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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避雨巧遇

  此際眼前這笑得一臉陽光燦爛的,不就是王小石那家伙嗎?他師叔是開藥店的啊?

  “這是我的知交好友王小石。”白愁飛介紹道,說完,又轉向王小石,“這兩位是......”

  “我認識他。”風亦飛打斷了白愁飛的話語,施展指法將易容面具揭了下來。

  “風兄弟?”王小石有些驚詫,笑容一下收斂,臉色沉了下來,“風兄弟,我之前一直覺得你是個好人,但你實是犯下了大錯,你萬萬不該殺害少林天正大師。”

  風亦飛著實沒想到,王小石猛不丁的會說起這回事。

  這是要翻臉的節奏?

  你可還欠我錢呢!

  當即回道,“他害死了我師父,殺師之仇,不共戴天,換做你,你會不動手嗎?”

  “這......”王小石一時語塞,吶吶無言。

  風亦飛頓感安心了點,他只是責問,看來是不會翻臉了,還算好,但好感度肯定是降了些。

  “這些事就不要去說了,搞得大家都不愉快,我們喝酒去。”白愁飛打圓場道。

  王小石默然點頭。

  這一鬧,氣氛變得有些僵,都是默不作聲的跟著白愁飛行進。

  風亦飛順手又將面具戴了起來,免得節外生枝。

  過了好一會,王小石主動搭話道,“風兄弟,我欠你的錢暫時還不上,得再延緩些時日。”

  “沒關系,什么時候還都行。”

  風亦飛滿不在乎的回道,只不過是五十兩銀子,他不還的話還更好,欠自己個人情。

  “五十兩你都要他還啊?你怎么那么小氣?好感度刷上去了不更好嗎?”棠梨煎雪糕悄然傳音道。

  “我是沒打算要他還啊,但他要記著,那就沒辦法了。”風亦飛答道。

  說罷,又轉向王小石,“你怎么會到這藥店里干活的?你師叔開的店嗎?”

  王小石吁了口氣,搖頭道,“不是,我身上的銀錢用完了,剛好見這回春堂招藥師,我跟師父也學過些接骨療傷的手段,就上門應聘咯,這賣手藝總比我賣劍好。”

  風亦飛這才了然,王藥師,可惜不是大肚黃,不然就可以配把蕭了。

  走著走著,風亦飛突覺不對,周圍怎么看起來像貧民窟一樣,都是一些破舊的瓦房,有些還崩塌掉了,瓦礫磚塊與些腐朽的木梁雜亂的壘在一起。

  “這是去哪?”

  “一得居在長同子集,要穿過這苦水鋪,這里住的都是些貧苦的百姓,京城里的酒樓花銷太過昂貴,我現今可請不起。”白愁飛道。

  “其實一得居也不錯的,每天到那里點上幾碟小菜,加上一壺酒,就是我們一天之中,最快活的時光了。”王小石幫腔道。

  風亦飛愕然,那白大佬你還堅持要請客,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我請呢。

  看起來,王小石和白愁飛過得也挺難的,想來那一得居也不會是什么大酒樓了,或許就是間破舊的酒肆。

  忽然,天空上“轟隆”一聲雷響,風亦飛抬頭一望,只見烏云層層疊疊,天灰暗得像要罩下來一樣。

  緊接著,雨就開始下了起來。

  開始只是一滴,兩滴,漸漸越來越密集,路上行人紛紛抱頭鼠竄。

  “我們找個地方先避避雨。”白愁飛將箱籠自背上解了下來,以衣袖遮擋著,急向一旁掠去。

  看他這情狀,顯是怕雨水沾濕了他的字畫。

  風亦飛心中嘆息,這又是何苦來由,明明有一身高超的武功,還搞得那么落魄凄涼。

  卻也是非常的真實,武林高手也是要吃飯,要為生計奔波的。

  隨著白愁飛掠入一處似被火燒過的房屋殘垣里。

  這地方雖布滿殘磚朽木,雜草叢生,但還有幾片罩頂瓦蓋,未曾塌落,還可以作暫時避雨之地。

  白愁飛從箱籠中取出了條布巾,急急的擦拭著箱籠上的水跡,王小石也走了上前幫忙,風亦飛都插不上手,只能與雪糕在邊上看著。

  兩個大高手,竟然為了幾幅只能換取些許銀兩的字畫,這么緊張。

  但他們依舊還笑得出來,只是風亦飛看那笑容中似乎多少有些失意無奈。

  屋外的雨下得越發滂沱,屋子里也越發灰暗,一下子就積起了幾片水洼。

  白愁飛嘆息了聲,對風亦飛道,“真是掃興,難得再遇,還想與你跟小石頭去大醉一場,豈料要悶在這避雨!”

  “也沒多大關系,等雨停了再去喝酒也不遲。”風亦飛道。

  現在這光景,倒是不太好直接問他肯不肯教自己指法了。

  棠梨煎雪糕插話道,“白大哥,不如你就把這些字畫全部都賣給我,我們的房子里也剛好需要裝飾......”

  還沒說完,就被白愁飛冷哼一聲打斷,“我白愁飛還不需人憐憫接濟!”

  “我不是這意思。”棠梨煎雪糕不過是想借機刷刷好感,哪想得到白愁飛的反應會那么激烈,一下愣在當場。

  風亦飛趕緊勸和,“我們確實也是想買幾幅字畫,并沒有冒犯白大哥的意思。”

  白愁飛望了風亦飛一眼,神色稍霽,自箱籠中取出了兩卷字畫,遞向風亦飛,“那便送你們兩幅。”

  風亦飛只得伸手接了過來。

  突覺外邊有響動,扭頭一望,只見五人冒著大雨,疾掠了進來。

  看清當先一人的面容,風亦飛頓感驚詫。

  怎么會有這么湊巧,在這里碰上他了?

  以他的身份,又怎么會跑到這貧民窟里來?

  也不怪風亦飛會覺得疑惑,因為這為首的青年人,正是在峨嵋金頂有一面之緣的金風細雨樓樓主,蘇夢枕。

  他依舊是披著一身貂裘,下那么大的雨,他身上卻沒有沾濕一點。

  但他一停住腳步,就咳嗽了起來。

  咳得很劇烈。

  他用手帕捂住嘴唇,嗆咳得腰也彎了,整個人都像個蝦米一樣弓了起來。

  風亦飛聽到他這咳嗽聲,都不禁為他感到那斷腸裂肺的艱苦。

  跟隨在蘇夢枕身旁的是一名高大威猛,相貌堂堂的大漢,精光矍矍的眸子往風亦飛幾人身上橫掃了一眼,隨即就想去攙扶蘇夢枕。

  蘇夢枕卻是擺了擺手,挺直了身軀。

  風亦飛眼尖的發現他手上的錦帕那里多了一染紅漬。

  都咳出血了,他患的是肺癆吧?賴藥兒倒是會醫這病。

  不過上次一見,蘇夢枕冷眉冷眼的,沒點好臉色,風亦飛完全沒心思去做這爛好人,指點他去求醫問藥。

  又沒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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