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眼見著橫行天下的大魔頭丁春秋就這么死在自己的眼前,在場眾人,先是微微一愣,但等回過神來,卻又忍不住為丁春秋的恐怖死狀感到頭皮發麻,一些初出江湖的菜鳥,如段譽之流,更是當場嘔吐起來。
受邀來此的都是江湖中人,混江湖的過得都是刀口上添血的日子,誰沒見過死人,只是,見過死人的,卻沒有幾個見過這般詭異的死法,甚至還有不少人滿臉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丁春秋這個兇名赫赫的大魔頭,竟然就這么死了?!
“好,好,真是太好了!”
一連三聲,蘇星河狀若瘋狂的拍手大笑:“丁春秋,你這個欺師滅祖的惡賊,今天終于死了!”
卻原來,丁春秋一身是毒,他的化功之法便是利用各種劇毒,消磨化去對手的內力,同樣,他自己也是利用毒素與內力的平衡,來修煉這門功夫的。只是如今,林平之以混元真功的吸字訣奪了他的內力,他那一身毒素自然再也無法控制,立時便反制自身,將他的身體都侵蝕腐化。
“這個丁春秋,拋開武功人品的好壞不說,單論這一身用毒的造詣之高,卻是讓人不得不為之心生欽佩。”
雖然是他親自出手將丁春秋誅殺,但他卻也不吝給予老丁一個略帶贊賞的客觀評價,同時心下暗自思量,等到棋會過后,他定要將逍遙派的藏書全都研讀一番。
此前他雖然跟天山童姥巫行云探討過醫術,但人之精力有限,逍遙派數百年傳承,巫行云所得也不過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而自己卻有過目不忘之能,若盡覽藏書,想必定能大有收獲。
如此算來,接任這逍遙派的掌門,似乎也并不是全無好處,而且,好處還真是不小呢!
想到這里,林平之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笑意,隨即,他抬起頭來,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眾人,星宿派一眾弟子見狀,連忙紛紛作鳥獸逃竄,林平之一聲冷哼,卻也沒心思追殺他們,因為此時此刻,他的目光已經落在了一群方才趕到的和尚身上。
蘇星河此刻已回過神來,大仇得報后的他,難抑臉上的笑容,笑著向來人抱拳道:“玄難大師駕到,老朽有失遠迎,萬望見怪。”
“聰辯先生,你我一別經年,卻是好久不見了。”
玄難大師宣了一聲佛號,口中道:“所謂迎與不迎,皆為外相,你我二人,相交在心,何須執著于外相。”
“有意思。”
林平之心下一聲暗笑,不同于蘇星河,他目光所向,看得不是玄難大師,而是跟在他身后的一位相貌丑陋的小和尚。
“好深厚的內力,少說也有七十年的火候,嗯,是小無相功,看來,應是李秋水在臨死之前,將內功傳給了這個小和尚,等等,這貨該不會就是虛竹吧?”
雖然此前從未見過,但林平之總覺得自己沒有猜錯,這然他不由得感到有些牙疼,自己取走了無崖子的內力,但這貨轉而又得了李秋水的一身內力,這一大杯涼水入口,可把他咯的牙齒生疼。
就在此時,忽聽拍的一聲響,半空中飛下白白的一粒東西,打在棋盤之上,眾人轉眼看去,只見一小粒松樹的樹肉,剛是新從樹中挖出來的,正好落在“去”位的七九路上,那是破解這“珍瓏”的關鍵所在。
“咦?”
只是來了善棋藝者,蘇星河口中一聲驚疑,連忙抬頭去看,只見左首五丈外的一棵松樹之后,露出淡黃色長袍一角,顯是隱得有人。
林平之笑道:“星河師侄,看來又有人來破解棋局了,你準備好應棋吧。”
“是。”
蘇星河應聲,坐在棋盤之前,正要以黑子相應,耳邊突然間一聲輕響過去,一粒黑色小物從背后飛來,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正是蘇星河所要落子之處。
眾人“咦”的一聲,轉過頭去,竟一個人影也無。右首的松樹均不高大,樹上如藏得有人,一眼便見,實不知這人躲在何處。
蘇星河見這粒黑物是一小塊松樹皮,所落方位極準,心下暗自駭異。那黑物剛下,左首松樹后又射出一粒白色樹肉,落在“去”位五六路上。
但緊接著,再聞嗤的一聲響,一粒黑物盤旋上天,跟著直線落下,不偏不倚的跌在“去”位四五路上。這黑子成螺旋形上升,發自何處,便難以探尋,這黑子彎彎曲曲的升上半空,落下來仍有如此準頭,這份暗器功夫,實足驚人。
旁觀眾人將這一幕看在眼中,不禁心下欽佩,今日得見當世高手施展絕藝,將來說出去何等榮光,不由得齊聲喝采。
采聲未歇,只聽得松樹枝葉間傳出一個清朗的聲音:“慕容公子,你來破解珍瓏,小僧代應兩著,勿怪冒昧。”話音起時,枝葉微動,清風颯然,話音落時,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
這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瑩然,寶相莊嚴,臉上微微含笑,赫然正是吐蕃國師,大輪明王鳩摩智!
這家伙居然也來了,林平之回朔記憶,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方才下的是黑棋,那么,下白棋的應該就是慕容復了?”
果然,他這廂里念頭方起,便聽得笑聲清朗,一株松樹后轉了兩個人出來,林平之一眼看將過去,分明識得那娉娉婷婷的倩影,不是別人,正是段譽那頭呆鳥朝思暮想、無時或忘的曼陀山莊大小姐王語嫣。
段譽見她滿臉傾慕愛戀之情,癡癡的瞧著她身旁一個青年公子。不禁心里有點吃味,順著她目光而去,但見那人二十七八歲年紀,身穿淡黃輕衫,腰懸長劍,飄然而來,面目俊美,瀟灑閑雅。心中不禁暗自稱贊:“這位想必就是慕容公子了,他竟生的這般豐神俊秀,難怪王語嫣對他癡心不改。”
這時,山林間涌出三男一女,那三個男的分別是鄧百川、公冶乾、風波惡,都是姑蘇慕容氏的家臣,武功業藝,均是非凡,至于那個女的,則是阿朱,到底還是有不少事因林平之的到來而改變了,比方說,因著包不同身死,王語嫣、阿朱阿碧三女沒能去成杏子林,阿朱和蕭峰沒了相識之機,但也免去了一場死劫,至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作為當今武林風頭最盛的兩大青年高手之一,慕容復的到來,自然引起了不小的動靜,他笑著與眾人逐一見禮,言語謙和,著意結納。
“姑蘇慕容”名震天下,眾人都想不到,江湖上盛傳的南慕容竟然是這么一個俊雅清貴的公子哥兒,便是蕭峰也有幾分訝然,當下互道仰慕。
慕容復先與蕭峰抱拳一禮,然后方才來到林平之面前,說道:“沒想到這場棋會的主辦者竟是閣下,莫說我姑蘇慕容氏不給閣下面子,待得棋會過后,我再與你了結強闖參合莊、擅殺我慕容家臣屬的仇怨。”
“好說,好說。”
林平之悠悠然道:“久聞南慕容盛名,我對你們慕容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絕技可是向往的很,只盼你可別讓我太失望才好。”
“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慕容復說罷,拍了拍王語嫣的手,讓她與阿朱呆在一起,然后徑自踏步上前,走到棋局之旁,拈起白子,下在棋局之中,鳩摩智見狀,當即微微一笑,說道:“慕容公子,你武功雖強,但棋藝卻不怎么樣。”說話間,已自站到慕容復對面,置黑棋落子。
慕容復冷哼一聲,道:“我的棋藝雖然不高,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話音落下同時,一枚白棋隨之落下。
鳩摩智不慢不緊的應了一著,慕容復對這局棋凝思已久,自信已想出了解法,可是鳩摩智這一著卻大出他意料之外,本來籌劃好的全盤計謀盡數落空,須得從頭想起,過了良久,才又下一子。鳩摩智運思極快,跟著便下,兩人一快一慢,下了二十余子,鳩摩智突然哈哈大笑,說道:“慕容公子,咱們一拍兩散!”
慕容復怒道:“你這么瞎搗亂!那么換你來解解看。”
“哈!”
聞言,鳩摩智卻自一聲輕笑,道:“這個棋局,原本就無人能解,乃是用來作弄人的,小僧有自知之明,所以不想多耗心血于此無益之事,倒是慕容公子,你連我在邊角上的糾纏也擺脫不了,還想逐鹿中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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