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清風笑,竟若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十里亭,十里亭,十里長亭送君別,從此天涯陌路人,唯付一曲琴歌,共道笑傲江湖!
裊裊琴音中,并行而來的兩人,不由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這一刻,不管是喬峰還是段譽,盡皆一臉驚詫的看向亭中彈琴之人,無他,只因彈琴的不是別人,赫然正是與他們一同離開松鶴樓的林平之。
“這...........”
回想先前,三人是一起從松鶴樓出發的,但現在,林平之居然提前這么久來到,可見其人輕功之高,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便是強如喬峰這樣的絕頂高手,也忍不住的為之感到一陣駭然!
這時,林平之一曲已盡,雙手按罷琴弦,輕輕一提,就將偌大一張古琴拋在半空,一個翻轉,落入背后琴盒,他站起身來,向著喬峰、段譽二人微笑著點頭,道:“二位來得正好,不知我方才彈奏那曲,可還入得耳?”
“額..........”
聞言,喬峰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無他,只因他對琴曲音律并不精通,好在,段譽這廝是個真正的高富帥,琴棋書畫皆有涉獵,而且造詣不淺,當下連忙踏上前來一步,應道:“林兄這一曲甚是豪邁,聽得小弟熱血沸騰!”
“不錯,這詞曲聽起來確實讓人心里十分暢快。”
喬峰笑著道:“想不到我喬峰這一次來江南,居然可以遇到二位這樣的人物,但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在這太湖邊上,得遇兩大青年高手,他本以為這兩人中至少有一個是姑蘇慕容復,但聽他們相互稱呼,一個段兄,一個林兄,顯然是自己猜測錯了。
“在下段譽,大理人士,見過兄臺。”
聞得段譽回答,喬峰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暗道:“原來是大理段氏的子弟,難怪難怪!”當下連忙抱拳一禮,朗聲說道:“在下喬峰,見過段兄弟。”然后方才轉頭向著林平之,說道:“那這位林兄?”
“在下姓林,名平之。”
林平之笑著應道:“說來在下勉強應該也算得上是江南人氏,只是常年漂泊在外,倒是很久沒回來了。”
喬峰嘆道:“我也許久未曾來江南了,沒有想到,江南武林之中,竟出了林兄這樣一位蓋世高手,可見這江南武林,果然是人杰地靈,但不知那姑蘇慕容,又是何等風采?”
“這個問題恐怕喬兄只能親自去問慕容復了。”
林平之呵呵笑道:“倒是喬兄,方才聽你自報姓名,想必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喬幫主,人皆道喬幫主是個豪爽漢子,此言果然不虛。若你也和尋常江湖人一般,動輒便道什么‘久仰’之類,在下卻要看輕你幾分了,我自踏足江湖,才不過數月時間,在江湖上可以說得上是籍籍無名,連我自己也不久仰自己,何況他人?”
“哈!”
喬峰忍不住的大笑一聲,道:“以林兄的蓋世武功,當今天下,少有人能夠抗衡,相信不久之后,便能名揚四海,到時再有人與林兄相見,說不得就要道一聲‘久仰’了!”
“若然如此,倒也有趣的很。”
林平之坦然一笑,對此好似并不在意,喬峰見了,卻不免又要高看了他一眼。
這時,段譽聽了他們兩個對話,方才有些好奇地問道:“林兄,怎么,這位喬兄在江湖上的名氣很大么?”
“何止很大?”
林平之道,“段兄想必也是聽說過的,江湖上有句話叫做‘北喬峰,南慕容’,那‘南慕容’便是段兄你那尚未謀面的情敵、燕子塢參合莊的主人慕容復。而名列其上的‘北喬峰’便是眼前這位喬兄了。”
聽到林平之說的“情敵”云云,段譽臉上不由得為之一紅,轉身來重和喬峰見禮,說道:“小弟是大理人氏,初來江南,便結識喬兄這樣的一位英雄人物,實是大幸。”
“原來段兄果真是大理段氏子弟。”
喬峰聞言,不由得為之笑道,隨即又忍不住好奇地問,“我看段兄內力輕功俱都出神入化,其他功夫卻似尚未入門,江湖經驗更是幾乎沒有,何以孤身遠來江南?”
段譽道:“說來慚愧,小弟是為人所擒而至。”當下將如何被鳩摩智所擒,如何被林平之隨行相救,以及慕容復的兩名丫環等事情,極簡略的說了,雖是長話短說,卻也并無隱瞞,對自己種種倒霉的丑事,也不文飾遮掩,只是他沒說幾句,便要說一聲‘多虧了林兄相救’之類的話,到叫林平之為之莫名一笑。
喬峰聽后,又驚又喜,說道:“林兄之灑脫,段兄之率真,都是喬峰生平從所未遇。我與兩位一見如故,有意與你們結為金蘭兄弟,未知二位意下如何?”
段譽聞言,先是微微一愣,但等回過神來,隨后便忍不住的為之大喜,忙道:“喬兄這個提議很好,小弟真是求之不得!”
“嗯。”
喬峰點了頭,又復向林平之問道:“林兄,段兄弟已經答應,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還是算了吧。”
林平之雖然也有些意動,但終究還是選擇了拒絕,他道:“喬兄,段兄,你們二人若是有意,只管結拜就是,在下倒是可以給你們當個見證人。”
“這是為何?”
喬峰本待詢問,怎料段譽已經搶先一步詢問出聲。
林平之淡然應道:“無他,只是有一些個人的原因,請恕在下不能直接言明。不過,雖然在下不能與你們結拜,可做個知交好友,卻還是不成問題的。”
喬峰嘆息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能強求。”當下,自與段譽敘了年歲,喬峰正三十歲居長,段譽十九歲為小,二人隨之撮土為香,并肩跪倒,一起向天拜了八拜,均是不勝之喜。
林平之做了見證人,眼見著二人結拜,頗有一種見證歷史的感覺,心下不由得為之一陣唏噓,世間這無端萬物運轉,果然奇妙,這二人天南地北相隔,在此之前,只怕誰也沒有想到竟然能夠與對方結拜吧。
禮畢,喬峰伸出大手用力拍了拍義弟段譽的肩頭,笑道:“難得今天如此高興,我們不如回無錫城中,再痛痛快快地暢飲一番如何?”
聽說又要喝酒,段譽是真的怕了,雖然不會醉,但那一碗碗烈酒入口穿喉的感覺也教他難以承受,便諂笑道:“大哥、林兄,咱們方才那番賭酒,二位靠的都是真本事,小弟卻是酒量不佳,所以作了假,還請你們二位莫怪。”當下說了自己怎生以內力將酒水從小指“少澤穴”中逼出之事。
喬峰驚道:“二弟你這是‘六脈神劍’的奇功么?”
段譽道:“正是,小弟學會不久,還生疏得緊。”
林平之忍不住笑道:“我當時還在奇怪呢,與段兄初識時并未見你有這般好酒量,想不到短短數日,酒量就漲了這許多,我還以為你是因為離了你的‘神仙妹妹’,心情不暢,想要借酒消愁,原來卻是學了一門專門喝酒作弊的厲害功夫!”
段譽聽他又提起王語嫣來調笑自己,不由臉色微紅,有些不自然。喬峰卻是呆了半晌,這時方才嘆道:“我曾聽家師說起,武林中故老相傳,大理段氏有一門‘六脈神劍’的功夫,能以無形劍氣殺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原來當真有此一門神功。”
“說到神功,還是林兄厲害,連那吐蕃國師鳩摩智都不是他的對手。”
段譽苦笑道;“而我卻給鳩摩智那和尚擒住了,而且還是毫無還手余地,可見世人于這六脈神劍渲染過甚,其實失于夸大。大哥、林兄,酒能傷人,須適可而止,我看今日咱們是不能再喝了。”
喬峰哈哈大笑,正要開口反駁,但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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