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滄丟過來兩顆丹藥:“跟我走。”
原亮吞下丹藥,大略看看這片地方:“這里呢?”
“這里?就是溫養血兵的地方,血兵都被你拿走了,這里就沒用了。”沅滄往外走。
“不危險啊。”原亮跟上。
“還好吧,這里挺安全的,有的血池里面有血獸,很強。”
“血獸?”
“全身都是血的怪獸,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還殺不死。”
“然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沅滄好奇道:“你今天怎么了?總是問古怪問題。”
好吧,我古怪。
倆人很快回到地面。
沅滄把石頭、泥土胡亂填回去:“叫你的人跟我走。”
原亮喊上一聲,山枝等人趕忙跑過來。
沅滄帶著原亮往北行,不時提醒原亮:“血要沒了,你就再來幾刀。”
原亮苦笑著舉著被血液包裹的刀胎跟著走。
走了兩天,在目前而言,刀不能落地,也不能讓別人拿,想了下過去這一個月的日子…好可憐啊,總是不能睡覺。
兩天后來到一處山洞。
洞里有一條巨蟒,沅滄剛剛來到山根處,巨蟒嗖的沖出來…
原亮嚇一跳,山枝等人剛要沖上,沅滄已經迎了過去。
巨蟒快速纏住沅滄,卻不使力,把大腦袋擱到沅滄肩頭。
沅滄笑著拍了兩下:“認識下,這是你弟弟。”
巨蟒看向原亮。
“這是你哥。”
原亮閉著嘴不說話。
“叫它一聲哥不吃虧,以后它就不咬你了,這里你也可以隨時過來。”
原亮嘆氣:“哥。”
巨蟒點下頭,松開沅滄,安靜臥在旁邊。
沅滄哈哈大笑:“你還真好騙。”走進山洞。
原亮跟上,巨蟒跟沒看見一樣。可是山枝等人想要進洞,巨蟒猛地昂起蟒頭。
沅滄說話:“你們在外面等著,我給你們家公子煉刀。”
山洞很長,越往里越黑。
最里面有塊巨石靠在一邊。
沅滄深吸口氣,站在比他高處一倍的巨石前面,兩手抱住巨石,一點點往外拽,露出個一人來寬的洞口。
沅滄走進洞內,原亮趕忙跟進。
到目前為止還是漆黑一片,沅滄往右邊走了幾步,下面隱隱出現火光。
“這里有地火。”沅滄在石壁上扳了一下,露出一顆照明珠。
洞內變明亮,前面是一條向下的道路。
往下走了三十多米深,前面火光還是隱隱跳動。繼續往下,再往右一轉,前方出現一個火口。
火口邊上有道石門,推開后進入,一間不是很大的屋子,當中又是一個火口,邊上有個池子,還有一個大的熔煉爐和許多煉器工具。
“七殺劍拿著不方便,一起煉了。”沅滄看向黑刀:“這個呢?”
原亮想了一下:“我帶著鑄材。”
沅滄笑道:“鑄材的話…”
“我一直用真氣溫養。”
“真氣的話…試試吧。”沅滄去前面拿出來一個盒子:“補血丹。”
“您老人家這是早有準備啊。”
“廢話,你知道要用多少血么?”沅滄想了一下:“不行,你在這等我。”轉身出去。
兩個多小時以后回來,舉著整整一缸血,肩上還有一頭巨大無比的大野豬:“喝。”
“就這么喝?”
當然是就這么喝,好像喝水一樣喝光整缸血,原亮看著缸底的石子、沙塵:“您就不洗一下?”
“不重要。”
“你就不怕我中毒?”原亮放下大缸。
沅滄沒接他的話,邊忙邊說:“血兵太邪!殺戮太重!我那時候都撐不住,一戰殺死十萬人…不得已封存起來。”
在他的忙碌之中,地火忽然變高變熱,火焰蹭的竄到房間之中,沅滄接著說話:“血劍手你看到了,劍侍也看到了,看看他們現在的樣子,你和他們不同,你是浮云山之主,不能被血性污了心性,所以我想了點辦法。”
“什么辦法?”
“以前煉器,不論我還是血劍手,都是把自己的血當成引子,讓血兵接納,我想讓你用真氣和你自己的鮮血淬煉刀胎。”
“怎么做?”
“把你也煉了。”
“什么?”原亮有點無奈:“你是希望我活還是希望我死?”
“血兵有靈性,你信不信?”
“信啊,不但血兵,我天天背著鑄材到處跑,用真氣溫養,這些鑄材都好像有了靈性一樣…不過更有可能是我自己的問題,心理作用,一天到晚胡思亂想,以為是它們有了靈性。”
“鑄材?”沅滄想了好一會兒:“你會煉器吧?”
“學過一些,自學的,也煉制過一些東西。”
“那就行了。”說話間,熔煉爐已經被火焰包圍,沅滄看了一會兒:“把手放進去。”
“什么?”
“又燒不壞你。”
“這么高的溫度你說燒不壞?”
“試試。”沅滄循循善誘。
原亮有點無奈,把被自己鮮血包裹的血兵刀胎放進熔煉爐內。
熱氣包裹住原亮的右手和刀胎,倒是能撐得住,說明溫度不夠高。
沅滄看了一會兒:“把衣服脫了。”
“啊?”
“一件別剩。”
“為什么?”
“問題真多,不是說了試試么。”
原亮無語,慢慢撒手,刀胎懸在熔煉爐當中。
退后幾步脫衣服,沅滄又說:“你那些鑄材,你試一下。”
“試什么?”
“后面有個水池,把缸洗了,洗干凈、拿回來烤干,一滴血都不能有。”
“哦。”原亮去洗缸,再回來蒸烤。
“往缸里放血。”
原亮沉默片刻:“看我的臉,煞白啊,再放血就死了。”
“總是要放血的。”
好吧,原亮去給自己放血,再把鑄材浸到鮮血之中。
熔煉爐的溫度越來越高,刀胎上的鮮血很快被蒸干,露出金刀本來樣子。
沅滄又在說話:“血。”
原亮已經吃了一大把生血丹,此時再吃、猛吃:“我會死的。”
沅滄根本不理他的話茬:“知道煉器的最高境界么?”
“不知道。”
“隨便說。”
“隨便說也是不知道。”
沅滄笑了笑:“繼續放血。”
不知道熔煉爐中有什么法陣,原亮手腕流下的鮮血竟然一滴沒有浪費,全部落到刀胎上面,嗤嗤聲響個不斷。
“用真氣。”沅滄提醒一句。
真氣離體,試著接觸刀胎…倒是能碰到,也僅僅是能碰到而已,除此外沒有任何變化。
“試著跟它說話。”
原亮問話:“你當初就是這么煉的?”
“不是,我就是隨便煉了一下,然后就成了。”
“我也要隨便練一下。”
“好。”沅滄看了一會兒:“把你的那些鑄材丟進去。”
“丟進去?都是寶貝。”
“丟吧。”
原亮只能很無奈的把十一塊鑄材丟進熔煉爐。
跟刀胎不同,這些鑄材進入熔煉爐之后,在一刻鐘之后,先后化成鐵水。
熔煉爐一直沒停,瘋狂燒煉鐵水,終于,溫度高到一定程度,連懸在半空的金色刀胎也開始變紅,慢慢地有種快要滴落的感覺。
遠在四羊山的盧生宗師有一間熱的可怕的煉器室,正常人進都進不去門。在這一時候,原亮忽然很懷念那個地方,跟這里相比,是不是會涼快一些?
這間屋子已經待不住人了,不是說普通人,說的是煉器師。
沅滄修為高超,原亮皮厚肉粗身體特異,才能繼續堅持下去。
剛才,沅滄問煉器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原亮現在知道了,就是把自己也煉了!
再熱一點就能烤肉了,而現在這個溫度攤個雞蛋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沅滄又說話了:“煉器需要泥鐵,再好的煉器師也離不開泥鐵。”
泥鐵是像泥一樣的鐵,簡單說就是模子一樣的東西,跟成品無限接近,可以隨意修改。不論重量、大小、形狀,都是要讓使用者感覺到正正好好,然后才依照泥鐵的樣子煉器。
原亮左右看:“這里沒有泥鐵。”
“因為用不到。”取出刀胎擱到架子上,將熔煉爐中的鐵液倒入煉器爐…
不論刀胎還是這些鑄材,都已經是極好極好的物品。可沅滄還在盡量去除其中不適宜煉器的各種鐵液。
過去很長很長時間,在這間熱的出奇的房間里,煉器爐中的鐵液終于凝結成一塊暗褐色鐵塊。
而刀胎看上去要小了一點?
沅滄把七殺劍也丟進熔煉爐…
此后十幾天,原亮待在這間能熱死人的房間里猛吃丹藥、不停給自己放血,還要跟沅滄一起煉器。
這里的煉器工具并不多,但是該有的都有,有水,后面還有個巨大無比的重錘。
在這間屋子里,原亮的鮮血一次次包裹住金刀,也忍著高溫用手去嘗試握拿。
感覺手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可是還好,只是熱燙,沒有燙傷。
原亮很好奇,試著摸下煉器爐,嗖的一下,指尖平了。
沅滄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傻么?”
整個煉器過程,原亮的鮮血起了非常大的作用,裹住金刀定型,等到了后來,好像在血池中那樣,一缸鮮血竟然裹住原亮,很快凝結成一層紅色軟皮。
沅滄一直在忙,原亮也一直在忙,又十幾天后,最先煉制出來是七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