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銳沒有逼著郭嘉去見鐵木真和敏敏公主,全憑他自己做主,他想見就去見,不愿意見就不見,事到如今,如何做只能看郭嘉的了。
而郭嘉思緒再三,出宮后沒有返回貞侯府,而是直接去了鴻臚寺的別院。
此時鐵木真正在喝茶,看著茶盞內碧綠清亮的茶水,沁人心脾,茶香濃郁,鐵木真瞬間愛上了這個味道。
聽說這茶還是大夏皇帝發明的,和以往茶的炒制完全不同。
“中原之地果然富饒,就連這茶都弄著花樣,生活奢靡,這真是寶地啊!”鐵木真十分艷羨,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元國的歷代可汗都想奪取中原,就這樣的生活質量,哪個可汗不想擁有?
一旁的敏敏公主說道:“中原地大物博,不像我們草原只是一望無際的牧草。哥哥,我總有不好的預感,但卻不知道是什么事。”
鐵木真一怔,片刻后說道:“我都來俯首稱臣了,而且對方還用三尸腦神丹控制了我,把我當成了傀儡,所以還會有更不好的事情發生嗎?”
敏敏公主點點頭,正要說話時,鐵木真的親衛突然匆匆求見,稟道:“回稟可汗,國師...不不,大夏的貞侯郭嘉來了!”
“什么!誰來了?”鐵木真瞬間拍桌而起,殺氣騰騰。
親衛又道:“大夏的貞侯郭嘉!”
鐵木真立即吼道:“來人,拿本可汗的刀來!”
枉他鐵木真敬郭嘉為軍師,還把妹妹許配給他,最后更是國師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他呢?從始至今都是敵國的奸細,自己深中奇毒,也是他所害。
這種騙了自己感情,騙了自己身體的仇人,再次見面必然眼紅拔刀。
而一旁的敏敏公主愣在這里,好不容易不去想的人影,又跳躍進了腦海中,忍不住地輕泣起來。
而她這一哭,讓鐵木真冷靜了三分。
“哎,孽緣啊!”鐵木真愁嘆一聲,也沒有去找刀了。
鐵木真起身走出去,到了門前,頭也不回的對敏敏說道:“你好生在這里呆著,不許出去。這里是大夏,我也不能做什么。”
最后一句的解釋,是鐵木真對敏敏的關愛。他雖然恨死了郭嘉,但這里是大夏,他不會動手。
走出宅子,正巧鴻臚寺卿迎面走來,笑著說道:“可汗陛下,我朝的貞侯想見見可汗,正在前院的客廳等候,不知可汗愿不愿意相見?”
“引路!”鐵木真喝道。
鴻臚寺卿笑瞇瞇道:“好,本官這就引路。早就聽說我朝的君侯和可汗是相識多年的好友,現在聽說可汗來了,立即從魏地趕了回來,這份友誼真是難得啊!”
鐵木真咬了咬牙,目光冰冷地看著鴻臚寺卿,真相一刀剁了他。漢人就是可惡,心眼真是壞,這幅嘴臉真是欠揍。
鴻臚寺卿笑瞇瞇地甚是得意,能羞辱元國可汗真過癮。
雖然陛下沒有大肆宣傳郭嘉的功勞,但是對于京官來說,對郭嘉的功績并不陌生,而且都是欽佩。
鐵木真冷著臉,隨鴻臚寺卿來到了客廳,走進去,見到了郭嘉。
眾人退下,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郭嘉看著鐵木真鐵青的臉色,笑著說道:“可汗陛下有禮!”
鐵木真怒道:“你竟然還笑得出來,你還有臉來見我?”
郭嘉則道:“若是以大夏的貞侯身份來見可汗,我為何不敢來?對不起你的是郭旭,我乃是我朝陛下的謀士,奉命前往元國實施計劃。你我之間各為其主,成王敗寇而已。可汗,你不是天真的人啊。”
鐵木真動了動嘴唇,便問道:“那你今日前來,是以什么身份來見我?大夏的侯爺,還是郭旭?”
郭嘉嘆了一聲,道:“我也不知道。”
鐵木真看著這個跟隨自己多年,卻一點都不了解的軍師,他除了憤怒,還很無奈。
兩人坐下下來,靜靜地,都說說話。
許久后,鐵木真道:“你若還顧念你我情分,請你以郭旭的身份,幫我向大夏皇帝說一句,我想盡快見他,敲定兩國事宜后,好盡快回國!大夏雖好,但終究不是我的故鄉。”
“好!此事我來辦。”郭嘉點點頭,應承了下來。
算算時間,霍去病等人的兵馬已經殺入草原了,現在鐵木真就算插上翅膀,也飛不回去了。當他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后,他又是何等絕望?
郭嘉又嘆一聲,滿目同情看著鐵木真。
“另外,我元國俯首稱臣后,我希望以牛羊馬換取夏國的糧食,價格得比市場價低一些。”
“其次,我們希望購買大夏的棉花...”
鐵木真知道郭嘉在大夏皇帝 心中的分量,所以便把想好的要求都說了出來。在鐵木真看來,自己俯首稱臣后,大夏也得付出一些代價才行。
郭嘉靜靜地聽著鐵木真的要求,也不打斷,最后說道:“這些內容我會如實稟告我朝陛下,可汗請放心。”
鐵木真點點頭,如果他提的要求都能達成,那此次前來得到的羞辱也算有了心里安慰。
兩人只說了公事,私事只字未提,因為心中有隔閡。
最后,氣氛比較壓抑,郭嘉起身告退。鐵木真沒有阻攔,按照鐵木真的性格,他現在恨不得殺了郭嘉,但他真的動手,自己也活不了,所以他只能忍住心中的怒氣。
將來來日方長,任何背叛他鐵木真的人,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郭嘉出去后,當離開院子時,回頭看去,只見后院的拱門后,藏匿著一位麗人。
她看到郭嘉回頭,慌忙躲了起來。郭嘉雖沒有看清麗人的容貌,但卻知道是誰。
郭嘉駐足后,最后嘆了一聲,還是沒有去見敏敏,轉身離去。
拱門后,敏敏公主靠在墻上,淚水嘩啦啦的往下落,她咬著下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次日早朝后,郭嘉將鐵木真的訴求稟告了蕭銳。
蕭銳聽后,笑道:“好,那下午朕便召見他,也該讓他知道真相了。”
越是知道真相,越是絕望,真相往往都是殘酷的。
“岳飛、霍去病、李靖和衛青的兵馬已經深入草原中,元國覆滅已成定局。”郭嘉笑道。
蕭銳點點頭,心中豪氣萬丈。
從成為太子到現在,他用了不到八年的時間,一統神州,成為天下共主,這份沉甸甸的功績讓他都有些驕傲。
不過。
神州一統只是開始,現在小冰河期的危害未停止,如果自己放松懈怠,導致百姓苦不堪言,那好不容易統一的天下又將分崩離析。
所以前方道路任重而道遠。
“奉孝,從明年開始,新的科舉制度正式開始!地方管理制度,也正式開始試運行!”蕭銳鄭重道。
這是蕭銳謀劃很久的事情,現在隨著神州一統,天下一國,終于能運行了。
新的科舉制度,不在局限于四書五經,而是包括了農耕、律法、經商、稅收等等內容,這條路初期不好走,但蕭銳有信心五年內徹底完善。
一旦新制度的確立,這徹底是世家的噩夢。
從最開始的發明竹紙,到雕版印刷術,再到現在的科舉制度的改革,一步一步把官員的選拔掌握在朝廷手中,而不是世家手中。
現在天下人讀得起書,練得起字,只要肯認真學習,科舉制度又給了他們公平的機會,他們的付出終究會有回報。
世家都看在眼中,也反抗過,對抗過,但現在的他們已經無力節制大夏的皇帝了。
另外,地方管理制度的改變,主要針對縣和府,在各個縣、各府設立刑偵司,負責當地的刑案,知縣和知府不再過問,也無權過問,知縣和知府只問政務。同時各州設立都察院分部,加大對官員貪贓枉法的管控。
蕭銳開始了他的規劃,一步一步,把自己的理想之國呈現出來。
聽到陛下的話,郭嘉也很激動。
創造一個大國不容易,而穩定它,讓它長治久安更不容易,那需要無數人的努力。
蕭銳有信心,郭嘉他們也有信心。
隨后,蕭銳又道:“另外,從明年開始,在滬州、福州、杭州等地修建大型造船廠,開始制造大型海船,最短的時間內,建造出足夠多的海船。”
“一統神州后的第一個五年,朕以穩定天下為主!”
“第二個十年,就是朕的皇子開始征程的時候了。”
十年后,幾位皇子都長大了,到時候太子之位必將成為焦點,蕭銳只能選擇一個最合適的皇子為太子,而其他皇子,那就只能讓他們受點委屈,自己出去闖蕩一個新天地。
不過蕭銳需要提前給他們準備好船只、士兵和武器。
郭嘉笑道:“陛下高瞻遠矚,這個辦法不僅解決了皇位之爭的禍端,更是將大夏的領土擴展到其他地方,真正是日月所照之地,皆是大夏之土!”
蕭銳點點頭,道:“沒錯!所以奉孝了,將來我們的任務還很艱巨!對了,子房、文和他們都不在皇都,不過我把戚繼光招了回來,從現在開始,你們要著重于研究火器!包括火銃、火槍和火炮,這將是大夏征服這顆星球的保證!”
“微臣明白!”郭嘉立即領旨。
早前,蕭銳就將火炮和火槍的構造原理告訴了眾人,現在也是時候研發它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