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州邵陽府綏寧縣,位于湘州西南邊陲,往西是趙國,往南是燕國,乃是三國接壤之地。本來這里只是駐扎了一只萬人規模的兵馬,而且是常勝侯的人馬,后來隨著夏燕兩國結盟,趙國對兩國的忌憚越來越深,趙國怕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國取長補短,自己靠著自己拼搏,會越來越吃虧,所以集結兵力開始南下,意欲攻打燕國。
夏皇便沒有動用常勝侯更多的兵力,讓常勝侯繼續坐鎮長安,而是調用了鎮遠侯韓明的六萬大軍來綏寧縣,原來的一萬大軍返回常勝侯本部。
綏寧縣西南方向二十里外,便是駐扎的軍營。因為屬于臨時駐守,而不是長久,所以便沒有形成軍鎮,士兵的家不再這里,也不用耕種,而是全天候訓練嚴陣以待。
前幾日,陳慶之就收到鎮遠侯韓明的加急書信,說咸王殿下可能要來,所以他這幾日都在等候。可是遲遲未等到人影,陳慶之有些焦急了。
征戰沙場上他沒有焦急過,如今等不到咸王殿下卻急了,他自己都嘲笑自己。但是他更加明白,殿下遲遲不來,是不是碰到了什么危險?
這里地處三國接壤的混亂地,雖然三國都沒有主動挑釁拉起大規模戰役的打算,但是小打小鬧卻屢見不鮮。
趙國的兵馬經常假扮馬賊,多次攻擊燕國和趙國的商團和村莊,甚至不惜深入夏國的疆土。但是當陳慶之接到消息派人去時,現場只剩下一片狼藉和無辜失去生命的百姓。陳慶之來到一個月來,三個商團和一個村子,都遭遇了賊人的血洗。至于燕國,雖然有西峰關作為天險,但是他遭遇的襲擊更多。
陳慶之恨的咬牙,但是又無計可施,他抓不到一個現行,也怕自己出兵趙國,直接給對方一個借口,成為打響戰役的導火索。而且這一個月來,他忙著整頓軍務,軍中那么多老鼠屎,得好好清理,收拾將士的氣勢和信任以及信仰。
“報!總兵大人!斥候來報,發現一伙三十多人的馬賊,看方向應該是去鳳九方向。”
突然,一名親衛匆匆進入軍帳,稟告最新軍報。
“三十多人?該死!傳我軍令,命令高參將派遣一名游俠將軍去圍剿!務必留下馬賊,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陳慶之立即拿出一道軍令,安排道。
親衛接過軍令速速去安排。
此時的蕭銳一行人在哪里?
說也巧合,他們正好借宿鳳九村,早上正準備車馬準備啟程時,突然聽到村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鳳九村不大,三四十戶人家,李元芳站在高處望出去,就看到殺氣騰騰沖來的一伙人,看他們的裝扮,一副馬賊打扮,但是卻沒有馬賊的散漫,一看就知道是精銳的騎兵。
李元芳立即稟道:“殿下!一伙騎兵假扮的馬賊馬上殺進村子!”
“多少人?”蕭銳眉頭一挑,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三十多人!”李元芳道。
此時,村子的百姓也聽到了馬蹄聲,他們嚇得紛紛關閉門窗,看來不久之前另一個村子遭遇馬賊血洗的事情已經傳遍綏陽縣。
“需不需要我幫忙?”蕭銳拍了拍自己的佩刀。
典韋哈哈一笑,道:“若是需要殿下幫忙,就說明俺三人太差勁了吧!”
“沒錯!”李元芳和韓信點頭應道。
蕭銳點點頭,道:“那還等什么?”
三人立即飛奔出去,守在了村頭。殺來的馬賊突兀地看到三個男子守在面前,還手持武器,一馬當前的賊人揮舞手中兵刃,吼道:“還有人要負隅頑抗啊!哈哈…兄弟們,舉起你們的刀,殺光!”
“嗷嗷…”身后的馬賊發出興奮的吼聲,坐下戰馬速度更快,三十多人氣勢洶洶,撞向典韋三人,準備把他們踐踏而死。
典韋眉頭一挑,氣勢陡然拔高,不躲避反而上前,三個箭步沖上前去,直接躲過為首馬賊的劈砍,然后一個貼身靠,直接用肩膀撞擊揚起馬蹄的戰馬身上,戰馬哀鳴一聲,直接朝一側摔倒,砸中了另一人。
緊接著,典韋拽出鐵戟,飛躍而起,又將身后其他兩人斬于馬下。
李元芳抽出寶劍,劍光入電,直接跳躍而起踩在馬頭上面,一劍撩過斬殺一人,隨后落在馬背上,開始進攻。
韓信的武藝稍遜李元芳,只有四品,但他手中長槍如同毒龍,直接點中賊人胸口,槍花朵朵,鮮血斑斑。
三個人圍剿三十多人,就是這么霸氣。
馬賊原本勝券在握,剛剛交戰便死了五六人,尤其是那氣勢滔天的猛人,雙戟猙獰,一戟挑飛一個同伴,就像串起一只烤雞。
“不好!敵人太強,撤退,撤退!”賊人意識到遇到了高手,有人調轉馬頭就要逃生。
典韋和李元芳是正面殺敵,韓信聰明,側翼圍剿,他看到馬賊要逃,豈能讓他們如愿,立即奔到后方,槍尖迅猛,抽中戰馬前蹄,戰馬吃痛直接跪了下來,馬上賊人順勢前撲,直接被韓信點中脖子。
其他人還要調轉戰馬,哪有韓信迅速,又是接連幾槍,紛紛刺中他們的后心窩,一命嗚呼。
兩分多鐘戰斗結束。
蕭銳和郭嘉走出村子,看著三人身上并未沾染太多的血,就知道此次交戰太輕松。
韓信正在挑開賊人的衣服,查看細節,最后拿著一柄賊人的佩刀走向蕭銳,說道:“殿下,賊人為了隱藏身份,身上并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但是這兵器乃是趙國的制式佩刀,戰馬也都是趙國的何曲馬,看來這群賊人是趙國騎兵假扮!”
蕭銳怒道:“豈有此理!他趙國不敢當面交鋒,就耍這種下三濫套路?這次若不是遇到了我們,鳳九村豈不是遭殃了?”
郭嘉嘆道:“此招真夠陰險和下賤,不知是趙國哪位將軍下的令,定要好好會會他!”
“何止是會會他!”蕭銳已然動了殺機。
村子中的百姓看到賊人都被屠殺殆盡,紛紛跑出來跪謝蕭銳等人大恩。而就在這時,陳慶之派遣的游俠將軍匆匆趕來。
為首的游俠將軍面露凝重,坐下的戰馬已經被他抽打到最快速度,就這樣他都顯得太慢,怕去晚了,鳳九村的百姓就都危險了。
當他們趕來時,就看到村頭地上橫陳的馬賊,還有那平安無事的百姓。游俠將軍面面相覷,三十多名馬賊就這樣被剿滅了?
蕭銳也看到了趕來的游俠將軍,看到他們急匆匆趕來,蕭銳暗暗點頭,他們沒有懈怠,臉上帶著焦急,便說明陳慶之已經把手下士兵的軍規軍容,治理的井井有條。
這名游俠將軍下馬,聽里正說是蕭銳殺光了賊人,立即上前。
當他看到典韋的彪悍,尤其是那雙鐵戟,好家伙,怎么也得七八十斤吧,再看看其他兩人,也都是驍勇之人。
“這位公子,感謝你們拯救了鳳九村的百姓,大恩不言謝!”游俠將軍把自己的官職放低,感謝道。
蕭銳對他的態度很滿意,手握兵權卻不驕傲,這才是一名優秀的中層將領該有的樣子,更是能下撫士兵軍心,上遵將軍軍令的中流砥柱。
蕭銳道:“不用謝,這是所有大夏兒郎應該做的。派人去通知陳慶之,讓他來見本王!”
“啊?”游俠將軍一愣,陳慶之乃是他們的總兵,竟被眼前青年傳喚而來?
等等,自己剛剛聽到了什么,本王?
“殿下,咸王殿下!末將拜見咸王殿下!”游俠將軍立即抱拳躬身,他屬于陳慶之的心腹之一,耳聞了鯉城軍鎮發生的事,要不是咸王殿下親自出手,鎮遠軍團將分崩離析。
蕭銳點點頭,笑道:“起來吧,速去同傳。”
“是!”此人立即翻身上馬,自己親自去通報。
陳慶之得知消息后,立即趕來鳳九村,見到了蕭銳。
“末將陳慶之,拜見咸王殿下!”陳慶之恭敬道。
蕭銳呵斥道:“陳慶之,你可知罪?”
陳慶之心中一緊,立即單膝跪地,道:“末將知罪!”
“知罪就好!說說你犯了什么錯!”蕭銳問道。
陳慶之道:“末將防備不利,致使趙國騎兵假扮馬賊屠殺商團和百姓,懇請殿下責罰!”
蕭銳卻搖了搖頭,道:“你雖然有六萬兵馬,但也不可能化整為零,保護整個湘州!趙國使出下三濫的手段,讓你防不勝防,而且你是防不住的!他二三十人輕裝簡行,殺了就跑,你收到消息追來,就已經誤事了。所以本王不是因為防備不利而問責你。”
一旁的郭嘉笑著圓場,道:“殿下,慶之他作為一方總兵,來到綏寧縣才剛一個月,前期定在整頓軍務,再加上這里位置特殊,三國接壤,三軍搖搖相對,貿然對趙國出手,以牙還牙,很可能落入趙國的圈套,誘發戰火。”
陳慶之這才反應過來,殿下問責自己,是怪自己沒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啊,對方派人來侵犯,那自己就派十倍百倍!
蕭銳知道陳慶之的不容易,他不是真的想責罰他,而是告訴他一個道理。
“慶之,犯我大夏者,雖遠必誅!趙國敢玩陰險的,那就陪他好好玩!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盯著,本王絕對是替你頂著的那個人!”蕭銳鄭重道。
陳慶之聽到這段話,油然而生一種霸氣,他明白了自己考慮太多,以至于忘記了身為士兵的初衷,不正是保家衛國,保護百姓嗎?
“屬下明白!”陳慶之恭敬道。
蕭銳點點頭,伸手扶起陳慶之,然后嘴角一咧,露出一個森嚴冷笑:“本王既然來了,那就陪趙國好好玩玩。老子天不怕地不怕,陛下不在這里,就算引發戰爭又怎么樣?我們夏國會怕?老子會怕?”
趙國,接下來你準備好承受怒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