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宅中,原本平靜的夜晚被金家小姐一鬧,立即變得燈火通透。
一處房間中,金正峎望著一臉不在乎的閨女,想罵也罵不出來,也打也下不去手。
“允兒啊,你說你干什么不好,偏偏溜進貴客房間,你萬一傷到貴客怎么辦?你想嚇死你爹我啊?”金正峎怒氣沖沖。
誰知,少女哼道:“不要叫我允兒,我是小魔女!”
金正峎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炸了,自家閨女又犯病了,現在是小魔女,小魔女的性格是軟硬不吃,全憑自己的性子,和她講道理不亞于對牛彈琴。
“閨女,咱們老老實實,不去招惹那位貴客,如何?你要什么,爹都給你弄來!”金正峎哀求道。
小魔女哼道:“不要!我就要找他玩,他說給我起個更響亮的名字,他還沒有告訴我呢,他說了,不會騙我的!更何況,誰讓你把我關起來的,不讓我見他,哼,我偏偏要見他!”
金正峎感覺自己要瘋了,無奈之下,他只能讓護衛好好看住她,然后急忙去找蕭銳。
蕭銳的睡意全無,正在房間喝茶,看到金正峎一臉哀愁,忍不住的笑了。
嘭…金正峎來到堂下,直接跪了下來,拱手道:“七公子,小人教子無方,差點釀成大錯,小人愿意代女受罰,任憑公子處置。只求殿下看在她身染重病,不是故意刺殺,饒她一命。”
蕭銳笑道:“起來吧,我既然平安無事,便恕你女兒無罪。另外,你說他身染重病,可知是什么病?”
金正峎起身,嘆道:“小人不敢欺瞞殿下,其實這個真相,小人連金錢豹都沒有告知。允兒并非我親生閨女,而是我好友的閨女,我好友家遭逢巨變,家破人亡,允兒小時候親眼目睹后,這心智就發生了古怪變化。有時候是文文靜靜的性子,是真正的允兒。有時又是其他性格,冷冰冰,還極度冷酷,另外就是今晚這個樣子,讓我們叫她小魔女。三個性子來回互換,小人深感頭痛,遍訪名醫都治療無果。這次公子前來,我怕她鬧事,專門把她關起來,沒想到還鬧出這場幺蛾子。”
蕭銳一驚,這病情聽起來如此熟悉,多重人格啊!看樣子是三重人格,這個病可不好治,就是放在前世的現代,也只能慢慢療養,而無根治之法。
“金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用太擔心。”蕭銳笑道:“今晚之事是個誤會,我不會介懷,你也別記掛心里。”
金正峎點點頭,然后尷尬一笑,道:“那個…公子,小人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蕭銳問道。
金正峎道:“小人女兒吵著要問公子給她起的新名字,小人怕不告訴她,她夜里又會鬧出什么事來,畢竟這丫頭干過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蕭銳也笑了,隨即點點頭,道:“你告訴我,我起的響亮名字是:女武神!”
金正峎這才千恩萬謝退了出去。
回到房間,見到了小魔女,金正峎把蕭銳給她起的名字告訴了她,她聽后,眼睛撲閃撲閃,叫道:“我要和他一起睡覺!女武神好霸氣,一定有故事!我要聽他講故事!”
金正峎趕忙拉住自家閨女,好說歹說,才安撫住她。
昨夜很晚才睡,所以日上三竿才醒來。
用早餐時,蕭銳問向金正峎道:“金老爺,你應該聽說了本公子來杭州府的目的吧。”
“犬子在信中說了。”金正峎恭敬道。
蕭銳問道:“你手中可留下杭州知府貪污受賄的證據?”
金正峎笑道:“有!小人專門留著一手,每年給魏知府送東西,都是古董字畫,而且這些寶貝都是從其他商會購得,有票據為證,而且來留下賬目。”
但郭嘉卻搖頭道:“按照《大夏律》,官員受賄分為三種情況,第一,受財枉法者,一尺杖一百,一匹加一等,十五匹絞。第二,受財不枉法者,滿一尺,杖九十,以上遞加至滿三十匹以上,處流放三千里。第三,受所監臨者,一尺笞四十,一匹加一等,八匹徒一年,八匹以上加一等,贓滿五十匹以上,處流二千里。”
“杭州知府只屬于第二種,最多流放三千里,殿下想要抄他的家,還做不到。而且以受財對付他,對金家極其不利。所以我們不能用金家提供的證據,必須另找其他證據,或者是其他罪行。”
蕭銳點點頭,不能為了扳倒杭州知府,就害了金家,將來金家的亨通商會要為蕭銳賺大錢,不能丟了西瓜撿個芝麻。
蕭銳道:“這位魏知府的外甥雖然透露了他的不少罪行,但基本上等同于白說。比如貪贓枉法,我們沒有證據。收受財物很明顯,但不能牽連金家,其他商會那里估計也不會拿出證據。仗勢欺人、霸占良家婦人都不是大罪。按照《大夏國》想抄家,必須是重罪。奉孝,你有什么主意?”
郭嘉道:“重罪又以十惡和八議為重,其他的比如謀殺、嚴重貪贓枉法和草菅人命者,都可被判斬立決并進行抄家。金老爺,你可有所耳聞,這位魏知府有沒有草菅過人命?”
金正峎搖搖頭,道:“魏知府雖然貪財好色,但為人謹慎,沒聽說過他害死過什么人。”
郭嘉笑道:“他擔任杭州府知府這么些年,懂得明哲保證,看來得好好查查了,殿下,我過會就帶元芳出去走走,打聽一下。”
“好,辛苦你了!”蕭銳笑道。
如果只是讓杭州州府降職查辦,蕭銳直接亮明身份后,并不是算難辦的事,畢竟他本來就不干凈。但是蕭銳偏偏要抄家,這就不得不定他的重罪了。而且蕭銳也不能胡來,人家沒罪不能強行安上罪名,必須是他真的犯法了!蕭銳事后還得把調查始末寫成公文送往國都,呈報父皇,蕭銳哪敢亂搞。
用過午宴,蕭銳帶著李元芳出了去。
蕭銳百無聊賴,索性也出去走走。
金正峎怕蕭銳有危險,派了兩名護院保護,兩名中年人都是三品武者,修為倒也不錯。
杭州府素有美名,其中景色是一絕,而這一絕中自然又以西湖美景著稱。
蕭銳來自西湖,湖水浩渺間,別有一番景色,而且它的湖水不像其他湖泊那樣清澈透明,而是半透明的,水光瀲滟,山色空蒙,非常的含蓄朦朧。
怪不得有詩云: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若是到了六月,滿湖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又是一番奇異美景。
此時西湖旁,停靠著不少大型畫舫船,船上有很多花枝招攬的女子,美景襯托下,人也極美。而岸邊,自然圍滿了等待上船的客人,美景美人,讓男人們趨之若鶩。
這種好事豈能少了蕭銳?
就在蕭銳剛想湊上前去時,只見不遠處,幾個錦衣玉緞的青年大搖大擺走了過來,身后跟著孔武大漢,一看就知道是杭州府的紈绔子弟。
“走路這么拽,頗有六親不認的氣勢,這幾人什么來頭?”蕭銳問道。
身后的護衛恭敬道:“七公子,那是杭州府知府的公子魏英,身后三人的父輩也都是衙門屬官,以魏英馬首是瞻。”
蕭銳點點頭,只見那魏英來到一艘最大的畫舫船邊,岸邊的人全部散開,把空間留給了他,然后身后兩名大漢跪下當作踏腳,他抬起腳踩著大漢的后背,就上了船。
“真會享受啊!”蕭銳眼前一亮,他貴為皇子,上下馬車或者游船,都是老老實實走腳踏,瞧瞧人家,知府之子就有這樣的排場,看來也是個紈绔子弟。
“這位知府公子口碑如何?”蕭銳又問道。
護衛對視一眼,小聲道:“人神共棄!”
蕭銳大喜,道:“好一個人神共棄!果然符合劇情的發展啊,任何一個貪官污吏,都有一個坑爹的傻逼兒子,嘖嘖…”
魏英上船后,其他人才繼續排隊上船。
蕭銳走過去,交了一些銀子也得以上船。
進了畫舫,蕭銳在靠門的位置找個位置坐了下來,隨后有小廝端來茶點。蕭銳四處看看,在二樓看到了魏英,此時他已經摟著嬌滴滴的花魁,上下其手。
很快,畫舫船開始游湖。
旁邊就是窗戶,可以欣賞西湖的湖光和遠處的山色,耳邊蕩漾著水聲,清風吹過,已經沒有了寒冷,變成了暖風。
這時,一位嬌滴滴的姑娘走來,問道:“公子,可否賞杯水酒?”
蕭銳轉過頭,目光從風景上移到了姑娘身上。
容貌不錯,就是胭脂氣重了一些。
蕭銳掃視左右,很多客人身邊都有女子陪伴,來畫舫賞景,景色是其一,身邊若是沒有美人持杯倒酒,豈不無趣?
不過嘛...其他客人是花錢請姑娘來,蕭銳這里屬于姑娘不請自來。誰叫蕭銳擁有盛世容顏,人家姑娘倒貼也愿意來服侍,這是很常見的事情。
蕭銳自然不會拒絕,伸手請女子坐在了對面。
女子端起酒壺為蕭銳斟酒,然后笑道:“奴家月如,想來公子不是杭州人士吧。”
“不是!月如姑娘怎么看出來的?”蕭銳伸手表示謝意,然后問道。
月如掩嘴輕笑,道:“公子如此俊朗容貌,若是杭州人士,小女子自然聽說過!”
瞧瞧,多會說大實話啊!
“月如姑娘盛贊了,來,我敬姑娘一杯。”蕭銳笑道。
月如姑娘端起酒盞,和蕭銳輕輕碰了一下,用長袖遮掩,一飲而盡。
蕭銳放下酒盞,剛想問些事情,誰知......
正好行駛的畫舫船砰地一聲,就像被什么東西撞到了似的,劇烈的晃動。很多客人坐立不穩,瞬間摔倒,桌上的酒菜杯碗散落一地,滿是狼藉。
“我艸!怎么回事!”
“湖里還能撞到東西!難不成撞船了?”
“豈有此理!老鴇,給我滾出來!”
咒罵聲四起時,意想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
嘭嘭...緊接著,從畫舫外突然飛進來幾個漢子,他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躺地哀嚎,這一幕,讓咒罵的聲鴉雀無聲。
緊接著,一名白裙女子站在了畫舫門前,只見她臉上帶著白紗遮掩,只露出一對狡黠的眼睛。
“今日,這船被我女武神包了!所有人給我跳下河里游回去!”
白裙女子大聲一喝,雙手抱著一柄劍,竟然語不驚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