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銳回到王府,臨近晌午的時候,宮內又傳來消息,夏皇下旨降令妃為令嬪,只是說失禮、有失德行,命她呆在明蘭宮自省。
先是五皇子蕭遠被貶出京城,再到令妃失寵,雖然都未明說緣由,但所有人都知道和今日早朝陛下的那番話有關系。
陛下沒有明說他的熱病是人為,但依現在的形勢看,必然是蕭遠和令妃的原因,東窗事發后,便被陛下責罰,蕭遠也成了第一個被趕出京城,被驅逐爭奪太子之位的第一人。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第一個被淘汰的皇子會是蕭銳,沒想到竟是蕭遠!
蕭遠最后失魂落魄出了宮,夏皇沒有在乎他的哀求和伸冤,反應過來的蕭遠知道了自己被趕出京城的原因,他更加要伸冤,因為自己沒干過,自己怎么會傷害父皇呢,這絕對是污蔑!他不清楚為何父皇會如此肯定是他所為,想來也是被人蒙騙,自己是被冤枉的啊!
而對夏皇來說,現在誰下的毒已經不重要了,蕭遠是第一個被淘汰的皇子,也不會是最后一個,成王敗寇罷了。
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京城,百姓是看熱鬧,文武百官是心生唏噓,皇子們是人人自危。
沒想到太子之位的角逐,這么快就有了失敗者,那下一個皇子又會是誰?
所有皇子內心忐忑,蕭銳也決定好好保護自己。
而剛吃過午飯,高全就來報,說門外有位叫“張易之”的男子求見。
他終于進京了。
蕭銳沒去見他,而是讓賈詡接待。
賈詡親自出門,迎接了張易之。
“在下賈詡,乃是咸王殿下幕僚,殿下讓我親自來迎接你!”賈詡露出柔和的笑容。
張易之風塵仆仆來到京城,懷揣著希望扣響了咸王府的府門,他不知道在普度寺山下見到的那名蕭兄到底有沒有門路,這可是親王府,若是無故打擾,會被追著打的。
此時,聽到咸王座下幕僚如此恭敬,張易之提起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連忙恭敬道:“小人張易之,拜見賈先生,初次登門拜見咸王殿下,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賈詡笑道:“殿下聽聞了你的才華,頗是重視,讓我親自來請,隨我入府吧。”
“是!”張易之更加恭敬。
進了王府,賈詡安排張易之住在一處宅子中,并且還安排一位機靈的仆人和一位容貌不俗的丫鬟伺候他,這個舉動讓張易之受寵若驚。
安排完,賈詡便去向蕭銳匯報。
“殿下,我已經安排一位丫鬟照料張易之,晚上正好試探一下。”賈詡笑道。
蕭銳點點頭,心中頗有著期待。
讓張易之勾搭李秀兒,是對付蕭一恒的大計劃,李秀兒那邊不用擔心,這段時間賈詡收買了李秀兒身旁的貼身丫鬟,知道了李秀兒和蕭一恒的不愉快,并且通過她的嘴,旁敲側擊地誘惑李秀兒,不知不覺中讓李秀兒更加憎惡這段婚姻。
并且,這名貼身丫鬟還不時地安排雙宿雙棲的愛情故事,潛移默化中改變了李秀兒的道德觀。
次日一早,賈詡來報。
昨晚照顧張易之的丫鬟稍微露出意思,張易之就色字上頭,安耐不住那躁動的心,但應該是擔心初到王府,不敢亂來,所以強忍著沒有下手。還是服侍他的仆人說了一句:公子,這丫鬟就是殿下賞給公子的。
這句話的結果就是丫鬟沒有離開張易之的臥室。
賈詡看那名丫鬟被折騰的厲害,便知道了張易之的手段,更加堅信自己的計劃。
蕭銳聽完賈詡的匯報,忍不住暗嘆,張易之不愧是張易之,連太平公主和武則天都能搞定,怎么可能是秒男?
所以按照計謀,蕭銳見了張易之。
張易之一看蕭九銳就是咸王,立即惶恐跪地,埋怨自己有眼不識。
蕭銳揮揮手,道:“起來吧,普度寺山下,本王為了安全有意隱瞞身份,你不知者不為罪。本王很欣賞你,便留在王府先住下,跟隨賈先生身邊,過段時間,本王會替你安排一些職務!”
張易之大喜,連忙鞠躬道:“小人拜謝殿下信任,無以為報,必然鞠躬盡瘁!”
蕭銳點點頭,這時他的腦海響起了提示音:“叮咚…張易之和宿主的糾纏值5。”
果然是給他好處,才能得到他的糾纏值。
蕭銳又道:“今天天氣不錯,聽說景園的冬季風景極佳,今日便去那里逛逛。先生陪本王一起吧,張易之你也跟隨。”
“是!”賈詡和張易之連忙拱手應道。
蕭銳又讓伍戰法跟隨,四個人出了府,乘馬車前往景園。
景園是周家的產業,現在被李秀兒打理,蕭銳隱藏身份到此,自然是不能進去的,但賈詡已經收買了景園的門官,門官給他開個私門,四人自然輕而易舉地進了去。
四人游覽著景園的美色,來到湖邊一片竹林,竹林中有石凳、石桌,蕭銳來了興致,問道:“這里風景怡人,竹影婆娑,若是無音樂相伴,是對景色的不尊重。張易之,你擅長音曲,何不吹奏一曲?”
張易之有意表現,此時聽到蕭銳的詢問,他更是熱切,忙道:“那小人獻丑了!”
而賈詡則帶著伍戰法以方便為由,離開了這里。
張易之上前幾步,白衫倫巾,容貌俊美,在青翠的竹林映襯下,猶如謫仙。他取出竹笛,潤潤笛音,便開始吹奏。
剎那間,笛聲婉轉通透,響徹竹林,傳播出去。
很巧合的是,今日李秀兒也在景園賞景,路過竹林時,忽聞耳邊傳來的動聽笛聲,瞬間吸引了李秀兒的注意,忍不住駐足靜聽。
“小姐,這是誰吹的笛聲,竟然如此飄逸、婉轉!”李秀兒身邊的貼身丫鬟贊嘆道。
李秀兒平日最好音曲,她擅長彈琴,此時聽到笛音,也有些技癢,忍不住地想彈琴奏之。此時再聽到貼身丫鬟的贊嘆,便抬腳走了進去。
走入竹林,順著羊腸小道深入,遠遠地,李秀兒就看到一位俊美青年吹笛,在竹林景色的映襯下,勾畫出一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美景,映入李秀兒的眼簾。
再進兩步,李秀兒才看到坐那的蕭銳。
此情此景對李秀兒看來,雖然蕭銳的樣貌也出眾,似乎是因為習武的緣故,顯得陽剛,而不像張易之那樣,俊美英俊,白皙如謫仙。
李秀兒正想上前,靈機一動,讓身后仆人退了下去,然后才上前。
蕭銳坐在石凳上,正好背對著李秀兒,而張易之恰好目睹李秀兒裊裊而來,瞬間,張易之的眼睛瞪直了,他何時見過這么華貴美麗的女子?仿佛從畫中走出來,淺笑顧盼間,就將他的魂魄勾走。
第一次,張易之那么急切和迫切地想占有一個人。
張易之的異樣,也引起了蕭銳的注意,他心中暗笑,但臉上卻不露聲色,依然在聽曲。
當李秀兒來到蕭銳身后幾米外,才駐足笑道:“咸王殿下好雅致的興趣,來到景園,為何不通知我?”
蕭銳這才轉身,當看到是李秀兒時,忙起身拱手道:“弟弟失禮了,冒昧打擾景園,讓秀兒姐見笑了!”
李秀兒一愣,蕭銳不稱她嫂嫂,卻叫秀兒姐,這個稱呼好生親切,的確比嫂嫂要動聽,而且...是不是有著其他用意?畢竟叫嫂嫂,涉及倫理綱常...
狡猾的家伙。
李秀兒白了蕭銳一眼。
蕭銳尷尬一笑,忙把目光錯開,為什么漂亮女人用眼睛蔑你,都那么好看。
李秀兒也沒有拒絕,反而覺得內心異樣,于是嬌笑道:“咸王此話客氣了,這景園也不是我的產業,更何況如此美景,正是讓人欣賞的地方。”
說完,李秀兒的目光轉移到張易之身上,問道:“咸王殿下,這位是?”
蕭銳介紹道:“這是我府中的樂師,叫張易之。”
“夫人好!”張易之看她秀發的樣式,便知女子已經成親,所以便稱她為夫人,同時心中的熱切絲毫沒有因為嫁人而熄滅。
張易之表現的溫潤儒雅,讓李秀兒頗有好感,所以對他展露一笑,點點頭,表示回應。
蕭銳邀請李秀兒坐下,張易之繼續吹笛相伴。
“聽說殿下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李秀兒柔聲道。
蕭銳道:“讓秀兒姐牽掛了,可惜因為小事惹惱了二哥,沒法去府上拜訪,哎…”
李秀兒也疑惑此事,問道:“你因何事惹惱了我家夫君?”
蕭銳猶豫了一下,竟然有些難以啟齒。
李秀兒心中一怔,問道:“殿下,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蕭銳嘆道:“實不相瞞,我怕說出來,影響你倆的感情。”
李秀兒笑道:“沒事,你說吧。”
蕭銳道:“我之前救過一名少女,后來在宮中巧遇她,原來他入宮做了侍奉女官,原本沒什么的。但好像二哥對此女…對她頗為上心,看我和她走得近,這才埋怨我了。”
李秀兒一聽,臉上的表情瞬間一僵,秀拳忍不住握緊了。
蕭銳安慰道:“秀兒姐,你別多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二哥他也是一時興起。”
“一時興起?”李秀兒的聲音帶著埋怨:“那可是宮內的侍奉女官啊?如果不是喜歡的緊,他敢這么針對你?”
蕭銳有些焦急,道:“秀兒姐,這些都是我的推測,不一定是真,你千萬別回府后質問二哥,他現在已經惱怒于我,萬一在聽說此事,必然對我懷恨在心,甚至對你也心生間隙,影響你們的相敬如賓啊!”
“殿下請放心,我會把這事爛在心里。”李秀兒說道。
蕭銳點點頭,忍不住說道:“二哥擁有秀兒姐這么美麗、貼心的王妃,只是畢生修來的福分啊!”
這話是夸獎,但對李秀兒來說不亞于諷刺,自己什么處境,外人都不清楚,恩愛的相敬如賓,都是活在虛假當中,她已經快要受夠了。
這時,蕭銳一皺眉,道:“秀兒姐,你在這里稍等片刻,我去方便就回!”
李秀兒點點頭。
當蕭銳走后,李秀兒的目光轉移到張易之身上,忍不住地問道:“你除了吹笛,還擅長什么樂器?”
張易之走上前兩步,殷切道:“琴瑟琵琶古箏笛簫,皆略懂,尤擅笛和簫。”
“哦,是嗎?我也喜歡吹簫!”李秀兒仿佛找到了知音,兩人迅速聊了起來。
蕭銳故意給兩人留下交談的空間,憑張易之的善于諂媚,片刻功夫,就收獲了李秀兒的好感,并奉他為知音。
等蕭銳回來時,看到兩人相談甚歡,故意說道:“早就聽聞秀兒姐尤善音曲,如今見你和張易之聊得暢快,看來傳言不虛啊。”
張易之不敢放肆,連忙拱手退到一邊。
李秀兒笑道:“少時養在閨房,只有琴棋書畫相伴,所以對音曲頗為喜歡,讓殿下見笑了。殿下府內的這位樂師果然是大師,對樂曲極為精通。”
蕭銳笑道:“既然秀兒姐也喜好樂曲,碰到一個同道知己不容易,要不這樣,我把張易之借給你幾日,你們探討一下樂曲?”
“這…不用了。”李秀兒稍顯遲疑后,拒絕了。
蕭銳笑道:“秀兒姐是怕惹人非議?完全不必擔心,畢竟楚王府中便有樂師,如果你怕二哥不喜歡,那就不用了。”
這句話恰好點在了李秀兒的痛楚,楚王不喜歡,自己就什么都不敢做,自己什么事都考慮他,但他呢?
想到這里,李秀兒積壓的反抗情緒升騰起來,道:“好!那我就借用殿下的樂師幾日。”
蕭銳點點頭,然后看向張易之,道:“去了楚王府,保持低調,切莫出頭,過會我會讓賈先生告訴你一些規矩。”
“是!”張易之立即應道,一臉喜色。
“叮咚…”
這時,系統響起提示音:“張易之和宿主的糾纏值10,當前糾纏值15/100!”
蕭銳萬萬沒想到,只是讓張易之去楚王府,就增加了10分糾纏值,這…真讓蕭銳哭笑不得。
“那明日我便讓張易之去貴府。”蕭銳對李秀兒說道。
李秀兒點點頭,便道:“好!”
隨后,兩人又聊了一會,李秀兒才離去。
蕭銳則帶著張易之去找賈詡和伍戰法,兩人已在竹林外等候。實際上,是伍戰法在巡視,防止有暗中窺視者壞了計謀。
四人悄無聲息地離開景園,回去后,賈詡把李秀兒的身份告訴了張易之,并告訴他一些規矩,尤其是不能說認識咸王,因為現在楚王和咸王有矛盾,一旦知道他是咸王府的人,估計會被打死。
賈詡的告誡讓張易之銘記在心,同時心中明白,自己和李秀兒是不可能的。但是人都有一種,越是得不到,若是容易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