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襲擊,蕭銳和杜鵑中刀落水,生死難料。刺客得逞后也跳入水中潛逃,只剩下燕玲瓏四人。
白云山匆匆上了二層,立即單膝跪在燕玲瓏身邊,叫道:“公主,你沒事吧!”
燕玲瓏搖搖頭,道:“我沒事,但咸王和杜鵑受傷落水,這下子麻煩了。”
此時落水的地方一片平靜,兩人被砍中一刀,那一刀力量很大,絕對是重傷,以至于在水里連掙扎的機會都失去了!
一旁的蕭峰立即目瞪口呆,目光從湖面轉移到燕玲瓏身上,然后指著她一臉錯愕和意外。
燕玲瓏看他不像偽裝,說道:“抱歉,其實我才是玲瓏公主,剛剛落水的才是杜鵑!來貴國時為了安全,特意讓她假扮的我。貴國陛下和咸王都知曉此事,未告知端王殿下,也是為了隱秘,隱瞞之處還請殿下莫要介意。”
蕭峰一拍額頭,道:“怪不得七弟說什么雀是鳳,我本來一頭霧水,如今才算明白,剛剛是我孟浪了。但現在怎么辦?七弟和杜鵑姑娘生死未卜,我們該怎么辦?我也不熟水性,沒法下去撈他啊!”
他急得團團轉。
燕玲瓏道:“此事到了現在的局面,已經非同小可!白統領,你身法敏捷,還請你立即乘坐刺客的小船上岸,去通知京城巡防營和忠勇侯,讓他們派人來搜尋咸王和杜鵑!”
“不可,殿下!萬一刺客去而復還呢?”白云山立即拒絕道。
燕玲瓏吼道:“按照命令去辦!刺客以為我已死,已經逃匿,再回來的可能性不大,當務之急是救咸王!按照本殿下的命令去做,速去!”
白云山一咬牙,立即跳下游船,駕駛小船迅速離去。
燕玲瓏看向蕭峰,又道:“我們在此等候,以游船做標記,好方面人員來到下水尋找他倆。”
芍藥望著平靜地湖水,有些悲傷,說道:“只怕等到來人,殿下他也兇多吉少了,他也不熟悉水性啊。”
蕭峰點點頭,蕭銳早些年住在他的府上,的確不通水性,此時落水,只冒幾個泡,只怕已經沉底了。
“哎…”燕玲瓏嘆了一聲,輕輕拍了拍芍藥的肩膀,讓她不要太傷心。
話說賈詡,在蕭銳一行人離開別院后,故意通知看守禁軍,以搜查為由,禁止任何人外出,足足耽擱了半個時辰才放行。
他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計劃的進行銜接提供時間差。而他留在別院也沒閑著,正派人暗中監視蕭峰的仆人和蕭烈。
如果說蕭峰有問題,是真的深藏不漏,那他絕對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定會派人去通知曹路,而他的心腹仆人就是最好的通風報信的人。
至于蕭烈,也在懷疑的人選之中。
果不出賈詡所料,蕭峰的仆人偷偷離開了別院,只是讓賈詡沒想到的是,蕭峰的仆人沒去找曹路,而是偷偷摸摸進了明王府!
明親王蕭遠,皇五子!
竟然是他收買了蕭峰的心腹仆人!
有些出乎賈詡的意料,但仔細想想,也算合理,因為蕭峰全程參加結盟會談,他的仆人便能摸清禁軍換班的時間空隙,和大燕使團居住的位置,能為刺客提供情報。那蕭峰突然找蕭銳做媒,也有可能是這個仆人指點的。
這么說,蕭峰沒有問題,是蕭銳和賈詡多疑,猜錯了?
蕭峰的仆人進入明王府不久,便偷偷回了別院,至于明王府內什么動靜,賈詡就不知了。
不得不說刺客藏進王府是這個好主意,基本上萬無一失,東廠和巡防營不敢進親王府搜查。
說起這個明王蕭遠,他和蕭銳的恩怨可不少,上次內廷司之事,就是蕭遠暗中下刀子,幸好蕭銳聰明,反將他一軍,被夏皇罰跪兩個時辰,最后昏倒,丟盡了臉。
如今再加上勾結大趙國刺客,這恩怨小不了了。
賈詡無法監控明王府,不知道曹路在得知蕭銳和燕玲瓏外出游船,會不會去刺殺,但按照時間推算,咸王殿下的表演已經開始了。
那此時的蕭銳在哪里?
他真的被砍中一刀?
當然沒有!
此時的他,已經潛游到一片蘆葦叢中,露出了臉。
曾經的蕭銳是不會游泳,但穿越的蕭銳會啊,這個秘密蕭峰也不知道,還以為蕭銳是旱鴨子。
在他身邊,還有同樣熟悉水性的杜鵑,她也露出了頭。兩人雖然中了刀,但衣服內藏有硬甲,故意做做樣子。
更精彩的是不遠處,那些刺客竟然也冒出了腦袋,為首的五品高手竟然是諸葛元霸。
“蕭銳,你欠我兩個人情了,而且這次是特大人情。”諸葛元霸笑道,在他身后的四個人,赫然是鐵龍騎的士兵。
蕭銳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人情往外灑。
蕭銳道:“多謝諸葛前輩,以后有事盡管知會。”
諸葛元霸這才滿意笑道:“這還差不多。不過那位白統領武藝的確不俗,我差點沒忍住,就用了七成功力。”
“咳咳…”蕭銳被嗆到了,尼瑪,不吹牛逼能死啊。但看著那四名鐵龍騎士兵一臉崇拜的目光,蕭銳忍住了不敢吐槽。
入秋了,湖水已經變得寒冷,蕭銳不想久待,便對諸葛元霸說道:“諸葛前輩,還得麻煩你守在這里,一旦曹路出現,格殺勿論,定要保護燕玲瓏的安全。”
“你趕緊帶人走吧,別把人家小姑娘凍壞了。”諸葛元霸揮揮手,讓蕭銳先走。
蕭銳這才和杜鵑穿過蘆葦叢并上了岸。
他帶著杜鵑找到了在岸邊等候多時的魏廣,兩人分別在馬車里換了衣服,然后由魏廣駕車,離開了月亮湖。
噠噠噠…
魏廣駕車,來到一處僻靜的房子。
蕭銳和杜鵑下了馬車,進去后就看到賈詡在門前等候。
蕭銳看賈詡面帶笑容,看來是查到了什么,于是對杜鵑說道:“你先去休息一下,有事我會叫你。”
“是!”杜鵑不敢拒絕,恭敬地去隔壁房間休息。
蕭銳請賈詡進了屋,問道:“先生,查到了什么?”
賈詡將跟蹤蕭峰仆人,并看他進了明王府的事說了出來,蕭銳聽后,面露驚愕:“這么說,蕭峰沒問題,是蕭遠收買了他的仆人?”
賈詡道:“現在看來是這樣的,不過蕭峰有沒有問題,就看殿下和杜鵑落水后,曹路會不會動手。”
“我們故意演這出戲,讓諸葛元霸假裝曹路刺殺,而且故意刺殺殿下和杜鵑后逃離,就是讓蕭峰知道刺客不是曹路,因為曹路知道誰是真正的公主。如果他有問題,會想盡辦法聯系曹路,畢竟此時的機會難得!白云山走了,只剩下一個芍藥,而且前面設好了那么多的鋪墊,暗示他如果再不刺殺,接下來五日就會完成結盟,再也沒有機會了。”賈詡笑道。
蕭銳點點頭,道:“而如果蕭峰真的沒有問題,他不認識曹路,那等曹路想要刺殺時,巡防營已經包圍了月亮湖,而魏廣也將我和玲瓏公主遇刺的事傳了出去,他便更不會冒險了。那就說明蕭峰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他的仆人,還有蕭遠!”
賈詡卻眉頭一皺,卻道:“其實,還有一個可能!”
“什么可能?”蕭銳問道。
賈詡道:“那就是蕭峰有問題,但他知道自己的心腹被蕭遠收買,故意為之,讓蕭遠和曹路勾結,借刀殺人!”
“這…”蕭銳一愣,忍不住的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我這位四哥比想象中還要狡猾和聰明!哦,對了,他的仆人是個關鍵,如果擒到他,應該可以問出些什么!”
賈詡撫須笑道:“我已經安排魏廣,等他四散消息后,便去控制此人。”
蕭銳拱手道:“先生料事如神,盡在掌握。接下來,隨著我父皇加入,相信會更精彩!”
為何賈詡說要玩場精彩的游戲,沒有夏皇參與,如何能精彩?
賈詡推測,東廠或者錦衣衛早就有刺客的重要線索,為何不抓捕,就是為了測試,不管是測試蕭銳,還是測試其他皇子,都是夏皇的局。
那么,讓看戲的夏皇也入局玩玩,豈不是大樂子?
不管他能不能猜出真相,一旦他入局,作為大夏之主,他就得作出表率。
沒辦法啊,誰叫蕭銳人手不夠,想要殺死曹路,只能借助外力,而夏皇就是最大的外力。
相信隨著自己重傷落水,生死不明,應該會讓夏皇暴怒而徹查吧。
當然,為了玩這一出大戲,蕭銳可是欠了諸葛元霸一個特大人情,他幫忙欺騙夏皇,一旦泄露,他也難逃干系,蕭銳昨晚去找他幫忙時,內心可是經歷了無數斗爭,才支支吾吾開口,只是沒想到諸葛元霸立即答應。
嚇得蕭銳裹了裹衣服,真的擔心諸葛元霸是不是另有所圖,貪戀蕭銳的少年意氣。
自然這是玩笑話,但諸葛元霸的企圖讓蕭銳追摸不透。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話說白統領闖入巡防營,通報身份表明情況。
得知咸王殿下被刺客襲擊落水,生死不明,巡防營上下大驚,一位副統領立即帶人親自去搜救,并派人去通知了忠勇侯張勁夫。
說也巧合,張勁夫剛從宮中出來,聽到此事,面色大變,立即掉頭入宮面圣。
看著匆匆回來的忠勇侯,夏皇好奇問道:“你怎么又回來了?”
張勁夫拱手道:“陛下,微臣剛剛出宮,便收到巡防營來報,說咸王陪同玲瓏公主游船,遭遇大趙刺客曹路刺殺,咸王和玲瓏公主中刀齊齊落水,至今下落不明!”
“嗯?”夏皇猛然起身,一臉凝色,只聽他問道:“所言可是真?”
“微臣不敢欺騙陛下!”張勁夫說道。
夏皇立即喝道:“速速派人去找!不惜代價!”
“是!”張勁夫領旨下去。
等張勁夫一走,夏皇突然側頭看了一眼,嚇得海大富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小人罪該萬死,小人罪該萬死!”海大富渾身顫栗,冷汗直冒。
夏皇的臉上面無表情,瞳孔如獄,恐怖的威勢森嚴猙獰,海大富已經很少見到夏皇生氣了,他深知這個后果,所以他用力磕頭,咚咚咚…額頭上片刻間擦出血痕。
“朕把東廠交給你,東廠所履行的職責,你這個掌印總管都忘了嗎?”夏皇問道。
海大富一哆嗦,忙道:“小人不敢忘,不敢忘,東廠的探子一直盯著明王府,自從昨日刺殺失敗,曹路一直躲在明王府中未曾出去,小人千吩咐萬囑咐,時刻盯著他,一旦他有異樣,立即放警示信號,盯他的也是五品高手,而且還是刺探高手,不可能被他逃了。”
海大富接著道:“大齊國的刺客也在監視當中,除非…除非是其他刺客,東廠未接到任何消息!小人罪該萬死…”
“拿下曹路!問問就知道了!”夏皇喝道。
“是是…小人這就去。”海大富跪著退走,緊繃的心才稍微松一口氣。
空曠的大殿之中寂靜無聲,秉筆太監也退下,只剩下夏皇一人。
誰知片刻后,夏皇似乎想明白了,突然笑了。
“這小東西,竟然利用起朕了,還真被你騙到了。”夏皇拿起筆繼續批閱奏折,臉上沒有一點暴怒的痕跡。
至于他是如何猜到的,無人知曉。
如果讓海大富看到這一幕,又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