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應對嗎?Archer…”
Lancer用被血淚染濕的眼眸向身前望去,也看到了吉爾伽美什高傲的抱手站立的姿勢,還有那早有預料的嘲諷臉,他跪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努力用嘶啞低沉的聲音說道。
“我剛剛還以為你真的有勇氣要與我堂堂正正的對決,沒想到你居然是打這樣的主意…”
他本來是真的覺得,這位自稱所有英雄的王者的吉爾伽美什,剛剛是真的有身為英雄的擔當,在他堂堂正正的發起挑戰之后,就大大方方的選擇了迎戰。
既沒有使用寶具群進行火力壓制,也沒有打算直接用之前破開了Rider的「王之軍勢」的EX等級超規格寶具,就這么樣大大方方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Lancer本來還因此感到了羞愧,因此決定也不使用寶具,還認真的報上了自己的名號,讓對方做好一切應對的準備。
畢竟對方明顯是不以武藝見長的英靈,或者說根本就是除了寶具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拿不出手。
所以如果不能夠使用唯一的優勢,也就是寶具,而強迫對方要以短處來迎擊Lancer的長處的話,那么反而是對吉爾伽美什的不公平……因此Lancer才感到了羞愧難當。
“哼,這只是言峰綺禮那個家伙的劇本而已,他喜歡讓別人絕望痛苦,你這個雜種也只不過是他在折磨衛宮切嗣的時候,順帶的罷了,不過這也正合本王心意…”
吉爾伽美什冷笑一聲,很是不以為然的這么倨傲說道。
“你真的以為隨隨便便什么雜種,都有資格向本王發起挑戰?別癡心妄想了,毫無自知之明,就憑你剛剛的自大,就足夠本王將你碎尸萬斷——”
說到這里,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欣賞了一下眼前的這個雜種的狼狽與末路,露出了相當猙獰的笑容:
“只不過現在能夠允許你簡簡單單的在本王自裁以謝罪,就已經是本王格外的恩賜了,竟然還敢這么大言不慚,評價本王的勇氣…雜種,誰給你的自信,諸神都不敢這么和我說話。”
跪倒在血泊之中的Lancer沒有說話,也不想說些什么了,他在這一刻的心情竟然是意外的平靜,甚至有一種自己總算是解脫了的感覺。
吉爾伽美什的確是一直這么狂妄自大,但是自己也的確是有些狂妄自大了——
面對這樣的一個心脆易怒又自命不凡的最古之廢物,卻真的以為對方會有什么英雄擔當、王者器量,甚至自己還準備打算劃水,會出現這樣的錯誤認知,不是狂妄自大又是什么…
Lancer剛剛是真的打算劃水的,畢竟還是那句話,絕大部分的英靈都有自己的驕傲與尊嚴,不可能真的逆來順受,唯唯諾諾,表現得似乎毫無底線。
就像是阿爾托莉雅之前面對夏冉的時候,也是堅持非暴力不合作,表面上承認他是新的Master,實際上滿門心思還牽掛在愛麗絲菲爾身上一般。
明面上因為投鼠忌器,有所忌憚,相當于被人拿捏住了自己的命門,所以不能夠公然反抗或者對抗御主的指令,但是陽奉陰違,給御主的指令打個折扣什么的,卻還是可以做到的。
——當然,之前的阿爾托莉雅是被迫同意接受了新的主從關系的,而現在卻是因為擔憂愛麗絲菲爾而主動簽了賣身契,雖然本心大概都還是不情不愿的,但是至少態度會端正過來。
因為被迫答應了主從契約,與主動提出條件作為交換并且獻上忠誠,這兩種情況對于絕大多數有驕傲有尊嚴的英靈來說,區別都是很大的。
或許本質都是迫不得已,他們的內心也都是不情不愿的,但是他們對于后者卻會更加的盡心盡力。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被人逼迫威脅,與他們自己主動求人的微妙不同了吧。
Lancer也是這樣的情況,如果他是為了保住肯尼斯的性命,主動要求以自身作為籌碼進行交換,那么在這個時候對于衛宮切嗣的指令絕對是盡力盡力的。因為他自己主動提出的條件,縱使再怎么的憤怒與憋屈,這種話也和做出的承諾一般,是絕對不能夠違背的…
奈何衛宮切嗣是一個非常現實的男人,他從來就不在乎Servant的人格、性格什么的,就算是之前還是Saber的御主的時候,都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要好好的拉一下關系。
在這個魔術師殺手眼里看來,Servant不過就是高級一些的使魔,當作工具來隨意使用就可以了,不用在意它們的人格與意志,實在不行還有令咒的強制命令…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在原本你的劇情里面屢次不擇手段,卑鄙無恥的行徑,才徹底激怒了Saber——
到了后面的時候,在衛宮切嗣設計以“放你們一馬”作為條件,騙肯尼斯殺了Lancer之后,又讓舞彌虐殺了肯尼斯兩人的那個階段。
Saber已經完全不把他當作是自己的御主了,只是把他看作是自己必殺的敵人,兩個人互相之間離心離德到這樣的程度…也是因為衛宮切嗣遇到的是亞瑟王,而不是雜種王。
不然的話,這個男人絕對沒有任何的可能走到最后的階段,就會憋屈的死在自己的工具的算計之下。
所以,現在的Lancer就是這樣,他不覺得自己對衛宮切嗣有什么責任,也不覺得自己是許下了什么戰士的承諾誓言之類的,所以自然就準備劃劃水什么的了…
只是沒有想到的卻是,衛宮切嗣的動作更快,先一步坑了他就是了。衛宮切嗣說過自己會是用令咒,也的確是使用了令咒,不過下達的命令卻是讓Lancer自殺的。
真是有夠諷刺的啊…
“…果然啊,那個魔術師說的沒錯,像是你這樣的跳梁小丑竟然也能夠自稱是所有英雄的王,難怪當時的烏魯克只有滅亡一途…”
身上的光輝黯淡了下來,身形正在變淡消失的Lancer注視著前方一臉倨傲的吉爾伽美什,輕輕嘆了口氣,竟然很是平靜的接受了這個結局。
“雜種!你說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可惡,本王要將你碎尸萬斷…”
正在欣賞沒有自知之明的雜種,在自己眼前痛苦不甘的死亡的吉爾伽美什,聽到槍兵的評價,卻是瞬間就紅了眼睛,從其中射出憤怒的視線。
同一時間,在他身后的虛空之中,有龐大的魔力滾動著、翻涌著,升起了烈焰般的怪異之氣,伴隨著扭曲與漣漪,閃耀著的寶具光輝出現在虛空之中。
大概是真的完全不用吝嗇魔力了,他即使是使用這樣的常規攻擊,也是一次就轟出了近百件的寶具——在以往的時候,幾乎是不可想象的,畢竟八件是常規,十六件是提升攻擊強度,三十二件就已經是高度重視了…
即使是有A級的「單獨行動」的技能,甚至連使用大規模的魔力之際,Master的支援也并非必要,也不代表他真的能夠完全無視魔力問題。
因為“并非必要”的意思是說,他能夠在關鍵時刻獨自決定是否需要大規模的使用魔力,在那個時候也不一定需要御主的支援,可以動用自身的魔力儲備…但不是絕對不需要外部的魔力供應。
雖然A級的「單獨行動」的技能,是“圣杯戰爭結束后也能繼續現界”這種規格外的能力。
但如果自身的魔力完全消耗完畢,哪怕是圣杯戰爭還沒有結束,與御主的契約也還存在,自身也不是被擊敗消滅,然而該消失的還是得消失…
這也是為什么在之前的海濱公園之戰里,吉爾伽美什需要抽取遠坂時臣的魔力,在前面他浪費了不少的魔力,如果不那么做的話,直接開大還是可以做到的,不過開完大招之后他自己也要立即退場了。
在原劇情之中,他雖然在圣杯戰爭結束之后,繼續停留在現界,卻需要靠吃小孩支撐到十年后。
還有的一個例子就是呆毛王,她并不是被擊敗消滅,只是在極限狀態之下,有被衛宮切嗣雙重令咒命令解放了圣劍,破壞了圣杯,在耗盡魔力之后就直接消失不見了…
至于現在嘛,只能夠說吉爾伽美什是真的不擔憂魔力的問題了,奢侈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寶具群全部投射了出去,破壞力依然巨大!
轟隆隆——!!
幾乎是整條街道的路面都被一瞬間就被掀飛了起來,好像事先準備好的大量炸彈被同時引爆了一樣,瀝青則變成了粉塵四處飛濺,和漫天的雪花一起覆蓋了所有的視野。
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的動靜,看似是聲勢浩大,卻沒有什么意義,因為Lancer在密集轟擊到來之前,就已經失去實體、變為朦朧影子崩潰了。
寶具群打了個空,全部都是miss…
或許這樣的結局還算是不錯的吧,至少Lancer走得很安詳,沒有太多的怨恨與不甘,大概是因為他從來就不覺得衛宮切嗣是他的主君,現在自然也沒有原劇情里被肯尼斯命令自殺的那種怨恨。
況且是源自令咒的強制命令,他也對抗不了,雖然很遺憾但是也只能夠這樣子退場了——帶著些許的遺憾憤怒,以及對于雜種王的不屑與嘲諷,就這樣離開了現世,沒有留下什么詛咒。
吉爾伽美什卻是氣得暴跳如雷,這該死的雜種,在臨死之前竟然還敢對自己說那樣的話,他真是恨不得…
“嗯?”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暴怒至極的黃金射手轉頭看去,頓時露出了猙獰扭曲的表情,“來得正好,王者的怒火就該以鮮血來洗刷!”
在對面的街道盡頭的入口處,夏冉的雙腳輕輕的落地,然后將懷里的嬌小身軀放了下來,緊接著皺著眉頭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條被嚴重破壞的街道。
Saber從他的懷里下來,迅速站定,沒有因為剛剛的公主抱而有任何的扭捏或者不自然,她只是神色焦急的掃視四周,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努力搜索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個身影…
因為在剛剛趕過來的路上,她已經聽夏冉說出了那個秘密。
關于圣杯戰爭的這個儀式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還有愛麗絲菲爾身為「圣杯之器」的情報——愛麗絲菲爾是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也是被當作圣杯載體而被設計制造出來的工具。
一旦在圣杯戰爭之中,有Servant被消滅的時候,那么其靈魂就會自動被她吸收到體內,大概在消滅了四五個Servant之后,那個溫柔的女人就會完全失去作為人類的機能。
到了那個時候,她的身體會開始不可避免的走向自動崩壞分解的結局,因為圣杯在那個時候已經開始從她的體內孕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