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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可怕的敵人

  伴隨著極端凄慘的轟鳴,吉爾伽美什釋放出來十六件寶具的最后一件也被打落在地。

  黑騎士完全沒有留手的意思,也不是為了炫耀自己的技藝,他就是因為令咒的緣故,現在只一心想要撕碎路燈上的那個東西而已,所以絲毫沒有停留。

  漆黑的狂戰士的沖鋒之勢毫不滯澀,魔力帶起的狂暴旋風好似是在怨恨的呻吟。

  下一刻,他就將一只手里剛剛奪來的一把斧頭猛地投擲了出去,直取路燈上的敵人首級!斧頭呼嘯旋轉著,在空氣之中帶出凄厲的尖嘯聲,轉眼間就已經去到了吉爾伽美什的面前。

  時間過于倉促,這個時候想要從王之財寶里取出新的寶具來應對,也已經來不及了,而且黃金的Servant的身手相對于其他的英靈來說,只能夠說是平平無奇。

  他并不是那種精通十八般兵器,也不是在某種武器上磨練出無雙技藝的人,站在路燈上高高在上的俯視眾人的確是有夠裝逼了,但要讓他在那上面的狹窄空間之中空手接白刃…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只能夠險而又險的縱身一躍,在最后關頭避開了被斧頭斬首的下場,略顯狼狽的落在了地上。

  而這更加令他怒火中燒,本來以為寶具數量直接翻一倍,這個該死的黑家伙就已經擋不住了的——也不是真的吝嗇寶具,而是再怎么說,打開王之財寶使用寶具也是需要消耗魔力的。

  如果上限根本沒有限制的話,那么乖離劍都只是垃圾,他只需要一次性將王之財寶里的寶具全部使用,成千上萬的寶具一次性轟擊出來…

  這當量難道不比號稱開天辟地,實際上也就是“擁有與阿爾托莉雅的Excalibur同等,或者在此之上的出力”的乖離劍強得多了?

  十六件寶具的出力就已經不低了,再翻一倍的話,吉爾伽美什雖然不是做不到,但是那樣的消耗就會變得很高。說到底,他的寶具多也改變不了寶具的耗魔非常高的這個根本問題。

  不然的話,其他的Servant為什么不將寶具當作平A使用呢?他們的寶具雖然不說數量無限,但也不是說只能夠使用一次的啊,除了需要掩飾底牌的這個原因之外,更加重要的就是因為要顧及魔力消耗的問題了…

  沒人開局就拼命扔王炸的。

  “雜種!你這是要讓仰望天空的我,跟你一樣站在這大地上嗎!”

  落到地面上的吉爾伽美什,大概是因為過于憤怒,通紅的雙眼如燃燒的紅蓮一般,他一邊怒視著Berserker一邊吼叫——

  “你對我的大不敬,足以讓你死上千次萬次!我要把你殺得片甲不留…”

  黑騎士咆哮著打斷他的話,已經直接沖鋒上來,手中的那把寶劍猛地揮舞,要砍下路燈王的狗頭,根本就不想聽對方在叫囂什么廢話。

  吉爾伽美什剛剛放出豪言,緊接著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他被這么一個大概是圣杯戰爭之中,近戰搏殺能力最強的狂戰士近身,到底會是怎么樣的一個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雖然不至于像是暗殺者的弱化分身那樣,一個照面就被砍下了頭顱,但是也是異常的狼狽,只能夠依靠周遭空間不斷扭曲空氣而出現,仿佛連通了另外一個次元的兵器庫的各種寶具爭取時間。

  只不過因為狂戰士已經來到了近前,無比狂暴的壓制住他一頓瘋狂猛攻,寶具幾乎剛剛射出就被挑飛擊落。

  吉爾伽美什根本就連聚集寶具群的時間都沒有,只能夠不斷的開啟王之財寶,然后不斷的將寶具發射出來,試圖稍稍阻擋一下漆黑的狂戰士。

  也就只有他能夠有這樣的底氣了,要是換作另外一個對手來的話,這個時候只能夠硬著頭皮,和Berserker展開近戰了,不管自己的近戰能力到底怎么樣。

  但是伴隨著寶具的轟鳴,金閃閃竟然硬生生的依靠仿佛不要錢,數量也真正無限的寶具,硬是拖了一小會兒的時間,趁著黑騎士將它們挑飛擊落的空隙——

  然后借助魔力爆發帶來的強烈氣浪或者說沖擊波,直接拉開了一段距離,而這就已經足夠了。

  “夠了!雜種,你徹底激怒我了,接下來你要為你的無禮付出血的代價…”他用一種要殺人的目光瞪著前方繼續呼嘯而來的漆黑身影,身周的空間劇烈扭曲,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光點。

  不是數量再翻一倍的三十二件,而是數量更多更多的寶具…

  四十件?五十件?

  誰知道呢?就連周圍的旁觀者都禁不住眼角抽搐了起來,這個暴發戶的嘴臉完全就是我有錢,我直接用錢砸死你的丑惡模樣,但是誰都無法否定這個暴發戶是真的不把錢當錢。

  而吉爾伽美什的理由也很簡單,剛剛的十六件寶具就應該接近那個黑騎士“無傷”處理的極限,如果是三十二件寶具的話,絕對要付出一些代價才能夠應付得來。

  然而也只是從無傷全收集攻略,變成全收集攻略而已,那還不夠保險。

  因為吉爾伽美什現在覺得自己的臉都被打腫了,不能夠允許再出現意外!他這一次一定要直接殺掉這個該死的雜種,將其碎尸萬段,才能夠了結心頭之恨。

  所以,為了確保這一次能夠直接殺死Berserker,他幾乎將王之財寶里能夠一次性釋放出來的寶具數量提升到了最大…

  什么?遠坂時臣可能撐不住?!

  那關他什么事情?況且為了王者能夠挽回顏面,臣子即使被抽干魔力而死,也沒有什么好怨言的吧!遠坂時臣應該為此感到榮幸,誠惶誠恐才對!

  或許真的是一瞬間抽取的魔力太多了,作為御主的遠坂時臣竟然沒有在緊要關頭制住吉爾伽美什,并且強行將這貨叫了回去…也不知道那個優雅的魔術師是不是直接昏闕在家里了。

  轟隆隆——!!

  巨大的爆炸與閃光在海濱公園的一角升起,煙塵彌漫了整條倉庫街,遮蔽了視線。

  “什么?!”

  幾乎是同一時刻,有驚呼聲同時響起!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是天然的煙霧彈掩護,但是對于非人的Servant而言,卻不會造成任何的阻礙。不管是Saber還是Rider,都同時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Saber本能反應一般的猛地轉頭,發現剛才一直都在自己旁邊的那個魔術師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不見了!最可怕的就是,她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件事!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愛麗絲菲爾還好好的站在她的旁邊,并沒有遭遇什么不測。

  “怎么了,Rider?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韋伯倒是什么都不知道,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身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的巨漢,卻沒有得到解答。

  不過他的腦子還算靈光,所以在看了一下另外一邊的Saber兩人之后,也突然意識到場上似乎少了一個人…莫名的有一個可怕的猜想閃過腦海,他下意識的轉頭回去看向剛剛遭遇寶具群密集轟擊的那片區域。

  煙塵正在逐漸散去,街道已經千瘡百孔,面目全非,但是在最中心的地方,卻有一塊圓形的區域完好無損,似乎被無形的屏障擋住了剛剛的密集轟擊。

  而在其中…出現了兩個人影。

  好快!什么時候…韋伯的瞳孔猛地收縮成針尖大小,他愣愣的看著那個魔術師,完全不知道對方是怎么突然出現在那里,并且在數十件寶具的密集轟擊之中保護了Berserker的。

  該死!該死!

  我就知道,這個人絕對也是一個Servant!只不過又是像黑家伙那樣,根本就看不透…

  韋伯心中狂呼了起來,感覺這一次的圣杯戰爭真的是太兇險了,光是前期的熱身戰,怪物就已經一個接著一個的冒了出來,他真的能夠活到這一次的圣杯戰爭結束嗎?!

  “雜…種…”

  幾乎是咬牙切齒,就連聲音都似乎因為極端的暴怒而變形顫抖,正雙手環抱在胸前,重新擺出一個傲慢姿勢的吉爾伽美什,沒來得及高興一秒鐘,就發現了更加令他憤怒的事情。

  這一次同樣沒能夠殺掉Berserker!

  而且Berserker的御主其實根本就不是御主,而是另外一名的Servant,就連他都給瞞了過去!

  理所當然的,高貴的英雄王再一次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到這個地步,想必他的憤怒已經到達了極限吧,深深地刻在眉間,那一道道立起的皺紋把面容都扭曲成了兇相。

  這些家伙…怎么敢接二連三的冒犯戲弄他?!

  “自我介紹的話就不必一再重復說了,雜種王,我已經知道你的大名了。”

  夏冉了然的點點頭,“其實我之前就想說了,你用不著在戰斗的時候,不斷叫出自己的名字的,我覺得大家的記憶力都不至于這么不好…”

  “我要殺了你們兩個該死的狂犬!用你們的血洗刷身為王者的我的憤怒…”

  吉爾伽美什咆哮怒吼著,打斷了對面的話語,同時身邊的空間再次出現劇烈的魔力波動與扭曲的空氣波紋。

  “你不甘的哀嚎的嘴臉真的又難看刺耳,雜種王,從剛才到現在你除了嘴臭還會什么?”

  只不過迎面而來的作為回應的,卻是一發直徑超過一米的巨大火球,還伴隨著夏冉好像是一邊打哈欠,一邊淡淡的說出來的話——

  “難道你們的那個時代,選王不看能力,單純看誰最沒有素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理解了,畢竟你的口氣比腳氣都大,但是不要覺得我的忍耐是你放肆的姿態…”

  下一個瞬間,恐怖的爆響聲壓過了一切。

  大地都在明顯地震動,一朵小型的蘑菇云在海濱公園冉冉上升,四周的地面如同被撕裂的紙片一般被暴風掀起,四周的建筑屋瞬間變形爆裂,路燈不堪重負地彎折,然后被連根拔起!

  龐大的臺風襲卷,好似是炸裂了一般,哪怕是隔著數千米的距離,Saber和Rider那里也仍然能夠感受得到龐大的高溫與熱量,仿佛置身于煉鋼的烘爐之前,頓時都是陡然變色。

  Saber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她竟然和愛麗絲菲爾毫無防備的與這么一個狠人靠得這么近,甚至就連她自己都沒有任何警覺心的背對著對方好幾次。

  如果對方有什么不好的心思的話,只怕愛麗絲菲爾已經領了盒飯,她自己同樣也退場了…雖然似乎真的可以確認是一個堂堂正正的Servant,但是她還是禁不住的感到后怕。

  怎么會有這么陰險的敵人?甚至真的偽裝得和正常的御主沒有什么區別?

  Rider則是收斂笑意,一臉嚴肅的看著前方的那條已經化作熊熊火海的倉庫街,在他身邊的韋伯眼角拼命抽動:“這是寶具吧?這一定是寶具吧…”

  同樣被嚇住了的,還有戰場之外的人們。

  來自時鐘塔的肯尼斯的先生,雖然召回了自己的從者,但仍然還在關注著戰場,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臉色都發綠了,他突然懷疑剛剛如果不是征服王攪局的話…

  可能自己這一組已經正式出局了,沒看到自己的Servant同樣臉色發白嗎?

  至于一直躲在暗處的衛宮切嗣,也是下意識的手抖了一下,他通過狙擊鏡清晰的看到,之前被自己多次瞄準的那個“御主”,此刻在鏡頭里面轉過頭來對著自己輕笑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間,他從心底深處升起了濃濃的恐懼,對方早就已經知道了…

  如果他剛剛真的直接開槍了的話,那么自己的妻子愛麗,還有自己召喚出來的Saber會怎么樣?或者換句話說,她們現在還活著,是不是就是因為他最終沒有動手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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