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著佐奈,遞上了便當盒道:“你的午飯。”
佐奈還有點發愣的樣子,下意識的接了過去,看起來卻還有點傻乎乎的。
“你…就是來給我送這個…的?”
我看了值班老師一眼,朝著他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拉住了佐奈的手腕,將她帶到了校門口外的不遠處。
在這里,值班老師既能看見我們,確保佐奈的安全,我們之間的談話,又不那么容易被人聽見。
“唔…怎么說呢,果然還是因為感覺有些歉疚吧…”我松開了佐奈的手,看著她有些為難的笑了,“抱歉啊,佐奈,早上我讓你失望了。但我的確沒有辦法承諾什么,也不想騙你…”
佐奈將便當盒抱在懷里,聽見這話,看著我抿緊了嘴唇。
“你到底…”她又看了一眼我的影子,“你到底…是什么?”
我輕聲道:“是本來不該出現在這世上之人。”
她倔強的看著我道:“那為什么出現了?”
“…因為,雖然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卻還是想要讓你能夠高興一點。”我垂下眼眸,看著佐奈的眼睛,試著一點一點往外拋宇智波鼬的設定:“你很像我的弟弟,佐奈。我的弟弟…叫做宇智波佐助。他憎恨著我,并以此為動力,追逐著我。我很愛他,卻只能不停的給他帶來痛苦,并認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獲得力量,才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但我錯了。我的弟弟…他失去了太多東西,在他最好的年紀,他的生命里幾乎沒有任何可以讓他感覺開心、可以讓他露出笑容的事物…”
“佐奈,看著你,我就時常在想…這值得嗎?”
佐奈沉默了一會兒后,惡狠狠的瞪著我道:“我才不是你的弟弟。”
我頓時笑了起來,“你還說我像你的媽媽,我又說什么了?”
“所以…”佐奈終于不再強求了,她咬了咬嘴唇,問道:“所以你是把我當做了你的弟弟,才出現在我面前的了?那么…那么…假如你的愿望是,希望我能高興的話,是不是只要完成了,你就會消失了?”
“…你該不會在想,‘既然這樣,我就絕不高興’這樣的傻念頭吧。”
“哼。”佐奈輕輕的哼了一聲,卻沒有告訴我是不是。她抬起眼來,深深的凝注著我的眼睛,問道:“你這么愛你的弟弟,他知不知道?”
“…我死之前,應該是不知道的。”
“那你既然這么愛他,為什么卻會被他那樣憎恨呢?”
我沉默了起來,畢竟宇智波鼬做的事情,你說他忍辱負重吧,也是忍辱負重,但你說他里外不是人吧,也的確是里外不是人。
要是簡單地說“因為我殺了我們一族”,感覺佐奈直接就要當場暴走了,但要是把來龍去脈詳細的說清楚,現在又實在不是時候。
“佐奈。”
“嗯?”
“…我不確定…也許我的故事,會給你帶來危險。”
“為什么?”
“因為這牽涉到很多事情。很多原本你不知道的,而知道之后,絕對不會高興的事情。”
但這個年紀的少女顯然還沒有學會深思熟慮的思考,她頓時急不可耐的追問道:“比如說?”
我沉默了一會兒,是真的沒有想好,要不要把宇智波鼬的故事告訴她。如果她聯想到宇智波鳶和自己,也許會和當初的佐助一樣,萌發出“我要毀滅木葉”的想法。
然而疾風傳時期的佐助,可比現在的佐奈強大太多了,但木葉又哪里是這么容易,說毀就毀的?
不客氣的說,現在的佐奈,就算想要叛逃,都沒有叛逃的實力。
當年佐助若不是有音忍的幫助,一路幫他阻攔追兵,他早就被抓回去了。
所以我只能說:“…等到中忍考試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果不其然,佐奈頓時不滿道:“什么啊!”
“抱歉…”我也沒有辦法,只能輕輕的戳了戳她的額頭,自己也十分苦惱的笑道:“佐奈,下次吧。”
可是,宇智波鳶和宇智波佐奈之間,顯然也有著類似的舉動。
下一秒,少女就猛地抓住了我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從這個動作中聯想到了自己的姐姐,臉上的神色一下子變得非常可怕。
我都以為她要當場開寫輪眼瞪我了。好在最后,她的眼睛也沒有變紅。
只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從這個暗示中,聯想到了什么,只見她愣愣的握著我的手指,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終于,她沉默的甩開了我的手,帶著濃郁的怨氣,憤怒道:“下次,下次,總是說下次,哪有那么多下次啊!”
其實我也這么覺得,但是吧…
我只能無奈的看著她,不知道能說什么,也沒法反駁。
宇智波一族的感情真的好他媽操蛋啊!我只是來送個蛋包飯彌補歉意,為什么話題突然就變得這么敏感了啊!?
誰先提起那個倒霉孩子佐助的?!誰啊?!
…哦,好像是我。
那沒事了。
我在心里瘋狂吐槽,覺得不知道是不是被宇智波鼬的軀殼所影響了,總覺得宇智波的對話里,真是充滿了各種欲言又止,愛在心頭口難開,我愛不愛你全靠你悟不悟得出來,糾葛不斷,愛恨交織,完全理不清楚。
也太別扭了。
還是鳴子簡單明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我決心要向鳴子學習,以后要更加坦率直白的面對自己的心意,免得最后落得宇智波這樣擰巴的下場。
你看博人傳里,宇智波佐助跟春野櫻結婚多年,穿越回去被春野櫻救了,醒來后老夫老妻間的感謝詞居然是:“又給你添麻煩了啊。”
——這也太含蓄了!悶騷都算不上,只剩下悶了好嗎!
這時,上課鈴響了起來,及時的挽救了我們這場瀕臨破裂邊緣的談話。
我頓時松了口氣,準備等佐奈回去,就解除召喚的對她說:“你該去上課了。”
這一次,佐奈倒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沉默著抱著便當盒,朝著校門口走去。
可沒走幾步,她就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我道:“鼬哥!”
“…嗯?”
“你當我的哥哥吧。”
黑發黑眸的少女站在風中,明朗的晴空在她身后廣闊無垠的延展,仿佛象征著她此刻的命運,看起來好像也充滿了如此無限的光明。
她認真的說,“我…會很愛很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