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濟和黎易剛進游戲就聽到提示:「檢測到雙人玩家,已自動組隊,登陸平臺數據疊加完成。」
依然在六角形的白色房間里,還是一桌一燈,卻多了一把椅子。
黎易明顯沒看過操作說明,他四處張望,疑惑地問道:“這是什么地方?”
李未濟解釋道:“游戲登陸平臺,可以自由切換本地模式和網絡模式。”
黎易哦了一聲,抽出椅子坐下,說道:“那我們要怎么開始?”
看著黎易抽椅子坐下,李未濟腦子里閃過一個問題:為什么登陸平臺可以自由行動,游戲里卻要重新學習呢?
之前他并沒有注意到這點,初次進入游戲時雖然覺得有些許怪異,但是很快就被游戲沖淡了,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明白那種感覺來自何處。
“發什么呆呢?”黎易拍了一下李未濟的頭頂。
李未濟搖搖頭:“沒什么。想到一件怪事,但不明白原因。”
“說來聽聽。”
“進了游戲之后再說。”他打開游戲副本列表,依然是五個新手訓練,但是挑戰副本卻多出來一個,應該是兩人數據疊加造成的。
黎易的手指在桌面上劃拉,問道:“這都是啥?”
李未濟說:“這些是游戲副本。前五個沒有圖畫的是新手訓練,后四個有圖畫的是挑戰型副本。”
“那還等什么,進啊。”
“進哪?”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黎易亂指一通。
有過之前的經驗,李未濟想勸黎易從新手訓練開始,所以他把黎易的手掃開,說道:“我們還是從新手訓練開始吧。這游戲有點不同。”
“還能有多不同。”黎易顯然不同意老友的說法,“我玩過那么多游戲,哪回不是服務器數一數二的高手。別廢話,進。”
李未濟長按防守要塞5秒,心想:一會你可別求我去新手訓練。
同樣還是拋石機轉動,巨石撲面,李未濟面無表情地等著,他知道這是進入劇情的過場動畫,所以不再像之前那般害怕。反觀黎易,他倒好,大手一揮,竟然想把巨石掃開。
又來到風沙中,不理會游戲提示,李未濟率先側翻滾,等他站直了才發現意料中同歸于盡的半人馬和士兵并沒有出現。
副本變樣了。
疑惑間,李未濟發現黎易不見了,他擔心黎易會被半人馬殺害,瞇著眼在風沙里找尋黎易的身影,半分鐘不到,只聽一聲慘叫。心里咯噔一下,尋聲望去,黎易的頭被長矛刺穿,半人馬揚長而去。
游戲提示:「玩家黎易已返回登陸平臺。」
默念五次退出,李未濟也跟著離開副本。
看著發呆的黎易,他就想起當時的自己,應該也是這般,滿腦子都是問號和臟話。
“你還好吧。”李未濟關切地問。
黎易不作聲,眼神迷離。
三四分鐘后,黎易長嘆一聲:“玩新手訓練吧。”
新手訓練,自由行動。
進入副本,等不及聽游戲提示,李未濟就迅速微蹲身體準備躲避雪球,但他感覺姿勢有點不穩,遲疑了一秒,正當他調整身姿準備側滾翻的時候,卻發現黎易遠在二十米之外,仿佛被釘在藍天白云之中。
副本又變樣了。
李未濟左右張望,只見遠處一群飛鳥盤旋,四周藍白相間,再無他物。一低頭,百米之下波光粼粼,巨大的石柱立于湖中巋然不動。再抬頭,這才看清自己身在何處。
一塊僅供立足的鋼板搭在百米高的石柱上,如同蹺蹺板,黎易正在板子的另一端。
“別動。”李未濟喊道。不過他很快就發現這句話有點多余,和自己初入游戲時一樣,黎易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知道黎易不能動之后,李未濟暗自祈求,不要有風,不要有鳥。也不知道是祈求生效了還是新手訓練刻意忽略了高空對流問題,總之,他們現在很平穩,只要不亂動,他們絕對摔不下去。
李未濟問:“能說話么?”
“能。我能說話,但是我動不了,之前我就是因為動不了才被殺的。這種感覺很不爽。”爽字幾乎是咆哮著喊出來的。
“好,那你聽我說,游戲安排這個場景的意圖很明顯,我們兩個必須保持平衡。我剛才仔細觀察過,鋼板與石柱相連的位置正是石柱頂端,那里足夠容納我們兩人站立,而且旁邊有段臺階不知道通向哪里,有可能是下去的路。我們要慢慢地向石柱頂端靠攏。”
“我知道了。但是我要怎樣動起來呢?”黎易的聲調聽起來中氣十足。
李未濟扯著嗓子說道:“你試試集中精神,想想平時是如何走路的。等你準備好了,告訴我,我和你一起動。”
黎易十分聽話地冥想著。
李未濟也沒有閑著,他正在計算保持平衡需要的數據。雖然杠桿平衡是物理學概念,但繪畫課程中曾經教過平穩之美,為此他還特意去讀了達芬奇筆記,恰巧筆記里提及了杠桿平衡的計算方法。
杠桿涉及到五個因素,分別是動力,阻力,動力臂,阻力臂和支點,平衡公式可以簡單地描述成:動力*動力臂=阻力*阻力臂。
簡單來說,假設動力是李未濟自身的重力,那么阻力就是黎易承受的重力。動力臂則是石柱頂端與李未濟之間的垂直距離,阻力臂自然就是石柱頂端與黎易間的垂直距離。
想要得到這些數據并不難,他知道自己的體重與步子大小,也知道黎易的體重與步子大小,簡單地心算了一下,立刻得出了行動方案。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實施方案,朝黎易大喊道:“能動了么?”
“不能。”黎易回應道,“是不是方法不對啊。我的意念與肉體好像分離了一樣,無論我怎么冥想,行動意念就是傳遞不到四肢。”
“應該不會錯,眼前只有這條路可以走。這只是新手訓練,游戲不會特意為難我們的。”說到這里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呼喊道,“你再試試,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好。”
黎易特別聽話,專心致志地想著如何擺動手臂如何挪動腳步,但正如之前說的那樣,絲毫沒有起效果。
黎易沉思著,李未濟自然不方便打擾,他在心里把行動方案推演了幾遍,自覺萬無一失,想要快點實施方案的念頭如爬蟲般掻弄著他的心。不過,此時的黎易依然一動不動,他只好繼續等待。等待往往都是極為枯燥的,他無聊到擠眉弄眼,作各種古怪的表情。
現實時間大約過了十分鐘,游戲里大約過了兩小時,李未濟實在忍不了,開口問道:“好了沒?”
“沒好,沒好。你急什么,我就快要成功了。再給我點時間。”
李未濟撓撓眉毛,抓抓胳膊,百無聊賴,最后索性在腦子里畫起杠桿結構拆分圖來。現實時間又過了十分鐘,這次他是真的要爆炸了,如同春天的種子必定要拱開泥土享受陽光一般,心中想要快點實施完美方案念頭已經壓制不住了。他把壓抑不住的念頭轉變成怒吼:“你給我快點。”
只見黎易右手慢悠悠地豎起一個中指,他說:“我現在能控制這根手指了,我已經找到感覺了,再給我點時間。”
啊!李未濟短促地叫喚了一下,宣泄掉心中的苦悶。隨著情緒穩定,他突然反應過來,也許這個訓練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復雜。仔細回憶在風雪中的訓練,他發現游戲往往會選擇快速有效的方法讓玩家學會自由行動。所以,游戲中其實不太可能出現這種二三十分鐘都沒有結果的新手訓練。連接處的臺階或許只是誘導,真正的方法其實就是…
想到這里,李未濟看了看百米之下的水面,汪藍一片,讓人覺得清爽無比。
“如果真正的方法是這樣,那這個游戲太恐怖了。”心里嘀咕著,他還有一些事想不明白。
閉上眼,他開始回憶進入這個副本后發生的所有事。
“第一件事就是自己以為這個副本還是要躲雪球,所以想側滾翻,只是因為動作不標準,遲疑了片刻,反而發現情況不對,這才沒滾出去。假如,假如游戲早就知道我這時候會側滾翻呢?那么結果就是我破壞了杠桿平衡,我和老易都會掉進水里。”
“第二件事就是臺階,臺階擺放的位置十分顯眼,好像是故意要把我們往那里領。那里或許也是出口,但前提是鋼板兩邊的都能自由行動。既然已經能自由行動了,那這個訓練的意義何在呢?”想到這里,李未濟眼睛亂轉,最終把目光停在飛鳥上,他注意到,隨著時間推移,之前離自己很遠的鳥群現在越來越近了。“是這樣的么?虧自己還祈求不要有風不要有鳥,原來游戲是這樣安排的。”
自嘲一笑,李未濟閉眼跳出鋼板,耳邊風聲獵獵,風中夾雜著黎易的罵聲:“狗日的,你瘋了。艸,我跟你沒完。你給老子等著,我要你命。拍爛你頭頂。我xxxxx。”
李未濟睜眼看向黎易,只見他手舞足蹈,驚恐如狗。
接觸水面的瞬間,想像中四分五裂的場景沒有出現,李未濟知道自己想對了。
現實世界從40米高的地方落水就跟直接掉在水泥地上沒有區別,游戲顯然沒有遵從現實,而是沿用了高空落水不死的經典設定。
李未濟擺動著身軀防止自己下沉,而黎易一邊撲騰一邊瘋狂咒罵。無奈地嘆口氣,李未濟游到黎易身邊拽著他上岸。
一上岸,可了不得,黎易罵得更起勁了,他繞著李未濟轉圈罵,把心里能想到的惡毒詞匯一股腦全倒出來。
李未濟捂著耳朵,假裝沒有聽見。他理解黎易,被長矛直接刺死遠比不上高空墜落慢慢接近死亡恐怖。
恐懼到了極點就是憤怒,憤怒的叫罵能非常有效地宣泄壓力。
黎易罵聲漸小,嗚咽不清地說:“破游戲,不玩了。誒,我能動了。”
李未濟撇撇嘴,說道:“你試試能不能跑,能不能跳。”
黎易蹦跶了幾個來回,自我感覺良好,挑著眉毛說:“哈,現在能跑能跳,我們是不是可以進行下一項訓練了?”
李未濟卻搖搖頭,略有遺憾地說道:“我有點不想玩這個游戲了。”
“為什么啊?”黎易不解,“這破游戲難是難了點,而且有點嚇人,但玩起來的感覺非常棒,光是一個自由行動的新手訓練就讓我腎上腺素爆棚。”
“你不懂。”李未濟坐在沙地上任水浪拍打自己的褲腿,“游戲本身的體驗沒任何問題,只是我覺得它在操控我。”
“不懂。”黎易跟著一起坐下。
“我知道你不懂。”李未濟抓起一把沙子拋進水里,“我提前玩過自由行動訓練,在我的那個訓練中,剛開場就需要躲避巨大的雪球。所以,當我和你再次進入自由行動訓練的時候,以為副本要求依然是躲雪球,第一時間就做好了躲避的準備。”
“然后呢?”
“剛才我們所處的場景,如果我亂動的話,我們是不是會失去平衡,必然會掉進水里?”
“對啊。”
“這就是游戲在操控我。”李未濟沉吟道,“它利用了我的經驗習慣設計出這個副本,目的很簡單,就是要讓你從高空墜落。你的求生意志迫使你在空中瞎抓亂蹬,全身肌肉都被調動起來,自然而然就喚醒了行動能力。講真,你亂刨的姿勢和狗特別像,下次要注意形象。”
“不對啊。”黎易打斷道,“事實上,你并沒有用什么什么滾,我們也沒有失去平衡。”
“沒錯。因為是我當時反應有點慢,所以沒滾成,反而維持住了平衡。游戲在這個時候誘導我,它弄了一個特別明顯的臺階,誤使我以為臺階才是正確的出路。我計算杠桿平衡,想出所謂的完美協同移動方案,其實游戲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派了一群飛鳥過來,我確信,在游戲認定的最大時間內你還不能動的話,鳥群就會撞擊我們,到時候平衡依然會被打破,還是要落入水中。想通這點,我索性就直接跳水了。高空墜落的感覺如何?”
“很爽啊,除了有些嚇人之外,身體完全解放,心事完全釋然。”黎易一本正經地從身體精神兩個層面回答了李未濟的問題。
李未濟鄙視道:“尿了就說尿了,說什么身體解放,你臉皮咋這么厚。”
黎易得意聳肩:“咱這是文化水平高。”
李未濟看著風興水波,低頭不語,他在認真地想要不要繼續玩這個游戲。
黎易知道老朋友的脾氣,也不管他,獨自向石柱游去。剛才落水的時候,他就發現石柱底端有個缺口,按以往的游戲經驗,這個缺口應該能通往石柱內部,必定是隱藏關卡。鉆進水里,繞著石柱轉了好幾圈,黎易總算找到了入口所在,正當他準備招呼李未濟共同探索的時候,李未濟的聲音先一步傳來:“你干嘛呢?我不玩了啊。”
黎易從水里冒出頭,說道:“等一等,這里有個隱藏關卡。”
李未濟擺擺手,說道:“那你自己玩吧,我先退出了。”
“別啊。”黎易趕緊制止,“老濟,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你就陪我把這個關卡探索完唄。你剛才還說這個副本是根據我們倆的特點來設計,你走了,我一個人肯定不能通關啊。”
李未濟想了想,點點頭,快速游到黎易身邊,問:“關卡入口在哪?”
“就在水下。”黎易扎進水里,撥開雜亂的水草,洞口坦露。
看著亂七八糟的水草,李未濟夸道:“你行啊你,這也能發現。”
黎易率先鉆進入口,抬眼望去,一束束溫和的光線交相輝映,一叢叢碧綠的藤蔓爬滿墻壁,一段段殘破的臺階蜿蜒曲折。看到如此景象,黎易急道:“快來,這地方你肯定喜歡。”
李未濟聞言也鉆入洞穴。
冒出水面瞬間,他同樣被石柱內部的精致場景吸引,舉頭凝望,他想把每個細節都牢牢捕捉。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射入石柱內部的光線在平面上有一個交點,這個交點是如此顯眼,就是自己所處位置,恍惚間天地開始旋轉,碧綠的藤蔓在旋轉中鋪成一片欣榮的草原,蜿蜒的臺階在旋轉中連成錯綜復雜的道路。道路盡頭有個圓圈,圓圈周圍有五個方形小缺口,圈里有只怪獸有個寶箱。一個激靈,李未濟睜開眼,幻覺沉入水底。
“老濟,咋了?”
“游戲給我提示了。”李未濟往邊緣游去,找了個水淺的位置爬上岸。
黎易跟著上岸,說道:“咋沒給我呢。”
他壓低聲音:“這個場景是曲面展開設計,涉及比較多的專業知識,我就不多解釋了。你只要知道我在大腦里將整個場景鋪平后得到一張通關地圖就行。根據通關地圖的提示,我們要利用這些看起來很錯亂的石梯爬到頂端打開寶箱。”
黎易喜道:“那還等什么,帶路啊。”
李未濟坐到身邊的臺階上,說:“小聲點,終點有只怪獸,別被它發現。容我再思考思考。”
黎易嘟嚷道:“就你想得多。”
“如果說這個副本是根據我們本身特點來設計的,那你在這個副本中的作用是什么?”
黎易被問得有些發蒙,好像到目前為止,自己唯一的作用就是發現了這個隱藏關卡的入口,他愣愣地說:“我,我發現了入口。”
“為什么你能發現了入口?”
“這我哪知道去。”黎易靠在石壁上,“游戲安排的吧。可能是我比較重,落水時沖擊力比較大,把入口處的水草蕩散了,就這樣發現的。”
李未濟點點頭:“和我想得差不多。到目前為止,我的作用首先是讓你學會自由行動,然后得到通關地圖。我起了兩個作用。那么,講道理,你除了發現入口之外,應該還有一個作用。”
“什么作用?”
“我不知道啊。”李未濟坦然說道,“所以我需要思考。”
黎易嘆道:“心動不如行動啊。想那么多干什么,直接上,大不了死回去重來。真的,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有想法就要立刻行動,沒想法就瞎也馬的亂動。”
“好好好,也馬的,跟我來。”聽到也馬的這個詞,他頗有些感慨。
七八年前,那時候的游戲都有屏蔽詞庫,他媽的自然名列榜首,為了應對屏蔽詞庫,兩人取偏旁摘部首自創了不少詞組,其中也馬的廣為流傳,沒過多久也馬的竟然也進了屏蔽詞庫。后來,智能系統發展,屏蔽詞庫不再使用。如今從黎易口中再次聽到這個詞,仿佛七八年的時光就在眼前。那時候兩人青春燥動,生命中充滿了食欲和性渴望。現在吃得不多,女友也沒著落。
暗自吐氣,李未濟扶著石壁踩著石梯一階階向上攀爬。
“跟好我,不要亂跑。這些石梯錯綜復雜,估計會隱藏很多的陷阱。”
“不會吧,看起來沒什么差別啊。”
見黎易不信,他撿顆石塊小心翼翼地往錯誤路線上一丟,結果什么也沒發生。
黎易輕聲笑道:“你看,我就說沒陷阱吧。”
李未濟輕手輕腳又向其他方位丟了個石子,結果還是什么都沒發生。
難道自己真的想多了?李未濟歪頭斜眼,腦子里重新構建出通關地圖,地圖上最粗最直的那條是正確線路,其他多如牛毛的細線都是死路。在李未濟的腦子里,這張地圖一會兒平面一會兒立體,猛然間,他發現問題所在,兩手一合拍碎想像,拍手聲把黎易嚇了一跳。回蕩的聲音同樣也傳到了怪獸耳朵里,但這個聲音經過反復折射已經極為細微,怪獸并沒有察覺。
黎易瞪著李未濟,小聲說:“作妖呢。你還叫我小聲,自己搞出這么大的動靜。”
李未濟自豪地說道:“我就說這里有問題,不是陷阱卻勝似陷阱,這些石梯高低不同,長短不一,只要我們一步踏錯就無法回頭,唯一的辦法就是跳回水里重新開始。如果不是有地圖,我們光是試錯就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精力。”
黎易覺得老友這個說法靠譜,不再說話。
在李未濟的帶領下,踏準最正確的道路,兩人穩步向前。
從兩人進入副本開始計算,現實時間已經過去將近一小時,游戲里開始晝夜交替,原來燦爛的光束幾乎消失,整個空間不知道何時起充滿了星星點點發著綠光蜉蝣。借著綠光,李未濟和黎易繼續前行。當他們走到一段較為寬敞的石梯,李未濟對黎易輕語道:“不能再上了,我們所處的這個位置在地圖上有殊標記,我估計應該是怪獸的警覺盲區。”
“我知道。”黎易指著石梯上一叢小花說道,“一路走來,只有這里長了花。這游戲提示還挺有意思。”
李未濟沒想到黎易竟然能發現這些小細節,點頭贊許:“你眼挺尖的啊。”
“那可不。你別忘了,入口也是我發現的。”黎易一臉驕傲,隨后問道:“接下來怎么辦?。”
李未濟拉著黎易坐下,說道:“我們等等看,萬一怪獸睡著了呢。”
一坐一等,直到蜉蝣都不再發光,黑夜終于吞沒了一切,怪物依然很活躍。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