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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0章:理想狀態

  “維斯特洛先生,請看這邊,這是各類隕石當中最美的一種,由橄欖石和鐵鎳等礦物構成,被稱為橄欖隕石,一些研究觀點認為橄欖隕石來自小行星撞擊分解后的核心物質,但我們并沒有直接證據,宇宙太廣袤了,我們能夠了解的實在很少。還有,這是一塊橄欖隕石的切片,底光透射下,如同一顆顆鑲嵌在銀色金屬之間的金色琥珀,不規則,卻有一種天然的美感。”

  “好漂亮,做成首飾肯定不錯。”

  “太空來的,小心帶有核輻射。”

  “當我是傻子么,有核輻射的話,怎么會放在這里讓人參觀,嗯…對吧,西蒙?”

  北美情人節檔期開啟的這個周末,時間是2月13日,周日,西蒙上午抵達烏克蘭的南部港口重鎮敖德薩。當下人在敖德薩國立大學的巖石礦物博物館,博物館成立于1865年,擁有一萬兩千多種上至宇宙下到深海的各類巖石礦物標本。

  斗嘴的是娜塔莉亞·柳德米拉和伊芙根妮婭·科爾科什科,三人組的另外一顆小水蔥葉卡捷琳娜·諾斯科娃也在。

  此外,前呼后擁在西蒙身邊的還有羅夫諾幫兩位核心弗拉基米爾·科爾科什科和謝爾蓋·科莫羅夫、總統庫奇馬的女婿維克多·平丘克以及敖德薩州的州長、市長、敖德薩國立大學的校長等等十多人。

  聽到兩個湊在玻璃柜前的女孩對話,不等西蒙回答,那位穿著黑色風衣踩著高筒靴身材高挑火辣的三十多歲女講解員帶著得體微笑輕聲道:“兩位小姐,沒有輻射的,橄欖隕石的主要成分是晶石部分的含鐵鎂硅酸鹽和鐵鎳合金。”

  講解員雖是好心,伊芙根妮婭·科爾科什科卻是撇嘴,對這位一頭淺金色頭發臉蛋完美肌膚還很白的講解員頗為警惕,好像瞬間對橄欖隕石失去了興致,來到西蒙身邊,挽住男人手臂做親昵狀。

  另外兩個丫頭見伊芙根妮婭搶了先,倒不好一起挨過來,畢竟男人只有兩只胳膊,而且,周圍都是人,可不能讓人看笑話,只能繼續跟在人群里。

  游覽繼續。

  不過,西蒙跑來敖德薩,當然不是來看石頭標本的。

  還是新年期間在澳洲那邊商定的一系列關于各類礦物產業布局的規劃,烏克蘭這邊,維斯特洛體系重點選中了敖德薩。

  主要在于敖德薩是一座港口城市,坐落在海運交通便利的黑海北岸。

  眾所周知,烏克蘭的工業重鎮在東部的頓涅茨克附近,但因為是蘇聯解體后這個國家少有的一塊大肥肉,一眾地頭蛇為了爭奪相關資產各種頭破血流,這邊并沒有過多涉入其中,畢竟西蒙一直秉持的是某種‘從零開始’的發展策略,這樣可以最大程度減少與既得利益階層的對撞。

  羅夫諾州之后,敖德薩恰好合適成為第二個維斯特洛體系的發展目標。

  首先,這是一座重要的港口城市,符合維斯特洛體系的規劃,既可以從全球各地特別是非洲引入原材料,又能把烏克蘭的工業品輸往世界。

  其次,解體之后,敖德薩工業上比不上東烏,政治上落后于基輔,各方利益層面,地頭蛇的實力相對都要小很多,再加上這些年的持續衰退,維斯特洛體系滲透的阻力會很小。

  實際上,最近幾年,羅夫諾幫已經在敖德薩進行了很多前瞻性的布局。

  其中一個,就是以敖德薩作為港口從世界各地輸入物質同時輻射整個東歐的龐大走私網絡。東歐地區這些年的物資緊缺為這張走勢網絡提供了快速發展的土壤。而為了支撐這張走私網絡,目前羅夫諾幫在敖德薩擁有自己的港口、船隊、明面上的貿易公司、私下里的黑幫團隊、政府層面的保護傘等等一連串配套。

  因此,接下來要做的,其實就是將很多布局擺上臺面,然后,擴張。

  西蒙這次游覽敖德薩國立大學,也是其中一環。

  后來人談起蘇聯,哪怕是九十年代的東歐,往往就是野蠻、破敗、軍事實力強大、人民生活困窘等等,因此引申到蘇聯的教育體系,乃至人才儲備和科技實力,不明所以的人,大概也會覺得非常落后。

  其實不然。

  蘇聯的教育體系絕對是世界前列,科技實力也完全能與當時的美國比肩,因此,哪怕解體很多年,前蘇聯地區的高端人才儲備也非常豐厚,而且還都是白菜價。

  西蒙最初在烏克蘭布局就已經考慮到這個問題,因此在羅夫諾地區不惜成本地招兵買馬,吸引各種頂尖人才。

  羅夫諾州其實是烏克蘭最落后的幾個州之一,教育也是一樣。而敖德薩,雖然比不上基輔或頓涅茨克,但也是烏克蘭地區的第一梯隊,如果論高等院校數量,哪怕這些年因為烏克蘭的衰落不可避免壓縮裁撤,依舊有著敖德薩國立大學、敖德薩工業大學、敖德薩航海大學等14所高等院校,另外還有二十多所中等職業院校,配合數量眾多的圖書館、實驗室、研究所等等,可以想見這座城市的人才濟濟。

  另一層面,也再次顯現了烏克蘭從前蘇聯繼承了多么豐厚的一份家底。

  可惜,一手好牌,結果稀爛。

  西蒙個人當然對此沒什么惋惜,如果烏克蘭能把這副牌打好,還有維斯特洛體系什么事情。

  總之,針對敖德薩的各所大學,西蒙這次是直接帶了1億美元的合作方案來的,說起來,這也不是第一筆,圍繞3G計劃,維斯特洛體系已經在這邊設立了好幾座研究所。

  只不過,3G計劃涉及的主要是人類未來,而當下這次的合作方案,面對的主要是現在,計劃依托敖德薩的各個大學,乃至周邊各州的人才資源,整合集結一系列研究團隊,成立研究所和實驗室,以便為敖德薩的造船、煉油、鋼鐵乃至其他鋁、鈉、鋰、鎂、稀土等礦產的冶煉等等產業的復蘇和發展提供人才和技術保障。

  游覽過敖德薩大學,又旁聽過羅夫諾幫與敖德薩州兩方高層的投資研討會議,中午是在敖德薩北部臨海一處莊園內的酒會。

  占地50公頃擁有私家碼頭的莊園自然還是西蒙在這邊的物業,主別墅是蘇俄地區常見的藍頂白墻宮殿風格,占地一英畝,一共三層,兩百多個房間,柳達耶娃三個小妮子在參觀完敖德薩大學后提前回來這邊,直到午間酒會,都沒能逛完一遍。于是哪怕平日里大手大腳習慣了,也都難免覺得某個男人實在有些亂花錢。

  這樣一棟莊園,一年能住一兩次嗎?

  而且,莊園里照例還有一大群類型風格年齡各異的漂亮侍者,實在是,太奢侈了。

  舉辦著酒會的大廳內。

  西蒙聽三個小妮子跑來一陣撒嬌,笑著趕走,然后迎向等待已久的維克多·平丘克。

  “不錯的酒會,”維克多·平丘克朝周圍賓客示意著,例行恭維了一句,兩人很自然地走向大廳一角,這次繼續,有些直入主題:“西蒙,看樣子,你打算加大對敖德薩的投資了?”

  “顯而易見,”西蒙笑著回應,順勢反問一句:“你覺得怎樣?”

  “作為我的國家最大的港口城市,當然是很棒的想法,”維克多·平丘克說著,與西蒙對視,又看似無意:“不過,最近幾年,這邊的走私實在是有些過頭了。”

  西蒙聽平丘克這么說,微笑不變:“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維克多·平丘克見這位年輕大亨只是這么應了一句,表情中甚至都沒有‘你們打算怎么應對’之類好奇或疑惑,既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空處,又覺得自己可能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端起手中的紅酒啜了兩口,稍微緩和,平丘克再次抬頭,與西蒙對視,說道:“是這樣的,西蒙,這些年,你不覺得,維斯特洛體系與我們的合作很愉快嗎?”

  西蒙微微點頭:“當然。”

  “那么,或許,”平丘克直視著眼前年輕男人的眼睛,稍微頓了頓,接著道:“我是說,西蒙,這樣的合作,完全可以永久性地持續下去,不是嗎?”

  西蒙表情淡然地迎著平丘克的目光,見他終于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笑著再次道:“當然,維克多,我是一個商人,只要我的投資能獲得很好的回報,我肯定希望與合作伙伴永久地合作下去。”

  維克多·平丘克眸子里閃過一抹亮光,很快努力壓制下去,再次短暫地組織了一下語言,接著道:“西蒙,既然這樣,如果五年后,列昂尋求自己的第三任期,維斯特洛體系這邊,還有羅夫諾幫,總之,你肯定很愿意支持的,對嗎?”

  西蒙這次沒有立刻回答,依舊微笑著打量平丘克片刻,在平丘克即將忍不住再次開口時,終于道:“我在想,維克多,如果我不支持,你們打算怎么做,是不是像你剛剛那個小暗示一樣,馬上會給出一些反擊?”

  維克多·平丘克這次意識到,自己剛剛因為某種底氣不足到底忍不住增添了一句的話語,還真是個大錯,下意識搖頭:“不,當然不,西蒙,我剛剛,我…你可以當我什么都沒說過。”

  西蒙搖頭:“很遺憾,我不能當你什么都沒說過。”

  維克多·平丘克一時語塞。

  又有些后悔,或許,自己應該第一時間道歉,而不是一句狗屁不通的‘當我什么都沒說過’。

  正猶豫著,西蒙已經繼續:“維克多,我剛剛說過,只要維斯特洛體系的利益能夠得到保障,我很樂意與任何合作伙伴為此盟友關系。因此,對于你們,如果列昂能夠在五年后通過一系列合規的手段實現自己的第三任期,我們這邊肯定會支持。”說到這里,西蒙抬了抬手中的紅酒,打斷平丘克的開口,接著道:“問題是,就在剛剛,你已經開始脅迫我了,不用否認。而我非常非常不喜歡這一點,我還忍不住在想,一切都還沒有開始,你們已經在考慮脅迫手段,如果我支持列昂延續他的第三個任期,乃至第四個任期,將來,我在這邊的生意,會不會受到越來越多的脅迫?”

  “不,不會的,剛剛…”維克多·平丘克被面前年輕大亨一番話說得冷汗都已經留下來,還開始擔心,如果自己岳父知道他這次因為一次小小的失言觸怒了維斯特洛,導致這次目的無法達成,會不會想要直接殺了他。下意識抬手抹了抹額頭汗水,平丘克終于續上自己的話語:“西蒙,剛剛,我向你道歉,而且,我,我向你保證,覺得不會發生任何針對維斯特洛體系的事情。”

  “你知道嗎,維克多,商人最看重承諾,但同時,也最不相信承諾,”西蒙收斂了一些目光中的銳利,說道:“至少,我個人是這樣的,所以,我從來只看自己的合作伙伴怎么做,而不會去聽他們怎么說。這份經驗,呵,你也是一個商人,免費送給你,很有用的。”

  “哦,謝謝。”

  維克多·平丘克有些亂,感覺話題被對方帶歪,想要重新帶回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不過,平丘克大致覺得,自己應該是明白了維斯特洛的態度。

  對方并不反對,但,前提是基輔那邊把流程做得漂亮一些,讓人無可指摘,維斯特洛體系這邊,到時候,也會順其自然。

  這個結果很合理。

  畢竟,雙方這些年的合作非常愉快,維克多·平丘克無論如何都想不出西蒙·維斯特洛有什么理由會不支持自己岳父謀求第三任期。只不過,顯然還是因為自己的畫蛇添足,意外地惹惱了對方,以至于無法獲得肯定答案。

  想到這里,平丘克的冷汗再次出了一層,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忘記這一茬,一定不能告訴自己岳父詳情。

  總之,把結論帶回去,就足夠。

  西蒙看著眼前中年人情緒由緊繃到緩和,同樣也跟著緩和下來,大致明白,對方或許從自己這里得到了一個還算滿意的答案。

  不過,對于西蒙個人而言,當然沒有答案。

  西蒙確實很看重許諾,哪怕是言語上的許諾,因此,哪怕沒有平丘克主動送給自己的話柄,他也會尋找其他由頭把這件事繞過去。

  至于私下里,西蒙的態度當然非常明確。

  不支持。

  理由?

  維克多·平丘克想不明白,西蒙卻很清晰。

  簡單來說,西蒙的野心比平丘克乃至庫奇馬想象的都要大,對方覺得,西蒙只要能夠在這邊順利的發展自己的生意,就會滿足,因此,他們這些地頭蛇還擁有足夠的生存空間。問題是,西蒙要的,可是整個烏克蘭,心、肝、脾、肺、腎,所有的,就像韓國那邊,一點都不打算放過。

  想要達到這一目標,很重要一個前提就是,烏克蘭的政局不能太穩定。

  就像韓國。

  根據韓國憲法,韓國總統只有一屆的任期,換一次,對于韓國而言,就是一次動蕩,這才是西蒙這種資本家最愿意看到的理想國家政局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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