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思特杜 兩個女人還沒有起床時,西蒙已經抵達了舊金山。
除了陪伴這邊的女人和孩子們,接下來兩天都是特意配合西蒙日程安排在周末的一系列會議,涉及伊格瑞特、汀科拜爾、思科等各家維斯特洛體系新科技巨頭。
西蒙要對各家企業進行一次梳理,確保心中有數。
進入1999年后依舊漲勢不停的納斯達克指數在此前的7月份就已經重新沖上了5000點高位。
昨天的8月6日,納指收盤為5436點,以當下的增長勢頭,年底之前再次突破1997年3月份的7045點高位不是問題。
最終能走到多高,西蒙也不知道。
再就是具體的科技股,最具代表性的伊格瑞特公司依舊領跑納指大盤,同樣的8月6日收盤,市值已經高達7134億美元。
不出意外,這一次的大行情,伊格瑞特市值沖破萬億大關,成為第一家萬億市值上市公司,也只是時間問題。
面對納斯達克已經完全不再遵循曾經走勢的上揚曲線,西蒙有過很多思考。
最初是忐忑。
這一切,會不會是一場更大規模的泡沫?
不過,時間長了,想得多了,西蒙也越來越確定很多事情。
最初還是不夠自信。
大概就是,哪怕自己有著兩世為人的優勢,也難免覺得,自己不太可能做到超出曾經太多。畢竟曾經的新科技潮流,也是一群這個世界上最納指。
曾經的納斯達克指數,在2000年科技股泡沫巔峰時短暫突破5000點之后,連續幾年一路暴跌,而再一次重新沖破5000點,是什么時候?
五年后?
十年后?
不,是整整15年之后的2015年。
而這一次,短短三年之內,納斯達克指數已經連續兩次沖破過5000點,第一次的巔峰甚至已經沖上了7000點!不僅如此,當下的這一波行情,或許還會再上一層樓,8000點或者更高都不是沒有可能。
這些合理嗎?
自己真的做到了超越曾經?
然而,事實是,西蒙真的做到了。
就說互聯網浪潮,曾經信息產業開始加速,節點是1995年,網景瀏覽器的迅速普及和雅虎的橫空出世。
而這一次,西蒙直接將這一進程提前了5年時間,1990年就推出了ie瀏覽器,同時伊格瑞特公司比初期雅虎要超前很多的門戶網站也正式上線。
這其實就等同于這一時空的互聯網產業,截止1999年,時間已經將近10年,而不是曾經的短短五年。
而且,依靠西蒙兩世為人的優勢,很多成熟的互聯網產業商業模式都是直接上線,不再如同曾經那樣第一次泡沫牛市,包括雅虎在內的大部分新科技公司都還處在炒概念階段,沒有形成足以高額股價的營收和利潤進賬。
這一次,以最具代表性的伊格瑞特為例。
這家成立其實已經進入第11個年頭的互聯網巨頭,預計1999年度的營收不僅將正式突破500億美元門檻,而且將達到550億到570億美元之間。
哪怕其中半數的營收份額都是很能填充賬面數據的電子商務零售進賬,但相較曾經同期的雅虎等公司,依舊絕對堪稱恐怖。
再說汀科拜爾,這家其實也緊貼互聯網概念的電子產品巨頭,當下不說u盤、接口轉換器之類的周邊配件,只是核心主打的icayer等電子產品,在兩年前的1997年度銷量總計就已經突破1億臺。
正在持續的1999年度,根據前兩個季度的銷售數據,預計全年各主打產品的出貨總量將達到16億臺以上,營收規模更是比汀科拜爾還高,預計將達到630億到650億美元之間。
這些真實而耀眼的營收數據,以及其背后所代表的不僅是企業本身,同時還有著對各方面產業鏈的強勢帶動,就是曾經基本處在泡沫狀態的第一次新科技浪潮所絕對無法比擬的足以支撐當下納斯達克高位指數的經濟基本面。
海市蜃樓出來的空中樓閣注定會消散,但從地基開始一磚一瓦扎扎實實砌出來的高樓大廈,自然可以八風不動。
說到底,作為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所有人,包括曾經的西蒙,都難免更多高看幾分。然而,事實卻是,就說曾經納斯達克指數在2000年跌回5000以內之后,直到15年后才重新回到5000點,為什么?
因為這個國家各項產業的,其實遠沒有外界想象的那么勇猛精進,反而保守的難以想象。
最直接的例子,一條地鐵修了20年都沒修成,已經可見一班。
或許有些人能替這件事分辯出千百個理由,因為汽車產業發達不需要,因為工會阻攔,因為土地私有導致征地困難,五花八門,但這千百個理由,恰好就是阻礙這個國家繼續高速的原因。
西蒙這些年之所以能夠做到當下的一切,甚至直接將一項產業的進程提前了很多年,就在于西蒙作為新興資本,還擁有足夠的動力。
同時,更重要的一點,因為互聯網屬于新興產業,并沒有觸及太多既得利益階層的太多利益,反而更多人能夠跟著一起受益,這才能夠突飛猛進。
再就是,西蒙也逐漸越來越自信。
兩世為人帶來的優勢,再加上自身強大的資本實力,西蒙明白,自己確實比曾經的那些家伙要強。畢竟他不需要摸索,直接就知道該怎么做,該朝哪個方向去努力,該怎樣規避可能遭遇的阻礙。
當然,明白這些的同時,西蒙其實也意識到一點。
作為這個國家,甚至是這個世界,新時代的新興產業的最大既得利益者,西蒙自己有一天也可能成為保守勢力,為了保證自身的優勢,開始阻礙這個社會的。
這是既得利益者的本性。
資本的本性。
就像西蒙很早就明白過來的一個道理,即使他這個維斯特洛體系的掌控者不保守,但整個資本體系,為了追求自身利益,為了阻礙競爭者出現,各級的管理層也會變得保守。
那么,該怎么解決這個問題呢?
其實也有辦法。
就像過往這些年西蒙以維斯特洛體系一家之力強行拖著新科技產業突飛猛進一樣,接下來,如果必要,西蒙也可以強行拖著逐漸陷入保守的維斯特洛體系繼續前進。
這就需要一個前提。
就是,西蒙必須對整個維斯特洛體系,保持絕對強勢的控制力。
沒錯。
其實,這就像西蒙一度產生的某個在當下這個時代堪稱大逆不道要被進步青年們拖上絞刑架再下油鍋最后再來一個炮決的不當想法人類需要階級。
非洲的食人蟻軍團聚集起來能輕松啃掉一頭大象。
但,如果螞蟻們失去了階層分明的群居屬性,覺得大家都是平等的,是自由的,是民主的,我憑什么要為了整個族群的利益向大象發起進攻,萬一恰好落到大象腳下被踩死了呢,我多虧啊。憑什么蟻后不去?
到了這種程度,食人蟻可能連一只昆蟲都對付不了了。
以非洲的惡劣自然環境,‘進化’到這一階段的食人蟻,大概也就離滅絕不遠。
好吧,大逆不道!
吊死他!
其實就像西蒙曾經看過的那部科幻小說。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我們究竟要不要為了保持高貴的人性,而寧愿選擇走向滅亡。還是,為了生存,選擇獸性,選擇千百萬年來形成的物競天擇的生物本能?
顯然,那本小說的作者選擇了前者。
西蒙選擇后者。
而且,小說中關于大低谷的描述,西蒙并不認同。
因為現實中,人類在千禧年前后科技得以迅猛的大部分科技基礎,半導體、互聯網、核技術、太空技術等等,其實都是在聚集了大量社會資源努力探索科技上限的兩次世界大戰和之后的冷戰時代所產生。
再然后,進入‘新時代’,就像西蒙不太記得的某個公眾人物所說的,人類最聰明的大腦,很少再去選擇探索科技的極限,而是紛紛涌向了華爾街和硅谷,一個研究該怎么利益最大化地買空賣空,一個研究該怎么最精準的向用戶推送。
為什么?
因為社會開放了,世界和平了,大家不需要再去為生存這種相當根本的問題去努力了。
于是科技陷入停滯。
那位小說作者的設定,其實就是時代的局限與慣性的誤解。還是那句話,將西方的發達歸功于社會的開明和思想的解放,倒果為因。于是就覺得科技的進步需要社會的開明和思想的解放。
就像另外一個最著名的倒果為因的認知,西方的發達,都是民主自由的結果。
對此西蒙懶得多說。
回到科技的。
人類真的不需要再去為生存努力了嗎?
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
很多人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知道這句話,然而,大概很少人能夠明白,這簡簡單單的,看似口號一樣的一句話,到底隱含了多少人類數千年歷史的心酸血淚。
無論如何,只有不斷探索科技上限,才能不斷提升生產力,人類才能擁有足夠的社會資源,來確保最簡單的一件事,生存!反之,如果科技停滯不前,保持現有的生產力不變,社會資源早晚有著耗盡的一天。
到時候,怎么辦?
簡單。
就如同中國歷史上無數次朝代輪回那樣。
或許有人會想,輪回就輪回唄。
輪回是有代價的。
什么代價?
可以去查一下中國每一次朝代輪回之后的人口減損比例。
最高,80。
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
殘酷的現實就是,只要人死的夠多,剩余的社會資源,自然就又夠用了。
人類進入新時代,自以為不會再經歷曾經的那種輪回。其實,我們只是處在自身漫長的數千年歷史中的一個最好的時代而已,某些根本的一切,從來都沒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