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肯尼迪國際機場,一行人并沒有返回曼哈頓,而是趕往緊鄰紐約的康涅狄格州格林尼治市。
位于曼哈頓東北三十公里處的格林尼治市與曼哈頓中城區的格林尼治村并沒有關系,如果一定要計較,只能歸咎于西方人匱乏的起名天賦。
相比藝術家聚集的格林尼治村,格林尼治市是與曼哈頓上東區、長島東漢普頓等區域齊名的富人區。很多富豪往往在上東區和周邊的格林尼治、東漢普頓都有物業,通常工作日在上東區居住,休息日則返回郊區大宅。
珍妮特私下里一直都在不停幫西蒙購置物業。前些日子在紐約居住期間,再次買下了一處位于格林尼治的莊園。
不僅如此,珍妮特還在繼續物色美國東西海岸諸如拉斯維加斯、芝加哥、波士頓、華盛頓、邁阿密等城市的房產,西蒙現在的身家,已經足夠支持他當初房產遍及世界各地的設想。
索菲亞·費西來美國之前也已經在格林尼治購置了一處物業,打算讓孩子們在那邊上學。作為知名富人區,格林尼治無疑有著東海岸最優質的教育資源。
恰好,西蒙今晚將要參加的派對,同樣在格林尼治附近赫斯特家族的大宅內。
幾輛豪車在東海岸發達的高速公路網絡穿梭不到一個小時就進入康涅狄格州格林尼治區域。索菲亞為孩子們購置的房產在格林尼治市中心,西蒙的莊園則在北部郊區,約好了明天中午女高管家的午餐邀請,大家就各自分開。
西蒙一行人沿著林間柏油路向北行駛五公里左右就來到格林尼治郊外的一處莊園。
莊園外圍是一段象征性的石頭矮墻,不過地勢明顯高過旁邊的柏油路,行人車輛很難直接向內窺探。
矮墻內,茂密的灌木叢和高大的喬木更進一步將莊園內部場景完全掩映起來,這些植被都沒有經過打理,與西蒙上次去東漢普頓參加史蒂夫·羅斯家派對時看到的完全不同。
東漢普頓區域的豪宅都有著修剪整齊的籬木草坪,格林尼治這邊,一路上的各處植被都保持天然狀態。
西蒙骨子里一直更傾向于一種秩序感,卻沒有改變這邊莊園格局的意思。
保持自然狀態,其實也是一種秩序。
莊園占地超過30英畝,相當于12公頃,整體呈不規則的四邊形,南北長度接近500米,東西邊界之間長短不一,北部邊界最窄處不到100米,靠著一處湖泊,南部邊界緊挨一條東西向的柏油路,長度超過400米。
西蒙一行人的座駕從西側入口進入莊園,莊園內部大部分區域都是高矮不一的植被,沿著彎曲的柏油甬道向內行駛大概兩百米,一棟藍頂白墻的歐式別墅就出現在眼前,主別墅東側相隔七八米的地方還有一棟附樓,顯然是傭人仆從的居所。
三輛轎車在主別墅前停下,一隊穿著統一黑色小西裝的女郎就迎了上來。
珍妮特緊跟著西蒙下車,挽起男人手臂笑盈盈地示意走上前的七位女郎,道:“這就是以后我們在北美房產的管家團隊了,我親自挑的哦,漂亮吧?歐洲那邊還是索菲亞親自負責。”
西蒙點頭,望著來到身前的七位身材高挑肌膚白皙的女郎,下意識道:“似乎太年輕了一些。”
珍妮特不滿地在西蒙手臂上掐了下:“就這樣,不滿意的話你自己去挑,我可不管。”
兩人低聲說著小話,走在最前的一位臉龐精致氣質略有些清冷的短發女郎已經朝西蒙伸出手,道:“你好,維斯特洛先生,我是愛麗絲·弗格森。”
西蒙和女郎握了下手,道:“很高興認識你,愛麗絲。”
打過招呼,愛麗絲·弗格森微微側身,主動幫西蒙介紹她身后另外六個表情明顯躍躍欲試的靚麗女郎,道:“維斯特洛先生,她們是米拉、艾米莉亞、娜奧米、多麗絲、伊莎貝爾、佐伊。”
飛快地一一介紹一遍,這位新任女管家就重新轉過身體正對西蒙,道:“維斯特洛先生,我帶你參觀一下這棟別墅吧。”
西蒙饒有興致地看另外幾個連名字都沒被介紹全的女孩被愛麗絲·弗格森擋在身后,明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笑著點頭,道:“好啊。”
珍妮特一直笑盈盈的模樣,聽愛麗絲·弗格森這么說,放開西蒙道:“你們先進去吧,我安排她們收拾行李。”
西蒙也沒有拒絕,率先向別墅走去。
愛麗絲·弗格森亦步亦趨地跟在西蒙身邊。
兩人走進別墅,西蒙打量著四周,這棟別墅的規模與他在洛杉磯帕利塞德半山腰上的那棟別墅相當,挑高的雙層別墅比一些普通三層樓房還要高,別墅大廳只有一層空間,華麗的水晶吊燈直接掛在穹頂。
別墅內部整體呈現純白色的裝修風格,家居裝飾明顯都已經換過,全部屬于西蒙喜歡的簡約風格。
簡單地左右打量幾眼,西蒙就沿著西側的旋轉樓梯走向二樓。
愛麗絲·弗格森依舊跟在西蒙身后,沒有開口介紹的意思。
來到二樓,西蒙微笑著站在走廊墻壁前打量珍妮特親自畫的一副畫,率先開口道:“你今年多大?”
“27歲。”
“哪所大學畢業的?”
“普林斯頓。”
西蒙收回目光,繼續向走廊一側走去,語氣里多了一些不滿:“然后呢?”
愛麗絲·弗格森終于多說了一些話,道:“我學的是經濟學,兩年前拿到博士學位。”
“27歲就拿到經濟學博士,很厲害。”
愛麗絲·弗格森頓了下,糾正道:“25歲。”
“以后別人問起來,就說是27歲。”
“為什么?”
“我說是27歲就要是27歲。”
“…好。”
西蒙推開一扇房門,眼前是一間臥室。看到通往露臺的落地窗,就走了進去。
來到露臺,西蒙站在欄桿旁打量別墅前還在忙碌的眾人,又問道:“你的博士論文題目是什么?”
愛麗絲·弗格森道:“里根經濟改革引發的美國對外貿易失衡。”
“你對從政感興趣?”
“考慮過,但放棄了。”
“為什么?”
“女人在政界很難有所作為。”
“不一定啊,或許用不了十年,聯邦就會出現一位女總統呢。”
“這種可能性接近于零。”
“好吧,那你為什么會想來給我工作?”
“薪酬足夠高,未來還能獲得更好的機會。”
“嗯?”
“維斯特洛公司旗下四家核心企業的掌舵人,全部都是女性。”
西蒙笑問道:“哪四家,我投資了多少公司自己都快記不清了。”
“丹妮莉絲、梅麗珊卓、伊格瑞特、瑟曦。”
“好吧,那你說說,這四家公司哪一家的發展潛力最大?”
愛麗絲·弗格森遲疑了下,道:“丹妮莉絲,或者伊格瑞特。”
“我只讓你說一家。”
“伊格瑞特。”
西蒙目光中閃過一些意外,轉身背靠在欄桿上,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郎,道:“既然這樣,好好幫我做五年管家,你就去伊格瑞特吧。當然,前提是你還必須證明自己的能力,如果我覺得你比較適合在伊格瑞特做清潔工,那你就只能去掃地了。”
愛麗絲·弗格森輕薄的雙唇抿了抿,道:“我需要權限,了解伊格瑞特的權限。”
“沒問題,另外,既然你這么聰明,27歲就能拿到博士學位,那么這幾年就再學習一下計算機技術吧。”
愛麗絲·弗格森道:“我還擁有普林斯頓大學計算機專業的碩士學位。”
西蒙目光掃過女郎白皙的脖頸,道:“還有其他學位嗎,一起說說?”
“沒有了。”
“那就繼續學吧,同樣再拿一個博士,反正你只是幫我打理一下房產,空閑時間很多,”西蒙說完,沒等女郎回應,又問道:“對了,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
“真的?”
“我有過幾個女朋友。”
西蒙無語,怪不得總感覺有些奇怪。
愛麗絲·弗格森見西蒙被噎住的模樣,頓了下,才補充道:“不過,我并不拒絕異性。”
西蒙點頭,目光中故意添加了幾分侵略性地打量眼前這只被活捉的蕾絲邊,道:“我明白,這是暗示。”
愛麗絲·弗格森搖頭:“不,這是明示。”
西蒙惡向膽邊生,抬手示意道:“去把臥室門鎖上,我現在就想要你。”
愛麗絲·弗格森搖頭:“現在不行,今天是我的危險期,這套臥室里也沒有工具。如果意外懷孕,我會向你索要這個孩子應有的一切權力。”
西蒙很惡霸地堅持道:“放心,我知道很多不會讓女人懷孕的親熱方式。”
“我不接受另類的性行為方式。”
西蒙握了握拳,骨節發出輕微的啪啪聲,道:“我會讓你接受的。”
愛麗絲·弗格森目光依舊與西蒙對視,認真道:“我會咬你。”
好吧,這太兇殘了。
西蒙注意到愛麗絲·弗格森說話間偶爾露出非常好看的潔白牙齒,卻只感覺脊背一涼,敗退道:“給你10秒鐘時間,從我眼前消失。”
愛麗絲·弗格森扭頭望了眼房門方向,似乎在計算自己10秒鐘能不能走出臥室,然后朝西蒙點了下頭,轉身踩著黑色小高跟噠噠噠地向外走去。離開臥室,輕輕帶上房門,新任女管家站在門口緩緩呼了一口氣,嘴角微微勾起,原本清冷的臉龐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樓梯口方向傳來聲響,愛麗絲·弗格森快速收拾起心情,抬腳走過去。
兩位女郎一人拎著一只皮箱走上樓,看到愛麗絲,停下腳步,目光中明顯帶著幾分戒備。
愛麗絲走到兩女身前,目光淡淡地打量她們一眼,道:“艾莉森·諾瑞斯,貝琪·霍普,A和B,你們以后也歸我管。”
艾莉森反駁道:“我們只跟在老板身邊,不會聽你的。”
愛麗絲道:“這是夫人的意思,你們如果不滿意,可以去和夫人談。”
艾莉森還想說什么,貝琪拉了她一下,然后道:“夫人讓我們把這兩只箱子搬進主臥。”
愛麗絲點頭,走向走廊另外一邊,道:“跟我來吧。”
赫斯特家的派對時間是晚上七點鐘,西蒙一行人趕到格林尼治就已經過了下午五點。忙碌一番,在別墅內安頓好,西蒙和珍妮特很快就出發趕去赫斯特家族的大宅。
“美西戰爭你肯定知道吧,雖然那都是一個世紀以前的事情,不過,經過這幾乎一百年的積累,赫斯特家族的潛在影響力其實更加強大。”趕去赫斯特大宅的車上,珍妮特和西蒙聊著這件事:“說起來,默多克家族在澳洲的影響力與赫斯特家族對北美類似,六十年代,默多克想要進軍英國,當時澳洲還有著非常嚴格的資本管制,不允許大筆資金隨意轉向海外,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嗎?”
“嗯?”
“那是1968年吧,當時恰好是大選年,默多克發動了整個新聞集團的實力幫助他支持的一位候選人登上了總理寶座,為此甚至將另外一位,嗯,名字我不記得了,總之是另外一位競爭對手,污蔑成了日本間諜。后來,他支持的候選人當選,很快就簽署了批準新聞集團對英國投資的特許令。”
西蒙沒想到默多克家族六十年代在澳洲就已經如此強大,不過,他很快又問道:“既然這樣,默多克當初為什么沒能阻止媒體限制法案的出臺,只能賣掉第七電視網?”
約翰斯頓控股正在從Qintex集團接手的澳大利亞第七電視網,最初其實是默多克家族的。
為了避免媒體平臺控制輿論,澳大利亞在七十年代出臺了一項媒體限制法案,不允許紙媒集團擁有公共電視網。美國這邊其實也一樣,赫斯特家族這樣的紙媒巨頭,現在也只能涉足ESPN這樣的有線電視網絡,這還是八十年代里跟政府放松了管制的結果。
珍妮特道:“默多克太唯利是圖了,誰對他有利,他就會支持誰,而且還會毫不猶豫拋棄那些失去了利用價值的人,因此一直缺少堅定的盟友。七十年代,恰好一位長期遭受新聞集團擠兌的總理上臺,然后他就倒霉了。祖父說過,默多克是一個沒有立場的商人,可以合作,但僅此而已。”
西蒙腦海中浮現出記憶中的竊聽丑聞。那次事件,歸結起來也是因為英國政界長期遭受新聞集團壓制后的一次集體反彈。
這么想著,西蒙又問道:“澳洲廢除遺產稅的事情,默多克應該也參與了吧?”
“當時是我祖父負責聯絡協調的,默多克家族、費爾法克斯家族、派克家族以及其他很多勢力都有參與。”珍妮特似乎不愿意多說這件事,很快轉了話題,道:“另外,很巧的是,赫斯特家族一直都是民主黨的支持者,這一點也利于我們雙方建立更多合作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