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章節 法國,巴黎。
城市東北部黑人聚集的第19區,已經抵達這個國家一個多月,卡贊·萬迪沒想到自己一家能夠這么順利地迅速落腳,根據這些天與很多年前就偷渡過來的哥哥奧多·萬迪的聊天,得知哥哥一家剛剛偷渡過來那幾年,不僅到處東躲西藏,好幾次差點被遣返,還有一個兒子因為條件太差而夭折。
對比之下,雖然為了這次偷渡掏光了多年積攢的家底,但他們一家四口,抵達法國之后不僅迅速落腳,他自己還得到了一份可以糊口的搬運工工作。
不僅如此,當初幫助他們安置的那位聯絡人最近還通知這邊,肖蒙公園附近最近還開設了一個人道主義救助點,可以免費領到食物等必需品,于是在結束今天的工作后匆匆趕了過來。
恰好遇到哥哥奧多帶著他11歲的兒子馬赫迪。
想想也羨慕這個小家伙。
馬赫迪出生在法國,當時法國還是承認出身公民權的,連帶著,因為這個孩子的緣故,慢熬多年,哥哥一家也在一次移民改革中獲得了合法身份。而他們一家,連帶著妻子肚子里最近又多出的一個,想要獲得身份,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和兄長與侄子打過招呼,一行三人來到日落時分依舊排著長長隊伍的救助點,兄長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知道,卡贊,我們的馬赫迪可是很聰明的,我這些年還一直憂慮他上學問題,還怕他學壞。不過,最近有個助學基金到他們學校挑人,只要最聰明的孩子,馬赫迪可一直是班級里的第一名,他們老師就把資料遞上去了。”
卡贊聞言,既替侄子高興,又難免有些羨慕:“這么說,將來馬赫迪還能成為大學生了,還不用花錢?”
“沒定呢,”奧多又是搖頭:“說是還要進行面試,不過,最近都沒有接到消息,我打聽過,他們好像只要混血兒。”
卡贊立刻在朝旁邊呸了一口,罵道:“我就說嗎,那些白人,怎么可能那么好心。”說著又探出大手揉了揉侄子的腦袋:“沒關系,你是有合法身份的,只要考上大學,總能想到辦法。”
這么聊著,排了十分鐘隊,終于來到救助點門前。
父子兄弟三個立刻假裝不認識,各自領到了一份食物,除了面包,還有一份餅干和一磅牛肉,足夠個人吃一天的量,最讓人驚喜的還有另外一份價值100法郎食品券,可惜只能換到指定的幾樣食品。
卡贊拿到手這些,操著不太流利的法語道了聲謝,心中卻又暗罵這些白皮佬真是白癡,就這么隨便發。
正要離開,偶爾看到旁邊架子上還有一堆嬰幼兒用品,立刻停步,指著摞成小山的奶粉對面前這位黑發的矮個子白人小妞道:“那個,我要那個,我有孩子。”
白人女孩被卡贊突然的大嗓門嚇得說了下脖子,隨即又認真解釋道:“抱歉,先生,這些需要婦女抱著孩子親自來領。”
卡贊聽不太懂女孩的法語,卻明白對方是在拒絕,頓時生氣地在柜臺上捶了兩拳,咚咚直響,瞪著眼睛用簡單的法語詞匯重復道:“我要那個,我有孩子。”
本來在后面忙碌的另外一個白人男孩志愿者見有人鬧事,連忙上前,打量卡贊一眼,換了英語又解釋了一邊。
卡贊來自索馬里,而索馬里當年是英國殖民地,英語相當普及,這才聽懂,卻是繼續氣勢洶洶道:“女人怎么能隨便出門,我要那個,我有兩個孩子,我妻子還懷孕了,快給我。”
這番態度其實是最近從兄長這里學來。
兄長說這邊面對白人時一定不能示弱,你只要足夠兇,他們就會怕你。卡贊身高超過一米八,又膀大腰圓,此時鬧起來,一男一女兩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志愿者頓時露怯。
不過,卡贊卻并沒有得逞。
本來在附近維持秩序的兩位穿保安制服的黑人壯漢湊過來,直接揪著卡贊離開門前柜臺,使勁丟在路邊。
這是兩個身材絲毫不亞于自己的黑人,把卡贊推到路邊后,還取下了腰上的警棍,更加惡狠狠道:“混球,快點滾,再敢在這里鬧事,小心老子打爛你的腦袋。”
終究知曉自己的身份,卡贊還被提醒過,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鬧到警察出現,于是撿起剛剛得到的食物和食品券,在周圍派對人群的哄笑聲中灰溜溜地離開,內心卻是恨極其,可惡的白皮,可惡的黑鬼。
不過卻是打定主意,明天讓自己妻子帶著剛剛兩歲的小兒子過來領那些東西。
還忍不住盤算,如果一直都能領到,存起來的話,不只是兒子,將來肚子里的那個,可是能剩下不少奶粉錢,自己的薪水也能用在其他方面。
救助點這邊。
物質發放一直持續到六點鐘,準時結束。
這處救助點的負責人彼得·拉索爾盤點一番,又打發走過來做免費義工的幾個年輕男女,這才開車來到市中心的‘白羊座人道主義救助基金會總部’。
彼得·拉索爾不知道是不是還有獅子座或者獵戶座之類,當然,他并不關心這些,作為曾經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的一名職員,當初接到這份邀請,而且是他們整個團隊被挖過來,薪酬還非常可觀,于是欣然選擇跳槽,一起運作這家資金來源有些神秘的基金會。
不過,作為一個極左派的人道主義者,只要能幫助他人,又能養活自己,彼得·拉索爾也不會追究太多。
畢竟這是在做好事,只聽說過很多富人拼了命做好事留名的,這種既給錢又不要名聲的慈善,在彼得看來,才是真正的慈善。雖然吧,彼得也覺得,慈善目標僅限于巴黎18區到20區的那些移民群體,似乎,太狹隘了一些。
為什么不能幫助更多人呢?
當然,這些問題也不大。
剛剛回到總部,彼得就聽到另外一位職員戴琳娜正在和基金會總裁格倫·霍爾特爭執,走進停了片刻,又問了下身邊同事,
本章未完,點擊↓一頁繼續閱讀 才得知,戴琳娜希望基金會能夠采購一批用品發放給那些貧民,主要是針對青少年群體以及阻斷底層某些疾病傳播的考慮,結果報告打了兩次都沒有得到批準。
“戴琳娜,我都說了,我是同意你的計劃的,但是,理事會沒有批準,我也沒有辦法。”
“我知道,我也不是在指責你,格倫,我只希望你給我一個親自與理事會接觸的聯系方式。”
“這個,很抱歉,”格倫搖頭,說道:“基金會的捐贈者不希望被人得知自己的身份。”
辦公室那邊頓了下,傳出戴琳娜的聲音:“我們是一起工作過這么多年的同事,格倫,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不是我們的資金來源有問題?”
“怎么可能,戴琳娜,我們是在做慈善,而且,你也是這個圈子里多年的老人,如果有問題,你肯定能發現,我們的運作流程非常正規。”
“其實,我總覺得有些問題。”
“你想太多了。”
格倫·霍爾特安撫了一番下屬,又召集眾人簡單碰頭商討了一番今天的工作,時間已經有些晚,大家各自散去。
已經是日暮時分。
格倫·霍爾特回到家,妻子杰米已經換好了禮服,匆匆幫丈夫打理一番,夫妻倆就趕往城西第十六區的一處宅邸,這邊的一個酒會剛剛開場。
酒會的舉辦者是另外一個‘天蝎座教育平等基金會’的總裁,名叫伯納德·維耶爾,對方曾經也在聯合國下屬的一個公益基金會工作,前段時間剛剛拿到這份差事,而且還是經過格倫·霍爾特的引薦。
因此,看到霍爾特夫婦出現,維耶爾一家都表現的非常熱情。
熱情寒暄過后,又和現場其他賓客打過招呼,格倫·霍爾特才和伯納德·維耶爾走到客廳一角,笑問道:“最近那件事辦得怎么樣?”
“只挑選了9個小家伙,還有3個女孩,”伯納德·維耶爾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要混血兒,還要足夠聰明,這可不容易,我都差點忍不住作弊了,你知道,反正看起來都是黑的,誰知道是不是混血。”
格倫·霍爾特瞄了眼周圍,笑著提醒老友:“嘿,這種話不要亂說,小心惹麻煩。”
伯納德目光里透著精明:“我在你面前才會這么說,你總不會出賣我吧?”
“如果要出賣你,我可不會幫你介紹這份工作,”格倫說著還打量一眼四周,笑道:“塞拉很早就想搬到16區了,如果不是你換到這份工作,就你以前那點工資,這輩子都別想。”
“當然,格倫,這份人情我永遠都不會忘。”
兩個都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說著還有些唏噓,曾經的曾經,兩人也算是理想主義者,就像手下那些年輕人那樣,只是,這么多年下來,終究也看明白了太多東西,無論是聯合國還是各個國家五花八門的基金會,內里的彎彎繞繞實在太多。
因此也早就沒有了曾經的天真。
至少,讓自己過得好一些,又能稍微堅守一些曾經的堅持,就是最好的結果。
剛剛回到總部,彼得就聽到另外一位職員戴琳娜正在和基金會總裁格倫·霍爾特爭執,走進停了片刻,又問了下身邊同事,才得知,戴琳娜希望基金會能夠采購一批用品發放給那些貧民,主要是針對青少年群體以及阻斷底層某些疾病傳播的考慮,結果報告打了兩次都沒有得到批準。
“戴琳娜,我都說了,我是同意你的計劃的,但是,理事會沒有批準,我也沒有辦法。”
“我知道,我也不是在指責你,格倫,我只希望你給我一個親自與理事會接觸的聯系方式。”
“這個,很抱歉,”格倫搖頭,說道:“基金會的捐贈者不希望被人得知自己的身份。”
辦公室那邊頓了下,傳出戴琳娜的聲音:“我們是一起工作過這么多年的同事,格倫,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不是我們的資金來源有問題?”
“怎么可能,戴琳娜,我們是在做慈善,而且,你也是這個圈子里多年的老人,如果有問題,你肯定能發現,我們的運作流程非常正規。”
“其實,我總覺得有些問題。”
“你想太多了。”
格倫·霍爾特安撫了一番下屬,又召集眾人簡單碰頭商討了一番今天的工作,時間已經有些晚,大家各自散去。
已經是日暮時分。
格倫·霍爾特回到家,妻子杰米已經換好了禮服,匆匆幫丈夫打理一番,夫妻倆就趕往城西第十六區的一處宅邸,這邊的一個酒會剛剛開場。
酒會的舉辦者是另外一個‘天蝎座教育平等基金會’的總裁,名叫伯納德·維耶爾,對方曾經也在聯合國下屬的一個公益基金會工作,前段時間剛剛拿到這份差事,而且還是經過格倫·霍爾特的引薦。
因此,看到霍爾特夫婦出現,維耶爾一家都表現的非常熱情。
熱情寒暄過后,又和現場其他賓客打過招呼,格倫·霍爾特才和伯納德·維耶爾走到客廳一角,笑問道:“最近那件事辦得怎么樣?”
“只挑選了9個小家伙,還有3個女孩,”伯納德·維耶爾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要混血兒,還要足夠聰明,這可不容易,我都差點忍不住作弊了,你知道,反正看起來都是黑的,誰知道是不是混血。”
格倫·霍爾特瞄了眼周圍,笑著提醒老友:“嘿,這種話不要亂說,小心惹麻煩。”
“如果要出賣你,我可不會幫你介紹這份工作,”格倫說著還打量一眼四周,笑道:“塞拉很早就想搬到16區了,如果不是你換到這份工作,就你以前那點工資,這輩子都別想。”
兩個都四五著還有些唏噓,曾的曾經,兩人也算像手下那些年輕人那樣,只是,這么多年下來,終究也看明白了太多東西,無論是聯合國還是各個國家五花八門的基金會,內里的彎彎繞繞實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