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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四章 屬螃蟹的

  康飛聽完卞二爺的話,搖了搖頭,就把毛半仙的事情拋在腦后。

  他轉身去找徐線娘,線娘瞧見姐夫來了,滿心歡喜,覺得姐夫心里面有自己,回來就到自己這兒來了。結果康飛一張嘴,說,線娘你趕緊拿五千兩銀子出來,我去給卞二哥…

  滿肚子小心思的女孩聽了這話,就好像心里面被扎了一把刀…

  康飛看她磨磨蹭蹭的,好似不肯給的樣子,忍不住就開玩笑說道:“喂喂!小管家婆,這是我的銀子…”

  徐線娘聽了這話,心里面委屈得不行,嘴巴一扁,那眼淚水就跟扯斷了珍珠鏈一般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康飛被她哭得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頭,自忖了下,覺得自己也沒得罪她啊!怎么就哭得不成個樣子?

  想了想,他想起來了,哦,對了對了,我的銀子都拿去做買賣了…他和卞狴犴的建寧行都司聯合做海貿,這個是真要花錢的。

  卞狴犴和那些窮鬼指揮使、指揮僉事湊了一大筆銀子,差一點脫褲子當當去了,這也是卞狴犴如今手頭極為緊張的緣故。

  想到自己大約沒銀子了,康飛未免就有些尷尬,“這個…那個…線娘妹妹,是我錯了,我忘記之前又給烏仲麟他們發安家銀子又拿銀子和行都司合伙去做海貿的事兒…咱們現在還剩多少銀子?要不,妹妹手頭寬裕,先給我湊一點…”

  他說著,自己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其實徐線娘也沒多少銀子,畢竟她是離家出走,只是,后來康飛不是占了建寧府知府老爺的便宜,之前他問線娘借銀子使,有了銀子,就用還錢的借口,給了線娘一筆銀子…

  問題是,你給了人家,那就是人家的。

  所以他便覺得不好意思,挺難為情的,搓了搓手,臉都有些紅了…馬丹,這有點丟面子了。

  可是,線娘哭是為了這個么?

  線娘看他這表情,格外傷心,哭得是上氣不接下氣,眼淚水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淌…

  康飛看她這副模樣,真是頭大,結結巴巴說了一句算了算了就抱頭鼠竄,再留下來,那真是丟人丟大了。

  線娘看他撅著屁股往外面跑的樣子,一時間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出了一個鼻涕泡泡,可隨后,又是一陣傷心…哭哭笑笑的,一陣小兒女心思。

  康飛跑到外面,氣餒得緊,忍不住呸了一口,辣塊媽媽,這丟人真丟大了。

  可銀子的問題總要解決,他是個要臉的,都給卞二爺說好了五千兩,這拿不出來,多丟人。

  再則說,那俞家小姐如今正經也是他的干姐姐,不好好操辦,日后也說不起嘴,別的不說,那霜華姐姐身邊的丫鬟叫甘草的,嘴巴可不饒人,日后做了卞二爺的屋里人,要是說起來,一撇嘴,當初三爺說給爺五千兩銀子操辦跟小姐的婚事,說得大包大攬的,可最后…

  他戴康飛能丟得起這人?

  站在那兒轉來轉去,他想來想去,最后覺得,還得去跟田姬拿銀子…

  叫了兩個衙兵跟在自己后面,他想叫毛半仙一起,順便在街上走走看看,可去毛半仙那兒一瞧,毛半仙正舔著毛筆尖在那兒寫東西呢!

  毛半仙聽他說要上街,就連連搖手,說,小老爺只管自己去,我還得把小老爺你兩次抗倭的事情敷演個話本出來,好給小老爺揚名…對了,小老爺,過幾日先給我五百兩銀子,我得去建陽一趟,找個穩妥的刻印書坊,一版刻印個三千本出來…

  有詩云:江西估客建陽來,不載蘭花與藥材。裝點溪山真不俗,麻沙坊里販書歸。

  建陽的雕版印刷始于五代,到如今,建本天下聞名,刻印書籍的數量居大明之冠。

  建陽縣就屬建寧府,離府治百二十里。

  康飛聽了毛半仙這話,哎呦,這就開始寫書吹捧我了?毛半仙你真是個做事的,只是一張嘴就是五百兩,大約也就我這樣的能用你了。

  他點了點頭,“如此,就麻煩毛半仙你了。”

  毛半仙啃著毛筆桿說道:“嗚!小老爺這話怎么說的,份內事,小老爺只管自己去忙…”

  康飛看他低著頭咬著筆桿子說話都不大愿意的樣子,也不去煩他,領著兩個衙門就出門去了。

  田姬還住著木家的宅子,畢竟,她名義上依然是木家的大奶奶。

  木家和行都司一個在縣城這頭一個在縣城那頭,依城而建,那一整條街都是木家的。

  所謂虎死不倒架,木家在甌寧那是號稱半城的,雖然被抄家了,可誰都知道,木家那位前建寧兵備道如今只是被朝廷勒令在家讀書,又不是被褫奪告身削去功名…而在大明,致仕有時候比直接當官更加豐富履歷,一個說不好,今年致仕,明年起復,官升三級,這種事情太常見了。

  像是康飛那位老哥哥唐荊川,就算是一個例子,在家讀書怎么了?起復就是兵部主事,沒多久直接就是淮揚巡撫…

  做到巡撫這個級別,無論如何,都算是高官了。

  只看建寧商人罷市,便可知木家其實權勢猶在。

  當然,這,就不在康飛書中交待了,他總不能領著人去把木家上下滿門給殺個干凈罷!

  到了木家南北街前,那街上被土狼兵堵著,瞧見康飛大搖大擺地走過來,未免就有狼兵上去攔他。

  結果這時候就有眼尖的,頓時拽住要上去阻攔的狼兵,隨后彎腰一陣小跑,點頭哈腰,一口一個爺爺。

  康飛未免就好笑,“都說你們峒人淳樸,我看你這樣子,也不是很淳樸嘛!”

  那人正是之前在行都司幾人當中的一個,被打了裝暈,然后說自己伙伴不要臉,一口一個爺爺,可臨到自己,喊爺爺喊得比誰都順溜。

  那人頓時就叫屈,“爺爺這話好不冤屈小人,小人就是聽著爺爺的話,緊趕慢趕,要把爺爺一番話傳給彭琪子那廝…可彭琪子那廝仗著自己是宣撫司使老爺嫡子,蠻橫得很,不把小人放在眼里面…”

  康飛一聽,彭蜞?那不就是田里面的小螃蟹么?

  揚州酒甸是江南地方首屈一指的釀酒之鄉,當地的葡萄酒有詩云揚州酒美天下無,小槽夜走蒲萄珠。金盤露滑碎白玉,銀甕水暖浮黃酥,從元代便享譽天下,此外,五加皮酒,蜜酒,露酒,百桃酒,都是文人墨客所欣賞的名酒。

  酒甸所產醉釀彭蜞,是把稻田里面指甲蓋大小的彭蜞洗干凈后和酒糟醬油等一起密封發酵百日,佐餐佐酒風味極佳,本地人喜歡用來搭配早點,類似豆腐乳搭配粥一般,極為常見。

  故此康飛一聽,心說怪不得這么橫,原來是屬螃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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