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被冰封洞玄冰界里面的魔蝠黑日有一縷黑光從冰層的縫隙中躥到外面之后,看上去便有些一發不可收拾了。一道道光線不停地從縫隙中鉆出。而那洞玄冰界形成的厚厚冰層,此時也被渲染上了一層厚重的黑色光暈。
一陣卡嚓地作響聲傳入到陸小天的耳中。感受到那魔蝠黑日浩蕩而強大的氣息,陸小天亦是面色大變,迅速飛身后撤。
轟!整個丹爐都在劇烈的爆炸中搖晃不止,震動遠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來得更為強烈。
這魔蝠黑日似乎被禁錮得太久了,一經發難,便不可收拾。一圈圈熾目的黑光向四周暴射開來。陸小天在虛空中沒有退到足夠遠的地方,亦是被這狂烈的風暴在虛空中掀了幾個跟頭。
方天畫戟朝前一橫,擋住了身體正面,同時體表的絕神法衣也承受住了相當的攻擊。陸小天的身體,以及原本從更遠處趕來的數百光影僧人,此時都如同疾風中的落葉一般。被吹散得到處都是,這魔蝠黑日顯然對這些光影僧人另眼相看,熾烈的黑光將這些被吹散的光影僧人層層裹住,任憑這些光影僧人如何掙扎,也無法挽救的被融化的事實。
此前陸小天尚且無法完全將其摧毀,只能破其一角,然后甩開這光影僧人大陣。此時這僧人大陣在魔蝠黑日之下卻是以眼見的速度在土崩瓦解。
“無量壽佛!”這些被魔蝠黑日徹底煉化的光影僧人并無一絲恐懼,嘴里訟著佛號,最后消失于無形。
陸小天也來不及去驚詫魔蝠黑日的威能,此時身上這件絕神法衣在那黑色光線之下,不過小片刻的功夫已經是千瘡百孔。好在方天畫戟隨載了陸小天的意境,以及龍元的澆注,并未出現異樣。
只是這魔蝠黑日爆發,陸小天事前也沒有多少心理準備,此時也只能腹誹艷姬幾句,如此危險的事情竟然沒有給他任何的防護手段不說,連事前的提醒都沒有一句。也許艷姬是擔心陸小天知道了這魔蝠黑日爆發的威能之后,心生畏懼之下便不敢去破開這洞玄冰界吧。
畢竟按照常理,陸小天哪怕是破開洞玄冰界,體內消耗也必然不會小。再碰到這突然爆發的魔蝠黑日,形勢可就不是一般的危險了。這傳承丹爐之內是艷姬無法控制的。陸小天事前要是得知是這般情形,怕也不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動手。
至于眼前,便是后悔破開那洞玄冰界也有些來不及了。魔界的魔尊,實力果然可怕。哪怕這魔蝠黑日沒有艷姬的親自控制,威能竟也可怕如斯。
陸小天來不及有更多的思索,雙取出了另外一件絕神法衣套在身上,且不管其能發揮出多大的作用,哪怕能多拖延一陣也是好的。
那一輪黑日里面有著一只高貴而冷艷的影子。與艷姬一般無二,只是眼神中更多的是蕭殺之色。
魔蝠黑日的黑光繼續向遠處漫延,整個丹爐晃動一陣強過一陣。
陸小天一邊抵擋著眼前源源不絕的黑色光線,一邊疾速后退,甚至他都有些希望燃云古佛這家伙再次出手降服這輪黑日。這次當真是被艷姬坑得不淺。
眼見得陸小天支撐得頗為辛苦之際,陡然間丹爐那原本有破損的地方再次破開一個小洞,魔蝠黑日的黑光終究是穿透了丹爐,抵達外界,與艷姬的神識匯聚到一起。
頓時原本對陸小天不斷漫延過來的黑色光線戛然而止。
“你這小子行事,每每總是出人意料,這次也做得很漂亮。”此時那輪黑日中的魔蝠虛影已經完全是艷姬的神蘊。看陸小天的眼神中也帶著某種笑意。
“前輩來得可真是及時,差點便被前輩這輪魔日直接化為飛灰了。”雖然在危急關頭被艷姬所救,此時陸小天依舊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小友此言差矣,若是不能助我重掌這魔蝠黑日,你也同樣要死在燃云古佛手里,咱們倆關系還算尚可,相比之下,死在我手里,你應該更能接受才是。”重得魔蝠黑日的艷姬顯得心情大好,聽到陸小天少有抱怨的話,莞爾一笑道。
“前輩重得魔日,可是能對付燃云古佛了?”陸小天問道。
“還差了些,燃云這老禿驢,雖然心思歹毒了一些,不過所圖之大,手段之高明,確實是我生平僅見,這老禿驢已經突破仙君級實力的跡象,給其一定的時間,便是我全盛時期,怕也難是其敵手了,不過眼下是趁著其分心多用,還要利用你這個小輩才得手。想要擊敗他,談何容易。”艷姬搖頭道。
“既然無法力敵此人,何不就此退去?眼下幾方仙軍快要云集于此,多逗留哪怕片刻,都兇險異常。”陸小天說道,燃云古佛如此強勢,站在陸小天的角度,根本沒有必要與其爭一時之勝。
“若是沒有你這個例外,估計連拿回魔蝠黑日都無法做到,不過現在既然形勢一片大好,若是不乘勝追擊,壓取這傳承丹爐,一旦燃云古佛后面緩過勁來,咱們可是招架不住。廢話少說,我現在便送你去奪傳承丹爐,我會在外面策應你。只有奪下了傳承丹爐,咱們后面才不至于太過被動。”艷姬不待陸小天分說,直接伸掌往陸小天虛空一拍,頓時一道無盡的漩渦將陸小天吞入其中,眼前是一片無盡的黑暗,待陸小天回過神來時,艷姬,那魔蝠黑日早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座巍峨的高臺矗立于虛空中,看上去氣勢宏偉飄逸,四周也有不少類似的高臺,卻都已經殘破不堪,或攔腰而斷,或是只剩下一道殘破的根基。無形中又顯得有一種莫名的孤寂感。
在那相對完整的高臺之上,有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僧盤膝而坐。其對面一個中年僧人雙掌合什,其模樣正是此前在丹爐內外顯化燃云古佛的樣子。
“看來又有新的小友過來了。”那一直處于入定中,須發皆白的老僧原本雙目微閉,此時卻是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