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略微有些陰沉,淡淡的烏云籠罩著,將那陽光都是遮掩的昏暗了一些,偶爾有些風在天地之間呼嘯而過,給人低輕微的低沉感覺,東廠的隊伍,依舊是在這天地之間緩緩的行駛著,有條不紊,隊伍整齊。
沒有絲毫的混亂。
而在這被拱衛在最中間的黑色馬車里,蘇善盤膝而坐,正盯著眼前同樣閉目的身影發呆,小玉兒正在修煉,雖然算不上是閉關,但卻已經修煉有一些日子,這是蘇善要求的,便是為了讓小玉兒盡快的提升實力。
這些年,很多事情蘇善都做了甩手掌柜,麗景樓以及東廠的大部分事情,都交付了出去,所以,自己才能夠有足夠的時間來修煉,如今達到了跨越那道天門的地步,卻是將小玉兒給落下了。
他前些日子說的那些話是真心話,這些年一步一步的走過來,蘇善都是有小玉兒陪在身邊的,如果真的跨越天門,而把小玉兒留在這里的話,他會很不適應,很不舍,這個女子真的在他的心里占據著很重要的位置。
“能不能找到什么合適的丹藥,再助你一臂之力呢?”
視線緩緩的在小玉兒的身上收回,蘇善目光閃爍,然后打開了已經許久沒動用過的殺戮系統,視線在這系統深處搜尋,一個個丹藥的名字之上掃過,尋找著可能的機會,不過,隨著可選擇的丹藥越來越少,蘇善的臉色也逐漸失望。
無妄境界,尤其是九重無妄和跨越天門這兩個最后的境界,其實和自身調動的靈氣已經是沒有什么太多的聯系了,那是一種感悟,一種能夠讓人看破一切的感悟,丹藥,好像并不能夠給她帶來什么太明顯的效果。
“嗯?”
突然,蘇善的視線微微的僵硬了一瞬,而那眉頭也是有些不受控制的挑了起來,他發現了衣枚或許能夠有效果的丹藥,丹藥的名字叫做輪回丹,仔細的從那介紹之上掃過,他的眉頭又是忍不住的皺了起來。
輪回丹,能夠讓服用者進入一種類似于輪回的狀態,如果服用者能夠最終從輪回之中走出來,那感悟境界一定會有著極大的提升,越是對于高等級的境界,有著越為明顯的效果,九重無妄,也能達到。
甚至可以看破天門那道門檻。
不過,若是走不出輪回的話,那便是會永遠的被困在輪回之中,再也醒不過來,然后就是在輪回里生活,虛度,直至肉身毀滅,輪回中的場景也便是會徹底的消息,消散在天地之間。
這倒是有些冒險。
另外,使用這輪回丹,還是有著一些限制的,需要有著足夠的人,做為獻祭,以借助這些人的性命氣血,來打開那輪回之間的一道縫隙,并抽取所使用之人的輪回影像,按照丹藥中的介紹,恐怕要需要…
五萬人!
“呼…”
蘇善看著丹藥的介紹,陷入了沉思,眉頭也是忍不住的緊緊皺了起來。
五萬人的性命,對于他來說,并不是多么難的事情,這些年無論是政府關隴草原還是馬踏大燕女真,屠滅高句麗,殺的人都遠超五萬,光是西北統御軍,是斬殺了他們二十萬人,所以,這一點蘇善根本沒有考慮!
他擔心的是小玉兒如果抗不過這輪回之劫,永遠的墮入輪回,那該如何是好。
“再等等吧,如果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可以再試試。”
蘇善微微的嘆了口氣,將這殺戮系統緩緩的關閉,而后,又是抬起頭,視線穿過了搖曳的馬車車簾,看向了那有些暗淡的蒼穹之上,眉宇之間也是有著一絲好奇,自言自語的道,
“天門,你之后,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更高,更厲害的世界?或者是,可以永生不滅的世界?”
嘩啦啦!
嘩啦啦!
東廠的車隊依舊在緩緩的前行,蘇善沉默了許久,微微的嘆了口氣,然后便是靠在了小玉兒的旁邊,閉上了眼睛,這馬車里的氣氛也是重新變的安靜了下來,甚至是,有一些死寂,讓人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時間流逝!
轉眼之間又是過去了半個月左右,東廠的隊伍終于是出現在了那長安道上,而同時,號稱東土第一雄城的長安城,也是逐漸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
百丈的城墻巍峨而來,通體漆黑,就好像是一座盤踞在這天地之間的巨龍,威嚴兇猛無比,僅僅是這么一眼看過去,還未靠近,便是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既視感,還有那種鋪面而來的壓迫,無法形容。
如今這座長安城,真的,已經不是當年的長安城,隨著書院和一些工廠的提升,各種建筑材料的提升,這座長安城經過了數年的加固,翻新,已經是完全脫胎換骨,它的規模,它的堅固程度,還有它的高度等等…
都真的足以傲視整個東土。
隨著東廠隊伍的逐漸前行,緩緩的來到了這長安城的門口附近,視線朝著那洞開的城門看過去,也是能夠看到,有著無數的人正在來來往往進出,有大魏朝的人,有草原上來的商人,甚至還有波斯來的一些奇裝異服的商人。
如今的安西都護府已經算是徹底穩定,胡令玉已經按照蘇善的要求,開始慢慢的打通和波斯的通商之路,現在看來,這條絲綢之路應該已經是有了成效,不然的話,也不可能見到波斯來的商人。
除了這些,還有一些穿著木屐,身材矮小,頭上的發誓明顯屬于東海南海等國的商人,蘇善淡淡的掃了一眼,目光里也是閃過了一絲笑意,東海南海等諸島的商人重新進入大魏朝,著說明了一件事情。
阿伯利野人和高句麗的覆滅,讓他們形成的聯盟已經徹底崩潰,如今,東海南海諸島,應該已經是又重新向大魏朝乞和了,這些島國的家伙們,永遠都是這樣的性子,沒有任何契約驚神可言,有奶便是娘。
現在,大魏朝應該便是做了它們的娘了。
不過,既然做娘就得好好管教管教這些孩子,尤其是當孩子不聽話,做了錯事的時候,更是不能放任,而這一次,它們還是竟然想著聯合外人來對付家里面?那就更不能聽之任之了,一定要打到它們永遠記住。
烙印在它們的骨子里。
心中這么想著,蘇善的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一抹掩飾不住的森然逸散出來,好似這一片天地都因此變的有些陰沉了一些,而后,他閉上了眼睛,然后也是落下了馬車的車簾。
“快讓開!”
“讓開!”
就在蘇善剛剛閉上眼睛的時候,這原本有些熱鬧的長安城東城門之處,也是突然傳來了一陣低沉而冷冽的喝聲,順著那聲音看過去,一隊人馬正從城門之內呼嘯而出,并十分強硬的將這城門處正在通行的百姓商人們給盡數驅趕到了左右。
嘩啦!
一瞬間的功夫,這偌大的城門已經是空蕩蕩的,所有的百姓商人甚至是貨物等等,都被清理出去,并且被禁軍給牢牢的看守了起來,順著這城門內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有著不少的官員魚貫而出。
瞬間的功夫,所有的官員便是都涌出了城門,徑直朝著蘇善所在的這輛黑色馬車飛奔而來,片刻之后,所有的官員都是跪在了地上,齊聲高呼,
“恭迎督主。”
“督主?”
“那是大魏朝的督主?”
隨著這些官員們喊叫聲的落下,周圍那些百姓們,還有那些來自于各地的商人們,都是紛紛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這位督主不是在遼東嗎?為什么突然間就回來了?事先誰也沒有得到消息啊!
這也是他們雖然都看到了那東廠的隊伍,但是卻也沒有真的有多么重視的緣故,因為所有的人都覺的,如果那輛黑色馬車里是東廠督主的話,這長安城的東城門恐怕早就已經被封鎖,只剩下那些官員們在這里迎接了!
其實,這只是蘇善想低調一些而已。
這些年每次回長安城,都是秦定安帶著無數的文武官員過來迎接,剛開始的時候,蘇善的心思還沒有徹底的穩定下來,自然是覺的這種感覺相當的不錯,大權在握,百官跪迎,但是當時間久了以后,蘇善對這些就沒那么在意了!
有時候,他更想安安靜靜的回長安城,不要被這么多人跪著,迎接,歡呼什么恭迎督主,尤其是這一次,小玉兒還在馬車上修煉,安安靜靜的回長安城,其實還是相當不錯的,但是,沒辦法,東廠的出現,還是會讓朝廷里的這些家伙們,查覺到啊。
嘩啦!
心中無奈的時候,蘇善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輕輕揮手,一股子無法形容的波動從這天地之間蕩漾而出,然后便是將黑色的馬車盡數包裹了起來,外面的那些聲浪議論之聲等等,都是盡數被阻擋,沒有影響到小玉兒分毫。
而他則是緩緩的從馬車里走了出來,抬頭朝著那跪地的文武百官看了過去,只見在這官員的最前方,竟然沒有秦定安的影子,他這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心里有些不詳的預感,不過他倒是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面色淡然的揮手,道,
“都起來。”
“回城。”
“是!”
一片恭敬的歡呼聲中,這所有的文武官員們便都是讓開了道路,然后恭敬的躬身,注視著這輛黑色馬車,在無數東廠番役的陪同之下,緩緩的朝著那長安城之內行駛而去,直到這所有的東廠番役盡數進入,文武百官們也是隨后跟隨。
嘩啦!
嘩啦啦!
最后,這長安城的東城門,這才是接觸了封禁,那些商人們,才是緩緩的恢復了通行,不過人們的臉龐上依舊洋溢著震驚,還有掩飾不住的一絲興奮,他們見到了大魏朝的督主,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家伙!
那人竟然如此的年輕?
這件事情,可以回去以后,給自己的同伴們好好的炫耀一番了。
“參見督主!”
蘇善在東廠的拱衛之下,回到了東廠府衙,留守在府衙內的一些番役紛紛恭迎,蘇善都是沒有什么在意,直接帶著眾人進入了府衙大殿,至于小玉兒還在閉關修煉,則是讓林松親自護送著馬車去了后面,禁止任何人打擾。
“讓內閣的人來見本督!”
稍微收拾好了一切,蘇善甚至連風塵仆仆的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便是直接對著外面吩咐道,隨著一陣有些急促和緊張的腳步生響起,四五名穿著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便是陸續的走了今來,然后恭敬無比的跪在了蘇善腳下。
“本督問你們一件事情,要如實回答。”
蘇善眉頭微微的皺著,這臉龐上也是有著幾分凝重,甚至有一些擔憂,而下面的這幾名內閣的官員,如今大魏朝的掌舵之人,也是基本上明白了蘇善的意思,紛紛面色凝重,然后磕起頭來,低聲道,
“督主恕罪!”
“秦相國現在已經病危,我等原本想要將這個消息傳遞給督主的,但是,那時候遼東的戰事吃緊,秦相國不想讓督主分心,嚴令囑咐我等,絕對不得將這消息泄露分毫,就連麗景樓之人,也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
“所以…這件事情才一直給隱瞞了下來。”
“病危?”
蘇善倒是明白這些人的隱瞞的用意,并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有什么惱怒,他震驚的是秦定安竟然會病危?秦定安的年紀和自己其實是差不多的,就算是他不修煉武功,如今也就是三十歲,又怎么可能病危呢?
他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猛地站起身,冷聲道,
“傳本督的命令,東廠接管相國府,本督親自去相國府探望。”
“是!”
一片凝重之中,幾位內閣的官員紛紛的退了下去,而緊接著,那些剛剛風塵仆仆從遼東趕回來的東廠番役們,則又是兇悍無比的洶涌而出,然后朝著相國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不久后,蘇善的身影也是走出了這東廠府衙大殿,他抬起頭,視線里帶著冰冷還有幾分陰沉,看向了那碧藍的蒼穹,面龐上也是掠過了一絲怒意,自言自語的道,
“如果有誰敢對我大魏朝的相國動手的話,別怪本督不客氣。”
“他對大魏朝,勞苦功高,本督,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你,要做好萬劫不復的準備!”
這句話落下,他周身甚至有著一股子無法形容的冷冽氣勢爆發,直接將腳下的那些青石板臺階,還有周圍的幾個青石花盆,都是震的碎裂了開來。
那一股子煞氣,也是洶涌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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