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古死了!
空也死了。
然而這一刻,只有億萬生靈在送天古,無人去管空。
死就死了!
有些人,死了,依舊被人銘記,有些人死了,一文不值!
而此刻,蘇宇踏空而回。
他回看遠方。
稷天瘋狂嘶吼著:“殺啊!殺上去!唯有此刻,殺了他們,才有希望!諸位,你們看到了嗎?空死了!這么下去,我們都會死的!”
他在咆哮!
瘋狂的咆哮。
“蘇宇會一個個殺死我們的,先是其他人,現在是空,遲早會是我們的,不能再等了!”
他凄厲地咆哮著,危險!
太危險了!
誰能想到,剛剛的蘇宇,只是個空殼子,膽子太大了,大到你無法想象的地步,若是剛剛稷天敢出手,蘇宇一定會露餡的!
可惜,稷天沒敢。
于是,文鈺借用了蘇宇天地之力,格殺了空!
一位36道的頂級存在,就這么被殺了。。
太讓人驚恐了!
稷天咆哮著:“天門,地門,你們就這么看著空被殺了嗎?”
天門地門都保持沉默。
不然呢?
我們也不想空死,可空已經死了,你稷天自己愚蠢到了自己封印了自己,沒能給蘇宇致命一擊,沒能在蘇宇最虛弱的時候擊殺蘇宇。
現在,蘇宇回去了,他恢復了。
他還是36道的修者!
而他們這邊,少了一個空,嚇破了石的膽!
天地二門,日月二將,人祖和獄王,再加上稷天和驚天,實力是不弱,然而,和蘇宇他們的差距,卻是越來越小了!
此刻…敢嗎?
敢不顧一切去殺嗎?
天門看著地門,地門也看著他,此刻兩人其實都知道,危險!
蘇宇,是個不按常理來辦事的家伙。
然而…怎么辦?
才過去三天而已,他們根本沒恢復到巔峰,此刻,兩人大概也就39道之力,這樣的實力,應該是能贏的,可是,會死人的!
一定會死人的!
不知道死的會是誰。
稷天幾乎有些崩潰,泣血般地嘶吼道:“不殺蘇宇,就會和天古他們一個下場!你們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他剛剛錯了!
可此刻,他知道,必須要殺蘇宇!
必須!
不殺蘇宇,這樣的場景,也許會一直出現,如同惡魔一般,他會經常出現在你身邊,一次次地蠶食你,削弱你的實力,直到你無力死去!
就如天古他們,被迫之下,不得不此刻主動上門送死!
稷天厲吼一聲:“我愿為先鋒,為我之前的錯誤付出代價,諸位,還不愿意此刻聯手殺敵,以后還有機會嗎?”
他凄厲吼著!
再不出手,未必有機會了!
地門說,要一個月,才三天。
三天,空死了,石跑了。
一下子少了兩位36道修者!
損失太大了,大的不可思議,讓稷天鉆心的痛苦,這么下去,大家都會死的,哪怕他們現在還是比對方強,可是,這么下去,真的會都死去的!
蘇宇,正在一點點地鏟除他們的人!
而這一刻,蘇宇身邊,一位位強者,也是激動的血液都在沸騰。
成功了!
就這樣,輕松斬殺了一尊36道的強者,嚇跑了那位開天第一塊石頭,一下子減少了兩位36道強者。
所有人都看向蘇宇。
而蘇宇,卻是看了一眼遠處那瘋狂的稷天,忽然開口:“稷天,我喜歡聰明人,也喜歡你這個聰明人!”
蘇宇聲音帶著無盡的冷酷和嘲諷:“我原本想著,此次殺空,我還有一劫!來自你的劫!結果,你倒是照顧老同學,還自封了自己,我連皮毛都沒傷,多謝了!”
蘇宇忽然聲音宏大:“從我強大以來,所有超等的死亡,包括人門六圣的隕落…好像都和我蘇宇有些關系…看來,我果然是個不祥之人!稷天,何時才能輪到你呢?輪到你們呢?”
這一刻,遠處,一尊尊身影浮現!
天門和地門想開口,蘇宇忽然笑了一聲,下一刻,轉身回頭,看向潰散的天古,淡淡道:“天古,你們這些人,為種族而寂滅…乃是種族之敵!種族之戰,不分對錯,不分敵我!所以,我送你一程!你殺我人族無數,我也殺你各族無數,你死了,那便扯平了!種族之戰,也許還會蔓延下去,但是,那已不再是我蘇宇的責任…”
他一揮手,指向后方,笑道:“但是,這些人不是!這些人,都是時代的糟粕,一群不愿消逝,也不愿蟄伏,只想著靠殺別人,而去強大自己的廢物!這群老東西,我遲早一個個殺死!”
“他們若是傾力和人門一戰,我蘇宇還敬佩三分,不愿隨著時代消亡,很正常,我蘇宇也不愿意!”
蘇宇朗聲道:“可妄圖將萬界當成資源庫,妄圖將我蘇宇當成養料,癡人說夢!”
蘇宇聲震天地,冷聲喝道:“今日殺空,明日殺石,一日一殺,遲早殺光這些家伙,讓他們葬送在這萬界之天!”
蘇宇回頭,高聲暴喝:“稷天,你來啊!你這一方,幾人敢來?天地二門,不過是宵小之輩,膽怯之輩!昔年不曾見到敵人,就自斷后路的蠢貨,膽小鬼!而今實力沒有恢復,你覺得他們敢來?稷天,你若是殺了天地二門,我給你一條生路!你知我,作為老同學,我給你一條生路!”
稷天暴吼:“蘇宇,事到如今,你還想茍活嗎?本座必殺你!”
他破空而來,他要身先士卒一回,他要告訴天門地門,此刻不殺蘇宇,機會就沒了!
然而當他飛行到了一半,后方無人!
蘇宇一臉嘲諷,嘲諷的笑容,傳蕩天地:“天地二門,人祖獄王,都是廢物!若不是廢物,你以為,他們不見人門就會自封嗎?稷天,你縱有勇猛之心,帶著一群豬隊友,又能如何?你覺得他們會出手嗎?”
蘇宇手指遠處,冷笑一聲:“我就是現在罵他們是狗,是豬,是廢物,他們照樣不敢來!活了無數歲月,會因為你稷天一人之語,就敢來殺我?不恢復到巔峰,除非他們快死了,否則…豈會出手?我算過了,你稷天和驚天就算死了,他們也不會出手!直到你們死光了,他們哪怕恢復巔峰也無法抵擋我們了,才會那時候冒險出手!”
蘇宇聲音帶著嘲諷,帶著不屑:“你信不信,你稷天現在一人來了,被我殺了,他們也只會看著,而不會出手!”
“因為…怕死啊!”
蘇宇哈哈大笑:“當一個老東西,沒了信仰,只為了自己而活,稷天,你真的覺得,還有什么東西,比他們的命更寶貴的嗎?沒有了!”
“他們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命了!你太愚昧了,你也配當人門大圣?你也配掌握人心?呸!”
蘇宇一聲呸字出口,鄙夷之意,震蕩四方!
是的,那些人,只是為了自己的命而活罷了。
沒了信仰,沒了追求,沒了目標,只有強大,只有茍活!
這樣的人,他們強大,他們也敢拼命…前提是,小命不保了,他們比誰都著急,可在這之前,他們還能恢復,還能強大,為何要此刻出手?
稷天,才是真的不懂人心!
而蘇宇,懂!
稷天在半路上,臉色慘白。
人心?
這就是人心嗎?
他回頭,天門嘆息一聲,“此刻殺過去…我們幾人可活?勝了,可否匹敵人門?稷天,回來吧!接下來只要我們在一起,不分開,等我和地門恢復了…就是他們的死期了!”
稷天憤怒咆哮:“恢復?還要多久?還有時間嗎?”
我真的不懂人心!
第一次,如此挫敗。
我身先士卒,我說了天古的下場就是我們的下場,無數的例子就在眼前,你們還是不懂嗎?
他咆哮著:“現在出手,我們死傷一半,就有希望拿下他們…”
蘇宇幽冷笑道:“這死傷一半,一半…是誰呢?稷天,你為何如此愚昧呢?”
稷天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這一刻,他好像才真正懂了人心。
是的,這一半…是誰呢!
天門地門都怕,哪怕他稷天不怕死,可死的,不止他稷天一人啊!
稷天還是不甘心,再次咆哮:“他們也怕死!天門,地門,他們也會怕死!不是只有我們才怕死!”
蘇宇一方,就沒有怕死的嗎?
有的!
一定有的!
蘇宇平靜無比:“怕啊,可我是領袖,懂嗎?你不是,很可惜!這里,我的命令,便是唯一!可惜,你做不到!你若是做到,哪怕怕死,也能隨你心意,稷天,不要再讓我小覷你,鄙視你,回去吧!否則…我會殺了你的!”
稷天瞬間頹然!
頹然到了極致!
后方,地門沉默一會,開口:“稷天,我們沒輸!只是一時失利,接下來,大家不要分散,團結一致,20天,我和天門徹底恢復…必然會擊殺他們!稷天,20天,相信我們!”
稷天狀若瘋狂,眼神血紅。
愚蠢!
20天…對,對超等而言,20天就是打個瞌睡的時間,壓根不可能逆轉什么,可那是蘇宇!
那個和他當過同學的蘇宇!
他能把20天過成20年,200年,甚至兩萬年!
這才三天,便死了一個空了,石現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下子就少了兩位36道啊!
稷天惶恐了!
天門和地門,還要等下去!
而這一刻的蘇宇,沒興趣去看他了。
他說了,稷天不懂人心。
命,才是他們關心的重點,稷天所謂的未來威脅,對天門和地門而言,此刻哪怕知道,也不會出手的。
此刻的他,看向神皇和神皇妃。
看向這對離別十萬年的道侶。
天古死了,這兩位…也要死了。
大秦王他們沒有因為天古死了就住手,這是戰場,戰場之上,無私情!
何況,也沒情分可言。
再英雄的敵人,也是敵人的英雄,我之敵寇!
這一代的府主,都是軍人!
軍人在戰場之上,唯有殺敵,唯有聽令!
所以,男女之情也好,手足之情也好,此刻,都不在他們考慮之中!
作為軍人,他們給予這些敵人,最大的榮耀,全力以赴,斬殺對手!
大周王大道爆發,大秦王長槍扎出,大夏王長刀劈出,大唐王一拳打出,大商王玄火爆發…
一群強者,沒有絲毫遲疑!
大秦王一槍殺出,神皇攔在神皇妃身前,神皇妃要掙扎著去迎接那一槍,神皇卻是攔下了她,輕輕拂過她的白發,笑了笑,“這些蠻子…下手太狠,留下滿身的窟窿…不好看!”
神皇妃似哭似笑,這一刻,眼中只有他。
十萬年的等待!
好像回到了當初,他成了皇,昭告諸天,迎娶她,她成了神族的皇妃,神皇的道侶。
上古末年,他隨著人皇諸人消失,她在神界等了他十萬年。
十萬年不曾離去,不愿沉眠,斷道再修,就是不愿自封沉眠,我怕,怕他回來的那一刻,第一時間看不到我!
十萬年歲月,潮汐一次又一次,神界神山之上,他種下的神眷花,枯萎了一次又一次,綻放了一次又一次。
而今,應該再次綻放了。
白首不相離!
長發飛舞,白發隨風灑落,她看著他,眼中只有他,忽然笑了起來,燦爛的如同炙陽,“神眷花…開了呢!”
神皇一怔,有些驚喜。
長槍扎穿了心臟,卻是掩不住眼中的欣喜,“開了?”
“開了呢!”
神皇妃笑容燦爛,是的,開了!
真的!
神皇陡然朝神界看去,那崩潰的神界,那動蕩的神界,那山上,有一座宮殿,宮殿之中,有個花園,花園內…有他昔日種下的神眷之花。
昔年,他便說,這是神族的眷顧,他娶了她。
“十萬年…苦了你…”
“不苦,我知你還活著!”
“再看一次神眷花…”
神皇妃點頭,為了種族,征戰了一輩子,最后一刻,都在為種族征戰,最后這剎那,讓我們為自己活一次吧!
神皇抱著神皇妃,忽然踏空而行,消失在原地。
原地,卻是留下了兩具尸體!
那是精神的力量!
他知道,蘇宇不會讓他們離開,活著的神皇和神皇妃,是走不了的,那就死去再走。
他看向蘇宇,帶著一些祈求。
他維持不了太久!
這樣的狀態,他很快會潰散的。
“十萬年…”
蘇宇看著他們,看著他們留下的尸體,再看看他們投射而去的虛影,嘆息一聲,露出淡淡的笑容,探手一招,天地輪轉!
神界,瞬間近在眼前!
“你沒…那么冷血…”
神皇忽然笑了!
神皇妃也露出迷離的笑容,勾著神皇的脖子,也露出笑容:“冷血的…便不再為種族而戰了…不再為時代而戰了…傻子,不明白嗎?”
真正血冷了的,早就逃了,早就散了,早就為自己而活了!
今日,在這戰斗的,才是一群血還沒冷的人!
血冷了的,是那些旁觀者!
“也是!”
兩道虛影,落在神界之中,落在神山之上!
這一刻,山中,一朵紅艷的花朵,瞬間綻放!
兩人依靠在一起,就那么彼此依靠著,坐在花園中的小筑中,看著花朵,漸漸消散,身影消散的那一刻,花朵凋零,那是兩朵幾乎重疊的紅花,凋零的那一刻,化為一體,落入塵土中,徹底消失。
神眷之花!
“送神皇,送皇妃!”
億萬生靈再拜!
今日,送走了一位位領袖,這些人,這些領袖,這一代的萬族,永生不會遺忘,影響了他們一生。
跪伏,祭拜!
他們不算太強大,但是,他們在這一刻出現,這一刻征戰,正如神皇妃所言,他們的血,其實還沒冷。
被包圍的寂無,嘆息一聲,搖頭,又笑了笑,“二位前輩…晚輩…也來了!”
這位無太大建樹的后時代神皇,肉身徹底粉碎!
遠處,魔族那邊,摩天尊幾人,也是相視一笑,紛紛看向摩多那,帶著一些期冀,魔戟更是笑容燦爛:“我魔族…最善戰!”
爆裂聲響起,魔族,最擅戰!
戰斗之族!
“送魔戟魔皇!”
“送寂無神皇!”
泣血聲再起,今日,送走了一位又一位,聲音已經嘶啞,慟哭聲響徹四方。
轟鳴聲不斷持續!
片刻后,天地安靜一片。
安靜了!
一位位府主,氣血沖天,殺氣沖天。
大秦王昂首,面色冷峻,長槍在手,右手錘擊胸膛,后方,一位位府主,紛紛右手抬起,錘擊胸膛,大秦王朗聲高喝:“祭奠我人族戰死億萬兒郎!今日,報仇雪恨!敵人再可敬,戰場之上斬其頭顱,揚我之威!萬族欲要報仇,那便再戰!”
“戰!”
一位位府主,放聲高喝!
此戰,終究還是我人族勝了!
下方,億萬人族,紛紛暴吼:“敬其勇武,斬其頭顱,祭奠英烈,銘記族仇!”
“戰!”
人族吼聲震蕩天地!
你萬族有英雄,我人族也有。
我人族大秦王,鎮守邊疆五百年,五百年前,背水一戰,殺破諸天,孤身一槍鎮萬敵!
我人族有夏刀,夏家的刀,斬破一切敵!
我人族有開府三十六府主,無叛徒,無懦夫,逢戰必先,至今戰死近半…
人族不比任何種族差!
此刻,萬族送走了自己的領袖,人族則是為人族英雄歡呼!
諸天萬界之戰,此戰,落下了帷幕!
這樣的種族之戰,也許還會持續,也許還會蔓延!
但是,這個時代,諸天之戰,萬族之戰,結束了!
萬族生靈面前,摩多那紫發漸漸轉變,化為了紅色。
他看向蘇宇。
蘇宇也在看他。
這個昔日在星宇府邸還有過合作的年輕俊杰,今日,仿佛蒼老了許多,眼中,還有掩不住的悲傷,卻是迅速恢復了冷靜。
他低下了頭顱,聲音平靜:“萬族戰敗,罪魁禍首已死!手染人族鮮血者,盡誅!”
一揮手,數十上百萬頭顱浮現,累積成了頭顱之山。
摩多那再次低下頭顱,“還請宇皇,賜予萬族一條生路!”
他聲音漸漸高昂,“還請宇皇,賜予萬族一條生路!”
下方,億萬生靈匍匐,淚流如注。
摩多那再喝:“還請宇皇,賜萬族一條生路!”
跪伏在地,匍匐求饒。
這位桀驁的天才,今日選擇了活下來,沒有和那些人一起離去,他低著頭,匍匐在地,身軀顫抖,卻是迅速恢復了平靜!
活下來…活下去!
帶著這些無路可走的萬族生靈,求一條活路,他不知前路在何方,他不知這條路有多難走,他只知道,這如山的重擔,那些人留給了他。
全部死了!
戰死在了這里。
成王敗寇!
天古他們無法活,也不愿意活,天古說,他不再跪拜蘇宇,不再讓仙族臣服,所以,他不想在自己活著的時候,看到這一幕。
所以,他選擇了死亡。
他們走的瀟灑,摩多那卻是不能走,他負擔著這如山的重任。
他的身邊,神族的戰無雙,也匍匐在地,身體顫抖,不是驚嚇所致,只是不甘、不愿、不想,極度的悲傷。
這些年輕一代,今日,在這種場合下,走到了前臺。
蘇宇平靜道:“收攏部眾,進入小界,等待安排!我若敗,你們必死!我若勝,自有安排!”
“叩謝宇皇!”
摩多那跪拜,揮手,無數部眾被他收起,收入了兵器空間。
原地,留下了無數血和淚。
大秦王這些人,紛紛看向他,再看蘇宇,大秦王沉聲道:“陛下若是不愿造殺孽,秦廣手染血腥,愿出手滅其族,斷其文明!”
斬草除根!
哪怕殺戮億萬,化為萬界不忘的劊子手,也無所謂!
蘇宇平靜道:“我答應了天古,自然是有條件的!我活著,萬族已經戰敗,已經覆滅!我死了…人族自己看著辦,待我死后,隨萬界變幻!”
大秦王退下,不再多言。
人族,已經戰勝了對手!
顯然,蘇宇因為答應了天古,不愿再覆滅其族,他也不再說什么。
蘇宇一揮手,原本的戰場,化為一個巨大的天坑。
血肉被他全部收斂。
蘇宇沉默一會,只手遮天,摘星拿月,無數大道之力匯聚,化為一塊石碑。
石碑上書——萬皇墓!
石碑佇立,天坑化為黑暗,消失在原地,唯有那巨大的石碑,依舊佇立,蘇宇看向四方,“萬界之戰,此戰終結!新宇三年,萬界平定!”
“大勝!”
“宇皇萬勝!”
天地歡呼,哪怕蘇宇說,不滅其族,一切交給后來人,可新宇歷,人族大勝,糾纏了十個潮汐,征戰了十萬年的萬界之戰,今日落幕了!
這一刻,四周,一位位強者,也是心情復雜。
人皇幾人朝蘇宇看來,帶著一些唏噓,一些感慨。
從上古蔓延到現在的戰爭,此戰徹底終結,新宇時代,萬族再也掀不起風浪了。
而蘇宇,沒再說什么,轉頭看向遠處的稷天他們。
解決這些人,解決了人門,甚至是解決了時光之主…自己,也該落幕了!
萬界的時代,隨著天古他們隕落,陡然少了許多樂趣。
遠處。
稷天也在看著蘇宇,帶著一些瘋狂,一些無奈。
該死的混蛋們!
他扭頭看向天門和地門他們,再看人祖和獄王,最終,化為了失望,終究還是選擇了袖手旁觀,天古他們,便是前車之鑒!
而天門,微微皺眉,沉聲喝道:“石,回來!獨自離去,小心被獵殺!”
石跑了!
但是,能跑去哪?
混沌是無邊無際,可深入混沌,沒有時光長河覆蓋,沒有天地覆蓋,混沌,可不是那么輕松的地方,混沌之外,更加兇險!
此刻,固守,等待他們恢復,才是唯一的出路!
遙遠的混沌深處。
石化為壯漢,看向那邊,帶著一些驚懼和無奈。
回去?
天門時代,快死光了!
除了穹追隨了蘇宇,日月還在追隨天門,那么多禁地之主,除了自己,都沒了!
號稱最強的天門時代,而今,死的差不多了。
“一群王八蛋!”
石痛罵一聲,都是自私自利之輩!
空被殺的瞬間,他就明悟了,靠不住的!
正如蘇宇所言,他們這些人,真正能靠得住的,唯有自己的實力,你自己沒實力,其他人再強,也和你無關!
此刻,石很后悔。
當日,就算是和他們翻臉,也該用憤怒之道,去換取全部的人祖大道,而不是換取一半,還要和空分,壓根沒提升多少。
早知道如此,當日就不該妥協,哪怕翻臉也在所不惜!
此刻這些人喊自己回去,還想讓自己給他們當炮灰嗎?
他們的計劃,自己一無所知!
回去了,除了抵擋蘇宇他們,有何好處?
自己,才是這一方聯盟最弱的!
地門比自己強,日月跟著天門,人祖獄王一伙的,驚天和稷天一伙的,下一個要死的,只會是自己!
石到了這一刻,徹底看透了,也看明白了!
原本和空,好歹還算一伙的。
可現在…沒了!
聽著天門的呼喊聲,他沒有理會。
“混沌…”
他轉頭就朝混沌深處飛去,混沌危險無比,他知道,但是作為開天時代的擋路石,他本就是混沌中誕生,在天地朦朧之中誕生,他就生在混沌之中!
你們無法承受,不代表我也無法承受。
你們打去吧!
我走了!
逃到你們找不到的地方,至于陽氣,他在想,當自己逃離了萬界覆蓋的區域,逃離了時光長河覆蓋的區域,還需要陽氣嗎?
還會寂滅嗎?
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想逃走,至于投靠蘇宇,也照樣是炮灰,是打手,何必呢。
石化為混沌大山,朝無盡虛空飛去。
不再回頭!
天門等待了許久,沒能等回來石,有些遺憾,嘆息一聲:“他應該去混沌深處了,開天時代之前的混沌!”
地門和天門也朝那邊看去,地門淡淡道:“走就走了,他逃不走的!進入了萬界區域,進入了開天時代,進入了那家伙留下的區域…往哪逃?這,不是開天之前的混沌了!”
一聲嘆息,眾人紛紛沉默。
逃不走的!
天地二門,再次朝時光長河深處看去,看向那黑暗的長河,“人門…快降臨了!”
他們看向稷天,稷天此刻已經飛回,帶著一些頹然,見他們看來,半晌才道:“萬界長河不覆滅,就算人門降臨,他也未必會出現…唯獨當萬界長河徹底覆滅,他才可能出現…”
幾人對視一眼,都沒說什么。
稷天嘲諷:“此戰不殺蘇宇他們,不需要等他出現了…我們都會死!”
天門冷漠道:“你若是真有先見之明,早就殺了蘇宇!何必等到今日?正如蘇宇所言,你稷天,總是自以為是!總是覺得唯你聰慧!之前,你若不自封自己,那一刻,給蘇宇一擊,蘇宇也許已經死了!不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推脫給他人!稷天,你是聰明…卻也只是小聰明!你在人門多年,正如蘇宇所言,你懂的只是皮毛,不懂人心!”
人心是什么?
人心就是,我們沒恢復到巔峰,不會輕易出手,你一再逼迫,只會讓我們隔閡更深!
死了一個空,也不足以改變他們的立場!
稷天的埋怨,只會讓大家的裂痕越來越大!
地門也淡淡道:“我也好,天門也好,周也好,我們所求,也不過是為了活命…稷天,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一再提及了!”
你讓我們出手,就是讓我們去冒死,你果然不懂我們!
稷天徹底無聲!
原來…不懂人心的是我?
自嘲一笑,稷天深吸一口氣,微微點頭:“是我…孟浪了!只是希望…大家不要再上當了!”
眾人微微點頭。
都不再說什么,事已至此,唯有等待下去,多兩位36道都沒敢出手,何況現在。
而此刻的蘇宇,已經回歸人境,帶著一些嘲諷,一些不屑。
沒有自大,只是覺得可笑。
覺得稷天他們可笑!
“我早就說過,豬隊友往往比強敵更可怕!”
蘇宇看向穹和武王幾位,忽然笑道:“有時候,不懂什么,其實甩開膀子干更合適!”
穹哼了一聲,他覺得蘇宇又在嘲諷自己。
武王倒是無所謂,和我無關,蘇宇說的是穹,我可不是莽夫,我是個聰明人。
而蘇宇,也笑了起來,吐了口氣:“人皇陛下,文王前輩…走,去喝一杯,慶功!其他人不要亂走,小心被圍殺了,今日大勝,喝一杯聊聊!”
人皇和文王微微點頭。
而蘇宇探手一抓,正在和炊餅聊天的豆包,被蘇宇一把抓入手中,豆包被抓入手中,急忙四處看了一下,松了口氣:“大肥狗不在就好!”
大肥狗老是欺負它,偏偏它還打不過,所以很惱火。
文鈺笑了起來:“肥球還沒醒呢!”
“真能睡!”
豆包鄙夷,忘了自己其實睡了很多年。
此刻,豆包有些興奮:“蘇宇,可以吃天古了嗎?”
“人都死了,吃什么吃!”
蘇宇笑了一聲,“回頭給你吃更好吃的,比天古要香的多!”
“真的?”
豆包大喜,還有比天古更香的?
而此刻,文王和人皇他們對視一眼,天古、豆包、人皇印。
天古一定和蘇宇說了什么,這才讓蘇宇決定放過萬族,可能和人皇印有關,那人皇印中,難道真的隱藏著什么?
這一刻,幾人都來了興趣!
一旁,死靈之主他們也隱約有些感覺,但是沒有多說什么。
也許是秘密,反正聽不聽的,也無所謂。
當然,好奇還是有一些的。
蘇宇見他們好奇,忽然笑了:“算了,一起去吧!人皇用人皇印騙了穹前輩好一些時日,去一起欣賞一下人皇印!”
穹一臉訕訕,其實,他不太想去看!
每次看到人皇印,都覺得好好看,好親切,好暖心…這種感覺,簡直糟糕透頂!
可又架不住好奇之心,扭扭捏捏的,猶豫了半天,還是咬著牙,跟著一起朝宇皇殿走去,老子也去看看,到底啥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