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之海最外層的這一小片空間,這處完全失去生機的地方,出現了一抹細微的波動,宛若一顆新生兒的心臟跳動。
初時細微,久而久之,越發的有力。
那是心跳!
魏龍竟然沒有死!
在大危機到來的那一個剎那,那只布滿黑毛的手以不可想象的手段,穿越空間襲來的前一個瞬息,魏龍所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開啟了天魔氣。
魏龍甚至都來不及關注其他。
在死亡的危機之下,他即刻進入一種‘我認為自己死了’,并持續向那黑手灌輸‘我已經死了’的這樣的信息。
天魔氣雖然連界域本能的感知都欺騙不了,但在面對幾乎必死的危機時刻,這種比仙之力還要高層次的能量,是魏龍唯一的依仗。
也是魏龍所能做的最優選擇。
至于其他的所有后手,那都是死亡之后的事情了。
魏龍可不愿意自己死亡。
按理說天魔氣早就該開啟,但是在陰極界中,魏龍為了防止在超脫的最后關頭那頭老龍察覺到什么,一直沒用天魔氣。
沒錯,魏龍在和荒獸合作的近三百年前,早已宣判了荒獸一族頂級強者的死亡。
只是因為需要趕時間,所以讓那些荒獸多活了一段時間。
誰想到,老龍也心里有鬼。
老龍讓自家的純血荒獸等著它從陽極界叫人,好來對付魏龍,顛覆人族。
所以,老龍沒有讓人送行。
于是,魏龍按照原計劃擊殺了所有的古老純血,加上之前的那場傾世大戰,荒獸一族在陰極界幾十萬年的積累的個體偉力頂點強者,全部死亡。
而此刻,魏龍所遭遇的那一切,不正是魏龍對付老龍所做的同樣事情么?
應了那句話,毀滅你,于你何干?
魏龍執行著自己的計劃,宛若一位死神揮舞著鐮刀,然而這樣的一幕,同樣發揮到了在他身上。
魏龍也成為了被清理的對象!
而對手,是更為恐怖的存在!
在那顆黑手落下的瞬間,天魔氣在魏龍體內爆發,宛若脫韁的野馬,發揮出難以想象的威能。
即使魏龍還依然不明白,天魔氣具體的其他作用,但依然把希望寄托在了天魔氣身上。
最后,魏龍還是死了。
生機消隕。
不是天魔氣沒有發揮作用,而是那只黑手的慣性攻擊,就讓他失去了所有的生機,無法反抗。
實際上魏龍正應該感謝天魔氣,因為天魔氣騙過了那個神秘黑手,那黑手并未完全抹去魏龍的存在。
落入死亡的剎那,魏龍的第一個后手觸發了!
那就是血寂之術!
血寂之術是魏龍從神族的高級血脈傳承中偷師而來的一項保命秘術。
對于黑手那般存在而言,這樣的秘術其實無法發揮作用,但加上天魔氣就不同了。
那只黑手主人所感知到的就是魏龍已經死了。
所以魏龍逃過了一劫!
利用血寂之術化為一枚力量結晶的時候,魏龍自我的意識降落到了最低點,進入了復蘇的流程。
這個時候,按照原有的指引,魏龍所化的力量結晶應該回到芥子堡壘,回到‘魏龍的沉睡之地’,回到他為自己準備的棺槨,依靠留存的仙之力進行自我復蘇。
然而,在落入死寂的那一刻,這一刻沒有發生。
因為遵循本能的指引,一個更為玄妙的變化產生了。
這個玄妙變化的發生,對于生命本能來說,是一種奇跡,對生命本身有這難以想象的好處,所以生命本能以及魏龍的潛意識抑制了原有的復蘇渠道,而是選擇了一條更為優質的復蘇道路!
魏龍所有的積累爆發了!
魏龍的生命在那只黑手的蹂躪下,破碎成了無數個微粒,然而也正是如此,原本的一切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什么是修行?
修行是生物自我追逐卓越的道路,這條道路上,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真實不虛的。
而越是堅若磐石的腳印,這一刻爆發的越是徹底!
在魏龍生命寂滅的剎那,不僅沒有死亡,反而宛若一座沉寂了無數年的火山,驟然之間化為了一枚核心。
先是魏龍自身的血肉精華崩塌成了一枚力量結晶,宛若最美麗的紅色寶石。
正在這時,虛擬陰極道果和虛擬陽極道果也隨之崩塌了,曾經魏龍苦于沒有秘術所不能融合的兩枚虛擬道果,在這時,隨著生命微粒的糾纏,融合成了一體。
并未融合成為一枚道果,而是順著碾碎魏龍生命的偉力,在魏龍身體結合了。
虛擬陰極道果化為了流淌著的血液,支撐起了堅硬如同界域晶壁的骨骼,融合進入了肉身的一側;而虛擬陽極道果,澆灌了魏龍的精神力,聚合成了他的靈魂,重新塑造了他的神魂,組合成了精神一側,然后兩者在魏龍體內融合為一。
吸收的來自天鬼神王、藍魔神王吸收的神魂,化為了最基本的養料,供應著這一次的蛻變。
不僅如此,法則之力也在變化。
各種基礎法則,金木水火土雷電冰光明黑暗等等,那是萬法之力,無極演化的萬道法則也在爆發,無數法則化為了筋膜,化為了一根根貫穿魏龍身體各處的鎖鏈,支撐起巨力的雄偉筋肉。
而流淌著大道粒子,銀月、白銀、吞噬、詭異、神圣、風雷、不死、魅惑、血道、力道、輪回等等大道之力滋養進入了神魂一側,隨著虛擬陽極道果的變化,彌補了魏龍精神一側的玄妙。
如是,魏龍的血肉和神魂,重鑄了!
然而。
所發生的玄妙還不只這些。
那稚嫩的界域雛形,這一刻宛若回到了最初的起點,進入了魏龍的胸腔,無敵法中的無極道路走入了天人合一的境地,此刻,終于組成了重要的一環,勾連了血肉和神魂的變化。
界域雛形化為了魏龍的心臟!
虛擬陰極道果聯合無數法則之力,組成了血肉臟腑;
虛擬陽極道果之力融合了無數大道粒子無數碎片,成就了不可言說的神魂根基;
而魏龍自我領悟開辟的雛形界域也在發生變化,下方的輪回法則轟隆運轉,萬法演化,無極推演,那是走入極致的無敵法無極道路,聯合了肉身和精神的玄奇,化為了一顆持續澎湃涌動的心臟,進入了魏龍的胸腔之間!
開篇之時,所聽到的,逐漸響徹這片本源之海區域的心跳,就是源自于此。
那是魏龍生命最初的起源!
那心跳越來越急,生命力越來越澎湃!
這一刻!
魏龍以萬法之力、無盡大道粒子、虛擬陰極、陽極兩枚道果,這些年的無數積累重塑了自身。
若是仔細看去,魏龍所化的那顆血色寶石正在發生變化,化為了一個宛若嬰兒的形狀,那是一個胎兒!
只是到了此刻,變化依然不止!
根據生命本能的催動,魏龍潛意識又在發揮作用,這時,一張不可摧毀的真龍皮出現,這是老龍的至強神兵真龍圖,這張得自老龍的真龍圖,化為了胎衣,包裹住了那顆寶石。
剎那間,那血色寶石化為了一顆宛若雞子的胚胎!
那不是普通的胚胎,而是一枚仙胎!
外面包裹的真龍圖快速的變化著,宛若歷經了無數歲月,其中所蘊含的歲月氣息撲面而來,真龍圖化為了一層石衣,化為了這顆仙胎最堅強的保護。
這一刻,變化才終于告一段落。
至此,魏龍化為了仙胎石卵!
若是仔細望去,那是一顆宛若水滴般橢圓的美麗仙胎,內在是一個宛若人形的身影,剎那間,由原本的嬰兒模樣,逐漸長成了一個少年,看那張臉赫然是魏龍那不可言說的俊俏面容。
是啊。
即使發生如此驚人的變化,魏龍的相貌依然無法變化,似乎已經到了完美的頂點。
嘭嘭!
仿若重鼓般的心臟在不斷跳動著,那顆仙胎外在則是一層看不透虛實的石衣,堅不可摧。
在魏龍生命本能的驅使下,天魔氣從始至終籠罩了這顆美麗的仙胎石卵,于根本上抹除了所有的氣息。
魏龍只覺得自己徜徉在無限溫暖的懷抱里,他的意識緩慢到了極點,也慵懶到了極點。
這一刻,魏龍甚至都不想去思考那只黑手的來歷,他心中唯一所有的一個念頭,也許就是向著陽極界進發,那畢竟是他超脫的道路。
魏龍若是感知清醒,也許他會發現自己的狀態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狀態1:金身不滅,仙胎反生狀態2:荒古圣體肉身側孕育中萬法之體神魂側孕育中狀態3:掌上界域演化中無敵法:無極道路天人合一圓滿無敵法:有極道路推演中 魏龍的變化并非空穴來風。
某種程度上,是魏龍掠奪了至上龍神幾萬年來的所有積累,并在荒獸一族的龐大底蘊支持下,成就了今日!
變化還不只這些。
藏于魏龍‘掌上界域’中的黑鐵之書也在進行某種變化。
黑鐵之書在那一擊之下也化為了碎片,被魏龍下意識收入了‘掌上界域’之中。
如今,‘掌上界域’化為了魏龍的心臟,在本能驅動下,界域演化的過程中專門為黑鐵之書開辟了一個空間,無數散落的字體也在孕育某種玄奇,甚至若是去看,能看到那散落的字體似乎還在記錄這什么。
似乎是‘恐怖黑手,不過爾爾!’。
這是黑鐵之書的蛻變!
這一刻,魏龍和他的書,同樣蛻變!
魏龍化為了一顆仙胎石卵,這顆石卵如同一顆小蝌蚪,在本源之海上面游蕩著,不急不緩。
魏龍的意識處于一種天地未開的狀態,和他的‘掌上界域’所處的狀態差不多,所以他根本不著急,甚至此刻的魏龍都沒有了著急的概念。
這顆宛若蝌蚪的仙胎石卵不斷晃悠著,等到前方出現了一顆大大的雞子,這顆小蝌蚪才仿若到家了。
一頭撞了進入!
按理說從最外層界域進入陽極界這個本源之海靠里的界域,會引動界域內的強者注視。
但,此刻,即使魏龍還是生命本能的運轉,天魔氣依然不要錢的奔騰,
魏龍吃過一次虧之后,生命本能更為的謹慎,似乎不愿意再犯任何小錯誤。
在天魔氣的遮掩下,魏龍這顆仙胎石卵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穿過了陽極界的晶壁。
一顆仙胎石卵在無人注視的情況下,攜帶者一個異鄉的靈魂,尋著冥冥中的指引,從遠方天地,轟然落下!
隨后,那顆仙胎石卵,如若有靈般的落在了一座山頭之上,化為了一顆一人高,圓圓的石頭,神物自晦,無人可知。
就這樣,魏龍在似睡非睡之中,以一種自己所沒有想象的方式,超脫了,來到了陽極界。
等待魏龍的,只是一個復蘇的契機!
陽極界,北冥洲。
南葉城,天姥山,山海門。
山海門是天姥山之上的小門派,小到在天庭所定下的‘六階品定’中連第一階都無法進入。
山海門的門主老道吉慶年,是山海門第三千四百五十八代門主,更是弱到了極點,只是一個道輪中期六層的小修士,卡在道輪境中期巔峰整整十年,弱到連自家山門的傳承之物下品道器‘山海印’的三成威能都無法發揮。
而山海門的門主吉慶年還是山海門最強之人!
天姥山之巔,云霧飄散,清風徐徐。
這座山不過千丈,卻自有一種氣度,隨著云卷云舒,就見三個年輕人為首帶領著一群弟子來到了山崖之上。
今日是月初,是門主講道的日子。
“哎,這里怎么多了一顆石頭?”
一個十歲出頭的小道童似乎發現了什么好玩意,摸著山巔的一塊圓石。
那塊圓石比這個小道童還要高。
“這比我傅小聰小道還要高呀!”傅小聰比劃了自己的身高,驚奇道。
望著眼前的圓石,傅小聰記憶里,這里原來沒有一塊圓石,也不知道是哪個師弟搬上來的。
小道還想著爬到圓石之上,卻被一個女子制止了。
這女子十六七歲的年紀,亭亭玉立,望見傅小聰這般玩鬧,也是頗為無奈 這女子名為藍潔康,是山海門的二師姐,也是如今門主吉慶年的二徒弟。
藍潔康道:“三師弟,不要只顧著玩耍,你這個年紀還要專心打好修煉的基礎才是。”
“知道啦。知道啦。”小道童傅小聰連忙沖藍潔康保證,但是看這模樣明顯沒聽進去。
“咳咳。”一個身材高挑,樣貌不凡的青年輕咳了一聲,環視眾人道:“諸位師弟、師妹,師父還未到由我講解《小山法》。”
青年正是山海門大師兄,吉慶年老道的大徒弟高修。
山海門的門主吉慶年老道有三位徒弟,大師兄高修,二師姐藍潔康,小師弟傅小聰。
高修點燃了道火,也領悟了道韻,只需要一顆道輪丹就能突破道輪之境;而藍潔康則點燃了道火,還未領悟道韻;至于小師弟傅小聰修為最低,連道火都沒點燃,不過吉慶年老道三個弟子之中就數傅小聰天資最高,含有土之道韻。
除這三位親傳弟子之外的弟子皆是心慕道法的一些山外弟子,付出了一定的代價旁聽,并不列入門墻。
等到大師兄高修講解了一遍《小山法》,吉慶年老道才姍姍來遲。
吉慶年看起來七八十歲,須發潔白,實際上老道也就是五六十歲而已,按照道輪境修士的壽命,他正值壯年,卻未老先衰。
吉慶年老道的眼眸之中帶著一抹抹不開的愁容。
見到這群弟子,老道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老道來到山崖的一座小高臺前,先對三位弟子點頭,講了起來。
“山海門傳到我手里已然是三千四百五十八代,我山海門也曾經有過輝煌的來歷。在上古那場大戰之前,我山海門名為山海宗,在‘六階品定’中也能定位第三階,門內有天人境的強者。
而我們如今的山門天姥山所在,外接幽冥之海,承接洪澤湖,此山曾是十洲之祖脈,也是四海之水眼。只因幾萬年前的大戰,天崩地陷,滄海桑田,靈霞淡去,成了今日的模樣。”
老道吉慶年往日只講修煉之道,熟悉老道的人都知道,老道的性格綿軟,此刻不知為何,竟然講起了諸位弟子所不知道的宗門來歷。
這來歷別說那些山外弟子,就連三位親傳弟子也從未聽老道講起過。
講完這些,老道沉默片刻,才如往常年月那樣,講起了道法。
講完了道。
“師父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三位弟子來到老道身前,擔憂的問道。
老道從三位弟子面上一一掃過,大徒弟高修是他從小養到大,二徒弟藍潔康也是從小童看著長成了半大姑娘,而最小的徒弟傅小聰則是他在山外抱來的孤兒。
“沒有。”老道輕輕搖頭,只是眼眸中的那抹悲哀更為深切了。
第二日。
所有的徒弟都知道了發生了什么。
原來是北面的黑云坊想要開一條近海商路,而山海門正好在商路的尾端,天姥山后方的山崖可用來建造一座碼頭。
若說修士運輸不用這般麻煩,可是這臨著的海名為幽冥之海,也叫死亡之海,勾連中天洲和北冥洲,上古一場大戰之后就發生了恐怖變化,除了大能為者外,沒有人能在其上飛行,只能以傳統的方式通行。
黑云坊是一階勢力,也是南葉城的大勢力之一,坊主名為孫誠,是一位神魂境界后期的強者,掌握秘技‘三陰黑水’,能煉化人的神魂,極為的可怕,還有上品道器‘黑水幡’,實力不可想象。
黑云坊這樣一大勢力出手,想要的也很簡單,那就是并了山海門!
山海門面臨著被滅的威脅。
黑云坊的吞并當然不會直接滅亡,而是一點點肢解,將山海門的傳承融入黑云坊,成為其中一支。
日懸中天之時,一個中年人來到了山海門的山門。
這中年人名為徐通,道輪境后期八層,實力很強。
黑云坊吞并山海門一個供奉出手足以!
徐通的言語并不咄咄逼人,而是笑道:“吉老道,考慮清楚了么?加入我黑云坊,搖身一變那就是一階勢力中人,在南葉城也能橫著走。”
只是,徐通說出的話,卻透著吃人的血腥。
吉慶年沉默了。
“你這個老頭,供奉大人的話你沒聽清楚么?加入我黑云坊從此你就不是無根之水,也有了靠山!看你那個喪氣的樣子,是不是死了爹!”吉慶年沉默,徐通身后的隨從開口。
那隨從只一開口,將吉慶年罵的老臉通紅。
好在老道早已想過今日的難堪,沒讓弟子接待,否則更難堪。
“不得無禮!”徐通訓斥了自己隨從一聲。
看著沉默無言,滿頭白發的吉慶年,徐通嘆息道:“吉老道我也是聽命行事,最后再給你一天時間考慮,若是還不答應,那說不得我們就要切磋一場了。到時候,你便隨著山海門一塊埋葬吧!”
徐通話語悲哀,字字卻如刀,殺機畢露而面上卻一團和氣。
徐通說完,帶著人離去,既沒有鬧事,也沒有動手。
吉慶年老道望著徐通離去的背影,只感到一陣的心絞。
那徐通話里的殺機,老道感受到了。
若是身死,老道又有何懼,自從五十年前師父和人斗法身死,山門弟子只剩他一人,是他一步步拉扯了這一份的家業。
他死可以,但這傳承不能丟啊!
“供奉大人何必和那個老東西多話,只動手斬了他就是了。”下了天姥山,跟在徐通身邊的人道。
徐通看了那人笑道:“我自有打算。”
徐通沒有理會隨從的那點怨氣。
實際上來這山海門之前,徐通早已查遍了這山門的一些情況。
山海門曾經大有來歷,許多年前是南葉城第一大勢力,曾經的山海宗化為了塵土,連傳承都被人奪去了,但是哪怕留下了一點手段,對于道輪境就是大危機。
不提可能有,也可能沒有的底蘊,這吉慶山老道手里還有一件下品道器‘山海印’。
徐通比老道修為高得多,但也擔心陰溝里翻船。
所以徐通想要一步步瓦解老道的心理防線。
沒錯,也只是瓦解心理防線。
這山海門還有一個物產,名為‘三水魚’,是一筆源源不斷的收入,也是這個特產支撐著山海門如今的存在。
徐通打算瓦解了老道的防線,再把山海門最后的底蘊吃干抹凈。
若是山海門還有原來山海宗的一點留存,那就再好不過。
借此,他徐通這個供奉就能再進一步,到達神魂境,成為黑云坊真正的高層。
只是這些話,徐通不會告訴一個隨從。
隨著來自黑云坊的惡客離去,老道在山門大殿內沉默了許久。
老道久久盯著著他一手翻修的大殿,雖然不算多么氣派,但也是山海門的門面。
“呵呵!”
老道慘笑一聲。
那徐通看似和善,可是老道從微弱之間將山海門發展到現在,哪能一點蹊蹺看不出來。
黑云坊想要吞了山海門,而徐通這個黑云坊供奉,更要吸干山海門的血!
小半時辰后。
老道召集了一眾弟子。
吉慶年望著那些山外弟子道:“明日起我山海門就不存在了,你們走吧。”
這些山外弟子大多是心慕道法的普通人,小有家財,他們交錢,老道傳授一些修煉之法,沒有多少恩情。
果然,黑云坊這一階大勢力的名頭讓山外弟子不敢留下。即使有些猶豫的,也被老道勸走了。這些人根本改變不了大局。
最后,老道看著自己的三位親傳弟子,開口道:“明日為師和那徐通有一場斗法,老道大概率活不成了。
你們三個等到黑云坊吞并了山海門,不要有任何想法,我山海門的一些財產,不至于讓你們走投無路。”
“師父,我要和山門共存亡!”
聞言,大弟子高修撲倒在地上,拉住老道的衣角,“師父不要應了斗法!師父在,這山門就在啊!”
二弟子藍潔康也是大哭,望著老道蒼老的容顏,跪倒在地。
雖然她沒說什么,但也要隨自己的師父而去。
小徒弟傅小聰不太懂事,只是看著一些相熟的師兄師姐們莫名走了,自己的‘親’師兄師姐都哭了,小道童也跟著哭了。
哇哇!
“哎!你們就是我山海門最后的希望啊!老道我死了,那是必死的!黑云坊要開海路,占了我山海門哪里會留我呢!”
吉慶年呵斥自己的徒弟,死是最簡單的做法,活著才是最難。
夜半。
大雨傾盆。
吉慶年老道做通自己徒弟的工作,一個人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大殿。
老道嘴角露出一抹慘笑。
明日的切磋,就是他的死期。
然而老道寧死,也不愿意看到山海門在自己的手中毀掉!
“老道不擅長斗法,但就是死了,也不能讓旁人小看了我山海門的骨氣。”
吉慶年從青年時從破敗中將山海門重新收拾起來,一路磕磕碰碰,不只低過多少次頭,這一刻,卻無法再低頭了,就是磕頭也不行啊。
隨著大雨傾盆而下,老道滿身決然的氣息,和平時老好人、老實人的形象一點也不一樣。
“呵,這里哪來的圓石啊。”
不知不覺,老道來到了山巔。
早上講道之時,他滿腹心事,早已在一些友人的提醒下初聞了噩耗,所以講道之時也是有些不經心。
看到那圓石,老道搖了搖頭,“隨便哪來里的圓石吧!正好讓老道靠一靠。”
吉慶年在雨中盤坐,念及山門將毀在自己手上,念及自己的明日就一命嗚呼,老道悵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