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王無彀死不瞑目。
隨著蠻王被殺,剛才還熱鬧無比的戰場,突然就像被按下暫停鍵。
全場鴉雀無聲......
站在蠻王無彀身邊的大將糜涂,下意識摸了一把臉,上面全部都是血,那是蠻王的血,滿是苦澀。
一時竟呆了。
蠻王無彀身邊的蠻族戰士,一個個也是失魂落魄。
他們無法接受,在他們眼中恍如不敗戰神一般的王,就那么被一道天外飛來的劍光取走了性命。
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殊不知,秦墨這一劍既是早有預謀,蓄勢待發,也是取了巧,賭的就是蠻王無彀沒有防備飛劍的經驗。
果然湊效,一擊致命。
“蠻王無彀已死,西甌越的勇士們,投降不殺。”秦墨那并不雄渾,但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傳遍戰場各個角落。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誰還有勇氣繼續抵抗。
似乎一切都變得沒有了意義......
但要讓西甌越的戰士們就這么投降,在剛剛經歷了南海國的背叛之后,又要向殺害了他們的王的敵人投降。
這實在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在秦墨發聲的第一時間,賈詡、武紹都已經下令,讓己方戰士停止攻擊,全員保持戒備。
給西甌越大軍一點思考的時間。
西甌越的戰士們一個個神情茫然,或悲憤,或不甘,或失望,或慶幸,都下意識握緊手中的兵刃。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
大軍陣中,糜涂神情復雜,蠻王無彀死后,他便是西甌越排名第一的武將,也是西甌越僅存的一名五星戰將。
在這種時候,糜涂必須肩負起責任來。
他深知,大勢已然不可逆轉,他們再怎么掙扎,也難以扭轉西甌越敗亡之局,不過是徒增傷亡罷了。
這些最勇敢的戰士,都是西甌越各個部落的精華。
誰也沒資格讓他們白白送命。
因此,
就算要背負懦夫之名,糜涂此時也必須站出來,去承擔他應該承擔的責任,盡可能地為西甌越保留火種。
“我投降!”糜涂大聲說道。
嘩的一下。
無論是西甌越戰士,還是南越戰士,目光都聚焦而來。
周圍的西甌越戰士那都是蠻王無彀的親衛,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憤怒,心中大罵糜涂這個大叛徒,大懦夫。
一個個眼中冒火,恨不得將糜涂生撕了。
糜涂面無表情,雖然身體已經在微微發抖,仍舊高聲喊道:“西甌越的戰士們,我是糜涂,你們已經足夠英勇,也無愧于勇士的稱號。只是,我們已經輸了,就請不要再做無畏的犧牲了,我懇請大家,為西甌越保留一點火種吧。”
戰場寂靜無聲。
風中隱隱傳來的,是誰的嘆息?
人群之中,有年少的戰士偷偷流淚,沒怎么經歷過世事淬煉的他們,還不明白,怎么轉眼之間,事情就變得這般糟糕了呢?
年長者越發沉默了。
空氣中彌漫著悲傷的氣氛,久久不散....
西甌越大軍,
在糜涂的“感召”下,終究還是降了。
這也意味著,作為百越之一的西甌越,即將成為歷史,被秦墨更名為桂林郡,布山城也將作為桂林郡的郡治所在。
隨著西甌越大軍投降,天道提示音響起。
“據有三郡之地,特授南越侯爵位,經驗值400萬。”
再往上的公爵,需要秦墨一統整個百越,攻克剩下的燎人國、駱越、閩越、干越以及甌越。
至于更北面的吳越、揚越,早就成了楚國的疆土。
雖然一口氣進賬400萬點經驗值,但是距離化神圓滿所需的700萬點經驗值,還是差了一小半,估計只有等到一統百越之后了。
化神期升級之難,可見一斑。
秦墨這已經是開了逆天外掛了,其他玩家想要效仿,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慢慢熬著,自行修煉。
除非有什么逆天的機緣。
翌日上午。
秦墨在大軍簇擁下進了城,召開了一個簡短的軍務會議。
主要是認人。
南海郡方面,自然是賈詡、敖烈兩人出席。
至于許褚、黃忠他們,秦墨盡可能不讓黑水軍過多參與到具體的事務中去,始終保持一定的獨立性。
有點類似雇傭軍,或者說是秦墨親軍。
再就是汀州郡的武紹,以及剛剛投降的糜涂。
除了賈詡這個“外人”,敖烈、武織、糜涂三位土著也都是只聞其名,真正的見面,還是頭一回。
互相之間,都滿是審視。
秦墨居中而坐,為接下來的軍隊整編定了一個調子,“南越軍、原南海國大軍以及西甌越大軍,清退重傷員之后,壓縮整編為三個軍團。”
也就是三十萬大軍。
秦墨仍舊沿用在三國次大陸的軍隊編制。
伍轄五人,設伍長;什轄二伍,設什長;隊轄五什,設都伯;屯轄二隊,設典將;曲轄五屯,設曲長。
部轄兩曲,設牙將。
五部為營,設校尉;兩營為軍,設偏將軍;五軍為兵團,設中郎將;兩兵團為軍團,設將軍,合計十萬之數。
黑水軍并不再整編范圍之內。
因此,算上此戰之戰損,基本不用怎么裁汰兵員,最多也就是剔除一些受了輕傷的,或者年輕太小,實力太過低微的。
不用動大的手術。
“敖烈!”秦墨開始點將。
“末將在!”
雖然沒能在戰場上跟蠻王無彀斗一場,但作為最早追(投)隨(降)秦墨的武將,敖烈頭顱不自覺地高高揚起。
感覺很有排面。
“任命你為南越軍第一軍團軍團長。”秦墨道。
“謝主公!”
敖烈大喜,雖然他之前統領過十幾萬的南越軍,可那都是臨時差遣,跟眼下這個正式任命,可是有著天壤之別。
當真是水漲船高。
“武織。”
“末,末將在。”
作為曾經的王,當著眾人的面,武織明顯還有些抹不開面子。
“謝主公!”
武織抱拳,也不結巴了,心中一嘆。
王冠該掉還得掉。
“糜涂!”秦墨看向最后一人。
“在!”
糜涂出列,面無表情。
秦墨眉頭微微上挑,淡淡說道:“怎么?看你的樣子,是不情愿在我麾下為將。要是這樣,那就滾回去打獵吧。”
他還真不慣著誰。
都已經是敗軍之將了,還在他面前擺什么臭架子?
剛才還有些活躍的空氣,瞬間凝固。
敖烈、武織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糜涂一眼,意味莫名,傻子都能看出來,主公這是準備將糜涂推上最后一個軍團長的位置。
以此實現三郡之間的平衡。
哪里想到,糜涂竟然是這樣的不識趣。
都有些幸災樂禍。
敖烈甚至在想,主公有沒有可能將蒼獒、霸刀之一推上去。
心中微微有些發熱。
糜涂臉色驟變,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神情惶恐,“糜涂觸怒天顏,還請主公責罰。”
他深知,真的要被一腳踢開,那十幾萬西甌越降軍就真的要成了沒娘的孩子,處境只會更加糟糕。
指不定會被其他部落的人作踐成什么樣。
“既然這樣,那就自領一百軍棍吧。”秦墨不怒自威,下令:“敖烈,就由你負責行刑。”
“末將遵命!”
敖烈神情興奮,這廝竟敢惹惱主公,活該被揍。
說著就將糜涂拖了下去。
院子外面立即響起啪啪啪的擊打之聲,讓人聞之色變,這等力道,要是換做普通人,怕是一棍子就被打死了。
可見敖烈是下了狠手的。
武織面色都微微一變,看向主公目光又多了一層敬畏。
秦墨卻是風輕云淡,正在跟賈詡交流具體的整軍事宜,大的原則就一個,那就是盡可能讓三郡戰士在營一級保持整建制。
再往上就可以互相調動,形成一定的制約。
本來三郡的兵力也不相當。
來自汀州郡的甚至湊不齊十萬之數,需要從其他兩郡補充。
足足一刻鐘之后,糜涂才被拖了進來,準確說是被抬了進來,以糜涂五星戰將的實力,竟然連站都站不起來。
屁股直接被打開了花,皮開肉綻。
秦墨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方才的軍議,果然任命糜涂為第三軍團軍團長。
糜涂既是西甌越最強之人,又是第一個投降的。
理當有此待遇。
秦墨真要不把西甌越的十幾萬降軍當人看,或許能彈壓一時,卻終究無法收其心,未來說不定還會生出禍患來。
因此,
該有的地位還是得給。
至于賈詡,
則被任命為南越軍軍師。
此番軍隊大整編,賈詡也是主操刀人,預計在一個半月之內,也就是年底之前,完成人員登記造冊以及編制調整。
隨著四人的任命落地,南越軍向著正規化的進程又邁進了一大步。
軍議結束,秦墨便在布山城住了下來。
倒不是說布山城更適合修煉,而是他要負責為三十萬大軍籌措糧草物資,以及后續的武器裝備。
秦墨這個人形搬運機,借助《洪荒》特殊的傳送機制,是人在哪,物資便運送到哪。
鑒于西甌越新敗,局勢還不穩定,秦墨干脆也就不走了,把三十萬大軍往布山城外這么一駐扎。
誰也別想起什么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