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
聽完威廉敘述后,鄧布利多陷入長久的沉默。
“抱歉,教授,我沒有抓住彼得。”威廉輕輕嘆息。“讓他逃跑了。”
離開霍格莫德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又是城堡外。沒法動用拉文克勞戒指。
威廉更沒有再次使用時間轉換器。泰溫的教訓,太過慘烈。幾年過去了,依舊歷歷在目。
他可不想自己殺死自己。
“別這么不高興,威廉。”鄧布利多修長的手指,輕輕觸碰在一起。
他溫和地說,“你該為自己感到驕傲。
就在過去幾小時前,你與赫敏拯救三個無辜的生命。
小天狼星、萊姆斯和哈利…都因為你們倆,才能活著。今晚沒有比這,更值得開心的事了。”
“可是,彼得還是逃跑了。”威廉搖搖頭。
“如果能更早察覺的話…我還是認為,死掉的彼得,危害更小一點。”
“不是這樣的。”鄧布利多藍眼睛注視著威廉。
“只要彼得還活一天,他就永遠無法擺脫,對詹姆和莉莉死亡的自責。
即便他不會承認這一點。”
鄧布利多長嘆一聲。
“彼得對黑魔王愛恨交加,對自己更是如此。
他的人生是個悲劇。”
校長的聲音深沉且嚴肅:
“沒錯,許多活著的人都該死,一些死了的人,卻該活著。
我們不能讓死亡的人復活,但也不要急著決斷一個人是否該死。
即便是智者,也不能洞悉萬物的結局。”
鄧布利多平靜道:“我內心有著預感,彼得還要扮演某些重要角色。
不管是為惡,還是為善。”
“在一切塵埃落地之前。”他盯著威廉,微笑道:
“你的決策會決定很多人的命運,但千萬不要自責。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時間里,想著如何應對。”
聽著校長的話,威廉突然想起來上午的事情。
“教授,我有一件事需要告訴您。占卜考試的時候,特里勞妮教授變得比平時…更古怪。”
“是嗎?”鄧布利多教授瞇著眼睛,“哦…比平時古怪,你的意思是說?”
“特里勞妮教授的聲音,變得深沉,眼睛不停地轉動,她可能進入了賢者…嗯,我是說預言家模式。”威廉快速道。
“她說了什么?”鄧布利多靠在椅背上。
“她說警惕的夜晚隨之來臨…在仆人的幫助下…黑魔王將重新崛起。
冷酷滋生怨恨,怨恨帶來背叛。三個叛徒出現時,必有死亡在后…”
校長似乎稍稍有點兒驚訝,他停頓了很久,才終于抬頭道:
“你知道,威廉。我從來沒有上過占卜課,對預言也一向抱有懷疑態度。
但也許…”
他的眉頭緊皺,深思著說,“特里勞妮教授真的做了一個預言。”
威廉點點頭,從今晚的情況來看,似乎確實如此。果然啊,學校臥虎藏龍。
等等…他沒有得罪過特里勞妮教授吧?
威廉思索了一下。
不但沒有,貌似還賄賂過很多雪莉酒。
他舒緩了一口氣。
之前還想過,朝酒里兌點水,省點錢呢…幸好沒干出這種事!
鄧布利多不知道威廉所想,他開玩笑道:
“我應該給繼續她加點工資了…像這樣杰出的人才,必須得留在霍格沃茨。
我想西比爾本人,也意識到這一點。”
“沒錯。”鄧布利多眨眨眼,“中午的時候,她又和麥格教授吵了起來。
還向我暗示,工資太低了。”
“所以彼得會去阿爾巴尼亞,幫助伏地魔復活?”威廉問。
按照預言前半句,指代的應該是這件事。
而彼得恰恰也是伏地魔的叛徒。他變成了湯姆的小間諜。
“我想你猜的沒錯。”鄧布利多語氣平淡,似乎伏地魔復活,并不值得太驚慌。
威廉微微頷首。這件事并不難理解。
小湯姆想讓老湯姆死,就必須先復活他。銷毀魂器和復活黑魔王,不是一件沖突的事。
伏地魔復活后,還能給威廉他們找點事做。讓他在美國,留有足夠的發展時間。
這也很符合湯姆的做法。一個間諜如果不做間諜,就失去了這個詞的意義。
鄧布利多輕蔑道:“如果彼得命中注定,要找到伏地魔,并且復活他,那就太好了!”
“這世間有很多其他力量,在同步運作。
伏地魔不會希望,一個對波特夫 婦死亡有悔意的人,來完成復活他的過程。”
“當然,這是魔法的最高、最無法參透的境界…”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喧鬧。
福吉拿著他的綠色小禮帽,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開心道:“不可思議,哈利居然沒死!
威廉,你今晚救了魔法部!如果大難不死的男孩死掉了,魔法部明天會爆炸的。”
“那么,是否可以放了盧平教授?”威廉微笑道:“盧平教授沒有傷害哈利,他受傷是因為別的原因。”
“當然,盧平教授沒罪,海格一定是看錯了。”福吉嘆道:“哈利受了那么重的傷,肯定布萊克干的。”
“梅林啊,真是罪惡滔天!可是讓他給跑了,這個德力士…”
福吉玩弄著帽子,看向鄧布利多。“阿不思,我雖然放了盧平,他必須離開這個學校。
今晚證明他并不是那么安全。”
“我想…這是我和校董之間的事情了。”鄧布利多冷淡道。
“好吧…隨便你。”福吉的胖臉微微發紅。
他沒想到,鄧布利多這么不給他面子。
威廉悄悄轉身離去,將辦公室留給了福吉和校長。他們大概又要唇槍舌戰到清晨了。
離開辦公室后,走了沒多久,就碰到了小天狼星。
掀開哈利的隱身衣,他看起來不太開心。
“看過哈利了?”威廉問。
“是的,他已經清醒了。”小天狼星說,“既然他沒事,我也該走了。”
“你準備去哪?”
“唔…布萊克家的祖宅,在倫敦格里莫廣場12號。鄧布利多建議我先去那里。”
小天狼星垮下臉。
“自從十六歲離家出走后,我就再也沒有回過那里。”
小天狼星猶豫了一下,問道:“暑假的時候,我能看見你們嗎?邀請你、安妮和赫敏去我家?”
“估計不行。”威廉搖搖頭。
“我與赫敏七月沒有時間,國際巫師聯合大會要開始了。”
他想了想道:“不過你可以去看世界杯,我們忙完后,會去那里。”
“…沒錯。”小天狼星興奮道:“我可以暫時借走哈利的隱形衣,穿著就沒人發現我了。”
“那么再見了,我已經聽見赫敏的聲音,就不打擾你們倆了。”
小天狼星蓋上隱形衣,又去找哈利了。
威廉轉過走廊,看見赫敏在和唐克斯聊天。
“你們在聊什么?”他走近后問道。
赫敏拉著威廉的手,神秘兮兮道:“在聊霍格莫德的事情。”
“你這是什么表情嘛?”唐克斯雙手抱胸,不滿道:
“我和你說啊,威廉,你是不知道剛剛有多兇險!
一個隊伍啊,十個巫師對付我一個。”
“…十個?!”威眉毛揚起,似笑非笑。
“這還是碰上的,沒碰上的,至少這個數!”唐克斯伸出一根手指。
“一個?”
“呸,一百個!”唐克斯口吐白沫,她激動道:“我被他們團團圍住,四面夾擊!
都是黑巫師,個頂個的高手,傲羅級別,比你還強!”
唐克斯眉飛色舞,手舞足蹈。
“哎呀,還是年輕,沒經驗啊。不然我把他們,全都抓起來,丟進阿茲卡班!”
“喂,你們倆笑什么啊!”看見威廉與赫敏笑成一團,唐克斯大怒道:
“不信是吧?你們不會覺得我在撒謊吧?
我說的都是實話!可以拿福吉部長的名義發誓。”
“喂,你們倆別走啊,我還有很多細節沒說。
威廉你要情報嗎?只要十加隆…你干嘛去?”
“大晚上的,當然是去睡覺了。”威廉頭也不回道。
看著兩人跑了,唐克斯恨恨地跺了跺腳。
甩開唐克斯,赫敏雙手負后,腳步輕靈,踩在城堡走廊上。
她快走兩步,轉身笑瞇瞇道:“真的回宿舍?”
“都半夜兩點啊。”威廉看了眼時間,“還早著呢,明晚再回去吧。”
“那…去有求必應屋?”赫敏試探性問道。
她又連忙加了一句。“改試卷!”
威廉忍住笑意,“當然,改一夜的那種。”
赫敏使勁點點頭,揚起一張燦爛笑臉。
夜風拂面,吹動鬢角如翻書,陣陣風吹頁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