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真的。”
黑魔法防御課上,洛哈特抬起他沒有神采的眼睛來,接著說。
“我單知道布什米爾威士忌度數很高,不要一次性喝太多,我不知道加了葡萄酒之后,這么容易醉人…”
“晚宴期間,我回到了辦公室,正在獨自備課,小矮人首領來敲我的門,說他弟弟不見了。
各處去一問,果然沒有。
我急了,連忙出去尋。直到晚宴結束,尋來尋去尋到我的臥室,看見門口擺著他的衣服。
小矮人們都說,糟了,怕是遭了襲擊。
再進去,他果然躺在床上,衣服被脫光了,綁在床上,手上還緊緊的捏著我的親筆簽名…”
洛哈特接著只是嗚咽,說不出成句的話來。
自從那日,洛哈特喝了斯內普下的迷情劑,和小矮人為愛鼓掌之后…他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底下的學生們,打著哈欠聽完了洛哈特的故事。
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會流幾滴同情的眼淚。
隨著次數增多,就沒人愛聽洛哈特的故事,連最喜歡他的瑪麗埃塔也感覺無趣。
但這不妨礙洛哈特反復敘述,觀察大家反應。
作為一個合格的作家,必須要知道哪個故事版本,更能激發讀者的淚點和性趣!
洛哈特要化痛苦為力量,將個人經歷藝術魔改一下,添加在自己新書。
故事的主人公也不再是自己,而是搖身一變,改成斯內普。
斯內普在攪屎棍小矮人的襲擊下,成為了血中旱道行的受害者!
這就是洛哈特獨特的報復方式!
打不過萬惡的斯內普,就拿筆戳…寫死他!
嘖嘖,好一個鐵骨錚錚的英格蘭硬漢。
下課之后,洛哈特將威廉攔住了。
“怎么了,教授?”威廉疑惑地說。
“我的洗發水,怎么樣了?”洛哈特搓了搓手,急切詢問。
“大家反饋不是太好…”威廉沉吟片刻道。
哪有反饋…洗發水不是被他提純,就是加各種材料進行改良中。
但肯定不能這樣告訴洛哈特,威廉畢竟是空手套白狼,專薅一只羊。
先薅禿他再說!
“那怎么辦?都送出去這么多瓶了!”
洛哈特一聽就急了,心里在滴血,那些都是亮閃閃的加隆啊!
他這些年,風里來、雨里去,到處搞素材、寫小說,在霍格沃茨還受到小矮人攻擊…賺這么點辛苦錢,容易嗎?
“您別急啊。”威廉說道:“這叫饑餓營銷,賠本賺吆喝!
先把免費洗發水鋪開,等大家都適應免費了,離不開這洗發水,咱們再突然漲價,狠狠割它一波韭菜!
我是專業的!”
“有道理…”洛哈特微微頷首,又遲疑了一下。“可你剛剛還說反饋不好。”
“那是在英倫三島反饋不好,這邊島上的巫師都是鄉下人,不識貨,不然怎么這么多禿子?”威廉半真半假地忽悠道。
“有道理…”洛哈特就是害怕禿頂,才早早研制洗發水。
正所謂: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十二歲定終生。
以洛哈特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個學校的很多小巫師,以后都會禿頂。
比如頭發每次都打理锃亮的…馬爾福!
他正好十二歲,洛哈特絕對不會看走眼。
最讓洛哈特不理解的就是鄧布利多。
以校長的發質來看,中年應該禿頂的,怎么老年了…頭發不但續回來了,還長發飄飄?
他從來沒聽過有治療禿頂的魔藥,這可是絕癥。
校長肯定是帶假發了!
威廉繼續忽悠道:“英國的巫師不識貨,但我告訴你啊,老毛子那邊特別喜歡您的洗發水。
他們就喜歡爆炸,喜歡刺激,越危險越舒服斯基。
還有北歐那些巫師…知道德姆斯特朗魔法學院的校長卡卡洛夫嗎?
他寫信告訴我,愛死這款洗發水了。”
“你還認識卡卡洛夫?”洛哈特驚喜道。
“認識,我們一見如故,稱兄道弟,他還邀請我去他們學校上學。”
“他怎么評價我的洗發水?”
“他說洗胸毛特別柔順,還想邀請你這個發明家一塊洗。”
“…”洛哈特捂了捂屁股,勾起不太好的回憶。
“對了威廉,我那還有幾箱子洗發水,一會你都拿走!”
“這不好吧,教授?我不是那樣的人。”
“咱倆誰跟誰,別跟我客氣。”
這時,一只貓頭鷹飛了過來。
威廉愣了愣,居然是麗塔的貓頭鷹。
他說了聲抱歉,走到角落里,取下信之后,將信封打開。
看著信上的情報,威廉眉頭緊鎖。
“怎么了,威廉,誰寄來了的?”洛哈特笑著問。
威廉也露出一個笑臉,意味深長地望著洛哈特教授。
“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教授…很厲害,深藏不露。”
校長辦公室。
鄧布利多雙手交叉,靠在椅子上。
“你的消息從哪得到的?威廉。”他輕聲問道。
“嗯…這個嘛…”
“可以不說。”
“從麗塔那里得到的,我抓住了她一點小把柄。”威廉含糊其辭。
“圣誕節的時候,你說的就是她吧?”
”沒錯。“威廉點點頭,“不過現在不是談論麗塔的時候,教授,我們在談論海格的問題!”
“海格的問題,在整個事件里,并不算太大的問題。”鄧布利多平靜道。
“可是洛哈特舉報海格開啟密室,他要被抓去阿茲卡班了,福吉說要派出傲羅…”
“這件事半年前就該發生。”鄧布利多說。
“密室最初開啟之時,福吉就給我寫信,要逮捕海格去阿茲卡班,只是被我壓了下去。”
“這樣啊…那就代表著,事情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沒有。”鄧布利多搖搖頭,他的目光透過半月形眼鏡。
“威廉,你該多了解一下我們這位部長了,你遲早要和他打交道。”
“什么意思?”
“我已經把你的名字報了上去,作為威森加摩英國青少年代表。”
“我以為只是隨口說說。”
“福吉確實是隨口說說,但我當真了,而我恰巧又是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師,我需要你去幫我!”
威廉沒有太在意。“我們還是來說說這位部長吧。”
鄧布利多推了推眼鏡,輕聲道:“福吉他骨子里就是個政客,遇到事情,喜歡習慣性甩鍋,將責任推給其他人。
霍格沃茨發生襲擊事件,他肯定頂不住壓力,會將海格帶走。
我壓了一段時間,但也不能太折他面子,我畢竟不是魔法部部長。
而他內心早就忌憚我了,總覺得我要奪他的權力。”
“您為什么不當魔法部部長…您肯定會比他出色。”威廉疑惑地說。
鄧布利多沉默不語,他沉默良久。
“威廉,不是我自夸,魔法部部長的職位,曾經擺在我的面前,不止一次,而是多次。
但我都拒絕了,我知道不能把權力交給我。”
“為什么?”
“因為我年輕的時候做過一些錯事,很糟糕,很絕望的錯事…我傷害了一個孩子,和你妹妹安妮差不多的孩子。”
“那件事證明了,權力是我的弱點、我的誘惑…我發過誓…一輩子在霍格沃茨當老師。”
鄧布利多沉默著望向窗外,發呆許久。
威廉也陪著發呆。
他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痛苦的男人,其實已經是個白發蒼蒼、一百多歲的老人了。
而大家總是習慣性的讓鄧布利多站在最前面,遮風擋雨。
威廉忍不住安慰道:
“教授,如果那孩子看見現在的你,是如此偉大,會原諒你的。”
“是的。”鄧布利多淚流滿面,“那孩子一直都很溫柔,她肯定會笑著原諒我…只是我不原諒我自己!”
“我也不配被原諒,霍格沃茨…就是我的阿茲卡班。”
威廉張了張嘴,竟是無話可說,他站起身,隔著桌子,安慰地拍了拍老人寬大的肩膀。
這幅畫面,奇怪而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