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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9章 今晚吃海鮮

  馮茜茜來愛蒙證券,說是到黃海銀行拿東西,順路過來蹭車回家,實際上也有查崗的意思,因為在她看來,姐姐已經簽好合同,這兩天就去辦理過戶,最多再有兩三個月就搬出去了,那以后…姐夫和萬紫園的家就是她的了。

  看著主駕駛上準備開車的男人的側臉,她不由想起兩個小時前和馮曉琴簽完房屋買賣合同,往小區外面走的場景。

  “姐,這下你就在上海有了屬于自己的房子了。”

  “不是我,是我們。”馮曉琴拍著挎在肩頭的盜版古馳包說道:“等過兩天辦完房產過戶手續,就能開始裝修了,等裝修完,我把爸媽接到這里來,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馮茜茜附和地笑了笑:“姐,我認識一個裝修公司的老板,前幾天是我給辦的貸款,要不要幫你聯系一下?”

  “不用,房東很愛惜,房子保養的很好,就重新刮刮白,把家用電器和窗簾被褥什么的換一換就行。”

  “姐,你是心疼錢嗎?我們銀行推出了一款裝修貸,利率不高,只要有房子就能貸。”

  “茜茜,你這推銷業務推銷到姐姐頭上了。”

  “姐,不是你說的,這些錢最后由顧家買單嗎?我想裝修的好一點,以后你也能住的舒服點。”

  “說得也是,顧家的錢,不花白不花。”

  馮曉琴怎么想的?房子買了,人住進去了,就算貸款的事爆出來,按照顧士宏以往作風,那肯定是為了小老虎選擇息事寧人的,不然怎么辦?不幫忙還錢?小額貸款公司走起訴拍賣的流程,考慮到顧家的情況,肯定會慢慢來,這一兩年時間下去了,100萬塊錢,光利息就超過50萬,這些錢她是還不上的,那只有顧磊還,顧磊還就是顧家還,顧家不還也行,房子最后折價拍賣,得到的錢還掉銀行和小額貸款公司的貸款,基本上就不剩了,那顧磊找顧清俞借的一百萬也就打水漂了,所以為了避免越拖利息越多,最終錢房兩失的風險,唯一的選擇就是盡快還上,100萬嘛,找顧清俞這個富婆借借就有了。等貸款還上,考慮到房本寫的是兩個人的名字,以后她不同意賣,那就能住一輩子。

  馮茜茜怎么想的?馮曉琴借的錢越多,姐夫對馮曉琴的憤怒就越大,顧士宏想要居中調停也越困難,兩個人的婚姻也就更沒救了。

  “姐,最近姐夫出軌的事,小區里傳得沸沸揚揚的,連大年也知道了,他有問我你的打算。”

  “我知道,他也問我了。”

  馮茜茜試探道:“那…我覺得姐夫從家里搬出去,十有八九是打定主意要離婚了。”

  馮曉琴說道:“婚是一定要離的,但絕不是現在。”

  等兩名挎著菜籃子的阿婆走遠,馮茜茜才說道:“那是什么時候?等顧家把錢還了嗎?”

  “對。”

  “那小老虎呢?”

  “我是不會把小老虎的撫養權給顧家的。”

  “姐,法院會支持你的訴求嗎?”

  “我問過律師了,就顧磊婚內出軌這一點,在這件事上我就有很大的勝算,而且小老虎一直是我帶的,孩子跟我親,多過爺爺和爸爸。”

  “姐,你又要帶孩子,還得照顧爸媽,壓力會不會太大了?”

  “怎么會呢,顧磊現在收入越高,他每個月支付給我的撫養費就越多。”

  馮茜茜算了算,然后驚呆了,就顧磊現在的職位,平均下來一個月四五萬是有的,按30的撫養費算,每個月就要給馮曉琴一萬多,別說養活母子二人,連負擔房貸都夠了。

  也就是說,她的姐姐的如意算盤是,哪怕離婚后,都要用小老虎繼續吸顧家的血。

  同樣的,她也想明白為什么有些女人即使未婚先孕,也要削尖腦袋攀附豪門了,且不說分手費,靠著子女的撫養費都能活得比許多中產家庭還滋潤。

  “這么看我干什么?我臉上有花嗎?”

  林躍的問話將她驚醒。

  “姐夫,你不去看看那套房子嗎?”

  “沒興趣。”

  “哦。”馮茜茜把頭轉回去,看著中控臺下面的手套箱怔怔地道:“我們走吧。”

  頭一次,她的立場偏向了姐夫,覺得他挺可憐的,攤上這么能算計的妻子,一輩子別想過好日子。

  她又想到自己,真跟姐夫在一起后,馮曉琴會不會念在姐妹關系上放手,還是說變本加厲,圖謀更多好處?

  林躍打著火,正準備驅車離開泊位,卻像是突然記起什么,把放在副駕駛與后排座椅縫隙間的禮品袋提起來遞給馮茜茜。

  “看看,喜歡嗎?”

  “這是給我的?”

  馮茜茜看看白色禮品袋上大寫的“COACH”字樣,從里面提出那個白底黑邊紋的拼色托特包,再看看身旁那個廉價和老舊的稻草人托特包,情緒很激動。

  “這包…很多錢吧?”

  “幾千塊,放心用吧,看你背那個包很久了,在銀行那種單位上班,會被人笑話的。”

  林躍說完輕踏油門,駕駛車輛駛向停車場出口。

  蔻馳也算是輕奢女包里的代表品牌了,雖然沒有LV,愛馬仕、古馳這些一線大牌貴,但是很適合她現在的情況,在銀行那群同事間不高不低,剛剛好。

  其實她老早就有換包的想法,畢竟還背著在便利店打工時用的廉價貨,在銀行里工作總覺得低人一等,但是這三個多月的薪水吧,寄回家一部分,又給馮大年交了一萬塊錢的房租,再加上自己的日常花銷,哪兒還有余錢買大幾千的包包。

  “姐夫,這…太貴重了吧。”

  “貴重什么,我不是早就說過,上輩子虧欠了你,這輩子一定會對你好嗎?”

  “姐夫…”她向前傾了傾身,似乎有話要講,不過猶豫一陣,又只是弱弱地說了一句:“謝謝你。”

  林躍看了她一眼,扭頭繼續開車了。

  馮茜茜摩挲著手感非常好的新包,心像浸在蜜水里,因為“這輩子一定會對你好”在她看來就是確實無誤的承諾了。

  就說這個寇馳包,他也送的很用心,LV,香奈兒什么的,他買不起嗎?肯定可以,可是如果背著LV、香奈兒這些大牌的包包回家,姐姐看到會怎么想?說是A貨嗎?要知道馮曉琴大牌沒用過,A貨嘛,可是買了不少,是真是假不說一眼便知,仔細甄別一下肯定有答桉,必然會追問她怎么有錢買這么貴的包包,眼前這個就不一樣了,幾千塊錢不過萬,符合她的收入水平,最多給罵幾句不過日子,猜忌是不會的。

  二十分鐘后,寶馬車在林躍現在住的一室一廳樓下停住。

  馮茜茜把新包塞進手提袋,放到手套箱下方空間,推開車門走出去。

  林躍把車子熄火,順手將中控臺上丟的煙盒揣進兜里,隨后下車。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他本想把馮茜茜送回家,尋思馮曉琴簽了房屋買賣合同,“姐弟”三人應該會約在一起下館子,吃點好的吧,誰知道馮茜茜并沒有選擇萬紫園小區,要他把車開來徐家匯。

  “上去你就知道了。”

  她賣個關子,朝著單元門入口走去。

  林躍聳聳肩,故作不知,在后面跟上。

  單元門打開,兩個人走進樓道,運氣不錯,電梯正好停在一樓,她過去按下開門鍵,倆人一前一后走進轎廂。

  馮大年搬走后,林躍就住了進來,租房的錢他轉給了馮茜茜,但是兩把鑰匙呢,他留了一把在她手里,講萬一有個急事什么的,這樣比較方便。

  馮茜茜自然不會拒絕這樣的安排,心里美滋滋的。

  姐夫住的地方,鑰匙不給馮曉琴,給她,她認為這種暗示,是個女人都明白。

  “七八萬一平的房子,月租兩三千,一年三萬塊,要出租七八十年才能收回本金,姐夫,你說買這里的房子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馮茜茜聽著空調出風口微弱的排氣聲,實在理解不了大城市房子奇葩的租售比。

  “大城市的房子掛鉤的東西太多了,教育,醫療,戶口,娛樂,甚至于敏感年代的救濟優先級,你覺得70年的租金才能收回成本,房東想的是大城市的房子是最具投資價值的,今年一個月租金2500,十年后可能就是4000了,房價呢,或許會橫盤,但是跌的話,也跌不到哪里去,而且這個小區是老小區,2000年那會兒,徐家匯的商品房才三四千塊錢一平,如果不考慮財富貶值的因素,租個三四年就把當初買房的成本賺回來了,還有啊,缺錢的話,大城市的房子是很容易脫手的,真到了上海的房子也賣不動的時候,那全國的房市也就死得差不多了,所以相比資產的福利收益,安全性,保值率,流動性,租售比并不是有閑錢的那群人優先考慮的因素。”

  “姐夫,你懂得可真多。”

  “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

  馮茜茜知道他指的是房子的金融屬性,又聯系到自己身上:“我也是金融行業從業者啊,就不會想這么多。”

  電梯門打開,打斷兩個人的交談。

  她拿著鑰匙走出轎廂,轉身向東到走廊盡頭的房間,把鑰匙插進門鎖一擰。

  卡,朱紅色的房門開啟,兩人一前一后走進房間。

  靠門的地方是開放式廚房,和客廳連為一體,煤氣灶上雖然放著鍋,旁邊也有廚刀和砧板這些東西,不過干凈的很,一看就沒怎么用。

  之前是馮大年在這里住,指望一個半大小子做飯?怎么可能!馮曉琴沒錢,前面半個多月都是馮茜茜給弟弟點外賣,林躍呢,表面看他是住這兒,實際上這幾天一直在跟孫琦膩歪,自然用不到廚房。

  當然,廚房不是重點,客廳也不是,重點是推拉門那邊的臥室的紗簾以及陽臺。

  “咦,這是你弄的?”

  他快步走進臥室,原本在隔絕客廳和臥室的推拉門后面有一副粉紅色紗簾,是之前的女性租客留下的,馮大年住了兩天,也不知道干了什么,總之給燒壞了,林躍住進來后就把火燒過的地方剪掉,用針縫了縫湊合用,現如今壞掉的粉色紗簾沒了,換成淺灰色的極簡風紗簾。

  陽臺上也不再空空蕩蕩,放了兩盆可以清新空氣的吊蘭,它們中間還有一株小小的薰衣草,看得出來,她真是把這里當成自己男人的家用心布置了。

  馮茜茜說道:“下午看房嘛,上午沒事干,我就過來這里收拾了一下,主要是被大年弄壞的紗窗太難看了,你看看這么布置行嗎?”

  “很好,我很喜歡。”林躍走到陽臺前面,伸出手指撥弄一下吊蘭的葉子:“我聽老頭子說,你最近在跟奶奶學習養花?”

  “周末在家閑著也是閑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馮茜茜一面說,一面從舊托特包里取出素凈的格子床單和枕套,替換掉房東提供的酒店套裝,力求做到家的感覺。

  林躍看著她忙碌的樣子,心說你這哪是閑著沒事給自己找點活兒干啊,分明是把自己當成了女主人,已經開始接手姐姐的工作了。

  她換好枕套,又換好床單,拍平床腳的褶皺,站遠一點,看著雙人床說道:“看著順眼多了,姐夫,你覺得呢?”

  林躍試了試枕頭的手感,抬頭看著她說道:“茜茜,你一定會是一個賢妻良母。”

  馮茜茜聽說,臉一下子紅了,感覺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就在她心慌無措之際,林躍突然伸出手去,拉著她的胳膊往懷里一帶,迎著她驟然睜大的眼睛親上去。

  “唔…”

  “姐夫…”

  “嚶嚀…”

  “姐夫…”

  兩分鐘后,林躍停下來,湊近她的耳邊說道:“別叫姐夫,叫老公。”

  “叫啊。”

  “老…老公…”

  一個小時后,馮茜茜翻身倒向一邊,把毯子往上拉了拉,一臉滿足地看著天花板,眼睛里有掩飾不住的春風得意,過了一會兒,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像個傻子。

  林躍往上竄了竄,枕著雙人床的靠背,習慣性地給自己點燃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拿起疊放在床頭柜上的毛巾,擦了擦身邊人額頭上的汗水。

  “渴不渴?”

  馮茜茜不說話,就側了側身,看著他傻笑。

  “我問你渴不渴?”

  “姐夫…”

  “嗯?!”

  她自知失言,用弱勢的聲音喊了句:“老公。”

  “記住了。”

  林躍用命令式的口吻說完,起身走到客廳,端起蘇泊爾電磁爐上的玻璃水壺倒了一杯水端進臥室遞給馮茜茜。

  她起身接在手中,可能是動作幅度有點大,眉宇間的疲憊被一絲痛楚取代。

  咕都。

  咕都。

  咕都。

  馮茜茜端著杯子喝水,目光卻透過玻璃集中在他的身上,怎么看怎么覺得有魅力,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定義好男人的,以前說他窩囊廢也就算了,這覺醒了前世記憶的姐夫,跟之前…完全是兩個人了好么,然而在馮曉琴的嘴里說出來,他就跟“好男人”這個詞永遠不搭嘎。

  “你是心疼毯子太渴,也給它喝點嗎?”

  直到她的姐夫說了這么一句話,她才反應過來,低頭一看,發現杯沿溢出的水把毯子打濕了,便趕緊將杯子扶正,尬笑著遞給他。

  嗡…嗡…嗡…

  地上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褲子撿起來,拿出兜里的手機,定睛一看,發現是姐姐打來的。

  “喂,姐。”

  “哦,我去不了了,到了銀行剛好有客戶打電話來咨詢辦貸款的事,晚上約了我一起吃飯,你跟大年慶祝吧。”

  “行,我知道了。”

  馮茜茜掛斷電話,林躍湊過來,把她攬在懷里。

  “你姐打來的?”

  “嗯。”

  “他們姐弟在慶祝買房?”

  “小區南邊不是有家蒸汽海鮮餐廳嗎?本來說好一起去吃飯的,可是…”

  林躍緊了緊摟著她的胳膊:“可是什么?嫌我攪了你們姐弟三人的聚會?”

  “怎么會呢,就是有點…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那就別說了。”林躍一臉玩味地看著她,突然翻了個身:“他們吃海鮮,我吃你。”

  “等一下。”

  馮茜茜用手往外一推:“你會和姐離婚對嗎?”

  “沒錯,問題是她現在不跟我離。”

  “這件事…我去說怎么樣?”

  “姐妹爭夫…你確定?”

  “我確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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