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高手》的任務時限是三年多,如果順利完成任務,對應現實世界應該是一天多點,現在自己在里面呆了不到三天就給系統送回來了,那么現實世界過去也就一兩分鐘的樣子,簡而言之,這貨是在自己走后開心玩鬧的,說明什么?用屁股想想也知道。
林躍瞇了瞇眼:“八頓,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那狗眼睛里的光瞬間消失,尾巴一扭,轉身就要逃命,林躍比它動作快多了,一個箭步沖過去,掐著狗頭往臉前一拉。
“你是不是認為我接任務走了,終于可以叉回兒腰,嘚瑟一下了?”
八頓眼神飄忽,不敢跟對視。
林躍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又接了一個任務,時限20年。”
秋田犬的腿一哆嗦,差點兒癱在地上。
林躍笑瞇瞇的說道:“怎么樣?跟我走一趟唄。”
話是商量的語氣,可是他手底下快得很,回答時間都沒給就丟系統空間去了。
強抓八頓的壯丁后,林躍去外面沖了杯咖啡,走到筆記本電腦前面坐下。
屏保未激活,畫面還停留在《全職高手》的視頻頁,他搖搖頭,重新在搜索欄輸入關鍵字,進入《芳華》的頁面后,在播放圖標輕輕一點。
故事發生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寄人籬下的少女何小萍經過重重試煉終于加入了夢寐以求的文工團,哪知道這里和她曾經待過的那些地方并無不同,她依然得忍受遭人唾棄和欺侮的生活。唯一給過她溫暖的,是劉峰,不僅僅是對何小萍,被稱為“活”的劉峰把自己的愛情和溫暖無私的奉獻給每一個人。
實際上,劉峰一直愛慕著美麗活潑的林丁丁,當他選擇將這份感情勇敢的表達出來時,卻讓自己的人生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戰爭開始了,劉峰、何小萍和蕭穗子前赴后繼的走上了前線,在槍彈和炮火之中,每一個人都在用生命和熱血綻放著屬于他們的芳華。
2個小時,電影看完,這次看片與當初在電影院看片的心態有點不一樣,可能是在《情滿四合院》經歷過那個年代的原因吧,不同的是,他當時在大西北,而《芳華》的故事發生在大西南。
稍微休息一會兒,他整理一下心情,又看看窗外漸斜的陽光,喚出系統菜單,選擇接受任務。
電腦椅上白光一閃,一個大活人消失不見。
一陣風掠過,眼前的白煙消散殆盡。
刷刷的聲音入耳,聽起來像是有東西不斷地摩擦鐵器。
“傻站著干嗎?”
“嘿,嘿,你沒事吧?”
他晃了晃頭,轉身看去,只見一個里面穿軍裝,外面系著白圍裙的家伙直盯盯地看著自己,一邊握著把炊帚,把比臉盆還大的鐵鍋里的水漬往外掃。
他指指自己,意思是你在跟我說話?
“我不是跟你說話是在跟誰說話。”
“哦。”
林躍搖搖頭,晃掉耳朵里悶悶的感覺。
“你別發呆呀,趕緊搬,今天晚上包餃子,一會兒副班長回來,看到你磨磨蹭蹭,沒有把他吩咐的活干好,又要罵你了。”
這個長著一對吊稍眼的家伙是炊事班的伙夫,叫韓大志,北方人。
那么自己呢?
這時系統很應景地把人設信息塞進他的腦袋。
林躍,云南人,去年入伍,因為會拉二胡被分到了文工團,但是訓練成績不行,給刷了下來,恰巧炊事班缺人,就把他調過來了。
當然,說是調過來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發配。
樂隊的待遇多好,平時吹吹彈彈,有任務了也是車接車送,吃的用的發的都是最好的,哪里像炊事班,每天煙熏火燎,零碎活兒多到能把人累死,也就是在吃上能夠獲得一點資源傾斜,這算是最大的安慰了。
“嘿,我說你…聽到沒有啊?”
韓大志一瞪眼,拎著炊帚站了起來。
林躍皺皺眉,回頭打量一眼背后三輪車上放的十袋面粉,一袋面粉三十斤,十袋三百斤,而且三輪車不止一輛,是兩輛。
啥意思,都讓他扛?
低頭看看自己比啤酒瓶粗不了多少的胳膊,這半年多的遭遇涌上心頭。
怪不得在炊事班做事還瘦成這樣呢,每天搬搬抬抬一堆體力活兒,能吃胖了才怪。
“呵…”
林躍說道:“韓大志,如果我沒記錯,咱們都是炊事班的伙夫,你在那兒一口鍋能刷二十分鐘,這邊催我一人兒扛面粉,你也好意思?你也張得開嘴?”
“咦?”
韓大志打了個愣,心說這小子以前不這樣啊,整個文工團的人都知道他木訥寡言,遇到不公平對待,或者別人說了他不愛聽的話,再不高興也不會講出來,今天這是怎么了?敢跟自己頂嘴了。
“林躍,你今天膽兒挺肥啊,副班長說的話都敢當耳旁風?”
“呵呵,韓大志,我話撂這兒,這面袋子,搬可以,同樣是伙夫,老子搬一袋,你也搬一袋,這事兒別說副班長,班長來了我也敢這么說。”
“怎么了這是?”
隨著一道有些嘶啞的問話入耳,林躍扭頭一瞧,電影男主角劉峰背著一個軍綠色挎包走過來,鼓鼓囊囊的,看起來裝了不少東西。
單眼皮,一字眉,鼻子左右是不太明顯的法令紋,中間還有一圈唏噓的胡渣。皮膚嘛,曬得黝黑,身上穿一套起皺但還算干凈的軍裝。
十分普通的一個人。
“喲,劉峰,你回來了?”
韓大志頓時換了一張笑臉。
劉峰把挎包摘下來遞過去:“這是上級領導給咱們文工團的慰問品,政委讓拿到炊事班來,晚上給大家加菜。”
“我瞅瞅…香腸,春卷,蜜三刀,嚯,還有五只烤鴨。”
韓大志一邊說,一邊拿著挎包往廚房里走。
劉峰轉過頭來,看看三輪車上的面粉袋,笑著說道:“怎么了?也學人家長脾氣?來,我幫你。”
看得出來,他跟這個世界的林躍很熟。
是很熟,因為劉峰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學雷標兵,而炊事班的活兒非常零碎,他有空沒空就來這邊幫忙。林躍呢,性格內向,木訥少言,而且不懂察言觀色,更不會溜須拍馬,經常被副班長和其他人安排一些搬面粉袋、清理灶臺泥污、拉煤這樣的臟活累活,偶爾還得劈柴火支架子,每次只要劉峰看到,都會放下手里的活兒過來幫他,久而久之倆人就成了好朋友。
“還站著干什么?動手啊?”
劉峰見他滿臉不樂意,笑著往褲兜里掏了掏,抓出一把包著塑料紙的糖果遞過去:“巧克力,酒心的,我這次去北京花了好大力氣才弄到的,你們炊事班最不缺吃的,但是這玩意兒,你肯定沒吃過。”
70年代初,普通人能吃飽飯就不錯了,是,部隊上好一些,文工團更好,但是像巧克力、奶糖、罐頭什么,那也是有重大節日,比如春節茶話會、大型演出后的慶祝會、中秋…才會去供銷社購進一些,至于酒心巧克力,屬于市面難見的副食品,有錢有票都買不到。
他看林躍沒接,以為他不好意思,便拉起他的胳膊往手里一拍:“拿著吧,吃的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不然他們一要,你又不好意思不給了。”
劉峰確實很了解他的為人,但…那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