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可是清楚的很,自從被燕京大學除名,這一年多以來,林躍可是完全發揚了“游手好閑”的作風,成天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瞎搞,非得挑出一個專一的業務來,也就是來“歌舞世界”做駐場歌手了,就這同樣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股子瀟灑勁兒,跟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可以說是兩個極端,要不是他說話、行動、思維都正常,還以為換人了呢。
林躍反問道:“你能找到在報社的工作,我就不能有一個穩定的生計?”
“那不一樣。”王陽說道:“我那工作還是托LUCY的福才找到的。”
說話間,他深情地看了身邊的金發大妞兒一眼,端起酒杯道一聲:“CHEERS”,完事一口悶下。
成冬青推了推四年未換的近視鏡,憨笑的樣子顯得特別傻。
他能理清其中的邏輯,LUCY是《洛杉磯時報》的記者,現在中美關系不錯,肯定和國內媒體、報社什么的有業務上的往來,王陽雖然被退學了,但是不可否認英文水平很好,只要不挑,找個工作不是難事。
林躍笑呵呵地道:“你是該好好地跟她喝一個,LUCY可是你的人生導師。”
這話良琴、蘇梅、成冬青聽不明白,王陽曉得“人生導師”是什么意思LUCY幫他破,退學后跟爹媽吵架出走也是LUCY收留他養他,現在還幫忙聯系工作,當然稱得上他人生路上的導師了。
“行了,行了,快別貧了,神神秘秘的,你到底找了個什么工作?”
林躍放下酒杯,看著二人說道:“下個月我就要去德國了。”
“去德國?”
倆人一臉驚訝,看看良琴、蘇梅、LUCY的表情,似乎三個女人早就知道他要出國的事,他英語那么好,不去美國去德國,啥意思呀?
“你不是說要留在國內發展嗎?”成冬青還記得他在系主任課上的發言。
林躍說道:“我去德國也是為給同胞做貢獻呀。”
“什么意思?”
“我的新工作是幫駐德領事館做些文件翻譯工作。”
“外交官呀?”成冬青吃了一驚。
“算不上,也就最普通的職員。”
“那也很厲害了,不聲不響的,你小子可以的。”王陽推了他一下,端起酒杯:“來喝一杯吧。”
要說燕京大學的外語系學生,畢業后進入外交系統工作算是正常操作,關鍵是林躍被開除了,這樣的身份背景,要進入體制,并且得到外派的工作機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躍聳聳肩:“清華大學一位教授推薦我去的。”
好嘛,這家伙的門路果然多,怪不得他完全不在乎被燕京大學開除,不過認真地想一想,他什么時候和正常人一樣過,學習、運動、眼界、音樂天賦、甚至在做伙夫這件事上,也有非人之能。
成冬青瞄了蘇梅一眼,想起她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一事:“你走了,蘇梅怎么辦?”
這句不合時宜的問話惹來一道殺人般的目光。
土鱉一下子蔫了,連抬頭看心上人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林躍說道:“她不是繼續讀研嗎?我相信她能照顧好自己的。”
重點是這個嗎?成冬青想聽的可不是這個,然而抬頭看看蘇梅,感受到她目光里的溫度,又把想問的,想說的吞了回去。
“干嘛呀,怎么停了,來,咱仨走一個。”
王陽一看氣氛有些不對勁,趕緊從桌子底下拿出兩瓶啤酒,起開后給兩人滿上。
他是真怕了。
林躍這個自帶泡妞兒光環的家伙,把孟曉駿逼成精神病不算完,現在成冬青也快給他整陽了,你說這叫個什么事兒,關鍵是吧,要是從他的所作所為來看,也沒干出格的事,說出格的話啊。
這TM才是誅心的最高境界呢。
孟曉駿走了。
林躍也走了。
王陽在報社上了沒半年,撂挑子不干了,又過起以前游手好閑的日子,時不時地跑到成冬青的宿舍里蹭吃蹭喝。
不過有一件事王陽十分不解,那就是土鱉天天哭窮,按道理講,燕京大學在職老師的工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不該這么拮據才對。
土鱉的說法是讀大學的時候,他媽借遍了整個村莊,現在連本帶利都由他來還,新入職的教師工資又低,哪有多余的錢去揮霍。
這么說也有道理,一般人聽后九成選擇相信,但是王陽屬于不相信的那一成人。
反正他的時間很富裕,留心觀察了一段時間后,他明白了,這個成冬青并不像給人的第一印象那么老實,他把一部分薪水給蘇梅花了,也就是說林躍走后他對蘇梅動了歪心思。
可是讓人啼笑皆非的是,這貨壞都壞得那么蠢,蘇梅開始學德語了,她想干什么?傻子也明白。不過德語書籍比英語書籍難搞,而且語法復雜,發音比較拗口,再加上還有法律專業的碩士課程要兼顧,蘇梅學得很吃力。
成冬青呢,去抄德語專業學生的筆記,還會收集常見的問題去求教德語的老師解答,“開小灶”當然不能白開,就算不用錢表示感謝,肉呀、酒呀什么的總不能少,那些對學德語有幫助的書籍也得掏錢買…他把錢都用在這種事上了,當然會哭窮,會不夠用。
你說他拿這些東西給蘇梅吧,還不說是自己花錢買的,說是林躍被學校開除后什么也沒帶走,參考書呀、筆記呀,都在他那兒呢,所以他這是借花獻佛。
蘇梅知道林躍在那一屆外語系學生里是公認的不務正業分子,本專業的課從來不上,倒是對法語、德語、俄語這種小語種比較感興趣,而且林躍確實把電視機、錄像機什么的都留給了成冬青,所以她不僅欣然接受了饋贈,還很珍惜那些所謂的“林躍的書和學習筆記”,并容忍了成冬青不是一次性都給她,而是循序漸進,跟隨德語專業大一學生課程走的進度一點一點往外拿。
王陽快被他氣死了。
感嘆世上怎么有這種人,特么的這操作騷斷腿,你說他想要趁虛而入追到蘇梅吧,結果做得這一切都是在為林躍助攻,你說他不為自己吧,一次一次接觸蘇梅,不就是想和她多呆一會兒嘛。
王陽跟林躍是好兄弟,當然不可能幫成冬青追蘇梅,但是看著那小子為了蘇梅不惜犯蠢,又忍不住會有恨鐵不成鋼的情緒,當然,他也能理解成冬青。
這是一種怎樣的心理?是一種愛她就希望她能幸福的舔狗精神。
為了不讓自己被氣死,王陽降低了去成冬青那里蹭飯的頻率,這毫無疑問令土鱉少了很多壓力。
這種情況一持續就是3年。
蘇梅碩士畢業后去了德國,成冬青為了掙錢開始當家教,不過跟電影里的情節不同,他是被王陽說動了,而王陽的點子來自林躍,他說他既然不習慣被人管,那就自己當老板,現在國內不是掀起一場出國熱嗎?搞外語教培應該很有前途,何況LUCY也能幫到他。
林躍并不知道LUCY嫌棄他爛泥扶不上墻,一氣之下收拾行囊回了美國的事。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點子不錯,拜他的點子所賜,王陽可以每天吃一頓肯德基。
王陽冒充燕大畢業生辦補習班沒事,成冬青給人做家教不成,因為他被人舉報了,舉報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林躍弄進監獄呆了半年多放出來的聶偉明。
是,聶偉明也被開除了,不過當教務處副主任期間經營的關系網還在,不能再當學校老師了,但是還能趴在這顆大樹上吸血呀,比如在里面開小賣鋪,賣參考書什么的,當年一心要把林躍踹死,自然有做過背調,知道成冬青是林躍的好哥們兒,偶然撞見成冬青給高中生做家教,哪里有不檢舉揭發的道理。
于是成冬青也步上兩個好哥們兒的后塵,給學校當成雞殺給猴子們看。
如同電影里一樣,成冬青被王陽一番恥笑,最終選擇落草為寇,他的踏實肯干彌補了王陽的懶散,倆人算是一組好搭檔,補習班行情看漲。
然而也只是看漲,論競爭力并不比其他英語補習班強多少,王陽呢,是個小富即安的性子,能每天到肯德基吃雞就滿足了,成冬青不一樣呀,在見識到辦補習班能掙到幾倍于教師薪水的錢后,他就像上了發條一樣,開始為怎樣才能擴大規模,提升影響力,增加學生的問題傷腦筋。
也就在這個時候,林躍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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