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看不清婁曉娥臉上的表情,只知道時間仿佛停頓一陣,然后才是她刻意壓低聲音的問話。
“你說你喜歡我,真話還是假話?”
林躍也跟著停頓一陣,沒有立刻回答,他對婁曉娥有好感不假,但是說“喜歡”嘛,還有一段距離。如果在電視劇里的女角色之間挑一個人娶,第一選擇肯定是冉秋葉,素質高,氣質佳,家教好,而且是大姑娘。
“當然是…跟你開玩笑了。”
聲音鉆進婁曉娥耳朵時,林躍往院里一拐,沒了蹤影。
婁曉娥呆立原地。
林躍緩步走到前院西廂耳房門前,開鎖入屋。
找到燈繩一拉,光亮在床前漫開,他走到書桌前面,翻開那本從天壇公園一位老頭子手里偷偷買下的《歷代春艷秘史》,翻了沒幾下,猛聽得外面腳步聲起,房門被人推開,呼呼喘著粗氣的婁曉娥走進屋里。
林躍站起來,一臉不解看著她。
她迎著他的目光往前走:“是不是為了逼我離開你才那么說的?”
林躍:“…”
說起來,婁小姐可真能腦補的。
“沒話說了是嗎?你告訴我,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么帶我去捉奸,為什么在全院兒大會上不惜得罪劉海中也要幫我出氣?又為什么這么關心我家里的事?”
林躍被她一番搶白,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猶豫一陣才決定實話實說:“很簡單,我做這么多,就是為了不讓你跟傻柱產生糾葛。”
就像他一直認為的那樣,傻柱配不上婁曉娥,電視劇里沒有透露婁到HK后和丈夫的離婚原因,何曉的存在是不是關鍵因素不得而知,不過呢,基本上任何一個成功的男人都不會容忍妻子心里有另一個人存在,就算忍得了一時,這根刺也終有扎進心臟的一天。
所以傻柱對于何曉,不僅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更可能是婁曉娥和她前夫離婚的關鍵誘因。
出于良知也好,對婁曉娥的可憐也罷,亦或是對傻柱這種蠢貨的鄙夷,他當然不會放任聾老太太將倆人撮合成對。
婁曉娥說道:“說到底不還是吃醋,不希望我跟傻柱在一起嗎?”
“呃…”
林躍心說這樣也行?果然一個女人如果對你動了情,總是能找到各種各樣的暗示來說服和安慰自己往前走。
婁曉娥繼續逼問他:“還說你不是想逼我離開,如果你心里沒有我,剛才回答問題的時候為什么要猶豫?”
林躍嘆了口氣道:“我在拿你和冉秋葉作比較。”
普通女孩兒聽到這句話,肯定就惱了,但是在這里,婁曉娥鉆牛角尖不出來了。
“別騙我了,我知道你是想讓我傷心難過,好義無反顧地離開。”
婁曉娥往前一傾,突然抱住林躍的腰。
“如果一定要離開的話,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對不起。”林躍說道:“我不能。”
婁曉娥幽幽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的父母在這里,你又是家里的獨苗,無論如何你都不應該離開他們。”
“婁曉娥,你聽我說…”
“不,我不要聽你說。就算你為我做了那么多,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比你大三四歲,又是個二婚。不知道明天回去后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見,退一萬步講,就算不能得到你的人,我也要讓你一輩子都忘不了我。”
林躍剛要說話,嘴就給她封住了。
他猛然想起《匆匆那年》世界的吳婷婷和方茴,心說怎么BJ女孩兒都這德行?非要在別人的生命里做個記號,蓋個章什么的。
影視劇世界穿了那么多回,他的女人都夠一個排了,多婁曉娥一個不多,少婁曉娥一個不少,要說處理這種事,他比誰都有心得睡能解決的問題,就不要浪費口舌,事情既然已經這樣,干就完了。
而且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自己約得P,含著淚也要打完不是?
婁曉娥回到后院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老太太還沒睡覺,拄著拐杖坐在床頭等人,然而沒等說話,婁曉娥抱著她一通哭,告訴她明天要回家了,這次離開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老太太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一邊抹淚,一邊拍打她的胳膊。
或許是太累了,拍來拍去婁曉娥睡著了。
其實老太太還發現一個異常,這干孫女從外面回來后走路的姿勢有點兒不對勁,她也沒有多問,也沒有多想。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婁曉娥就走了。
這件事老太太沒有告訴任何人,許大茂因為喊前妻回家收拾東西,給秦京茹騰地兒還挨了一拐杖。
等院里兒的人意識到婁曉娥跑了已經是第四天的事,劉海中帶著保衛科的人突擊婁家,才發現人去樓空,房間里只剩滿地廢紙和不重要的桌椅板凳。
與此同時,林躍看著桌上的地契一臉無奈。
電視劇里的情節是婁曉娥把他們家的傳家寶一只玉鐲留給了傻柱保管,到他這兒變成地契了。
可是這玩意兒有屁用啊。
說起來…這是他們不會再回來的證明嗎?
林躍把那幾張地契丟進隨身空間便不再想這件事,電視劇里傻柱給婁曉娥留了一個孩子,從而惹出后面一系列事事非非,他當然不會這么做。
縱觀全劇,婁曉娥并沒有做錯什么,所以在她這里他不會渣,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從本質上講就是一夜情。
婁曉娥走了,日子還得過。
劉海中沒搞成婁家,升官的算盤落空了,不過財嘛,小發一筆。婁曉娥藏到家里的金銀首飾他沒有如數上交,截留下一部分藏了起來。
許大茂呢,順理成章地把秦京茹接了過來。傻柱想去找撬他墻角的家伙算賬,但是給秦淮茹攔住了,理由嘛…無非就是他進過號子,在廠里的表現也不好,如果再打人,給警察知道了一定從嚴懲處。
傻柱對此十分無奈,只能忍了。
對于這件事,林躍沒有插手,不過他很清楚秦淮茹的小算盤。
許大茂什么條件?軋鋼廠的放映員,工資是不如一大爺這樣的八級鉗工,可是油水足啊,哪次下鄉去放電影不是滿載而歸?秦京茹那是她表妹,成了許大茂的媳婦兒秦家肯定近水樓臺先得月。
傻柱呢?傻柱現在什么情況?十三車間一普通工人,別說掌勺,去食堂打飯都會被劉嵐克扣斤兩,至多在票據和錢上分潤一點兒給秦家,要像以前那樣每日晚餐吃好喝好,絕沒可能。
所以呢,在這件事上她得拉偏架,做到這邊和傻柱眉來眼去,讓他幫忙養三個孩子一個婆婆,那邊和許大茂鄰上加親,享受優待,這樣才能利益最大化。
電視劇演這段兒時有個小細節,秦淮茹打了秦京茹一巴掌,為什么打呢?不是因為秦京茹不斷放傻柱鴿子,讓她在中間不好做人,是秦京茹揭了她的老底兒,令傻柱覺得姐兒倆在合伙兒蒙他,秦京茹還說秦家從今往后不用再靠他的剩菜剩飯養活了,許大茂會接濟幫扶的。
秦淮茹就這樣被妹妹剝了皮,難免惱羞成怒。
都說秦京茹愚蠢、刻薄、目光短淺,其實吧…她比誰都了解這個表姐是怎樣的一個人。
秦淮茹每在傻柱耳邊重復一遍他進過號子的事,傻柱對造成這一切的人的恨就會加深一分,從而穩固他跟秦家的聯系。
“都學會利用仇恨了,嘖嘖…”
說起綠茶秦,某種程度上,林躍還真挺佩服的,老話講男人的目標是征服世界,女人的目標是征服男人,就秦淮茹這種女人,得虧生長在這種環境下,要是給她進了官場…
婁曉娥的事告一段落,時間往后推了大約一周,于海棠來投奔她姐于莉,結果閻埠貴記恨閻解曠在之前全院兒大會拆他臺的事,不許兒子回西廂住,沒辦法,于海棠只好去尋傻柱說情,住進何雨水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