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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三章 想學么,我教你呀

  丁修不知道趙靖忠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昨天晚上他拿著從師弟丁顯,哦,現在是錦衣衛小旗靳一川那兒敲詐來的一兩銀子在和勝包子鋪吃完包子回住的地方時,那個家伙把他攔住,丟過來一個小布袋。

  好家伙,里面足有一百兩銀子,還說只是定錢。

  趙靖忠要他殺一個人,是個錦衣衛小旗,叫靳一川。

  他能殺嗎?當然不能,因為那是他的師弟,還因為…一百兩怎么夠?

  于是他說“得加錢”,趙公公非常慷慨地給加到了五百兩,嗯,這下夠了。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是做人的本分,錢給夠了別說師弟,師長也照殺,可是…當他追著師弟的腳步來到京城,卻發現師父和師伯都不在了,據說一個被錦衣衛殺了,一個跳黃河淹死了。

  可惜了呀,還想靠著他們過些舒心日子,現在倒好,只能靠殺師弟賺銀子,生活真是個雜種,這么為難他。

  他敲詐師弟,哦不,靳一川已經好幾次了,最近銀子越給越少,看來是都花在白鷺醫館了,你說那個姓張的老頭子,看個病而已收那么高的費用干什么,太沒有醫德了。

  要問該不該殺?該殺,因為賺走的都是他的錢呀。

  至于江湖大忌不江湖大忌的,他連師弟都敢殺,區區醫生又算得上什么。

  其實那個醫生的女兒不錯,皮膚超級白,聲音特嗲,嫩的一掐就能出水,既然最近幾天師弟總是來找她,那就在這兒守株待兔吧。

  不過,萬一師弟跑了怎么辦?就像在西北的時候。

  這樣吧,他不是喜歡醫生的女兒么,只要把她拿住,還愁他不英雄救美?

  可是要拿女兒,當爹的會同意嗎?

  還是…殺了吧。

  丁修看著櫻花樹下閉目冥想的老頭兒,握著苗刀的手微微加力,就在他要仁慈地給老頭兒一個痛快的時候,櫻花樹的陰影里亮起一道紅斑。

  越來越亮,然后變暗,隨之出現的是一縷青煙和刺鼻的煙草味。

  “誰在那里?出來。”

  紅斑開始移動,離開樹蔭,隨之一同出現在眼前的還有一個人,借著屋里幽幽燈火,可以看到一張堪稱毀容的臉。

  “你是誰?”丁修眉角微微上揚,目光里含著濃濃的好奇,因為那人手里的武器挺有意思,或者說看起來很熟悉。

  “呸這什么爛玩意兒。”林躍拿開含在嘴里的煙桿兒,隨手往地上一丟:“我是你師…”

  他被這個問題難住了,如果說丁白瓔是丁修的師父,那丁修應該叫他什么?師父?還是師娘?

  “咳。”

  林躍咳嗽一聲,把刀往地上一杵:“要打便打,問那么多干什么。”

  丁修看著前方那把戚家刀,眉頭越皺越緊。

  這刀跟他師父用的武器怎么那么像?

  不過沒關系,待會兒在殺他前再問一遍好了,相信那時候他一定有興趣回答這個問題。

  丁修把原本扛在肩頭的苗刀一指對面。

  “等等。”林躍忽然喊停。

  “怕了?”

  “我好不容易把他弄睡著,刀劍無眼,再把人砍死,多不好呀。”他說著話,把凳子上坐的老頭兒拖到廊檐下,完事走回院子,將刀鞘里的戚家刀緩緩抽出,對著丁修招招手。

  “來吧。”

  “見了閻王爺,就說殺你的人叫丁修,別說我沒告訴你啊。”

  丁修橫舉苗刀,往前一按。

  林躍反握戚家刀,向前一格。

  刀刃相撞,發出一聲脆響。

  丁修借力倒退,手起刀落,再劈。

  林躍舉刀相迎,繼續擋。

  刀鋒相交,鳴響不絕,火星四射。

  丁修變招斜挑,林躍側身相讓,苗刀掃過櫻樹,枝杈無聲斷裂,那些嬌柔的白花變成細碎的花瓣雨飄落,點綴在夜色里。

  林躍長刀斜挽,往外一格,在苗刀刀背激起一串火星,將近刀柄時猛轉身,手肘擊打敵人側臉。

  丁修反應很快,抬舉右手招架。

  兩人背對背,肘擊與手背相撞。

  丁修以為此回合平手,沒成想肘擊無果,那人收腹弓腰,往后一撅屁股,把他撞了個趔趄。

  林躍把刀挽正,笑著招招手,意思是再來。

  這家伙在羞辱他!丁修大怒,長刀橫在臉前,一手握刀柄,一手按住刀身向前抹,似是要放大招兒。

  林躍反握戚家刀刀柄往腰側一收,刀尾垂下一縷白瓔。

  丁修眼睛微明,道聲果然,怪不得對手武器看著那么眼熟,居然是他師父丁白瓔的佩刀,而且這姿勢…拔刀術?

  所有徒弟都沒教過的拔刀術出現在一個丑陋的男人手上,而且拿得是師父的刀,丁修內心的醋意像是沸騰的水涌。

  她居然又收了一位徒弟,不僅傳了獨有絕技,還把佩刀一并賜下,她到底有多喜歡這個丑陋的男人?要知道整個門派的人里面,他是習武天賦最高的一個,雖然沒跟長輩切磋過,但是他有七成把握擊敗自己的師父。

  如果她再把拔刀術和辛酉刀法最后面幾招傳授他,然而…

  “今天你死定了。”

  丁修冷哼一聲,足下發力,兩手握住苗刀用力斬下。

  戚家刀上挑,破了下劈之勢,收身的同時往下一壓。

  苗刀落地,因為刀身很厚的關系沒有折斷,丁修剛要側身欺近對手施拳腳功夫,一把短刀閃電般刺出,橫在他的咽喉前面。

  方才注意力都放在拔刀術上了,根本不知道對手一瞬間出了兩招,右手拔刀斬,左手短刃平推。

  “你…這是什么招數?”

  林躍說道:“想學么?我教你呀。”

  苗刀落在地上,一同崩潰的還有丁修的斗志。

  丁翀、丁泰、丁顯、丁修,四個師兄弟里他是最強的一個,武力值甚至超越了丁白瓔和幾位師叔伯,他一度認為自己是師門第一人,可是現在…這個想法破滅了。

  師父對這個新徒弟不僅傾囊相授,還把佩刀給了他,關鍵是人家爭氣,幾個回合就把他干趴下了,而且看起來還未盡全力。

  支線任務完成,1CM,當前值十三。

  總算是恢復之前水平了。

  林躍長松一口氣,順勢一掌劈在丁修后腦把人打暈,也不管人聽不聽得到,又補了一句安慰話。

  “別氣餒,我是你師父的男人。”

  半柱香后,天空墜下一片雪花,落在碎裂的櫻花瓣旁。

  然后是第二片,第三片,第四片…

  很快,零星的雪花變成亂舞的白屑,在地上鋪了薄薄一層。

  靳一川走進醫館,發現周圍靜悄悄的,地上落著一把苗刀,看起來很眼熟。

  長刀前面一點的地方是血跡,血跡盡頭的屋檐下面倒著一個人,像是張大夫。

  “張嫣,張嫣…”

  他朝里面叫了兩聲。

  這時通往診室的門口多了一道陰影,然后是有著丑陋臉龐的男人。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里抱著一個女人,衣衫不整,裙子被翻到上面,露出兩條白嫩的腿,再往下是光著的腳丫。

  “你是在找她嗎?”

  男人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戲謔,順勢把張嫣往門口一放。

  “你的運氣真不錯,這個姑娘,很潤。哦,還有你那個師哥,想要攪了我的好事,我一并殺了,想來你們師兄弟在黃泉路上不會寂寞。”

  靳一川的眼睛一下子紅了:“我要殺了你。”

  兩道寒光劃破夜色與雪意,奔林躍咽喉而去。

  剛剛接收到系統提示音的他有些意興闌珊,手里戚家刀出鞘,兩手握住刀柄往前猛劈。

  白瓔搖擺,刀光閃爍。

  一刀。

  兩刀。

  三刀。

  靳一川雙持短刀,每招架一次臉色就難看一些,腳不斷地往后移,虎口被震得發麻,幾乎沒了知覺。

  五刀過后。

  靳一川發出一聲悶哼,喉頭嚅動,手撫胸口吐出一口鮮血。

  便在這時,側前方屋頂傳來輕微異響,夜色下兩個手持火銃的蒙面人閃出,舉槍對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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