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揚起的手被抓住,再也扇不下去。
林有有又伸出另一只手捶打。
林躍往旁邊一閃,拉開后車廂的門把她推進去,完了坐進主駕駛,發動車子離開。
嗚嗚嗚 林有有在后座上哭得稀里嘩啦,傷心極了。
“在你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會面臨這樣的結果。”
“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顧佳下不去手,但我可以。而且我問過你兩次,為了許幻山是不是可以付出一切。”
林有有抬起頭,眼含淚光看著他:“什么意思?”
“顧佳這人太倔,眼睛里揉不進沙子,她無論如何是不會跟許幻山繼續下去的。而許幻山牽掛著許子言,不會輕易放棄母子兩人,你能做的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按照你的意思,這么做是在幫我?”
“我是在幫我自己。”
能懟人,懲罰林有有,還有錢拿,以及推進主線任務,說幫自己沒毛病。
如果較真的話,整件事可以懟許幻山兩次林有有一次,煙花廠爆炸一次。
當然,他不會為了5000塊坐視煙花廠爆炸,造成兩名工人死亡,許幻山坐牢的后果發生。
震驚!浦東區多位婦女當街暴打小三。
試問,面對小三,該不該使用暴力?
周浦今天上午發生暴力事件,一名疑似小三的女子被剝衣示眾。
類似的標題在網絡傳播,還有人上傳了視頻,不過關鍵部位和臉都打了馬賽克。
好奇心是一把邪火,炙烤著喜歡圍觀的網民。
雖然自媒體的報道為視頻和照片打了馬賽克,但是在微信、網盤、QQ還是有原片傳播,甚至有好事者搬到91上,引來無數網友圍觀。
接近傍晚的時候,宅在家里刷微博的鐘曉芹看到了大媽手撕小三的新聞還有視頻。
別人或許不知道具體情況,可是看到一晃而過的女人臉時,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顧佳找人把林有有打了?
與此同時,王漫妮也打來電話,問她有沒有看到微信群流傳的視頻。
而后,鐘曉芹問明顧佳的位置后打車接上王漫妮趕過去。
許幻山給顧佳趕出家門,陳姐被放假,許子言在林躍那里,房子里只有她一個人。
王漫妮給她看了那段視頻,問是不是她做的,還在一邊說打得好,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就應該用這樣的手段懲罰。
顧佳沒有說話,她沒有雇人去找林有有算賬,因為在她的認知里,有能耐的女人解決不忠的男人,沒能耐的女人才會去找小三撕逼。
然而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到林有有胸口紋著一道藍色浪花的紋身,那是許幻山承諾只給她一個人的禮物。
上次帶許子言去BJ玩,在樂園天空看到兩個藍色的“U”,許幻山辯解說他本想在天空打出兩個“O”,但是沒有成功,于是變成了“U”。
還有許幻山去煙花廠銷毀藍色煙花的事情,當時使用的是燃放銷毀,而不是焚燒銷毀,現在她知道這是為什么了,因為許幻山是跟林有有一起去的,想來繼續生產藍色煙花也是受了那個女人的影響。
枉她一直覺得自己挺聰明,挺有能力的,身邊人說起她也會用聰慧、獨立、精明這樣的形容詞,可是現在呢?她覺得自己活得像個傻瓜。
她拿著一瓶酒躲進廁所,一邊哭一邊喝,一邊掐自己的身子。
王漫妮和鐘曉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在洗手間外面干著急沒有辦法,只能隔著房門安慰。好在里面有動靜,時不時能聽見她罵自己的聲音,心下稍安。
半個小時后。
洗手間的門打開,渾身濕透的顧佳出現在二人面前。
兩個人把喝得醉醺醺的她攙到臥室,換下衣服,吹干頭發塞進被子里。
王漫妮第二天還要去催帳,看顧佳睡下后打車離開,鐘曉芹沒有走,留下來陪她。
翌日清晨。
鐘曉芹烤了兩片面包,拿出冰箱里放得藍莓醬用餐刀涂抹好,又倒了一杯牛奶端著走進臥室,然而看到背著房門沉睡的閨蜜,又不忍心打擾,躊躇一陣后小步退回客廳,坐到那張可以養魚的大餐桌旁,一片一片撕著烤面包吃。
就在這時,猛聽房門咔的一聲打開,外面走進兩個人來。
一大一小。
小的是許子言,大的是…
“陳旭?怎么是你?”
林躍看著客廳里的鐘曉芹說道:“怎么不能是我?許子言想他媽媽,非要回家來見一面,見不到就不上學,難不成我帶他來這里還要向你請示?”
鐘曉芹被一句話懟得沒有脾氣,用力撕下兩小塊面包塞進嘴里,把杯子里的牛奶咕嘟咕嘟喝個干凈。
這時許子言已經跑入臥室,將他的媽媽從宿醉中折騰醒。
聽著里面傳來顧佳帶著笑意的問話,鐘曉芹自知有許子言在,她不會干傻事,便拎起自己的包到前面物業部找以前的同事敘舊去了。
林躍目送鐘曉芹離開,取出丟進系統空間的早餐開吃,這時顧佳穿著一件枚紅色睡衣抱著許子言走出來。
“陳旭,謝謝你這兩天幫我照顧子言。”
“不用客氣。”林躍指指餐桌上的東西:“我在樓下買的粢飯糕和咸豆漿,要不要吃點?”
她搖搖頭,拉出對面的椅子坐下:“昨天周浦發生的事,是你找人做的吧?”
“真聰明。”
“這么做會不會過分了點?”
顧佳沒有意外他會知道自己和許幻山之間的事,畢竟如果沒有大事發生,她是不會把許子言托付給別人照顧的。
“過分嗎?我倒是覺得很正常。”林躍笑笑:“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林有有明知許總有家室還要橫插一腳時就該知道會有今日惡果。”
“無論如何,謝謝你為我做的事。”
要說手撕小三這種事,她是做不出來的,雖然覺得陳旭的手段有點不文明,但是出發點也是幫她出氣。
“昨天喝酒了?還喝了不少?”
顧佳把手放在嘴前,哈了一口氣:“酒味很重嗎?”
許子言點點頭:“媽媽,爸爸身上都很少有這么重的酒味。”
“對不起啊,媽媽一會兒就去洗澡好不好?”
“媽媽?爸爸呢?”
小孩子的一句話令她無言以對,總不能說你爸在外面有人了,我把他從家里趕出去了。
這時林躍拿出一個歐布奧特曼的玩偶遞過去:“子言去玩玩具好不好?讓陳叔叔跟你媽媽說幾句話。”
“好。”小孩子沒那多心思,拿著玩偶走了。
“沒想到你還挺會哄孩子的。”顧佳說道:“一開始我想讓我爸帶的,但是…”
“我知道。”林躍說道:“你怕他接受不了。”
顧佳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前天晚上我把許幻山趕了出去,你知道他臨走前說了什么嗎?”
林躍搖搖頭。
顧佳慘然一笑:“他說子言是我的小兒子,他是我的大兒子。當時我覺得這話聽著耳熟,后來仔細回憶了一下,還記得有次你送我和子言回家的時候說過類似的話,看來我這個妻子做的很失敗,你都比我更了解他。”
“我是他的司機嘛。”林躍捏起一片紙巾擦掉嘴角的油漬:“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辦?”
顧佳看了一眼兒童房緊閉的房門,扭頭望窗外說道:“離婚。”
“沒得緩了?”
她搖搖頭,五指按著額頭往上輕推,把頭發攏到一邊,沒有化妝的臉看起來很是憔悴。
“2008年認識,超過十年的陪伴…沒想到會在今天…”
說著說著她的眼睛紅了。
林躍拿起一張面巾紙遞過去。
顧佳接過來掩住口鼻,有些不敢看他:“我怎么會跟你說這些…”
是啊,她怎么會不知不覺暴露出自己感情里最脆弱的一面?要知道四個月前還只是把他當不成熟的弟弟看。
林躍沒有說什么,拿出一張硬卡紙推過去。
顧佳把被眼淚打濕的面巾紙拿開:“這是什么?”
“機票。”
“機票?”
“去散散心吧,也讓自己冷靜一下。”
顧佳拿起機票,看了一眼行程,出發地是上海,目的地是長沙。
“那茶廠的事…”
“都這時候了你還記掛著茶廠的事?”
“我放不下村子里那些孩子。”
“放心吧,不會讓他們挨餓的。”
聽他這樣說,顧佳稍稍心安,把機票輕輕放到桌面上:“陳旭。”
“嗯?”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
“我送子言去幼兒園了。”林躍沒有理她這茬,起身往兒童房走去。
顧佳看著他的背影心想不知道王漫妮什么時候才能意識到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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