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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章 林公公喜當爹

  前幾次去信,他告訴北齋信王已經順利登基的事,而沈煉、殷澄二人也被特赦,免于死刑,而且二人口風很緊,沒有透露之前南下目的地定為杭州的事,也算是對她們的一種保護了。

  沈煉應了總旗的職位,繼續在北鎮撫司當差,殷澄倒是機警的很,從詔獄里出來的第一時間就逃離京城,免得已經養好傷轉到東廠做領班的凌云凱公公殺不了周泰,把一腔憤怒都澆在他頭上。

  北齋對于沈煉、殷澄被赦免自然是很開心的,朱由檢的作為讓她選擇性忽視了對陸文昭、丁白瓔的出賣,因為人在杭州,對于京城發生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她拜托林躍留意朱由檢的動向,一旦他真的對閹黨下手,務必要告訴她,她會趕來京城告御狀,為她爹伸冤。

  當然,這只是她想回京城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她想見朱由檢。

  林躍有點無語,自己搶了沈煉去見信王的機會,這妞兒對于沈煉也就少了許多感激之情,反倒是對朱由檢的期待不減反增,哪怕身邊有一個日益憎惡朱由檢的丁白瓔。

  也不知道這兩個對待朱由檢觀念截然相反的人是怎么共同生活的?

  擱置爭議共同恰飯?

  從字跡和用詞來看,每次來信都是出自北齋之手,關于丁白瓔的情況基本上是一筆帶過,但是這次不一樣,北齋告訴他丁白瓔懷孕了。

  從月初開始丁白瓔就一直有干嘔的癥狀,當時她沒放在心上,以為是最近吃的食物太膩了,直到前兩天丁白瓔說月信已經兩個月沒來,倆人前往附近的醫館問診,大夫告訴丁白瓔她有喜了,孩子差不多兩個月大。

  懷孕了!

  這個結果對丁白瓔來講不啻晴天霹靂,就算不往前推日子計算,她也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那個禍害了她身子的假太監的。

  她不想要這個孩子,可是一時半會兒又狠不下心打掉,正處于猶豫不決的狀態。北齋也不知道該怎么勸才好,恰巧信使來到,就把那邊發生的事情寫在回信上,想問問他的意見。

  問林躍的意見?

  那當然是不能打了。

  得虧有大反派在,也得虧是古代文化背景,要是放到部分現代女人身上,應該當場就打掉了吧。

  林躍不敢有所耽擱,回到家里徑直走進書房,修書一封給北齋,要她無論如何勸住丁白瓔別把孩子打掉,自己馬上就去杭州,孩子留不留的問題等他到了再商議解決。

  看著大反派帶著回信飛向南方,他不由嘆了口氣,細細算來,霸王硬上弓報復丁白瓔諷刺他是個太監的事發生在七月,現在將近九月下旬。

  8cm都能一發入魂正中靶心?你說這叫個什么事。

  這邊朱由檢要對閹黨下手,他的禍亂宮闈夢也到了實質推進的地步,然而同丁白瓔肚子里的孩子比起來,重要程度自然弱了不少。

  杭州是要盡快去的,可是這邊的事情…

  他皺了皺眉,感覺計劃完全被打亂了。

  “相公,你怎么了?”妙彤看他眼望南方發呆,想起剛才他急匆匆進書房的樣子:“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唔…”林躍沉吟片刻,跟妙彤說了一席話。

  翌日上午。

  東緝事廠。

  趙靖忠朝飯桌那邊的人一臉恭敬地喊了聲:“義父”。

  “你義母的事…”

  “孩兒已經知道。”趙靖忠斜眼掃過側后方座位上面無表情的魏廷:“孩兒早就說過,那個林三靠不住。”

  魏忠賢說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自從那個寡婦在朝上參了我一本,害得你義母尸骨無存,這幾天來那些東林黨人就像聞到腥味的貓,有參我的,有參兵部周應秋的,有參東廠孫云鶴的。雖然皇上一直在維護我,但是孫云鶴已經被去了官帽,交由禮部尚書李標審查。”

  趙靖忠說道:“義父,當今圣上能順利登基,您可是出力最多的一個,他怎么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東林黨人參您?只要他下道旨意,誰敢參您就砍了誰的頭,看東林黨那些人還敢不敢指手畫腳。”

  這話說的很硬氣,就像他現在的腰板,因為事實證明魏忠賢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當時林三和他爭寵,老東西選擇了前者,結果怎么著,那個二五仔不僅做了叛徒,還殺了一記回馬槍,配合懿安皇后宰掉客氏,沉重打擊了魏氏集團的士氣,并為東林黨人做了榜樣,以致局面對老東西越來越不利。

  “陛下自然有他的考慮。”魏忠賢在貴祥的攙扶下從椅子上起來,弓著腰走到后面,摩挲著桌上的木質小亭子,瞇著眼睛默不作聲。

  那是先皇朱由校前年重陽節賞賜給他的,小亭子上的“御景亭”三個字跟觀花殿真正的御景亭的招牌上的字跡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陛下對我說,先依著東林黨那些人鬧,他們跳得越高越好,這樣就可以分辨出誰是該整治的人,等事情發酵的差不多的時候來個一網打盡,至于孫云鶴、田吉等人,不過是用來釣魚的誘餌。”

  趙靖忠正色道:“陛下圣明。”

  這是真心話,他是真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有這樣的心機,居然會趁此機會給東林黨那群人下套。

  看著他們跳,跳啊跳,在跳得最歡實的時候一巴掌拍死,然后整個世界都清凈了。

  魏忠賢不置可否地看著他,目光像是在說,孩子,你還是太年輕了。

  “正是因為陛下這一招很‘英明’,我才會有所懷疑,陛下身后是不是有高人指點?”

  之前朱由檢來找他求救時什么模樣,一副遇事慌張,唯唯諾諾的樣子,還暴露出沉溺女色的弱點,現在呢?突然間學會隱忍了?還要對東林黨那群人施以釣魚之術?這人設前后矛盾呀。

  趙靖忠怎么也是混了數年官場的人,自然一點就透,魏忠賢最怕什么?最怕皇上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義父,你想讓孩兒怎么做?”

  “你去盯緊韓曠,看看他有沒有跟可疑的人聯系,我想知道皇上是真的在釣東林黨的魚,還是在拿這個說法麻痹我。”

  “那…林三呢?”

  “林三最近跟后宮幾位娘娘打得火熱,你不用管他,我已經派宮里的眼線密切監控他的動向。”

  “義父,要不要把那個郭真…”

  “萬一郭真死在獄中,我們難逃干系,在搞不清楚皇上心意的情況下先不要動他。”

  趙靖忠抱拳說道:“是。”

  魏忠賢搬著那個木質小亭子走到他身邊:“才回來京城就要你去對付東林黨,辛苦了,這先皇賜給為父的珍品,前些日子見你對它感興趣,拿去收藏吧。”

  “謝義父。”

  趙靖忠知道魏忠賢在安撫他,兩手接過縮小版的御景亭。就算拋開出處不談,朱由校做的木制工藝品那也是市場上的搶手貨。

  “廠公,廠公…”

  伴隨著急切的喊聲,外面走進一個小太監:“皇上派人來了,宣廠公到乾清宮問話。”

  魏忠賢面露不解,早朝都過了又召他入宮,什么事這么急?

  “知道是什么事嗎?”

  小太監搖搖頭:“王公公沒說。”

  魏忠賢望貴祥道:“幫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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