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說道:“聽說她新看上一位醫生,名字叫趙啟平,一邊叫嵐嵐調查他的底細,一邊叮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姚濱。真是備胎帥哥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曲筱綃怒道:“這事你怎么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安迪。”
“不可能!”
“你不信我就沒辦法了。”
曲筱綃的一對狐媚眼轉啊轉,轉啊轉,搞不明白是誰出賣她,真是安迪,還是嵐嵐?又或者實際調查趙啟平情況的人?
邱瑩瑩被他們倆的對話搞糊涂了:“林大哥,這事跟那位趙醫生有關系嗎?”
“你知道她對那人的稱呼是什么嗎?”
“什么?”
“唐長老。”
“什么意思?”
“西行路上多少妖精想吃唐僧肉,但是最有名那個,應該要屬白骨精了吧,我想你應該知道白骨精的能力。”
邱瑩瑩點點頭:“她會變成吃了的人的模樣迷惑唐僧、豬八戒、沙和尚。”
林躍說道:“所以,你明白了嗎?”
邱瑩瑩搖搖頭:“不明白。”
“唉。”林躍對她的魯鈍很是無奈:“你以為她讓你去正鑫是姐妹感情使然?她不過是為了報復我幫她的哥哥拿到了GI的代理權。22樓五個女人,我最關照的一個是你,一個是關雎爾,現在她把你弄進她的公司,如果我或者她哥跟她的矛盾加劇,你會幫哪個說話?俗話說謊言重復一千遍就成了真理,一個人在你面前不斷說另一個人的壞話,一天兩天你不會相信,一個月兩個月半年呢,一旦你認同了她的說法,還會不知不覺影響跟你關系最好的關雎爾,導致你們關系疏遠,或者跟我決裂。同時,如果短期內我再幫他哥的時候就會投鼠忌器,不敢對正鑫公司痛下殺手。商業方面有安迪幫忙競爭,關系方面你或多或少對我能夠起到掣肘的效果,好一個雙管齊下,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呢,曲妖精?”
曲筱綃冷冷地看著他。
“不管是用阿諛奉承,還是用真情實意,亦或是陰謀詭計,讓所有人圍著你轉,這才是你的最終目標。”
邱瑩瑩看看這個,望望那個,臉上寫滿了難以理解,她從未想過看起來很簡單,很有愛的一件事,私下里竟然有這么多的勾兌、齷齪,以及不可告人。
“曲筱綃,他說的是不是真得?”
“呵呵…”曲筱綃露出她職業性的假笑:“小邱啊,只有內心陰暗的人,才能腦補出這么多匪夷所思的展開。”
邱瑩瑩呆呆地站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撲棱棱 這時楓樹的枝椏一陣亂晃,一只紅嘴綠毛鸚哥撲閃著翅膀落在林躍的肩頭,沖對面站著的三個女人扯著公鴨嗓說道:“啊,一個賤人,一個渣女,一個傻子,啊,人類的世界好復雜,好復雜。”
林躍丟給它一塊牛肉粒,它張嘴接了,吃完后才尖聲說道:“你是想害死我嗎?”
“是的。”
“人類怎么可以這么無恥?”
林躍帶著那只聰明過頭的鸚鵡走了,地上的流浪貓和流浪狗跟著他跑了一陣后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這什么鳥兒,怎么跟他一樣嘴賤?”
沒人回應她的話,曲筱綃碰了一鼻子灰。
邱瑩瑩和樊勝美各懷心事,一路沉默前行。
當天晚上。
關雎爾下班回家,一進門就察覺氣氛有點不對,屋子里彌漫著酒氣,似乎是從樊勝美的房間飄出來的,然而一眼望去玻璃門那邊黑沉沉的沒有動靜。
她把包和下班后在LADYM買到的打折小蛋糕放到桌子上,走到邱瑩瑩的房間門口問了一句:“瑩瑩,你在嗎?”
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只見臺燈光調到最小,邱瑩瑩屈著腿坐在床頭,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一樣。
“瑩瑩,你怎么哭了?”
關雎爾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出了什么事?”
邱瑩瑩沉默不語。
關雎爾說道:“我下班的時候買了上回你跟我去國金大廈,在櫥窗外面看著流口水的蛋糕,就是LADYM那家店,還記得嗎?原價200多的蛋糕,臨近打烊去買能便宜一半呢。”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邱瑩瑩忍不住抱住她的肩膀放聲大哭。
“嗚嗚…關關…你說…人和人之間…就不能…不能好好相處嗎?為什么…為什么總有人在…在背地里動歪心思…”
“瑩瑩,你這是怎么了?”關雎爾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能摟著她的身體輕輕拍打后背:“告訴我,誰欺負你了。”
“曲…是曲筱綃。”
“她?昨天晚上你們倆不是和好了嗎?”
邱瑩瑩輕輕推開關雎爾,抹了一把眼淚,把今天上午遇到林躍時聽來的話簡述一遍。
“林大哥真是這么說的?”
邱瑩瑩輕輕地點了下頭。
“如果他說得是真的,那曲筱綃也太過分了。”關雎爾拉起邱瑩瑩的手:“走。”
“去哪兒?”
“跟我來。”
雖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本著信任的態度,任由她拉著離開小區,來到最近的地鐵站出站口。
10月末的上海已經有了幾分涼意,一些人穿上了秋裝,只有超愛美的女孩子還倔強地穿著連衣裙,超短褲,不向秋風寒低頭。
“尋尋覓覓尋不到,活著的證據。”
“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跡。”
“驕傲無知地現代人,不知道珍惜。”
“那一片被文明糟蹋過的海洋和天地。”
“只有遠離人群才能找回自己。”
“在帶著咸味的空氣中自由地呼吸。”
“耳畔又傳來汽笛聲和水手的笑容。”
同最初的規模相比,觀眾里三圈外三圈圍了一大票,馬路邊停著有些年頭的艾瑪電動車、山地車、摩托車,還有面包、SUV之類的汽車,看起來許多人是慕名而至。
邱瑩瑩一臉驚訝:“怎么這么多人?”
關雎爾說道:“林大哥這段時間經常出差,如果他每天都來的話,觀眾會比現在還多。”
關雎爾帶著她擠進人群,發現演奏規模已經由一把吉他一個人變成了一支樂隊,有穿著皮夾克短褲黑絲的女鍵盤手,有穿著三葉草衛衣的貝斯手,還有一位留光頭的中年大叔鼓手。
邱瑩瑩看著對面沉浸在旋律中的幾個人:“你不是說就他一個人在這里嗎?”
“那幾個都是慕名過來一起演奏的愛好者,有附近大學的學生,有在步行街賣樂器的中年大叔,看見那個女鍵盤手沒?林大哥說她曾經因為吸被關進過戒毒所,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為什么你以前沒對我說起?”
“樊姐說這都是沒用的東西,你也因為失戀和失業的雙重打擊對這里的事不感興趣,所以我誰也沒有告訴。”
倆人說話的當口,一曲《水手》接近尾聲。
“擦干淚,不要問,為什么…”
當林躍撥完最后一下,一個尖刻的聲音重復了句:“為什么…”惹得周圍聽眾哄然大笑,接著是一片熱烈掌聲。
這時關雎爾才注意到林躍的肩頭站著一只紅嘴綠毛鸚鵡。
待掌聲回落,它還很欠揍地說著“敢不敢再熱烈一點。”
關雎爾說道:“他是從哪兒弄來這么一只愛貧嘴的鳥兒?好可愛。”
邱瑩瑩想起它說自己傻子的一幕:“你可不要被它的外表騙了。”
倆人正談論大反派,那邊林躍注意到她們的到來,跟貝斯手和鍵盤手說了兩句話,扭臉沖二人招招手。
許多人順著他的目光望過來,關雎爾的身體一下子僵住,邱瑩瑩倒是心大的很,面帶疑問指指自己,得到點頭答復后走出人群,來到林躍身邊。
“想唱什么?我們給你伴奏。”
“唱歌?”
邱瑩瑩被問得一愣。
“不,不,不,我唱不來。”
林躍說道:“知道我最喜歡你的什么嗎?單純,直率,樂觀和勇敢,你應該是一個與小卻幸為伴的女孩兒,而不是困在22層的小圈子,整日周旋在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無趣精英,一個搞不清自身定位的拜金女,一個心機深沉的白骨精身邊,不要受任何人影響,他們眼睛里生活的模樣,不一定適合你。”
邱瑩瑩看看他身后端著保溫杯喝枸杞水的光頭大叔,側著身子跟穿衛衣的小帥哥交頭接耳的曾經不良少女,好像懂了點什么,又好像沒有懂,總之心情很微妙,似乎懂與不懂也不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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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哥,我想唱歌,不過你不許笑我。”
“好,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