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里把顧源讓進會客廳,看著他把裝小籠包的塑料袋放在茶幾上,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淚,對自己說了句“一切都回不去了。”
“顧里,你昨晚怎么沒回思南公館”
顧源的問話沒有得到回答,他也沒有追問,因為看到顧里的眼睛有點紅。
“你哭了”
顧里在單人沙發坐下:“你不是要解釋嗎說吧。”
顧源看著她說道:“上次的事是宮勛知道你在調查陸燒的真實身份后,要宮洺聯合我媽…”
他說到這里,耳聽得前方咔的一聲輕響,洗手間的門開了,一個光著上身,只穿長褲的男人從里面走出來。
顧源看看沙發坐著的顧里,終于知道她為什么沒有回思南公館了,因為這個她怎么也忘不了的女人又跟姓林的睡了。
“他怎么回事他怎么回事!”
顧里說道:“什么怎么回事如你所見,我跟他睡了。”
“你…。”顧源怒不可遏,揚手就去扇她的耳光。
林躍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拽,將顧源帶了個趔趄。
“你不是應該在看守所嗎”
“我是拘役,不是徒刑。”
顧源扭過臉去望顧里罵道:“你這個賤貨!”
“我有你賤嗎喜歡的人一遍又一遍跟別人上床,你還像條狗一樣湊上來,顧源,你說,我們倆誰更賤一些”
“好,顧里,你夠狠。”顧源怒急,把茶幾上的小籠包打翻在地,嘭的一聲關上門,走了。
林躍看著單人沙發上坐的女人:“現在你滿意了”
顧里說道:“你放心,只要他跟南湘告你的狀,我自會去找南湘講明白。”
“講明白是要把所有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然后把他們都逼走,一個人面對死亡吧。”
顧里怔怔地看著他,從第一天認識他開始,她就沒贏過。
林躍把衣服丟給她:“走。”
顧里一臉茫然:“去哪兒”
“醫院,我幫你約了新加坡的專家。”
“不去。”
“死也要衣著光鮮地死是不是你任性也要有個限度。”林躍握住她的手腕:“去不去”
“不去。”
“不去是吧那我這就把你患癌的消息告訴林蕭他們。”
“你怎么能這么混蛋!”
“你可以試試看我做得出做不出。”
顧里妥協了,起身穿上衣服,跟在他身后往外面走去。
三天后。
所在的寫字樓地下停車場。
顧源從電梯出來朝座駕停靠的車位走去,還沒到目的地呢,一眼便看到車子前面站著一個人,一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人。
“是你”
林躍沒有跟他廢話:“知道顧里為什么跟我上床嗎”
顧源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去問問你那個好媽媽吧。”
林躍走到緊靠著他那輛賓利跑車的雷克薩斯ls旁,拉開車門,正準備往駕駛室坐的時候,顧源站到了車頭前方。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很簡單,你媽給了顧里兩個月的時間湊齊四億來填上盛古的窟窿,如果時間到了沒有還上,她會向有關部門舉報,而就在幾天前,顧里見到了審訊員,我說的夠清楚了嗎”
林躍坐進駕駛室,關車門前冷冷地說了一聲閃開。
雷克薩斯ls的引擎發出一聲低沉咆哮,帶著一抹紅光駛向停車場出口,林躍看著后視鏡里呆立原地的顧源撇了撇嘴,舉報南湘的母親毒,以致他去蹲號子頂罪,雖然這是計劃里的一環,但是身為睚眥必報的主兒,怎么可能輕易放過背地里老是給他添堵的家伙。
顧源目送林躍的座駕消失在拐彎處,沒有上車,陰著一張臉沿原路返回,乘坐電梯來到所在樓層。
很快地,外面工作的職員聽到母子二人吵架的聲音。
“你憑什么那么對待她”
“你憑什么不娶袁藝”
“我跟你爸的臉都快給你丟光了。”
“從小到大你就不斷地幫我做決定,吃的,穿的,用的,甚至連我買什么牌子的內褲襪子都要過問。”
“我養條狗還會跟我搖尾巴呢你這是什么態度那個女人有什么好我看你真應該去看心理醫生了。”
“那你去養狗啊養兒子干什么”
“不用我管,不用我管你早就餓死了。”
“肚子里的孩子誰養,你養啊,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幫袁藝在我吃的東西里下藥,還有這樣算計兒子的媽,我真為你感到羞恥。”
“顧源!你再這樣說話試試。”
隨著重重的摔門聲,顧總監滿面怒容離開公司。
那些斷斷續續聽到一些內容的職員對辦公室里新任總經理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母子兩人跟前總監的事。
一來constanly集團跟顧氏控股簽訂了戰略合作協議,葉氏集團也收購了一部分來自宮家的股份,成為的股東;二來林躍在的周年慶上揭露陸燒的身份,宮洺繼續擔任總經理的話可能引起董事會成員的猜忌,所以宮勛讓葉傳萍做了總經理,而宮洺暫時去做藝術總監,等待北京的各項事務籌備完成后再過去那邊做經理。
“看什么看好好工作!”
葉傳萍從辦公室出來,狠狠瞪了嘰嘰喳喳亂說話的職員一眼,扭頭看向辦公桌后面的kitty:“宮洺呢”
“宮先生去畫廊了。”
葉傳萍這才想起今天畫廊那邊有一個很重要的客戶需要接待,她又打量一眼kitty身邊空了很久的位置。
“那個叫林蕭的還沒來”
“沒有。”
“請假多少天了”
“今天是第三天。”
“給她打電話,說她被開除了。”
kitty點點頭:“好。”
葉傳萍轉身回了辦公室,下面的人又開始議論,說她這是發泄怨氣呢,不敢動kitty,就拿林蕭開刀雖然周年慶上鬧得很不愉快,但不知宮洺出于什么考量,并沒有開除她。
三亞的天很藍,水也很藍。
“喂,南湘,這是為什么呀”
“什么為什么你怎么會突然想起陪顧里出來旅游還把我們大家都拉上,你哪兒來那么多錢呀”林蕭看了一眼游艇沙發上正在跟口齒不清的neil猜拳喝酒的唐宛如,又看看站在船尾舢板小聲交談的顧準和顧里,心里滿滿登登都是問號。
這個問題她已經問了不下五遍。
南湘拿她沒法:“你不是一向挺聰明的嗎怎么還問這么愚蠢的問題,我哪兒有錢帶你們來這邊旅游還不是林躍,在看守所也不安生,不知道從哪里聽到顧里被葉傳萍舉報的事,考慮到她心情不好,讓我帶上你們陪她出來散散心,花費嘛,全算他的。”
“他會有這么好心肯定有所圖謀。”林蕭越想越覺得自己沒錯,以往那個家伙做得每件事都是精心策劃好的,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
南湘說道:“怎么,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林蕭白了她一眼:“哪像你,都被咬習慣了。”
南湘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色微變,追著林蕭就打:“行啊你這小蹄子,開了苞路子越來越野了。”
“南湘,我看你就是憋壞了。”
林蕭一邊跑一邊躲,完全把周崇光和簡溪忘掉一般,顧里說很羨慕這樣的她。
啪嗒。
唐宛如叼在嘴里的葡萄掉在桌子上。
neil一臉不解地看著她:“怎么了”
“不對,那些話應該我來說才對,他們倆怎么…”
“什么話”
“當然是…色色地私房話。”
便在這時,林蕭放在酒柜上的手機響了,她躲過南湘的追擊,走過去抓起手機放到耳邊。
“喂,kitty呀…”
那邊南湘修正好方向趕到林蕭身邊的時候發現她的情況有點不對勁:“怎么了”
林蕭喃喃地道:“葉傳萍…把我給炒了。”
“…”南湘稍作思索,笑了:“我還以為什么大事呢,不就是被炒魷魚嗎改天我把你介紹給zara上海分部的徐總。”
“說得你好像在zara很吃得開一樣。”
“那是當然了,像我這種集美貌、智慧和能力于一體的人,到哪里都會是焦點。”
“南湘,我發現你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關于被開除的事,她很快就拋在腦后,因為自從喝下忘情水,顧里由財務總監的位置下來后,對她來講除了薪水給的比較高外,也沒有太多值得留戀的了。
十天后。
林躍剛剛跟醫生通完話,還沒等喘口氣,手機屏幕亮了,來電人是kitty。
他呵呵一笑。
最后的大戲,要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