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燃拿著一個箱子從外面走進來:“這句話該我來問吧?”稍候才反應過來:“哦,今天是周末呀。”
說完話他把箱子放到林躍的書桌上。
“什么東西?”林嘉茉一臉好奇。
“我媽從英國給我寄了幾件衣服過來,我去門衛拿的時候看到有林躍的包裹,順便幫他取了回來。”
“哦,是這樣呀。”林嘉茉湊過去打量一眼,看到寄件人那一列留得姓名時皺了皺眉。
“喬燃,咦,林嘉茉…你怎么來了。”
倆人說話的當口,林躍推門走入,看到他們后打聲招呼,把裝著燒餅和煎蛋的塑料袋丟給何立軍。
林嘉茉拍了拍面前的保溫盒:“爸爸單位發了一箱海鮮,今天早晨媽媽熬了海鮮粥,我順道帶了一些過來給你當早餐。”
她一面說一面擰開保溫盒的蓋子,薄霧一樣的熱氣升起,香味在整個房間飄散。
林躍湊過去一看:“這么多呀,你不會把整鍋海鮮粥都搬過來了吧。”
“哪有。”林嘉茉嘴上說沒有,實際心里清楚的很,粥一熬好她就全倒保溫盒里了,完事把一瓶牛奶拍在等粥喝的老爸面前,完事就奔北方工商大學來了,氣得他爹在后面大罵這小棉襖是給別人養得吧。
“喬燃,還沒吃早飯吧?”
聽到林躍這么說,林嘉茉望何立軍幾人說道:“都沒吃早餐呢吧?來嘗嘗我媽的手藝。”
正準備啃燒餅的何立軍端著飯盒走過來:“謝謝女俠。”
那邊胡友平一看有整只的大蝦干貝魷魚段,拿起昨晚泡方便面還沒洗的飯盒就往外跑,生怕搞慢了沒有自己那份兒。
喬燃說吃過早飯了,林嘉茉還是用保溫盒附帶的塑料碗盛了一碗遞給他。
“唔,好吃,這才叫真材實料,就咱們學校食堂賣的雞絲粥,一眼看過去全菜葉子,你要能挑出牙簽兒粗細的一塊肉,那都是撞大運了。”何立軍一面喝一面湊到喬燃放桌上的紙箱前,擰著眉頭說道:“收信人,林躍,哎,這字兒不錯啊,很秀氣哦…寄件人,陳彤彤?還真是個女的?”
他說完才意識過來,抬頭看向林躍,又瞥瞥儼然把自己當成半個女主人的林嘉茉,有些尷尬。
“陳彤彤?”林躍這時才意識到桌上的包裹是給自己的,拉到眼前一瞧,還真是。
喬燃放下勺子,把剛才說的話重復一遍。
林躍說道:“她是從哪里知道我在北方工商大學的?”
林嘉茉盯著紙箱說道:“前兩天我在公共課的教室里碰到她,她問我你現在是不是在北方工商大學。”
又一個北大妹子?
胡友平和何立軍面面相覷,那邊鄺強差點沒給吸進喉嚨里的魷魚段嗆死。
喬燃想起上月社團招新時發生的事:“我記得二班有學生在這里讀經濟學,可能在上課的時候看到你了。”
他在實驗一中可是名人,二班的學生在這里見到他,難免會當成趣聞告訴高中同學。
想到這里,林躍揮去腦海里紛亂的念頭,把陳彤彤寄過來的紙箱打開。
里面是幾袋零食,巧克力、烤魚片、牛肉干什么的,還有一張粉紅色卡片,上面就一行小字。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就買了些我自己常吃的零食給你,不管在哪里,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我們一起加油吧陳彤彤。
胡友平瞄了鄺強一眼,眼神頗多玩味,像是在說你這把妹達人段位太低,看人家林同學,不聲不響的,全是妹子主動往身上撲。
煲電話粥,約吃飯,送愛心早餐,寄零食…
鄺強很不爽,在泡妞兒這件事上從來都是他出風頭,男生公寓樓誰不知道他是把妹達人呀,怎么就給一才來沒幾天的家伙給踩下去了呢,且還一副稀松平常,全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兩個字,欠揍,三個字忒欠揍,五個字,太TM欠揍了。
“陳彤彤是哪個?”
他湊到林嘉茉剛才放到林躍桌子上的合照前面,想要知道哪個是陳彤彤。
喬燃說道:“剛才不是告訴你們了嗎?陳彤彤不是我們班的。”
何立軍趁林嘉茉不注意偷偷對林躍豎起大拇指,高中時就有本事搞到外班的妹子,這種人物只能用“牛逼”來形容。
林躍把放著零食的紙箱往書桌下面一塞,拎起床腳陳尋輸給他的吉他。
“你不是練了一首新曲子,說要唱給我聽嗎?走,我知道有個安靜的地方。”
林嘉茉沖1513寢室三人揮揮手,跟著林躍、喬燃離開房間。
“這小子…究竟什么來頭?”胡友平把粥吃得干干凈凈,飯盒邊緣沾得米粒都不舍得浪費,一下一下舔進嘴里。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這家伙遠沒有平時表現得那么平平無奇。
鄺強說道:“你們誰認識讀經濟學專業的大一新生?”
何立軍說道:“我們弓箭社有一個。”
離開男生公寓樓,喬燃很識趣地去圖書館了,林躍帶著林嘉茉上了綜合樓天臺。
天灰蒙蒙的,有微弱的風吹過來,帶動圍欄上纏繞的塑料袋,發出噼里啪啦的輕響。
林躍拉開拉鏈,把吉他取出來遞過去。
林嘉茉往不遠處的空調外機一坐,抱著吉他開始彈奏。
“難以忘記初次見你。”
“一雙迷人的眼睛。”
“在我腦海里你的身影。”
“揮散不去。”
“握你的雙手感覺你的溫柔。”
“真的有點透不過氣。”
一首庾澄慶的《情非得已》,也是今年最火的青春偶像劇《流星花園》的主題曲。
第一次見面,她是心懷忐忑的轉校生,他是揚言要做班長的鉆牛角尖兒同學,雖然到最后他也沒有當上班長,但是記憶里融化在陽光里的側臉那么耀眼,那句“這種多數人的暴政,我不接受,而且還要挑戰它”是那么響亮。
林躍背對她,遙望遠方操場中間踢球的學生,草地上說笑的朋友,長道上追著女同學解釋的男生,還有幾個停車閑聊的老師。
曲終。
他轉過身去。
“好聽嗎?”林嘉茉說道:“我廢了好大功夫才在復興門地鐵站找到會彈這首曲子的街頭歌手,磨了好長時間人家才肯教我。”
林躍笑笑,從她手里接過吉他,挨著坐到空調外機上,在林嘉茉錯愕的目光中截取其中一段,撥動琴弦。
叮叮叮咚 “開始的旋律,你看這里,這個擊弦,右手彈響四弦空弦音后,左手要迅速有力地擊打四弦的二品,這樣才能更有節奏感。”
“你再看這里。”
他又彈奏了一段。
“這個最后的勾弦,左手手指先按緊三弦九品,右手彈響后,左手迅速滑到三弦七品,要注意,彈的過程中,左手必須壓緊三弦不放松,這樣才能保證音是清晰的,知道嗎?”
“還有這兒…”
林嘉茉感覺自己的腦子成了一團漿糊,這怎么回事?
他不是不會彈吉他嗎?高中的時候也沒見他玩兒這東西呀,新年茶話會,學校有什么活動,從來都是畫畫板報,寫寫字完事。
很多人知道他那兒有吉他,不過那是陳尋打賭輸給他的呀,為什么到了大學就突然會彈吉他了?而且…而且就他剛才彈得那兩段,比她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本來是她學了一首新曲,想要彈給他聽,結果呢?結果變成了他糾正她彈奏過程中出現的錯誤。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你怎么會彈吉他?”
林躍反問:“我為什么不能會?”
“那…那在高中時,你怎么不說呀?”
“那你們也沒問呀。”
林嘉茉無言以對,盡管覺得他是在詭辯,但…大家確實先入為主地認為他是樂器盲了,因為一個小地方來的學生,人很聰明,成績好,寫字好,畫畫好,已經很打擊人了,要是玩音樂也很在行,那還有沒有天理了?
不對,就算懂樂器,沒有好好練習這首曲子,也不可能做到像他這般熟悉。
“你練過這首曲子?”
林躍搖搖頭:“沒有。”
“沒有?沒有你為什么會彈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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