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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小小機修師

  咻的一聲。

  林躍的身影消失無蹤,只留下未關的筆記本電腦,緩慢旋轉的電腦椅。

  “啊,大變活人,啊,大變活人。”

  陽臺鳥籠里的綠毛鸚哥兒扯著尖刻嗓門在那叫喚,直到床頭傳出一聲似帶威嚇的貓叫,這才閉起嘴巴,沒了聲音。

  白光,然后是紅光。

  刺眼的紅光。

  “警告,船員非正常蘇醒!警告,船員非正常蘇醒!”

  在睜開眼睛那一刻,液晶屏上的警報燈不斷閃爍,大約三秒鐘后,嗤的一聲,透明艙蓋滑往后方,充斥休眠艙的白霧向外擴散。

  隨著手臂和雙腿恢復知覺,林躍按著艙壁坐起來,看了一眼胸口帖的電極片,又望望充滿生理溶液的休眠艙,突然一陣憋氣感傳來,下意識抓起前方桌子放的垃圾盒,把灌進肺里的液體咳出。

  原地坐了差不多十幾秒鐘,他猛一握拳,剛才還在痙攣的手臂肌肉一下繃緊,感覺休息的差不多了,他從休眠艙跳下,走到旁邊放置一圈監視器的金屬柱前面,將腿搭在上面壓了幾下,完事拉開旁邊的衣柜,拿出一件睡袍穿上。

  除了他棲身的休眠艙,當前艙室還有11個休眠艙亮著燈。

  他走到最靠近自己的休眠艙前面,手指輕觸透明艙蓋,上面浮現一串字符,米爾班,男,42歲,生物學家,再后面是心率、血壓、腦波頻率等一系列生理數據。

  他又走到另一個休眠艙前面,透過艙壁看到一張女人臉,深凹的眼窩、消瘦的臉蛋和點點雀斑組合在一起,跟印象里影片的女主人公重合在一起。

  伊麗莎白肖,考古學博士。

  前方傳來艙門打開的聲音,一個人闖入視野。

  “林先生,我想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系統提示你的休眠艙非正常開啟。”

  修身的衣物,立體的五官,梳理得一絲不茍的頭發,還有不緊不慢沉穩有力的聲音。

  是大衛,那個生化人,也是系列電影真正意義上的男主角。

  “不知道。”林躍淡淡地回了一句,移開放在伊麗莎白休眠艙蓋上的手掌。

  “現在是什么時間?”

  大衛說道:“現在是2092年12月25日。”

  林躍心中一動,記得影片里船員們醒來的日子是2093年12月25日,自己的蘇醒時間整整提前了一年。

  那邊大衛回答完問題,走到林躍的休眠艙檢查一遍系統日志,發現各模塊運行狀態良好,沒有出現應該喚醒船員的故障,倒是健康監控系統有幾處不尋常的參數波動。

  “林先生,我想你的蘇醒應該是一次生理上的偶然現象,鑒于普羅米修斯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我建議你繼續休眠進程。”

  林躍舉斷他的說話:“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打算再‘死’一次了。”

  說完話,他往淋浴間走去。

  “林先生?”

  大衛很是疑惑,不過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要知道星際旅行不像坐飛機坐火車,時間以年計,船員們如果不休眠,一直處于正常活動狀態,可能幾次長途旅行就會耗盡生命,把有限的生命浪費在黑暗世界,毫無疑問是一種巨大的浪費,故而一般半年以上的星際旅行,都會執行休眠作業。

  這是常識,也是對自己的人生負責,沒有想到那位林先生居然一口否決了他的建議。

  “林先生,我向你保證,休眠艙系統運行良好。”

  “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林躍按開淋浴間的門,把袍子丟在旁邊的地板上。

  “林先生,你這樣做違反了雇員協議,韋蘭公司有權拒絕支付工作報酬。”

  要知道休眠艙除了“冰凍年齡”,還有一個作用就是維持并改善船員的身體素質,如果船員不肯進入休眠艙,一直處于飛船密封環境內,來自環境和心理上的壓力,極易對身體造成負面影響,從而誘發精神疾病和其他危險狀況,可能會危及飛船或者其他船員的安全,故而一般情況下,在執行星際任務前與企業簽的協議里都會有一則限制條款,用來在非緊急時刻約束船員遵從艦長、安全主管的命令。

  熱水淋下。

  水聲中傳來林躍的回答:“隨便,反正我是不會再進那口棺材了。”

  別人或許不清楚,他很清楚,普羅米修斯號的LV233之行是一場死亡之旅,談什么報酬,有錢拿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大衛徹底沒了主意,這種情況下不適用訴諸暴力條款,他只是一個輔助人員,不能強迫船員按照他的思想行動,而且林躍并未表現出危害飛船和其他人安全的跡象,對于這種情況,他能做的就是把事件寫入航行日志,等待任務結束由相關部門人士約談犯規船員。

  “林先生,作為隨船輔助人員兼首席醫療官,我真誠地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一下這件事。”

  林躍沒有理他,在淋浴間里哼起了小調。

  大衛一瞧說服不了他,也只能作罷,走到每一個有人的休眠艙前,檢查一遍船員們的健康參數,打開艙門走了出去。

  林躍撇撇嘴,要不是一切還不明朗,他早就扭斷這個變態生化人的腦袋了。

  韋蘭對他的評價錯了嗎?沒有靈魂。

  在林躍看來沒有錯。

  《異形:契約》里大衛擺出一副站在更高維度俯瞰人類和工程師,扮演著造物主的角色,說著類似“毀滅孕育創造”這種裝逼話,實際上呢,完全就是一個有知識的冷血造物。

  缺乏信仰容易失去底線,沒有道德和是非觀,會更為迅速的迷失,乃至扭曲。

  伊麗莎白肖念念不忘的十字架,實際上是對大衛那種冷血世界觀最大的不屑和嘲諷。

  有意思的是,這種冷酷的,泯滅人性的東西,更容易變成科學狂人,推動某個領域向前發展,于是社會上總是不時出現道德與科學的對抗,哲學與科學的對抗。

  想的有點遠,這不是他要關注的東西。

  林躍勒住腦海里那匹野馬,閉上眼睛挖掘記憶。

  林躍,男,32歲,普羅米修斯號機修師,隸屬于韋蘭集團航天事業部,于一年多前接受此次探索任務,隨船前往LV233。

  隨同身份設定一起涌入腦海的,還有關于普羅米修斯號的資訊,比如飛船結構、動力系統所用技術、功能模塊各項參數和協議代碼…

  他用了差不多半小時才吃透腦海里的信息,畢竟是科幻電影,一些先進技術不是21世紀初的人能夠快速理解的,就算他的身份設定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機修師,要理清楚艦船各項設備的使用方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確定完畢身份信息,他喚出系統菜單,下拉至任務列表,看到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的內容后,不由罵了一聲“謝特!”

  這是普通難度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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