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林躍轉動電腦椅,看向走到面前的曾毓。
“對,找你。”
“坐下說吧。”林躍指指旁邊的椅子:“房間有點亂,別介意。”
曾毓打量一眼掛在晾衣繩上的t恤短褲和各種襪子,坐到正對電腦屏幕的椅子上。
“我來這兒是想問你有沒有加入學生會的想法。”
林躍又把椅子轉過去幾分,眼睛里閃過一絲訝異,他還以為曾毓是來問他假扮男朋友的事考慮的怎么樣了。
“學生會?抱歉,我還真沒有考慮過。”
曾毓說道:“等到下一個學期,大三的師哥師姐升入大四,精力和時間都會放在寫畢業論文和實習方面,學生會將空出部分席位,我覺得以你的能力,應該抓住這個機會加入學生會。”
“我考慮一下吧。”林躍對學生會沒什么想法,倒不是存在偏見,是他真沒有興趣處理更多的人際關系,何況潘小剛等人也是學生會一員,真要進入其中,少不得又會牽扯出一些煩心事。
似乎是看出他的興致不高,曾毓一臉認真地道:“張開,你要知道進學生會不只能夠鍛煉一個人的交際與表達能力,更重要的是,它對你的人生確實能夠起到幫助。最顯而易見的就是獎學金、國家助學金了,只要加入學生會,以你的成績,要得到可以說十分輕松。如果你能在接下來的時間里獲評優秀畢業生和優秀干部,對以后進入企事業機關工作有很大的助力。再有,對于留校、考研,乃至公派留學,都會起到加分作用。”
這話確實很有道理,對普通學生會有很大的吸引力,然而于他而言,意義不是太大,因為他就沒想過要進企事業機關工作,獎學金更是無所謂,實話講派給他還不如派給小海、阿偉那樣的貧困生。
“曾毓,我知道你是對我好,好意呢,我心領了。但是加入學生會什么的,我真沒興趣。”
“你先別忙著拒絕。”曾毓輕抿嘴唇,目光閃爍一陣,似乎有了決斷:“我知道下學期開學后外聯部的副部長會空出來,如果你答應加入,我可以幫你去跟主席團的人講,讓你直接從副部長做起,畢竟很多人都知道你有生意頭腦,經常跟校外的人打交道。”
別人進去先做干事,他這兒走馬上任就是副部長,這個曾毓,對他真的很上心。
林躍不知道說什么好,關著的,關著的,關著的!可是為什么桃花開了一朵又一朵,他的安靜學霸之路怎么就那么坎坷呢?
“曾毓,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坐在對面的女孩兒。
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潛意識里覺得你能做好這件事,它又會給你帶來好的影響。”
林躍沉吟片刻,面帶遺憾說道:“曾毓,我有喜歡的人了。”
很多時候,懂得拒絕并非不近人情,相反是一份尊重。
“我知道。”曾毓說道:“其實上次在食堂吃飯,鄭微過來問話時我就猜到了,她倒追陳孝正可能是因為你們倆的關系出現問題刻意刺激你,你上土木工程系的課是為了接近她。”
“那你為什么…”
“為什么不去找陳孝正挽回我們的關系嗎?”
“其實我應該感謝鄭微,讓我了解了陳孝正內心的真實想法,所以我只是羨慕她,并不怨恨她。”
林躍心說我靠,你們女人怎么那么多心理戲?求求你們了,腦回路簡單點成嗎?
他本想告訴她自己最喜歡的人是阮莞,但是想想鄭微,想想她,想想朱小北,想想趙世永,又把這個想法壓了下去,還是別把阮莞拉進這場風暴里吧。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加入學生會的事,你再好好考慮考慮。”曾毓起身往外面走去,臨近門口的時候忽然記起什么一般,頓足回頭:“上次讓你假裝我男朋友的事,就當我沒說過吧。”
林躍說道:“好。”
曾毓對他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轉回頭去繼續往前走。
林躍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回到電腦桌前繼續修改代碼。
與此同時,曾毓離開男生宿舍樓,她前腳剛拐出門,后腳陳孝正從旁邊的樓梯間走出來,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沉默不語。
夏天到來了,梧桐樹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蟬鳴聲聲,熱浪滾滾。
京南理工大學原本鬧哄哄的宿舍樓變得冷冷清清,操場上也看不到運球如飛的同學。
這個暑假林躍沒有回家,他拋了一部分股票,帶著錢去了深市。
作為最接近hk的經濟特區,這里的變化日新月異,經過數年的發展,已經開始有了叫板省城的氣象,而房價更是節節攀升,在金陵好地段房價才兩千多塊的時候,福田區的房子已經賣到五六千一平,不過受亞洲金融危機影響,很多hk人正在拋售深市的房產。
今年年初他拿到80萬人民幣后,便把手里的錢一股腦投入股市。90年代初期閉著眼睛買地產股都能掙錢,他沒有趕上,不過中期家電股牛市還有一個小尾巴能摸,以四川長虹來講,年初買進一股22塊,到了五月底沖高至60多,增幅將近300。
要么說企鵝馬組建團隊的啟動資金是從股市里來的呢,當年如果跟對趨勢和新股,只要不貪,賺錢還是比較容易的。
他一口氣在寶安區掃了四套房,兩套小戶型兩居室,兩套一百平以上的房子,花了七十多萬。雖然明知20年后這些房子能夠增值十幾二十倍,但如今手里的錢還有大用,不可能全部投資房地產,他買這些房子是為大三要做的事鋪路的,因為明年就取消福利分房,從此房地產一枝獨秀,而今年上車可以節省一點。
8月中旬離開深市,他先回了一趟家,把房本給老媽放起來。
為這事那個一輩子跟機床較勁的老爹盤問了他半宿,就怕他做了什么犯法的事,不然為什么有錢到深市那種地方買房子。
解釋了半天也沒有完全打消老頭子的疑慮,他沒有在家多待,三天后就收拾東西回到了京南理工大學,繼續弄他的江湖聊天室,要知道以當前網絡資源,可沒有現成的功能代碼給他修改、借用,只能是純手工操作,一個字符一個字符敲出來。
9月初,又是一年開學季。
對大學生活滿懷期待的新學員拎著拉桿箱,提著皮包走在梧桐樹下的林蔭道上,迎新的高年級學生舉著白底紅字的招牌為新生指明道路。
這一年,林躍和許開陽沒去校門口接人,他是沒有時間,后者是沒有心情。
10月份,圍棋社的招新活動辦的不錯,一下子多了七八個人,還有幾個大二的也來湊熱鬧。
有新人加入當然是好事,即便手頭事情再多,時間再不充裕,林躍這個圍棋社副社長也要露一露臉,跟新社員講講有關社團運行方面的事。
會費還是要交的,因為這種門檻性設置可以減除一部分湊熱鬧的學生,保證加入圍棋社的人都有是真正的志同道合者,畢竟一個人如果真心喜歡它,拿出二三十塊錢是不會有怨言的。
事后林躍請他們吃了一頓飯,平攤到每個人頭上的餐費都超過會費了。
吃完飯許開陽帶他們去活動室,林躍一個人返回宿舍,路上趕巧碰見陳孝正,他這正準備打招呼,對面先開口了。
“張開,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