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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用力過猛的竹內連山

  川軍團被發配到野牛嶺后,虞師的人松了一口氣,不用再時刻防備祭旗坡。然而好日子沒過幾天,一道進攻指令打破了江防的平靜。

  虞師開始總動員,附近防區的李王兩位師長遵照軍部的安排,各自分出幾千人配合虞師渡江作戰。

  就在川軍團以散兵出擊,即將抵達欽敦江區域時,準備多時的聯軍開始了渡江作戰。

  攻擊計劃對比虞嘯卿進行沙盤推演時有了較大改變,進攻時機選在一個有大霧的黎明,虞師主力團在前,李、王二師聯軍在后,對竹內聯隊設立在灘頭之上的一防發動突襲。

  從東岸至西岸,先要通過竹筏過江,水面寬闊,灘涂平整,缺少掩體,在這種環境下作戰,無異于拿人命去換空間,林躍三人踢館師部的沙盤推演中,孟煩了以一防換掉了主力團一半以上兵力。

  如今改變進攻方案,霧氣可以最大限度影響一防戰壕里日軍士兵的視野,對于攻擊方十分有利。

  按照李師師長李覓的說法,日軍現在依托地利優勢,那我們就在天時上動手腳,軍部建議的作戰方案很好,很實用。

  大霧天、黎明、江水滔滔。

  霧氣遮蔽視野,黎明是日軍用餐和換防的時間點,江水流淌的聲音掩蓋了遠征軍士兵前進的步伐。

  這一切,都極大地削弱了日軍的優勢。

  然后,戰斗在雙方只有二十幾米的地方打響,用渡河器材改裝的避彈板在前面頂著,后方是臂力過人的士兵大量投擲手榴彈,以壓制來自坡地上的敵軍火力。

  在前進到十幾米的時候,由使用沖鋒槍的士兵近距離掃射,突擊隊上刺刀,在避彈板間隙沖出,進入戰壕與敵人肉搏,這樣小日本的擲彈筒就沒用了。

  與此同時,師炮兵對敵軍二防進行飽和轟擊,以降低登陸士兵的壓力。而李、王二師人員由兩翼出擊,盡最大可能控制敵人連通二防的汽油桶管道。

  沙盤推演時傷亡2000人才拿下的一防,靠著天時與排兵布陣,只傷亡不到700人便告拿下。

  失去灘涂防線后,日軍只能依靠炮兵與二防直瞄火力威脅后續渡江單位,再有美軍飛機往灘涂投擲煙霧彈,自然無法造成可觀傷亡。

  來自軍部的作戰方案不像虞嘯卿的作戰方案,講究一鼓作氣拿下三防,鐘斌的要求是步步為營,層層推進,一點一點蠶食日軍防線。

  虞師士兵過江后開始拓寬戰壕,鞏固防線,將沙袋、圓木、鐵皮、沙土等掩體修筑至面向二防一側。

  日軍雖居高臨下,但是汽油桶隧道堵塞,山腳一防不像二防三防,日軍無法挖空內部,所以很難通過隱蔽地道發動奇襲,而如果強沖一防,深挖寬拓戰壕的遠征軍士兵會誘其深入陣地,再從掩壕及兩側林地殺出,展開肉搏戰。

  在這種地形復雜的情況下膠著拼殺,敵軍賴以稱雄的擲彈筒和步兵炮廢了大半。

  七九步槍拼刺刀不輸三八大蓋,而體較小易操控的m3沖鋒槍能夠很好地應用在肉搏戰,哪怕鬼子悍不畏死,亦無法匹敵數量占優,火力占優,士氣高漲的登陸部隊。

  日軍沖了十幾次,丟下幾百具尸體后,竹內連山明白了中國軍隊要以一防為戰場,與其打消耗戰的作戰方針。

  使用汽油桶隧道,將密集火力機動至山腳防線大量殺傷敵人的登陸部隊,這是一防安排的奇招。

  二防山腰防線:有大量暗堡,隱秘地道,地雷,捆綁釘子玻璃的遙控炸藥桶等奇招。

  三防山頂防線:樹堡易守難攻,半山石反斜面兩道防線配合永備工事,以及用來誘敵深入的可炸毀地道。

  但是現在,進攻部隊在一防住了下來,竹內連山蘊含力道的一拳像是打在了空氣上,憋得異常難受。

  正面由對抗轉入對峙。

  另一邊,讓竹內沒有想到的是,南天門戰場側翼開始出現小股中國軍隊,他們并不是要尋找一條跨越二防,直接威脅三防的道路,而是進行細致摸排,調查附近林區地形,并試著勾引日軍小隊離開防線。

  竹內有些茫然,不明白中國軍隊的意圖,因為這樣做顯然無法瓦解紀律嚴明的大日本陸軍,為他們撕開二防提供突破點。

  這樣的情況持續數日后他忽然明白過來,中方之所以這么做,除了蓄謀擾亂聯隊的軍事安排外,更進一步的目標是積累優勢。

  所謂積累優勢,并不單單體現在殺傷敵人有生力量,擠壓目標機動空間,還包括對地理環境的應用。

  南天門之所以易守難攻,就是因為他們在這里經營數年之久,而對面長久以來單憑美軍偵察機執行測繪作業,得到的情報不夠細致,這種信息的不對稱很容易要了攻方的命。

  現在敵人一點不著急,穩扎穩打的同時不斷收集情報,這樣下去聯隊的信息不對稱優勢將隨時間推移流失。

  事情若是出現在一年前,配合緬北地區駐防日軍,虞師這么做無異于送菜上門,可是現在大部隊都抽調去英帕爾高原進攻印度了,上面給他的命令是死守南天門,不要放滇邊的遠征軍過境,擾亂代號為“烏”的作戰計劃。

  為了防止遠征軍掌握南天門及周邊區域地形,竹內要求駐防在和順的一個大隊分出一個中隊的兵力進入南天門兩翼深山,以狙擊遠征軍的斥候。

  另一邊。

  禪達橫瀾山,聯軍指揮所。

  虞嘯卿在地圖前面走來走去,背到身后的手緊緊捏住馬鞭,臉上滿滿地都是不耐煩。

  他這樣已經有半個月了。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用來回行走宣泄內心的焦慮。

  張立憲立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怔怔看著他的信仰。

  觀察窗前站著一位頭發半白的少將,名叫李覓,旁邊的座位上是唐基,唐基右手邊的人是王冶西,王冶西對面的凳子上還有一個瘦高個兒,是軍部來的參謀。

  虞嘯卿走著走著停了下來。

  “李冰!”

  張立憲往前一步:“師座,李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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