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洛折越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天色已經比較晚了。
正當他準備打開房門時,卻聽見房間里傳來一陣女孩子的輕笑聲,差點就以為鬧鬼了。
可等他一臉戒備的走進去之后,才發現彌瑟蘭居然在自己房間里?
似乎她剛洗過澡的樣子,白皙的皮膚泛著粉嫩的微紅,身上穿著一件印著卡通小貓圖案的絨毛睡衣,一頭銀色長發很隨意的披在腦后,還有些濕潤,在燈光的照耀下更顯耀眼柔順。
她正半倚在床邊,懷里抱著一只小奶貓,和它玩鬧著,腳上沒有穿鞋和襪子,一雙晶瑩剔透的小腳正懸在床沿,微微搖晃著。
見著加洛回來,彌瑟蘭非但沒有絲毫的尷尬和局促,反而很自然的沖著他微微一笑。
“加洛,你回來啦?”
表現得仿佛這里就是她家一樣,險些讓加洛以為自己折越錯了坐標,跑到彌瑟蘭家里去了。
可這里的的確確是他的房間…
加洛正覺得有些奇怪,彌瑟蘭已經丟開了懷里的小奶貓,快步跑到身邊,然后微微踮起赤著的雙足,給了他一個暖暖的擁抱。
加洛頓時感覺到一股芳香甜膩的氣息撲面而來,也下意識的伸手抱住了她,一時間也顧不上質問她為何擅自闖入自己房間了。
但彌瑟蘭是個很懂事的女孩,主動開待道:
“今天和阿米婭逛了一下午的街,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一個人回家又有些害怕,阿米婭就讓我今晚住這邊…”
這都是些什么借口啊?不是明明只隔了兩條街而已嗎?更何況這里還是城里治安最好的片區。
還有你好歹也是主教級別的大人物,天才神術少女啥的,居然會害怕一個人回家嗎?
加洛不由得在心里腹誹著。
彌瑟蘭看似在征求加洛的意見,可那雙大眼睛卻眨巴眨巴著,眼波流轉,根本不給加洛拒接的機會。
“可以嗎?加洛你會趕我回家嗎?”
“明明今天下午都沒能一起玩…”
一邊問著,她還伸手攬住加洛的脖子,在他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完全杜絕了加洛所有的反抗。
“咳咳,住下自然是沒問題,只不過…那個…就是那個…”
加洛頓時有些尷尬的說道。
彌瑟蘭微微一笑,主動開口說道:
“嘻嘻,阿米婭已經幫我收拾好房間了。”
“那就好,那就好。”
加洛說道,連連點頭。
彌瑟蘭這才滿意的放開了他,又回到阿米婭身邊,親昵的攬著她的胳膊,繼續說道:
“你看,這是我下午給阿米婭挑的新衣服,好看嗎?”
加洛這才注意到,阿米婭已經換下了那雙女仆裝,改穿了一套偏禮服樣式的白色貴族長裙,裙子上到處都是精致的蕾絲花邊,看上去非常端莊華麗。
長長的裙擺遮住了膝蓋,只露出下面兩截穿著白色絲襪的勻稱小腿,腳上同樣沒有穿鞋。
不止如此,她身上還多了不少的項鏈耳環一類的首飾,連頭頂的兔耳朵上也扎上了紫色的緞帶,那朵加洛送她的命運之花也被大大方方的別在胸前,充當一枚特別的胸針。
不得不承認,馬德這廝雖然是個變態,但在捏美少女這方面確實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原本的阿米婭已經很是漂亮可愛了,被這么仔細打扮一番,從樸素的女仆一躍成了華麗的大小姐,更顯得明艷動人了。
連加洛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由衷的贊嘆道:
“確實很好看…”
彌瑟蘭則捧著阿米婭的臉,像是在打量藝術品那般,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后開口說道:
“都是加洛你不好,阿米婭明明那么漂亮,可你平時都不幫她打扮打扮。”
“你都不疼她,只好我來照顧她了。”
不是,她是個魔偶啊,不應該是她照顧我才對嗎?
加洛忍不住腹誹了一句,嘴上倒是認真的問道:
“這些衣服和首飾,花了你不少錢吧?我把錢給你…”
說罷,他便伸手掏衣袖。
可彌瑟蘭卻連連搖頭,答道:
“不必了不必了,沒多少錢的!”
“而且,我的不就是你的嗎?”
說罷,她也感到有些羞澀,俏臉微微一紅。
阿米婭似乎為彌瑟蘭的話非常感動,連忙伸手拍了拍胸口,從那里發出了復讀機的聲音:
“呆呆,我也喜歡你!”
“呆呆,我也喜歡你!”
“呆呆,我也喜歡你!”
接著,她又微微低頭,用頭頂那對毛茸茸的兔子耳朵去撩彌瑟蘭的臉,逗得她‘咯咯咯’的直笑,給房里的氣氛營造出一抹百合的香味。
可就在這一片喜悅的時候,布偶天使拉爾突然從加洛背后的陰影中飛了出來。
彌瑟蘭和阿米婭連忙收斂起那放浪的姿態,紛紛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盯著這個毛茸茸的布偶。
雖然拉爾身上的威壓和氣息已經被收斂到了最低,可多多少少還是會漏出來那么一絲一縷,對于祈求者那樣的半神來說自然沒什么,可對于本就格外敏感的少女而言,卻已經足夠明顯。
像小奶貓更是不敢靠近拉爾,紛紛縮成一團毛球,蜷縮去了角落。
“咳咳,兩位美麗的女士,幸會。”
拉爾干咳了兩聲,自我介紹道。
“我是吾主座下的第二天使拉爾,很高興認識你們。”
“我正追隨著王,為組建軍團等事宜而努力著,請放心,我性別是男性,嗯,男性…”
祂非常特意的強調了一下,像是害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誤會。
彌瑟蘭連忙單膝跪下,畢恭畢敬的答道:
“很榮幸認識您,尊貴的拉爾大人。”
“我是神光教的彌瑟蘭,是加洛的未…朋友…”
她差點想說是加洛的未婚妻,可話到嘴邊突然穩了一手,沒敢說出口。
畢竟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也沒有經過雙方家長的同意。
倒不是說老主教和耶克主教,主要是那位彌雅大人…
祂如果不滿意的話,又要拿小木錘敲自己的頭了,被越敲越呆了怎么辦?
彌瑟蘭還是很敬畏女神彌雅的。
她也不敢久留,稍微寒暄了兩句,便連忙帶著阿米婭逃掉了,跑回了晚上才收拾好的新房間。
小心翼翼的關好房門后,彌瑟蘭不由得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輕聲感慨道:
“嗚…明明就差一點點,就能完成書上所說的終極攻略了…”
“原本想給加洛看看我今天的新衣服的,拉爾大人實在是…”
她一邊嘀咕著,一邊把手伸進了這套卡通睡衣里面,把今天新買的衣服脫了下來。
那是這兩天才上市的究極決勝款內衣,裁剪和用料十分的奔放和大膽,即使是彌瑟蘭這種身材比較平和的女孩子,穿上之后都會散發出一股別樣的魅力。
可惜了…
而加洛這邊,也連忙關上房門,然后對著拉爾正色道:
“這件事,你做得很好。”
“咱們今晚可是很忙的,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拉爾十分謙遜的點了點頭,退去了一旁。
加洛則坐回書桌旁,從衣袖里掏出了今晚的重要收獲,那副巫妖的命匣。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了,但加洛還是得感慨這東西的神奇。
只要靈魂不滅,身體只是軀殼和容器,可以隨時更換,并通過命匣自由轉移,甚至能通過這種手段來出入死者國度。
但很顯然,加洛是沒辦法這樣玩的。
這是巫妖特別的種族優勢,連天使和神祇都很難模仿,畢竟只要還活著,就沒辦法讓靈魂離開,所以通過命匣進行靈魂轉移這種操作,只能是巫妖這種生物的特殊專利。
巫妖這種東西,對靈魂、意識這方面的研究非常透徹且獨到,往往能玩出很多神奇的操作,開出各種陰險歹毒的邪術。
好在加洛還有其他方式,當年還在當天使之王的時候,他就進入過一次死者國度,敲打了一番那位自封的‘死神’
不過他當時為了進入死者國度,也是頗廢了一番周折的。
那畢竟是個正兒八經的神國,類似于維薩的神國一樣,如果對面安心縮在里面閉門不出,能用的辦法也確實不多。
加洛當時是先找上了老‘熟’人,章魚邪神布里奇斯,從祂身上獲取了一些食材。
將食材精心烤制,撒上香料,變得美味之后,邀請一位已經沒有名字的正神前來共享美餐。
那位沒有名字的正神同樣掌握了一部分‘死亡’的權柄,祂通過發動權柄爭奪,鎖定了死者國度的位置,然后再動用權柄,讓死者國度打開了些許缺口。
接著加洛就沖了進去,摁著死神一陣胖揍,并揚言以后若是圣城再遭襲擊,就把祂骨灰都給揚了。
加洛也是后來才知道,自己找錯神了…
也正是因為被莫名其妙的揍了一頓,這倒霉的死神后面很快就在諸神混戰時隕落了。
內疚是不可能內疚的,雙方本來就不是一個陣營的,更何況死神麾下那些巫妖本來就很喜歡為禍人間,在當年那種情況下,它們可比如今要猖獗多了,經常搞出生化危機,喪尸圍城一類的慘劇。
一直到死神隕落,他們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才逐漸收斂下來,可還是偶爾冒頭,刷刷存在感,只是沒那么猖獗,但像之前害死約克鎮全鎮平民那種事,還是時有發生。
也就是最近似乎安分了許多,不知道又在圖謀什么陰謀?
所以加洛對于搶奪死者國度這件事,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可問題就是,現在隨著兩位掌握‘死亡’權柄神祇的相繼隕落,這個權柄已經不存在了,那老辦法自然也用不上。
而且加洛也不知道現在的巫妖究竟是通過什么手段去掌控和維持一座神國的。
如果他能靈魂轉移倒是還好,可惜不行…
他只好把目光放在布偶拉爾身上,問道:
“拉爾,你現在是怎樣的情況?這個布偶,是你的身體?還是一個單純的容器?”
“當然是我的身體,這可是彌雅大人親手替我打造的身體!”
拉爾非常驕傲的舉起只有一個絨毛球的手,拍了拍胸口。
真不知道這貨得意個什么勁…
“看來得另外想其他辦法了…”
“還是先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命匣吧,也許能找到其他的途徑?”
加洛說著,發動了洞察神術,認真觀察起了手中的命匣,還時不時輕輕敲擊兩下表面,試探著內里的各種反應。
死者國度這個永遠陰沉灰暗,四處彌漫著死亡氣息的地方,對于巫妖來說無疑是世間樂土,能讓他們倍感親切的家。
近乎無窮無盡的壽命,永遠不會疲倦的身體,讓他們有著大把大把的時間來揮霍和浪費。
巫妖安貝兒此時就在進行一件在其他人,甚至其他巫妖看來都愚蠢至極的舉動,她正在給自己麾下的骨龍們拋光…
一位巫妖想要證明自己,除了學術和邪術方面的造詣外,還必須擁有一頭骨龍,這才算是真正入行了。
但他們的骨龍并不是真正用龍族遺骨做成的,也不是用龍族的尸體轉化的,而是他們依照龍族的樣子,一根骨頭一根骨頭拼接組合起來的,像是拼模型一樣。
所以雖然名字叫骨龍,但和龍族其實沒關系,除了體型龐大和會飛之外,兩者幾乎沒有其他共同點了。
而且巫妖拼出來的這些骨龍,往往千奇百怪,形態各異,摻雜了很多個人審美和對龍族的想象在里面,有些骨龍看起來更像龍蝦,有些更像是大象或者野豬。
巫妖們普遍認為,拼骨龍的過程有助于放松心情,盡快適應眼下的角色,并提高對死靈生物的理解,所以才成為了巫妖的入門級學科。
但這種基礎學科,上一次也就差不多了,像巫妖安貝兒這樣拼了好幾頭骨龍,還一直精心養護的,在巫妖中也算是異類。
這也許是因為她生前是位女性的緣故?
可就在安貝兒清理龍骨上那些霉菌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深邃的目光從很遠的地方,落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