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鵬想了想:“局座,我們可以先去電話局查實一下今天早上龔培元從醫務室打出去的那個電話是打到哪兒的,我們可以根據這個線索找到那個地址,然后再派人前去打探,看看能否找到他們的老巢。”
“嗯,這個主意可行,我這就馬上派人去電話局核查此事。云鵬,策反宮澤一事就由你全權負責,直接向我匯報,希望能盡快找到格雷院長,讓宮澤知曉真相,迷途知返,為我所用。”
“是。”凌云鵬向局座敬了一個軍禮。
“好了,云鵬啊,今天你剛到這兒,一路風塵仆仆,車馬勞頓,還沒好好歇一歇,就馬不停蹄地東奔西走,查明真相,一定把你給累壞了吧,你先去休息休息,等養足了精神后,我們再繼續商討對策。”局座疼惜地拍了拍凌云鵬的肩膀。
凌云鵬笑著點點頭:“好,那局座,我先去休息了。”
可凌云鵬剛走了幾步,猶豫了一下,又折返回來。
“怎么啦?云鵬?”
“局座,我想我們幾個能否先在外面安頓,我擔心我們這些人的出現也許會引起龔培元的警覺,讓他產生懷疑?”
凌云鵬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是擔心龔培元會認出自己,上官謙一眼就認出他是彭若飛的兒子,那龔培元呢,他對父親也一定印象深刻,萬一被他認出之后,自己就會很被動,甚至會引起局座對他的懷疑。
局座想了想,點點頭:“嗯,你說的這點確實需要防范,這樣吧,你們就住到軍統名下的招待所里去,那兒離這兒也就十分鐘的車程,比較僻靜,里面進出人員也不多。我待會兒就給他們打個電話過去交代一下,你們待會兒就坐我的專車去那兒吧。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打電話到我辦公室。”
凌云鵬點點頭:“局座,那我現在就通知我那些隊員們,讓他們一起去招待所。”
“去吧。”局座點點頭。
凌云鵬邁著疲憊的步伐回到了貴賓樓,他確實很勞累,從廣州到重慶的這一路上他與秦守義兩人輪流開車,秦守義白天開,他是晚上開,其他人都還能打個盹,瞇會兒,但他卻得時刻保持警覺,以免遇到突發事件。
好不容易把幸太郎安全地送回了總部,卻發現宮澤的反常反應,隨后又了解到了宮澤今晨突發急病這檔子事,所以又立即參與到了調查此事的過程中,結果發現了越來越多的疑點,而問題的焦點落到了那個叫石天保的廚師身上,凌云鵬懷疑石天保就是龔培元,而機緣巧合,他要去求證的這個人竟然就是當年有恩于他父親和康爸的上官謙,于是凌云鵬主動請纓,拿著石天保的照片去衛戍司令部找到了在那兒野戰醫院的上官謙那兒核實。結果如他所料,石天保就是龔培元。
了解了這一真相之后,便解開了宮澤突發急病之謎,也斷定了宮澤已經得知假電報和見過假幸太郎這一情況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如何讓宮澤相信如今在他身邊的這個嬰兒就是他的親生骨肉幸太郎,讓宮澤看清倉田一伙的真面目,然后使用反間計,讓宮澤為我所用。
凌云鵬走進局座給他們安排的房間,其他幾個人都圍了上來。
“老大,局座跟你談什么?是不是要嘉獎我們啊?”阿輝首先迫不及待地問道。
“嘉獎嘛,那是肯定的嘍,我們這一個多月來,天天神經緊繃,跟鬼子周旋,我還差點被淹死在海里,還差點死在了倉田那個狗雜種的手里,我們吃的這些苦,受的這些罪,老大肯定跟局座詳談了,局座聽了肯定也覺得我們勞苦功高,他一定在琢磨該如何重獎我們,我說的對嗎,老大?”
凌云鵬呵呵一笑:“局座讓我們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啊,局座就這反應啊?”阿輝聽后頗為失望,不過他馬上又笑嘻嘻地說道:“局座這也是關心我們,我們這一路是很辛苦,確實得好好睡一覺。”
“阿芳呢,她在哪兒?”凌云鵬目光掃了掃,沒有看見羅小芳的身影。
“哦,阿芳姐她上樓去給幸太郎喂奶了。”阿輝指了指樓上,然后說道:“你們不覺得那個宮澤真一有點奇怪嗎?我原本以為幸太郎就是他的命根子,見到小東西后,一定會高興壞了,哪知道他就一個勁地在那兒哭,比娘們還娘們。”
“阿輝,你這么說太不厚道了,宮澤太太死了,宮澤先生傷心欲絕,那是很正常的反應,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我覺得挺正常的。”秦守義是個重情的人,他知道失去自己的摯愛是一種怎樣的刻骨銘心的痛,就如同他當初暗戀的村里的女孩被鬼子蹂躪殘殺之后,那種無以名狀的心痛會一直縈繞在心頭,每每想起那段往事,還是會覺得有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可就算宮澤是個癡心漢,也不至于對他兒子不聞不問吧?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到兒子呀,正常人都會第一時間把兒子抱在懷里,滿臉喜悅,興奮,這才是初為人父者最正常的反應,好伐?哪像樓上的那個書呆子,只知道哭老婆,老婆沒了么可以再找的呀,兒子終歸是自己的骨肉嘛,除非他認為這不是他的親兒子,是宮澤夫人跟別人生的雜種,所以他才這么不待見。可他對千惠子的死又是那么傷心,真是讓人看不懂,我真的懷疑這個宮澤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傅星瀚對宮澤的反應很是不屑。
秦守義聽了傅星瀚的這番說辭之后,雖然并不完全認同,但也覺得宮澤不應該對幸太郎如此冷淡,宮澤的表現確實有些過了。
“嗯,我覺得戲癡說的有道理,這個宮澤的反應是讓人看不懂。老大,你說呢?”阿輝挺贊成傅星瀚的看法。
凌云鵬當初并沒有把他懷疑倉田可能會使用李代桃僵之計,讓小寒江冒充幸太郎一事告訴他們,他們也不知道香港站的李明陽和他的隊員們已經殉國一事,更不知道在重慶總部里還有日本人的鼴鼠,基于當初的緊急狀態下,他不能將這些負面消息公之于眾,只能獨自去承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