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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4. 內情畢露

  李明陽當初向倉田供認了周五晚上七點是與總部聯絡的時間,但并沒有告訴倉田周一下午五點也是他與總部聯系的固定時間,所以倉田當時只知道李明陽與總部聯絡時間是每周五的晚上七點,因而只在周五晚上六點半左右開機,接聽重慶方面傳遞過來的消息。

  凌云鵬提早十分鐘發出了呼號,如果李明陽開機的話,一定會收到他的呼叫,并與他進行聯絡。

  凌云鵬一直在等待對方的回應,但等到五點十五分了,耳機里還是沒有傳來李明陽的回應,跟李明陽聯系不上了,這讓凌云鵬心里猛地一沉,他隨即判斷利德藥房出事了。

  凌云鵬頓時感到手腳冰涼,雖然他曾猜測李明陽被捕了,可一旦確定無疑了之后,凌云鵬還是感覺被人重擊了一下。

  “怎么啦?”匡駿見凌云鵬心(情qíng)沉重地將耳機拿下,雙目低垂,臉色煞白,連忙問道。

  “香港站可能出事了。”凌云鵬輕聲對匡駿說道。

  “你確定?”

  “如果不出事的話,老李會有回應的,但直到現在,他都沒回應,十有是出事了。”凌云鵬心(情qíng)沉重地說道。

  “那現在怎么辦?”

  凌云鵬想了想,回答道:“那我跟重慶總部聯絡一下吧,讓他們事先有所準備。”

  凌云鵬知道重慶總部的電臺是全天候待命的,所以他可以隨時跟總部取得聯系。

  “好,你自便吧,我去給龍仔換藥。”匡駿估計凌云鵬此次發報時間不會短,便退出密室。

  凌云鵬趕緊將波段調整好,然后戴上耳機,向重慶發出了呼號。

  遠在重慶的電訊科內,一位報務員忽然收聽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臺呼號,連忙向蘇惠民報告。

  “報告科長,我聽見一個陌生的電臺呼號。”

  蘇惠民一怔,連忙走到那位報務員(身shēn)邊,拿起耳機,仔細聆聽,耳機里傳來凌云鵬的按鍵聲:“妙玉呼叫總部,妙玉呼叫總部。”

  蘇惠民興奮地對(身shēn)旁的報務員叫道:“快去,快去向局座報告,是妙玉來電。”

  蘇惠民趕緊坐下,手指有節奏地按著電鍵:“總部收到,總部收到,妙玉,請報告你的具體位置,請報告你的具體位置。”

  凌云鵬聽明白了蘇惠民的意思了,趕緊回應:“妙影別動隊目前正在廣州,我們已經順利逃離了香港。”

  蘇惠民把凌云鵬的電文進行口述,讓(身shēn)旁的報務員抄錄下來,隨即又繼續發報:“幸太郎(情qíng)況如何?”

  “一切正常,我們即將啟程,計劃走粵漢鐵路,到達武漢,然后走水路到重慶。”

  此時,局座已經疾步走進了電訊室,蘇惠民趕緊將抄錄下來的電文交給局座。

  局座一看,喜上眉梢,用手敲打著電文稿,興奮地說道:“我就知道這小子行,再次證明我沒看錯人。”

  “我適才試圖與李明陽聯絡,但未見回應,香港站可能出事了,李明陽有可能被捕了。”凌云鵬將他推測的(情qíng)況向總部匯報。

  局座收到這條電文時,嘆了口氣,對蘇惠民說道:“妙玉還不知道香港站的(情qíng)況呢,你告訴他實(情qíng)吧!”

  “好。”蘇惠民隨即按鍵,向凌云鵬告知他們所了解的和所推斷的(情qíng)況:“妙玉,香港站已遭到重創,李明陽和他的隊員可能均已殉國,(日rì)軍曾((逼逼)逼)迫李明陽向總部發報,并謊稱幸太郎落入他們的手中,現得知幸太郎一切安好,甚慰,請務必將幸太郎安全送達我處。”

  凌云鵬收到這一電文時,大吃一驚,他呆呆地坐在電臺前,眼前出現了李明陽那慈眉善目的臉龐和溫文爾雅的笑容。阿南,威仔,旭仔,這些充滿朝氣的年輕人的笑臉從眼前掠過。他與他們只不過分手了幾天而已,如今卻已經天人永隔。

  凌云鵬的感到心里像是被壓上了一塊巨石,心痛不已,兩行(熱rè)淚滾滾而下。

  凌云鵬不知道哪個環節出現了紕漏,致使香港站遭到了滅頂之災,他感到心里堵得慌,但那句“(日rì)軍曾((逼逼)逼)迫李明陽向總部發報,并謊稱幸太郎落入他們的手中”,不(禁jìn)讓他暗暗吃驚。

  倉田為什么要說謊,為什么要((逼逼)逼)迫老李發這個電報給總部?謊稱幸太郎在他們手中?難道是想要向重慶示威,讓重慶覺得爭取宮澤真一已然無望了嗎?老李既然做好了殉國的準備,那為什么還要把與總部聯絡的時間,波段,呼號告訴倉田?

  忽然,凌云鵬想到了小寒江,香港站遭到洗劫,李明陽被捕,那小寒江呢?李明陽與鬼子有殺子之仇,怎會背叛黨國,倒向(日rì)寇?唯一能讓李明陽屈服的只有小寒江,李明陽早已把小寒江和幸太郎當作是自己的孩子,平(日rì)里對這兩個小東西真是無微不至,甚至可以說是寵溺,這也許是李明陽痛失(愛ài)子之后所做的心理補償吧!

  如此看來,倉田一定是拿小寒江作為要挾李明陽的工具,((逼逼)逼)迫李明陽供出了與重慶總部聯絡的呼號,波段和時間。但自己的代號是否也是李明陽告知倉田的呢?

  凌云鵬連忙向重慶總部傳遞他的疑問:“報告總部,我等現被(日rì)軍通緝,且敵已獲悉妙玉這一代號。但敵卻視妙玉為一女子,何解?”

  蘇惠民將這個(情qíng)況告知了局座,局座愣了一下:(日rì)本人把妙玉當作一個女子?這說明這個信息應該不是李明陽供認的,莫非是他當時(情qíng)急之下讓蘇惠民向李明陽發報,詢問凌云鵬的(情qíng)況時透露的?

  局座仔細回顧了一下當(日rì)的(情qíng)形,當時蘇惠民遞給他第二份李明陽的電文稿,當他看到‘幸太郎已被(日rì)軍虜獲’這幾個字時,一時亂了方寸,連忙讓蘇惠民向李明陽發報,讓李明陽將妙玉的(情qíng)況告知與他。后來才推斷出這第二封電報不是李明陽親自發的,應該是(日rì)本人仿冒李明陽的指法發的電報,但電文已經發出去了,已然覆水難收,后來也沒有再收到其他的電文,想必是(日rì)本人正在研究這個妙玉到底是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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