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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小賭怡情

  阿輝見狀,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是效仿哪吒,把錢交給凌云鵬保管呢,還是自己拿著,說實話,這幾天可把他給憋悶壞了,他好想去大世界瘋玩一把,逛一逛南京路,吃一份喬家柵的三鮮餛飩,好好散散心呢!

  凌云鵬把錢塞在秦守義的手里:“哪吒,這錢你拿著,就算你用不完,也可以寄給你大哥。”

  “可要是我大哥收到我的匯款,被村里的馮德貴那些漢奸知道的話,會給我大哥帶來麻煩的,我大哥一直對馮德貴說我和思賢都已經死了。”秦守義何嘗不想把錢寄給大哥大嫂,可是自己這么干也許是給大哥添麻煩。

  凌云鵬知道秦守義單純,實誠,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哪吒,你還真是個老實人,你不會用化名啊?你大哥不是郎中嗎,他肯定救治過不少病人,病人為了感激大夫,給大夫匯點錢也是說得通的,你每次寄錢的時候,多換幾個名字不就成了?”

  凌云鵬給秦守義出主意,秦守義聽后憨憨地摸了摸后腦勺,連連點頭,便不再推辭了,把這一百美元塞進兜里。

  凌云鵬將三百元美金遞給楊景誠:“老楊,這些日子,為了給我們養傷,你額外的開銷不少,這些錢你拿著。”

  楊景誠連忙推辭:“說什么呢,云鵬,我有診所,能賺錢,況且上面也會不定期地給我活動經費,這錢就像戲癡說的,是你們用命換來的,我怎么能接受?”

  “老楊,你還跟我客氣個什么,要不是你和嫂子這么盡心盡力地為我們掃尾,做后勤保障工作,恐怕我們早就錯漏百出了,要不是你們夫婦倆竭盡所能醫治我們,我們早就性命難保。”

  “云鵬,你這說的又是見外話,且不說我是上峰派來的專門協助你工作的后勤人員,就算是你我多年的兄弟感情,你說的這些難道不是我和曼蕓分內之事嗎?”

  “老楊,你要是把我當兄弟,這錢你就拿著。”凌云鵬執意要把這錢給楊景誠。

  “是啊,楊醫生,你就拿著吧,別讓我們老大為難,你就當是給我們多添幾個菜。”阿輝從凌云鵬手里接過錢,塞進楊景誠的口袋里,嬉皮笑臉地說道:“楊醫生,老大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要是一生氣,我們幾個就沒好日子過。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們幾個吧!”

  “是啊,老楊,拿著吧,別客氣,我們兄弟間還分什么彼此。”秦守義也開腔了。

  楊景誠依舊不肯收,把錢放在凌云鵬的桌上。

  “要我說呢,這錢還是給曼蕓嫂子吧,老楊是妻管嚴,沒有得到嫂子的首肯,他不敢擅作主張。”

  大家聽傅星瀚這么一說,不禁笑了起來,林曼蕓羞紅了臉,橫了一眼傅星瀚:“就你嘴欠,我們家是老楊主事,我都聽我們家老楊的。”

  “夫人,你真這么想?”楊景誠憨態十足地反問了一句林曼蕓。

  大家一聽,哄然大笑起來。

  林曼蕓一聽這話,更是面若桃花,嗔怪了一句:“你這書呆子。”

  阿輝一聽,連忙將書桌上的錢塞給了林曼蕓,林曼蕓將這錢又塞還給了凌云鵬。

  “云鵬,你們的好意我和景誠都心領了,但這錢我們不能要,你們幾個也老大不小了,以后還要結婚生子,這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還是自個兒存著吧。”林曼蕓笑著說道。

  “嫂子,你說的這事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適逢亂世,我們哪有這心思?”

  “云鵬,這嫂子可要說你了,亂世就不結婚生子啦?日本人要想我們亡國滅種,我們可不就得生生不息才能滅了他們的癡心妄想,你說嫂子說得對不?”

  凌云鵬笑著摸了摸后腦勺:“嫂子說的沒錯,可這跟這錢沒直接關系。”

  “聽嫂子的,把錢留著以后娶媳婦用。”林曼蕓拍了拍凌云鵬的手。

  “好了,云鵬,時間不早了,我得去老趙那兒復命去了,別讓老趙久等了。”

  老楊說著,趕緊將東西整理了一下,隨后拎著皮箱下樓去了,林曼蕓也趕緊下樓準備晚餐。

  凌云鵬手上拿著這三百美金,望著這對夫妻的背影,心生感嘆。

  晚餐過后,凌云鵬與秦守義,阿輝一起,跟著傅星瀚又學了兩個小時的日語,經過幾天的學習,大家的日文水平有了不小的提高。

  之后,大家走進2號病房,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無精打采地望著天花板。

  “要不,我們打牌吧!”傅星瀚從床上坐了起來,提議道。

  “好啊,好啊,天天被關在這里,悶都悶死了,來,大家一起玩幾把吧!”

  傅星瀚的建議正中阿輝下懷,以前他在南京路謀生之時,沒少去賭場,無論是麻將,梭哈,二十一點,還是輪盤賭,押大小,他都十拿九穩,很少失手。因為他的手法奇快,所以盡管賭場里的人一直懷疑阿輝抽老千,可就是抓不住把柄,不過幾次之后,阿輝成了各大賭場最不歡迎的人,只要他一進賭場,還沒開賭,就被那些打手找各種理由請出去了,所以阿輝的賭技從此無用武之地,也斷了他的一條財路,只能靠扒竊為生了。

  “你吊著膀子還能打牌?”凌云鵬望了一眼傅星瀚半殘的模樣,側過頭問道。

  “輕傷不下火線,這點傷不礙事,我一只手照樣能贏你們。”傅星瀚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白相人,如今天天窩在這兒,可真是憋屈死了:”老大,你不覺得我們天天待在這兒,什么娛樂活動也沒有,太無聊了嗎?“

  凌云鵬見大家一直待在診所里確實很無聊乏味,便答應了:“好吧,大家一起打打撲克吧。”

  “老大,帶點彩頭玩吧,否則不夠刺激。你放心,小來來。”傅星瀚見凌云鵬松口了,答應打牌了,又得寸進尺。

  凌云鵬是個極其自律且潔身自好的人,父母從小就告誡他不可沾染惡習,所以他與吃喝嫖賭這些劣根性絕不沾邊,不過他的這種自律在傅星瀚和阿輝眼里卻是死板,苦行僧,毫無情趣的代名詞。

  就連趙錦文也曾經私底下跟他說過,他們這些搞敵后工作的,有時候難免要逢場作戲,太清規戒律了,會讓人對你敬而遠之,或是對你另眼相看,有時反而不利于工作的開展。

  凌云鵬也知道趙錦文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干他們這行的,最好三百六十行,行行都通曉一點,而那些市井把戲,三教九流之道也需涉獵,只有融入其中,有了一層保護色,才能更好地隱藏,保護自己。所以凌云鵬并不排斥掌握這些技能,但卻有著非常清晰的是非底線和為人標準,從不涉獵其中。

  不過他也清楚他們的工作就是要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所以太一塵不染的話對工作的開展反而不利。

  “我就知道,今天給你們發錢了,你們就手癢癢了,好吧,就小來來啊,不許豪賭啊!”凌云鵬破天荒地同意了。

  “那是自然。”阿輝見老大答應了,頓時心花怒放。

  凌云鵬于是拍了一下秦守義:“哪吒,起來一起玩吧。”

  秦守義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一臉愁容:“老大,我玩不過他們,他們腦子比我好,會算牌,我肯定輸。”

  “啊呀,哪吒,別婆婆媽媽的,輸幾個錢而已,看把你心疼的?”傅星瀚不屑地朝秦守義橫了一眼:“留著這點錢也不能娶妻生子,也不能置田置地,更不用為自己打口棺材,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還磨唧個啥呀?”

  “來就來,誰怕誰呀!”秦守義被傅星瀚激怒了,擼了擼袖子。

  “好嘞,我來發牌。”

  阿輝拿出一副新的撲克牌,手法嫻熟地進行花式洗牌,大家被他的花式洗牌搞得眼花繚亂,目眩神搖。

  一開始,大家的輸贏差不多,不過后來,就不知怎么搞的,好牌都被阿輝一人抓去了,其他人手里的牌都是爛牌,阿輝一連贏了十幾把,把三人的一百美金都贏走了。

  “不好意思啊,今天手氣太好了。”阿輝抖了抖手里的一疊花花綠綠的票子,擺出個扇形造型,得意地扇著風。

  “你小子肯定是抽老千了。”傅星瀚咬牙切齒地說道。

  “哎,戲癡,你這么說就是牌品太差了,愿賭服輸,捉賊拿贓,你看見我抽老千了嗎?”

  秦守義垂頭喪氣地躺在床上:“我早知道我這一百美金保不住,果不其然,都進了阿輝這個臭小子的腰包了。”

  “阿輝啊,說好只是小來來的,不許豪賭,你一下子把大家所有的錢都贏走了,這不合適吧,快把錢全部還給大家吧!”凌云鵬也覺得憋屈,便拿出老大的威嚴,命令阿輝退錢。

  “啊?還帶這樣的,賭贏了還要退錢的?我白高興一場。”阿輝迫于凌云鵬的犀利目光,不情愿地將贏來的錢如數還給了各位,小聲嘀咕著:“這牌品比戲癡更差。”

  ”你以為老大的錢是好贏的?“傅星瀚在阿輝耳邊小聲咬著耳朵。

  “好了,大家洗洗睡吧!”凌云鵬把自己的本錢拿走了之后,走出2號病房,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去了,房間里只剩下轉喜為憂的阿輝,轉憂為喜的傅星瀚和秦守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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