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在凌云鵬思索之時,有個彪形大漢朝他的腹部猛地一拳,要是往常,凌云鵬早就反擊了,或是立刻避開這一重拳,但此刻,他只能做出遲鈍的反應,因而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腹部,凌云鵬慘叫了一聲,后退了五六步,然后捂著肚子倒在地上,這一拳真的要把凌云鵬給打蒙了,坐在地上一時起不來。
“你們為什么要打我?”凌云鵬掙扎著站起身來。
后面一個人則手持木棍朝凌云鵬的后背擊打過來,若是以往真刀真槍打斗時,凌云鵬就算是不躲開,也會運氣護身,木棍打在他身上定會一折為二,但現在他只能被動挨打,連招架之功也沒有,更別提還手之力了,這一棍子,直接把凌云鵬給打趴下,凌云鵬叫喚了一聲,一臉痛苦的表情。
接著,其中一人將凌云鵬從地上拉了起來,隨后四人你一拳我一腳落在凌云鵬的身上,凌云鵬嘴角流著血,被打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山口示意大家住手,隨后將地上那一副金絲邊眼鏡拾起來,遞給凌云鵬,向四個彪形大漢示意了一下,五個人走出了房間,只剩下凌云鵬一人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山口走到小野辦公室,向小野匯報道:“已經試過了,這人不會武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現在被打趴在地上。”
“讓藤原醫生給他治治傷,這人還是有用的。”小野吩咐了山口一句。
傅星瀚懂日語,當然已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剛才傳來的打斗聲肯定是這些日本人在測試凌云鵬會不會武功,看樣子,老大被打得挺慘的。唉,老大這是何苦來著,日本人要找的是高子睿,又不是高子睿的助手,老大干嘛要把自己也一起搭上?
山口點點頭,隨后出去了。
“高先生,繼續我們的話題吧。”小野笑容可掬,恭謹謙卑地問道:“高先生,你還沒告訴我,你這些天住在哪兒?”
“我先前一直住在鴻恩寺的寮房里,我在那兒有個實驗室。”
“這個我們已經知道了,那為什么你要離開那里呢?”
“因為我發現你們的人在到處找我,而且還想綁架我,所以我想早點離開那兒。”傅星瀚按照凌云鵬事先告知他的那些細節問題的答案,從容地回答小野。
“高先生,你是說松田君和山崎君想要綁架你?”
“難道不是嗎?他們把我軟禁在這家酒店,不讓我離開這兒。”
“那你又是怎么離開這兒的呢?”小野身子往前一傾,這個問題非常重要,這牽扯到是誰幫助高子睿離開了盛景酒店,那個兇手到底是誰。
“我是趁他們晚上睡著了之后,悄悄溜出來的。”傅星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小野愣了一下,顯然這個回答與小野的預設極不相符:“高桑是說,你自己一個人趁松田君和山崎君睡著時溜出來的?”
傅星瀚點點頭:“對,確實是這樣,他們把房門鎖住了,我是從窗口爬下去的。”
“可據我所知,你不是晚上獨自一人逃脫的,你是和一個小個子一起在黃昏時候離開的。”
傅星瀚一聽,揣測小野掌握的這個情況一定是酒店老板告訴他的,他現在只能死不承認有這回事。
“小野先生,是誰告訴你我是和一個小個子一起黃昏時候離開這兒的?那個時候松田和山崎兩個家伙把我囚禁在房間里,我根本就沒機會逃脫。”
小野見這個高子睿不承認是黃昏時分與小個子一起逃離此地的,便叫衛兵將酒店老板盧顯貴找來對質。
不一會兒,酒店老板盧顯貴點頭哈腰地進來了。
“盧老板,我記得你曾經告訴我那天這位高先生是與一個小個子一起離開此地的。”
盧顯貴連連點頭:“對對對,我記得那天傍晚的時候,這位高先生跟那個小個子勾肩搭背離開這兒的。”
小野把目光轉向傅星瀚,傅星瀚笑著搖了搖頭:“老板,你肯定是搞錯了,傍晚的時候,松田和山崎二人把我關在房內,死死地盯著我,我哪有機會離開這兒?你一定是看錯了,這兒住客這么多,你怎么這么肯定傍晚的時候是有一個小個子跟我一起出去了呢?”
“我記得那個小個子對我說老大找你去打牌,所以上樓來找你。”
“老大?誰是老大?我就跟我的助手兩個人上山的,哪來的什么老大?”
盧顯貴聽傅星瀚這么一說,也有些糊涂了,難道是自己記錯了,眼花了?
小野盯視著盧顯貴,盧顯貴低頭不敢直視小野。
“盧老板,你到底看清了沒有?”
“可能,可能是我看走眼了,我當時看背影覺得有點像這位先生,沒有仔細看。”盧顯貴見傅星瀚一口咬定自己傍晚時候沒有離開盛景酒店,而看樣子這個日本軍官對這位高先生十分重視,自己若是堅持己見,而高先生又不承認,那最后這個日本人會相信誰呢?盧顯貴覺得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就坡下驢,就說自己看走眼了,那這個小野也就不會繼續追究下去了。
小野見盧顯貴說自己看走眼了,眉頭一皺,看來只能暫時相信高子睿所說的了。
“可我記得你當時告訴我高桑是和一個小個子一起來用餐的。”小野側著頭問盧顯貴。
“對對對,這位先生當時與一個小個子一起來我們酒店用餐,而且還點了不少山貨。”
“高桑,那位小個子是誰?”
“哦,你說的這個小個子是我在這云霧山上欣賞風景時遇到的一位游客,我們相談甚歡,他很是熱情好客,請我在這兒用餐,盛情難卻,我就跟他在此小酌了一頓,當時喝得有點高了。我跟他算不上很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小野望了望盧顯貴:“是不是這樣?”
盧顯貴點點頭:“差不多是這么回事。”
小野朝盧顯貴揮了揮手,衛兵將盧顯貴帶走了。
“可松田君和山崎君最后究竟是死在誰的手上了呢?”小野繼續問道。
“他們死了?”傅星瀚故作驚訝地望著小野,然后極力撇清:“這事可與我無關,我可沒殺他們兩個,我走的時候,他們還在呼呼大睡呢。”
“松田君和山崎君是被人扭斷了脖子而死,我想這應該不會是高桑所為吧?”
“當然不是我,我哪有這本事,你說對嗎?我這雙手是做拿試管的,做實驗的,殺人我一竅不通。”
“松田君和山崎君不僅被人扭斷了脖子,而且還被扔下了懸崖。”
“真的?沒想到這個兇手還真是狠,唉,沒想到松田和山崎二人死得這么慘。”傅星瀚佯裝同情。
“高先生,你真的對松田君和山崎君之死毫不知情?”
傅星瀚搖搖頭:“我怎么會知情?我當時逃命都來不及。”
小野覺得這個話題似乎進入到了死胡同了,這個高桑一口否認與松田,山崎之死有關。
“你那個助手,他會不會…”小野對凌云鵬還是有些懷疑的,他的身形看上去跟小野腦海中那個扭斷松田和山崎的兇手很吻合。
“他是我工作上的搭檔,他怎么可能殺死松田和山崎,他只是個書生,做實驗可以,別說殺人了,殺只雞都手抖。”傅星瀚一口否認。
“這么說,殺死松田和山崎的另有其人?”
“這我不清楚,這得你們自己去查了。人命關天,是得查查清楚。”傅星瀚不卑不亢地回應著,右手拿起小野給他泡的一杯茶,喝了起來。
小野見這個問題很難突破了,便暫時放一放,目前看來這位高桑還很是合作的,問什么,答什么,當然這些問題的答案是否真實則有待考證。
“高先生餓了吧?我讓酒店老板開飯。”
“好啊,我早就餓了。哦,對了,我助手呢,我習慣跟他一起吃飯。”
“可以,沒問題,不過你的助手現在需要的恐怕不是吃飯,而是治傷。”小野聳了聳肩。
“治傷?你們把我助手怎么了?”傅星瀚佯裝驚訝的模樣。
“我們剛才只是想要驗證一下你的這位助手是不是殺死松田和山崎的武林高手而已,不過,現在看起來不是他,這樣我們也就放心了。”小野向傅星瀚坦誠自己已經對凌云鵬不客氣了。
“你們太過分了,你們怎么能對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采取暴力手段,你這樣做,我表示抗議。”傅星瀚怒氣沖沖,大聲呵斥道。
“高先生,請消消氣,我會讓藤原醫生給他治傷的,應該沒什么大礙。“小野輕描淡寫地說道,在他的眼里,一個支那人的命算得了什么呢?
傅星瀚聽后,一言不發地瞪視著小野。
小野望了望傅星瀚的左臂,用關切的口吻說道:”對了,你的左臂也受傷了,不如讓藤原醫生給你再診斷一下吧。”
“我要見我的助手。”
“可以,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吧。”
小野帶著傅星瀚來到了臨時醫務室,只見凌云鵬鼻青臉腫地躺在病床上,藤原醫生正在給他上藥。
“靖軒,你怎么啦,他們打你了?”傅星瀚望著渾身青一塊,紫一塊的凌云鵬,很是心疼。
“子睿,我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們,他們一進門,什么話都不說,就沖上來暴打我一頓,我不知道我做錯什么了,他們要這么對我?”凌云鵬支起身子,向傅星瀚傾訴著委屈。
“真是抱歉,剛才我的手下懷疑你是殺害我們兩名特工的武林高手了,所以就想驗證一下,出手重了一些,還望這位先生包涵,請問先生貴姓?”
“免貴姓吳。吳靖軒。”凌云鵬望了一眼小野,有氣無力地回答了一句:“這真是無妄之災啊!”
“吳先生,你好生養傷,藤原醫生是位醫術高明,非常有經驗的醫生,他一定能治好你身上的傷的。“
這時,藤原站起身來,在小野耳邊說了幾句什么,小野一聽,臉色有些嚴峻,連忙走到凌云鵬面前,一把將凌云鵬的襯衣拉開,看見他左肩有一處槍傷傷疤,腹部和左臂各有一處像是刀傷傷疤,不禁警覺起來:“你身上的這幾處傷疤是怎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