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云鵬他們在云霧山上策劃如何毒死日本兵時,秦守義已經駕駛著救護車帶著高子睿和他的未婚妻沈芝筠以及胡勉之老先生一路飛馳,駛往上海。
秦守義發現救護車上的油表顯示,汽油已經快用盡了,便到處尋找加油站,可是當時的加油站很少,一般都是在比較偏僻的倉庫或是院落里弄一個亭子,上面加個遮陽避雨的棚子。但現在這一路上根本就沒見著加油站。
這一路秦守義已經加過一次汽油了,可現在離上海市區還有七八十公里的路程,救護車又要斷糧了,眼看著救護車要罷工了,秦守義心急如焚。
忽然,秦守義看見前面有一輛軍用卡車停在路邊,一人正揮手攔截過路車輛,看見秦守義的救護車過來了,連忙跑到馬路上攔停。
秦守義連忙踩了剎車,定睛一看,眼前的人是一位日本人,他嘴里嘰里呱啦地說著日語,秦守義一句都聽不明白。
這個日本兵走到秦守義的駕駛室前,敲了敲車窗,意思是讓秦守義下車給他看一看那輛卡車出了什么問題。
秦守義看明白了日本兵的身體語言的意思,便走下了駕駛室,朝那輛軍車走去,日本兵看見秦守義的軍服后背撕裂開了個大口子,指著他的軍服感到一絲疑惑,秦守義朝他聳了聳肩,雙手一攤,一臉無奈,那個日本兵以為秦守義的軍服是被撐破的,朝他拍了拍肩膀,笑了笑。
秦守義走到軍車前,看見車蓋打開著,那名司機正拿著扳手,望著面前的汽車零部件,一腦門官司,看見秦守義來了,便對他嘰里呱啦地講了一通日語,秦守義估計是告訴他汽車出現了什么故障。
秦守義一句也聽不明白,自然不敢搭腔,他先爬上了駕駛室,看見軍車的油表顯示滿格,心里一陣欣喜,看來汽油有著落了,然后發動了一下引擎。
秦守義下車,走到車頭,仔細檢查了一下汽車零部件,司機將手中的扳手交給秦守義,隨后便和那名日本兵就站在一旁看著秦守義對汽車進行檢查。
日本兵跟秦守義又嘰里呱啦講了一陣日語,大概是問汽車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可是對方一直沉默不語,日本兵開始有些懷疑這位穿著日軍軍服的大個子了。
“你是哪支部隊的?”日本兵司機問道。
秦守義不明其意,朝他聳了聳肩。
日本兵也覺得面前的大個子可疑,突然舉起手里的38式步槍,對準秦守義,用生硬的漢語問道:“你的,不是日本人?”
秦守義終于聽明白了這句話,他不等日本兵扣動扳機,便迅速手一伸,徒手將對方的步槍奪了下來,然后一記重拳將日本兵擊倒在地:“老子是中國人。”
日本兵司機見狀,從秦守義身后向他撲了過來,秦守義單手一個過肩摔,將司機摔倒在地,隨后單膝跪在司機的胸口,只聽得“咔嚓”一聲,司機的胸骨斷裂,司機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聲,秦守義立即左手鎖喉,手上一使勁,那個司機便一命嗚呼了。
而躺在地上的日本兵掙扎著爬起來,秦守義一把將其抓起,舉過頭頂,朝地上猛地一摔,日本兵腦袋著地,頃刻斃命。
秦守義把兩個日本兵解決了之后,便將日本兵的尸體抱起來,放進了副駕駛室里,靠在座位上,隨后又將司機的尸體抱進駕駛室里,靠在駕駛座上。
秦守義在軍車的車廂里找到了一根皮管和一只空的汽油桶,之后便跳下車廂,打開軍車的油箱蓋子,對著皮管吸了一口,汽油便從皮管里流出,流進了汽油桶內。
很快軍車里的汽油都被放光了,秦守義將油箱蓋子蓋好,拿著一桶汽油回到了救護車那兒,將汽油桶里的汽油倒入油箱里。
“好了,萬事大吉了。”秦守義笑著對車上的三人說道:“高博士,我看你還是把那件日軍軍服脫了吧,不過白大褂還是披一下吧。”
“嗯,我早就想脫掉這身皮了。”高子睿說完,趕緊將身上的軍服脫下,穿上自己的西服,隨后外面穿上白大褂。
秦守義將自己身上那件破軍服脫下,穿上西服,然后詢問胡勉之:“胡老先生,要不待會兒我先送你去你上海的住處吧。這一路顛簸,你一定累了。”
“還好還好,不算累,就是一路有些緊張,不過我們總算是平安無事了。也好,你就先送我回家吧,我家在馬斯南路5號。”
“好的,我這就送你去。”
秦守義坐進了駕駛室里,救護車現在已經吃飽了,馬力強勁,秦守義一踩油門,救護車朝著上海方向疾馳而去。
胡老先生身體也已經康復了,已經無需躺在擔架上,他坐在高子睿身邊,三個人在車廂后面有說有笑,為自己的勝利大逃亡而慶幸。
進入上海市區之后,秦守義便駛往馬斯南路,胡老的家,很快,救護車就在馬斯南路5號前停下。周圍鄰居見一輛救護車停在此地,都好奇地探出頭來。
秦守義打開后車門:“胡老先生,你到家了。”
胡老先生跟高子睿和沈芝筠告別:”祝你們這對科技界的愛國伉儷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啊!記得給我吃你們的喜糖啊!“
高子睿和沈芝筠不禁面帶羞澀。
”多謝胡老先生吉言,若不是你熱忱相助,我們也許現在還困在云霧山上,難逃厄運呢!“高子睿向胡勉之拱手作揖。
”言重了,言重了,老朽能助你們一臂之力,實乃幸事,萬勿掛懷。好了,有空來我家做客啊!“
”一定一定。“
秦守義攙扶胡老先生下車。
胡老先生鄭重地跟秦守義握了握手:“秦壯士,這一路多虧了你啊,我會記得你的,也會記得你們的老大凌先生和他的弟兄們的,只要有你們這樣的熱血男兒在,有高博士這樣的愛國科學家在,中國亡不了。”
“多虧了胡老先生相助,我們才得以死里逃生,謝謝你,胡老先生。”
”秦壯士,多保重,也希望凌先生他們能毫發無損地凱旋而歸。“
”一定會的。“
胡公館的下人見老爺從救護車上下來,都嚇了一大跳,但見胡老精神矍鑠,步態矯健,覺得很是奇怪。
“老爺,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很好。”
“那你怎么坐救護車回家呢?”
“一時找不到車,所以就搭了救護車回來了。”胡勉之呵呵一笑。
“老爺,明叔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啊?你的行李呢?”
一提起家明,胡勉之心里不免惆悵起來,家明是他家的老仆人了,年輕時就一直跟在他身邊,這次為了高博士,只能讓他暫時留在云霧山了,不知家明這次能否全身而退,安然無恙回家呢?
“一言難盡啊!”胡勉之無奈地揮了揮手,走進住所。
送別了胡老先生之后,秦守義剛要回駕駛室,沈芝筠叫住了他:”秦大哥,麻煩你待會兒送我們去圣母院路,我要去見一位朋友。“
”你要去見朋友?“秦守義追問了一句,他想起當初凌云鵬曾對他說,如果沈小姐或是高博士想要去見什么人,你就開車送他們去,或是遠遠地跟著他們,不要打擾他們,只要記住那個地址就行了:”好,我這就送你去。“
秦守義坐回了駕駛室,然后一踩油門,朝圣母院路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