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老大,戲癡是誰呀,他最懂得自保了,我們見日本人在挨家挨戶搜查的時候,怕戲癡被日本人看見,可又沒處可躲,就讓戲癡冒充病人躺床上,沒想到日本人還親自上樓查看,我的心當時都提到嗓子眼里了,你猜怎么著?”阿輝繪聲繪色地向凌云鵬描述剛才傅星瀚的機智:“戲癡把自己化妝成了一個老頭,還一個勁地在那兒咳嗽,嚇得日本人還以為他得了什么傳染病,趕緊離開。”
凌云鵬聽后,笑著拍了拍傅星瀚:“我就知道你小子是最會唬人的了,又讓你逃過了一劫。”
傅星瀚不無得意地揚了揚頭:“沒辦法,娘胎里帶出來的,祖師爺賞的,我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說你胖你就喘,你呀,總改不了這臭毛病。”凌云鵬指著傅星瀚輕輕地數落著。
傅星瀚朝凌云鵬雙手一攤,聳了聳肩。
“哎,哪吒呢?怎么沒見他呢?”凌云鵬朝四周望了望,沒有看見秦守義的身影。
阿輝和傅星瀚聽凌云鵬這么一說,也四下里尋找秦守義。
“剛才不是在這兒的嗎,怎么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他人影了呢?”阿輝嘟噥著:“這個哪吒,見到日本人就像是見到仇人一般,打日本兵進門就一直虎著臉,我看他那模樣擔心死了,怕他把日本人惹毛了,一直給他使眼色,可他就是改不了那臭脾氣。”
凌云鵬顧不得聽阿輝的嘮叨,連忙上上下下走了一圈,也沒見到秦守義的身影。
“這個哪吒,現在也學會了不辭而別,簡直就是無組織,無紀律。”凌云鵬還沒開口,傅星瀚就學著以前凌云鵬教訓他時的口吻,對秦守義進行批評訓斥:“等他回來之后,一定要進行嚴肅批評,讓他認識到自己的問題,必須做出深刻的檢查。”
凌云鵬望了望傅星瀚,好氣又好笑。
“好了,戲癡,我們先不管哪吒了,你跟我上樓來,我跟你說一下高子睿的具體情況。”凌云鵬說著,從后腰處將那疊廢棄的實驗數據拿了出來,向傅星瀚招了招手。
“老大,裴中士那兒有消息了沒有,那些日本兵有沒有相信高博士已經下山了?”傅星瀚還是寄希望于裴中士的花言巧語能讓日本人相信高子睿已經下山了。
凌云鵬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知道,如果相信的話,日本兵應該下午就要集結隊伍,做好下山的準備了。如果他們到晚上還不撤離的話,那就說明他們未必相信裴中士他們的話,或是他們發現其他什么疑點了,我們要做好兩手準備。”
傅星瀚聽后,默默地點了點頭,跟著凌云鵬走進房間,隨后,凌云鵬將從高子睿那兒得到的信息,包括個人信息,家庭狀況,求學歷程,習慣愛好,以及學術上的成果,抗鼠疫新藥的研制過程都詳細地告訴了傅星瀚,傅星瀚邊聽邊記,對高子睿有了個更清晰的了解。
就在凌云鵬與傅星瀚二人在商討如何假冒高子睿之時,秦守義悄悄地拿著個竹簍去往后山,他打算故伎重演,到后山上捕一些毒蛇,用這些蛇兵來對付那些日本兵。
秦守義來到了后山小徑,卻發現那兒已經設置了關卡,檢查往來人員,秦守義舉起雙手,日本兵搜了搜身,看了看那個空竹簍,沒發現什么問題,便讓他順利地過了關卡。
秦守義來到后山,他發現如今后山上的人比以往少多了,也許害怕日本人盤查,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惹麻煩,也就不出門了。
秦守義走到一處灌木叢附近,依照他的經驗,這里是各種蛇的聚集地,他從衣兜里拿出那只竹哨,輕輕地吹著,聲音輕微但能傳播得很遠,然后他就席地而坐,凝神屏氣,靜靜地在那兒等候著,過了大約二十分鐘之后,草叢里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好多蛇朝秦守義身邊游了過來,它們像是收到了開會的請柬似的,前來秦守義那兒報到。
秦守義看了看這些蛇,捉了十幾條毒蛇放入竹簍里,輕輕地拍拍竹簍,吹著輕柔的口哨,那些剛才還精神抖擻的毒蛇很快就安靜下來,待在竹簍里一動不動,秦守義隨后又朝地上吹了幾聲不同于剛才的口哨聲,那些沒被選中的蛇都紛紛游走了。
秦守義滿意地看了看竹簍,隨后站起身來,將竹簍背在身上,打算原路返回,沒走幾步,忽然發現有兩個人,一個是矮個子,另一個是板寸頭,他倆穿著對襟短衫,黑色長褲,圓口黑布鞋,像是云霧山的山民,只見他倆神情緊張地在東張西望,像是在尋找什么,朝懸崖邊走去。
秦守義心頭不禁一緊,懸崖下面可是躺著山崎修一和松田弘樹兩具尸體,會不會被這兩人發現,他不由得轉身,尾隨在這兩人身后。
果然,這兩人來到了懸崖邊,朝懸崖下張望,忽然矮個子指著下面,對身邊板寸頭叫了一聲,秦守義聽的分明,那是一句日語,板寸頭順著矮個子手指的方向仔細看了一下,用日語回應著矮個子,接著兩人轉身飛快地朝后山關卡處奔跑過去。
秦守義一看便明白了,那兩個日本人一定是發現了松田弘樹和山崎修一的尸體,要去向長官報告,他必須阻止他們。
于是,秦守義朝二人的方向追趕過去,那二人奔跑的速度很快,快接近關卡了,而秦守義又不敢靠得太近,怕萬一不能將二人一起殺了,則一定會被他們認出來,而且這里動手的話,一定會讓關卡處的日本兵發現。
秦守義連忙從竹簍里掏出一條眼鏡蛇,奮力往前一甩,眼鏡蛇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然后落在草叢里,它吐著蛇信,尋找著獵物,忽然發現它的身后有兩個人正在朝它這兒飛奔而來,以為是要攻擊它,便對準其中一個矮個子的小腿就是猛地一口。
矮個子小腿肚上遭到一記重創,疼得猛地叫喚了一聲,隨即倒地,雙手捂著小腿上的傷口,看見旁邊有條蛇正朝他吐著蛇信,頓時嚇得嚎叫起來。
板寸頭回頭一看,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跑了過去,將矮個子從地上拉起來,矮個子還沒爬起來,眼鏡蛇又朝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矮個子疼得嗷嗷叫,板寸頭從腰間拔出匕首,然后迅速朝眼鏡蛇頭部刺了過來,只見寒光一閃,蛇頭落下。
板寸頭趕緊將矮個子背在身上,往關卡處飛奔而去:“福山君,你堅持一下,堅持住,福山君”。
秦守義想要再扔一條毒蛇,無奈那個板寸頭速度奇快,已經跑到了關卡,而關卡那兒的日本兵都回頭望著那位板寸頭,秦守義只能放棄了。他嘆了口氣,還是沒能將二人一起解決掉,但他知道,那個矮個子肯定活不過兩個小時。
板寸頭跑到關卡那兒,用日語告訴哨兵,矮個子被毒蛇咬傷了,要趕快醫治。
哨兵指了指旁邊的一輛帶車斗摩托車,板寸頭連忙將矮個子放入車斗里,自己則騎在摩托車上,鑰匙一擰,手里加大油門,摩托車便像離弦的箭一般朝前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