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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安全抵達

  魯克明走過來,接過公函,掃了一遍,氣得直罵娘:“奶奶的,這淞滬警備司令部的手也太長了吧?老子死了一半的人才抓住這個姓凌的,上海的那幫人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想摘現成的桃子?這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不行,老子不答應。”

  “你不答應又有什么用呢?魯兄,你難道沒看見這份公函下面的公章了嗎?除了淞滬警備司令部的公章之外,還有上海市政府的公章,我一個小小的縣保安隊能跟他們作對?就算你魯兄是堂堂的上校團長,能壓得過淞滬警備司令部和上海市政府嗎?”戴天旭把公函上的兩枚公章指給魯克明看。

  魯克明一見這兩枚公章,剛才還忿忿不平的樣子,轉眼就垂頭喪氣了,嘴里嘟噥著:“奶奶的,老子付出這么大的代價,結果是替別人做嫁衣,就換回可喜可賀這四個字,上海那幫家伙真是欺人太甚。”

  “哎,魯兄,我倒是有個主意,也許能讓冷面虎自投羅網。”戴天旭忽然眉毛往上一挑,計上心來,他想到了一招以捉拿冷勁秋。

  魯克明一聽,眼睛也頓時一亮:“什么妙招,你快說,戴老弟。”

  “我從那個韓寶良的嘴里得知冷面虎跟這個姓凌的,也就是真名叫彭若飛的共黨分子關系很是密切,我在云霧山上待了幾天也感覺到了,這個彭若飛深受冷面虎的器重,我還聽說冷面虎認彭若飛的兒子為義子。冷面虎雖是危害一方的土匪頭子,但這人講義氣也是在這一帶出了名的,否則不會有這么多人前去投奔他。我想我們不如設個局,讓冷面虎飛蛾撲火,自投羅網。”戴天旭那雙眼睛里露出一絲陰險的目光。

  魯克明點點頭,但還是沒明白具體怎么做才能讓冷面虎自投羅網:“那戴老弟決定怎么做呢?”

  “我們先召開一個記者會,然后讓各大報紙的記者們在報紙上刊登彭若飛被抓捕的消息。”戴天旭將他的計劃透露給魯克明。

  魯克明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讓冷面虎知道他的軍師現在就在我們的手里,對嗎?”

  戴天旭朝魯克明伸了伸大拇指:“不錯,魯兄一點就透,隨后我們通過報紙告訴冷面虎他們,我們將對彭若飛進行公判之后執行槍決,我估計這些土匪將會來公判之地進行劫囚,到時我們在四周埋伏好,等冷面虎上鉤之后一舉殲滅。”

  “這主意不錯,戴老弟,你這招確實是個請君入甕的妙招,不過,如果把這個彭若飛當誘餌的話,到時候槍林彈雨的,難免不會傷及這個共黨分子,要是上海方面問我們要人可怎么辦?”魯克明知道彭若飛的份量,他怕萬一在交火過程中把彭若飛給殺了,那他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魯兄,你忘了,我們手上不是還有韓寶良這個軟骨頭嗎?我們犯不著跟淞滬警備司令部的人一爭高下,就讓他們把彭若飛悄悄地帶走,但我們可以把韓寶良裝扮成彭若飛的模樣,讓他當誘餌,這樣豈不是更穩當?”戴天旭知道他們對彭若飛已無法掌控了,但還是可以利用公判大會這出戲來引蛇出洞,讓冷面虎束手就擒,這樣的話,多少還可以挽回一些顏面,否則這次剿匪什么都沒撈著。

  “好,戴老弟,那我們就好好籌劃一下吧。”魯克明這時對戴天旭確實是欽佩有加。

  “嗯,我們要把這次記者會規模做大,尤其是贛,湘,鄂,粵等地的所有報社記者都要邀請到,讓他們把這則消息散布開來,而且要求報社連續幾天連篇累牘進行報道,這樣就不愁冷面虎看不到這則新聞,就算是他不看報,若是街頭巷尾都在議論紛紛此事,他也一定能聽到。”

  “嗯,沒想到戴老弟還是操縱輿論的高手。”魯克明朝戴天旭翹了翹大拇指。

  “魯兄抬舉我戴某人了。”戴天旭謙虛地朝魯克明拱了拱手。

  謝繼濤帶著部隊從云霧山西南隘口下山之后,根據既定路線,在過了鄂贛邊界線之后,朝武漢方向挺進,進入湖北境內之后,謝繼濤為了掩人耳目,將這五百多人化整為零,分成若干個小組,每組指定負責人,分別乘坐長途汽車,馬車等交通工具,或是直接騎馬而行,分期分批地抵達武漢,隨后在武漢上火車,乘坐粵漢線到達廣州站,之后再輾轉進入潮安。在到武漢之前,他們在鄂州搞到兩輛大卡車,于是便把長槍和其他輜重都裝上卡車,走公路運往潮安,而其他五百多人則身上只帶一把短槍乘坐火車,因而盡管路線遠了些,時間長了些,但一切都很順利。

  謝繼濤把大隊人馬在郊外安頓好了之后,便只身前往潮安的三元塔與康鈞儒所派的人接頭。

  三元塔矗立于潮安韓江江邊,是明朝萬歷年建造的,但在一次地震中被震壞了塔身,震去了塔尖,但卻依然屹立不倒,成為潮安一景。

  謝繼濤走到三元塔附近的一張長凳旁,坐了下來,隨后從長衫里拿出一張《大公報》,《大公報》的報首三個字中的“公”字用紅筆圈畫起來。

  這時,附近有個穿西服的小青年朝他走了過來,手上也拿著一張《大公報》,報首中的“公”字同樣是用紅筆圈畫起來的。

  謝繼濤見此人手里拿的《大公報》與自己的一模一樣,心里泛起一陣漣漪,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沒有直接上前相認。

  彭若飛在云霧山上曾經把接頭暗語和暗記都交代過他,這是彭若飛與康鈞儒約定的接頭方式。

  “先生,你像是遠道而來的吧,來找親戚?”穿西服的小青年對謝繼濤微微一笑。

  “正是,但就是不知道這條路對不對?不知能不能碰到我的親戚?”謝繼濤回答道。

  小青年朝四周望了望,輕聲地說道:“莫道前路無知己。”

  謝繼濤一聽,內心一陣狂喜:“不破樓蘭終不還。”

  暗記,暗語都對,眼前的小伙子就是他要找的人。

  “同志,終于等到你們了,我已經在這里等了六天了。”小伙子一把抓住謝繼濤的手:“我叫張孝波,你就叫我波仔吧,你是彭若飛同志嗎?”

  “不,我叫謝繼濤,是江西省委組織部副部長,組織上派我去云霧山策反云霧山的大當家冷勁秋,結果遇到了彭若飛同志,他其實早就打算把云霧山的兄弟爭取到我們的隊伍中來,所以我去了之后,他就跟我交代了一下情況。上次彭若飛同志來廣州就是來安排接應事宜的,原本打算一回云霧山就與冷勁秋攤牌,讓他帶著隊伍過來,但沒料到縣保安隊協同一五六師的第三團前去圍剿云霧山,情況危急,所以彭若飛同志讓我帶著大部隊先走,他和冷勁秋斷后,說是隨后就到,但我們一路上也沒見他們趕上來。也不知道彭若飛同志和冷勁秋他們情況如何。”

  謝繼濤把情況向波仔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說完之后,他和波仔二人都不由得為彭若飛和冷勁秋二人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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