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答應把藏寶圖交出來了?”趙錦文對這一消息感到很震驚,也很興奮:“這次不會是假的藏寶圖了吧?”
凌云鵬微微一笑:“這次不會了,除了跟我們合作之外,她已經無路可走了。”
“干得漂亮,云鵬。”要不是這里是公共場合,而且又是秘密接頭,趙錦文真想擁抱凌云鵬。
服務生正好把兩杯咖啡送了過來。
兩人舉起咖啡杯,碰了碰杯:“Cheers.”
“我聽景誠說,你受傷了?”趙錦文心疼地望了望凌云鵬的左臂,發現左臂比右臂粗壯一些,估計手臂上還綁著繃帶,又看見凌云鵬的臉頰和手上有些瘀青,知道他的這位愛徒為了這個任務付出了不少心血和代價。
“差不多要好了,景誠這是第二次救了我。”原本凌云鵬的傷口是快痊愈了,但下午的這場打斗,讓傷口又崩裂開了,他回去后,自己用繃帶稍微綁了綁,所以看上去左臂顯得粗壯些。
“我聽說最近伯爵夫人焦頭爛額,東躲西藏,滿大街都貼了尋人啟事,還有安和寺路發生的兇殺案,這些都與你們有關吧?”趙錦文猜測這些天把上海灘搞得雞飛狗跳,兇案接二連三也一定是凌云鵬這些人的杰作。
凌云鵬點點頭默認了:“如果事情不是鬧到這個地步,伯爵夫人也不會被逼上梁山。”
“你們啊,還真把上海灘搞得天翻地覆的,適可而止吧,否則上海灘上所有的警察都來追捕你們了。”趙錦文對凌云鵬這幾個人既欣賞又擔心。
“我知道了,那我剛才跟你說的事,你什么時候可以安排好?”凌云鵬想要得到趙錦文明確的答復。
趙錦文想了想,回復道:“我會盡快想辦法解決的,伯爵夫人早一天上飛機,我們也能早一天得到藏寶圖嘛。這樣吧,明天下午三點,還是在這兒,我爭取把護照,機票都給你搞定。”
“好的。我明天下午三點準時到。”
凌云鵬把咖啡喝完,隨后拿起禮帽,走了出去。出了咖啡廳,朝右一拐,就到了停車處,隨后駕車回到了華龍路。
一進門,看見大家還沒歇息,五個人正圍坐在一起打牌呢。
“哦?這么晚了,還打牌呢?戰果如何?”凌云鵬邊脫西裝,解領帶,邊興致勃勃地問道。
“都是阿輝一個人贏的,這小子肯定是出老千了。”傅星瀚拍了一下阿輝的腦袋:“可就是抓不住他。”
“手氣好,沒辦法。”阿輝得意地朝凌云鵬眨了眨眼睛。
“林先生,你這么晚才回來啊?”伯爵夫人望著凌云鵬一臉倦容。
“順利的話,明天就能拿到兩張去倫敦的機票了。”凌云鵬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一聽,興奮極了,把手上的紙牌往桌上一扔,走過來,一把抱住凌云鵬,凌云鵬的左臂傷口剛剛結痂,這一抱讓凌云鵬疼得冷汗直冒,悶哼了幾聲。
伯爵夫人趕緊放開手,看見凌云鵬的左臂鮮血又印出來了,驚呼起來:“哦,天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時,安娜連忙走進屋去,把床單撕下一條來,走到凌云鵬面前,凌云鵬把襯衫脫下,露出左臂的傷口,秦守義拿來了他大哥給他的止血粉倒在傷口上,安娜仔細地給凌云鵬包扎起來。
“好了,沒事了,伯爵夫人,這么晚了,大家先睡吧。”
大家聽了都散去了。
這一夜凌云鵬失眠了,今天的一天太過驚心動魄,所有的細節都在他腦海里仔細地過了一遍。尤其是他從博仁診所出來之后,去了曾經的一處秘密安全屋,這個地方是他三年前給自己準備的一個秘密落腳點,就在華界的十六鋪那里的一間西廂房里,他用趙錦文給他的電臺,直接給延安發報,因為當年國統區的地下黨組織遭到了嚴重破壞,跟他單線聯絡的康鈞儒失蹤了,所以他與國統區的地下黨已經失去聯系長達三年,這三年里他在陳誠的十八軍九十八師五八三團一直蟄伏著。
“不知道延安有沒有收到他的電報?相不相信他送去的情報?大光明電影院里最后一排角落上的那個座位是他重啟的死信箱,那條椅子腿里面的情報有沒有被取走,那只紅色的千紙鶴是他發出的取走情報的信號,有沒有被發現?”凌云鵬心里直打鼓:“明天再去一次大光明電影院,如果那條椅子腿下面的情報被取走了,那說明他的電報延安已經收到了,而死信箱又重啟了,他和地下黨組織的聯系又恢復了。”
凌云鵬想著想著,直到凌晨五點才迷迷糊糊地入睡了,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上午十一點。大家也不去打擾他,讓他好好睡一覺,畢竟他傷口未愈,身體還很虛弱,而且昨天在帕克飯店的2008號房里,他一個對五個,雖然把那五個打手打趴下了,但他也元氣大傷,而且晚上又出去聯絡,早已把體力透支完了,大家都很心疼這個老大,所以盡可能讓他多休息一下。
第二天早上九點不到,在福州路的杏花樓二樓包房內,金翊軒已經點了一壺普洱茶,靜靜地等著雨燕,不一會兒,一個輕盈的身影走進包房。
“二叔,我來了。”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一個梳著齊耳短發,長相清秀的女孩走到了金翊軒的對面坐下。
“嘉琪,今天想吃什么,盡管點。”金翊軒把菜單遞給嘉琪。
“好啊,二叔肯定最近買賣不錯,那我就不客氣了”金嘉琪也不客氣,拿起筆在菜單上勾畫起來:“水晶蝦餃,鳳爪,奶黃包,椰汁馬蹄糕,荷香糯米雞,皮蛋瘦肉粥,叉燒腸粉,牛肉餃。就先點這么多吧。”
“哇,嘉琪啊,照你這種吃法,你還怎么嫁的出去啊,都成肥婆了。”金翊軒揶揄了金嘉琪一句。
“二叔,你是不是心疼錢啊?”金嘉琪吐了吐舌頭:“沒關系的,我就是吃得再多也不會胖,我天生就是一個有吃福的人。”
金翊軒把點菜單交給了服務生。不一會兒,桌上堆滿了各式美味的點心。
服務生退出包房,金翊軒把房門反鎖上,隨后坐下來,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嘉琪,你能不能去一次延安?我這兒有份情報要送到潘政委的手上。”
“巧了,正好報社要派我去西安進行一次古跡專訪,明天下午的飛機,那我就多待幾天,繞幾個彎,到延安去一次。”金嘉琪把自己的行程規劃告訴金翊軒。
金翊軒聽后點點頭:“這倒是一次良機,報社就派你一個人去嗎?”
“不,還有一個攝影記者,我們兩個一起去。”金嘉琪咬了一口奶黃包,回答道。
“想辦法把那個攝影師留在上海,你一人成行,這樣你在行動上就自由多了。”
“好的,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