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剛過,伯爵夫人便和安娜回到房中,隨后把房門反鎖上,拿起電話,用英語說道:“請幫我接香港半島酒店。”
凌云鵬和傅星瀚見伯爵夫人和安娜回房了,也趕緊回到隔壁的房間里,傅星瀚拿起玻璃杯貼在墻上,把耳朵緊貼著玻璃杯,仔細聆聽著隔壁的通話。
很快電話接通了,伯爵夫人對著酒店總機說道:“請幫我轉總統套房。“
過了一會兒,伯爵夫人聽見有位女士用俄語在問她:“請問你找哪位?“
伯爵夫人猜想這一定是大使的秘書,連忙激動地用俄語說道:“你好,我找武官瓦西里彼得羅夫,我是他的妹妹。”
伯爵夫人擔心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不能與親屬以外的其他人員通話,便謊稱是瓦西里的妹妹。
“好的,我幫您轉接到他房間里。”秘書回應了一句。
沒多久電話那頭傳來瓦西里的聲音:“親愛的,你去哪兒了,我這兩天一直打電話給你,一直沒人接,娜塔莎,你和安娜都好嗎?”
伯爵夫人聽到瓦西里的聲音之后,不禁淚水奪眶而出:“親愛的,你不知道這兩天我和安娜都經歷了什么?我真的一天都不想待在這里了,我想馬上跟你在一起,這里太可怕了,有人想要殺我們。我們現在東躲西藏,哦,瓦西里,你聽見了嗎?”
“親愛的,怎么會這樣,我真的很為你們擔心,你們現在怎么樣了,還有危險嗎?”
“幸虧我們碰上了幾個好心的中國人,我和安娜暫時住在他們的家里,他們對我們很好,很照顧我們,瓦西里,你說的那個大富翁來了沒有啊?”
“娜塔莎,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要告訴你,那個大富翁現在在美國,他打算明天乘坐泛美航空公司飛往上海的航班,快的話大概過五天左右就能到了。”
“乘飛機要五天才能到?”伯爵夫人有些疑惑。
“是啊,從美國舊金山起飛,途徑檀香山,中途島,威克島,關島再到上海,所以路途較遠,而且還得加油,目前局勢很糟糕,機場有時會被炸毀,所以你要有點耐心,你再忍幾天,記住,他叫威廉·薩繆爾,是薩繆爾財團的繼承人,他到上海之后,將入住帕克飯店,到時你可以去帕克飯店找他。”
“好的,我記住了。威廉·薩繆爾,乘坐泛美航空的航班飛抵上海,大約五天后到,入住帕克飯店。”伯爵夫人重復了一遍。
“娜塔莎,你這兒的電話是多少,我把電話告訴薩繆爾,那么他到帕克飯店之后,就可以主動跟你聯系了。”
“嗯,好的,是7411。”
“好的,我記住了,親愛的,你這幾天別離開住所,注意接聽電話。我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我在倫敦等著你。我愛你!”瓦西里在電話里親吻娜塔莎。
“我也愛你!”伯爵夫人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終于有盼頭了,伯爵夫人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她和安娜緊緊擁抱:“安娜,我們快熬出頭了。”
伯爵夫人很放心地用俄語跟瓦西里通話,因為先前她已經測試過了,用俄語說了句謝謝,我愛你,那四個中國人都傻傻地望著她,不知她在說些什么,連這么簡單的俄語都聽不懂,可見這些人是不懂俄文的,本來嘛,俄國人在上海的勢力并不大,這座城市里,會說英文,日文,法文的人居多,甚至會說德文的人也比會說俄文的人更多一些,所以她并不擔心她跟瓦西里說的那些秘密會被別人偷聽到。
而恰恰在隔壁房間里,傅星瀚把伯爵夫人所說的話一字不落地轉告給了凌云鵬。
“威廉·薩繆爾,乘坐泛美航空的航班飛抵上海,大概五天后抵滬,將入住帕克飯店。”凌云鵬輕聲地重復了一遍:“我聽說英國有個著名的財團就叫薩繆爾財團,那個威廉是不是就是這個財團的當家人?”
“管他是誰,反正時間就剩下幾天了,我們得抓緊時間。要我說,來點直接的,反正這兩女人現在在我們手上,逼迫女人的方式我有的是。”傅星瀚提出自己的建議,在他看來,凌云鵬的方式過于柔和,過于遷就了。
“不行。”凌云鵬一口否決,瞪了傅星瀚一眼:“別小看了這位伯爵夫人,你看無論是史密斯也好,田中也好,都沒法從她嘴里套出實情,她用了幾塊絹帕就把那些人,包括我們都給騙了,萬一逼急了,她玉石俱焚,我們什么也得不到,別忘了,她是伯爵夫人,一個貴族,我相信一個貴族是不會輕易妥協的。”
“那我們只能這么跟她套近乎了?”傅星瀚撇了撇嘴,隨即瞇起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壞笑:“不過,對待像伯爵夫人這樣的女人確實不應該動粗,而應該化作繞指柔。“
“好了,戲癡,你去看看,晚上還有什么可以吃的。出去買點伯爵夫人愛吃的回來。對了,去給這兩個女人買點衣服吧,伯爵夫人和她的女仆總不能沒有換洗衣服吧,錢在哪吒那兒,你眼光好,給她們挑幾身合適的。”
“還真會憐香惜玉,看來你比我更會哄女人。”傅星瀚朝凌云鵬擠了擠眼睛。
凌云鵬嘴一撇:“我這不是把機會讓給你了,還這么酸不拉幾的。快去吧。”
傅星瀚走出房門,敲了敲伯爵夫人房間的門,安娜打開門,傅星瀚站在門口,很紳士地問道:“夫人,晚上您想吃什么?我去幫您買。”
“哦,是海生,你真是太客氣了,如果不麻煩的話,我想吃魚子醬,紅菜湯,外加黑森林蛋糕。”伯爵夫人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
“好的,沒問題。我馬上去買。”
“其實,安娜做俄式大菜也很不錯的,只要有食材,安娜能做好些美味的菜肴。”伯爵夫人向傅星瀚介紹道。
“那好呀,我今天就去把食材買回來,明天我們就可以嘗嘗安娜的手藝了。”傅星瀚喜出望外,以后就有安娜這個廚娘燒飯給大家吃了。
阿輝這個饞貓一聽有吃的,也連忙走過來:“你們在說什么好吃的呢?”
“打明天起,安娜就給大家烹飪美味的俄式大餐,怎么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你小子有生之年還有俄國姑娘給你煮飯燒菜,你家祖墳真的是冒青煙了。”傅星瀚拍了一下阿輝的腦袋。
“嘿嘿。”阿輝摸著自己的腦袋,忽然想到了什么,連忙問傅星瀚:“今天是不是星期天啊?”
“是啊,今天就是星期天,什么事啊?”傅星瀚不知阿輝問日期有何意圖。
阿輝把傅星瀚拉到了房間里:“戲癡,我差點忘了,房東太太囑托我好幾遍了,說是她的養女今天回家,想讓你去見見她女兒,她女兒很崇拜你的,把你當作偶像。”
“我說過什么了,讓她女兒這么崇拜我?”傅星瀚早把自己當初的話忘得一干二凈。
“你不是作家嗎?她女兒喜歡文學,所以很盼望能見到你。”阿輝提醒傅星瀚的身份。
傅星瀚想起自己曾經跟房東太太吹噓過的話:“唉,當初隨口一說而已,沒想到這母女倆都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