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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急中生智

  “云鵬,云鵬,你在哪里啊,老大,老大。“傅星瀚站起身來,環顧四周,這里是一片墳地,到處都是墓碑和墳塋,傅星瀚嚇得閉著眼睛朝前跑去。

  躲在遠處的凌云鵬把雙手攏在一起,繼續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嗚“聲,三人看見傅星瀚慌不擇路的模樣,心里暗自好笑。

  “走,繼續往前走。“凌云鵬見傅星瀚靠近了,便又往前走去。

  “云鵬,云鵬,我總算是追上你們了,這里好瘆人啊,你干嘛要選在這兒訓練呢?“

  “只有在這里打槍才不引人注目嘛。好了,馬上就到了。“

  凌云鵬帶大家走到前面的一片林子里,隨后把手槍發給三人,開始教傅星瀚和阿輝二人如何使用手槍進行射擊。

  “首先要打開保險,然后握槍時手要均勻用力,槍柄卡在虎口內,放松食指,手腕及上臂要挺直,眼睛、缺口、準星三點成一線,瞄準目標,屏住呼吸,扣動扳機。”

  凌云鵬邊說邊示范,傅星瀚和阿輝都練得很認真。

  凌云鵬跑到前方五六十米的地方,隨后在一棵樹的樹枝上用繩子吊住一個蘋果。

  “好了,你們倆就瞄準那只蘋果,輪流射擊,看誰先射中。”

  傅星瀚先瞄準,然后側過頭去,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子彈射出去了,但蘋果絲毫沒動。

  接著輪到阿輝了,他閉上左眼,睜開右眼,不停地瞄準,手臂不停地顫抖著,終于扣動扳機了,蘋果還是紋絲不動。

  “你們練的時候,默記動作要領,別害怕,多練幾次就會有效果的。”凌云鵬和秦守義二人坐在一邊,看兩人練習打靶。

  兩人練了二十多發子彈了,但蘋果還是原封不動。

  兩人有些急躁了:“老大,我們的胳膊都舉不起來了,這太難了。”

  “守義,你給他們露一手。”凌云鵬朝秦守義努了努嘴。

  “好嘞。”秦守義站起身來,走了過去,拿起槍,一抬手,“砰”的一聲,蘋果被打爛了。

  凌云鵬走了過去,猛地一抬手,“啪”的一聲,那根系蘋果的繩子被打斷了。

  “哇,真是神槍手。”阿輝興奮地叫了起來。

  “只要勤學苦練,你們也能達到這種水平。”

  秦守義又在樹枝上系了只蘋果。

  阿輝和傅星瀚不說話了,繼續舉臂,瞄準,射擊…

  一連數日,大家在這片林子里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射擊訓練。

  這個地方雖然遠離市區,周邊沒什么居民,但槍聲還是驚動了這片墳地的守墓人,這些天,他常常聽見“砰砰砰”的聲音從林子里傳來,于是便悄悄地前去查尋這聲音。

  終于有一天,他遠遠地發現幾個人手里拿著槍朝林子里開槍,心頭一驚,這年頭,持槍是政府嚴令禁止的,不僅是槍支,連一些刀具都是嚴格管制的。民間若是有持槍的,不是土匪就是抗日分子,于是乎,守墓人悄悄地前去警察局報案。

  警察接報后,便派了一支小分隊前去捉拿那些持槍的人。

  經過數天的刻苦訓練之后,傅星瀚和阿輝的射擊水平有了明顯的提高,射中蘋果的次數越來越多。傅星瀚和阿輝也終于體驗到了成功的喜悅。

  忽然,凌云鵬聽見遠處有些異響,他警覺地朝四周望去,猛然看見前面有些人影朝他們這里移動過來。

  “不好,大家快隱蔽。”凌云鵬小聲地提醒大家。

  凌云鵬,秦守義都是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所以他倆很快就找到了掩體,阿輝身手敏捷,“噌噌噌”地爬到了樹上,只有傅星瀚一時沒了方向,左顧右盼,找不到合適的藏身之所。

  幾名警察端著槍正慢慢靠近,情急之下,傅星瀚連忙跪在一座孤墳前,對著墓碑嚎啕大哭起來。

  警察聽見哭聲,連忙朝傅星瀚的方向圍了過來。

  “喂,你是誰啊,大清早地在這里哭喪啊?”一名警察拿著槍指著傅星瀚。

  傅星瀚抬起頭來,雙眼紅腫,淚流滿面:“你明明看見我在哭喪,你還問什么問啊?”

  “小兄弟啊,你是死者的什么人啊?”守墓人打量著傅星瀚:“我在這兒已經看墳看了十來年了,這座孤墳從來沒人來掃過墓,請問你是他的…”

  “我是他的兒子。”傅星瀚用手擦了擦眼淚。

  “兒子?”守墓人睜大眼睛望了望墓碑,又望了望傅星瀚:“小兄弟,這墳里面埋的是你的父親?可墓碑上寫的是,這位胡老爺生于1854年,也就是咸豐四年,卒于1938年,掐指一算,至今已有八十好幾了。你說是他的孫子我還信,你說是他的兒子,這…?”

  傅星瀚根本就沒有注意墓碑上的這行小字,此時守墓人這么一挑明,他的心里也有些慌張,但既然話已出口,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編下去:“我是他的私生子。”

  這下,在場的警察和守墓人都眨巴著眼睛,呆呆地望著傅星瀚。

  “我父親六十歲時生的我,我娘是我爹的丫鬟,我爹酒后亂性,結果我娘就懷了我,我爹有五房太太,哪容得下我娘啊,所以我娘就被轟出了胡家,跑到鄉下,又不敢回娘家,就在破廟里把我生下了。我跟我娘兩人相依為命,我娘為我吃盡了苦,靠給人家洗衣服供我上學,我還算是爭氣,靠獎學金學完了大學,找了份洋行的工作,我剛剛有能力孝敬我娘了,我娘卻得了重病。我娘臨終前,告訴了我的身世,于是我去胡家認爹,可胡家上下都不肯認我,把我趕了出去。后來聽說我父親臨終時想要讓我認祖歸宗,所以我今天便到他的墳前來祭奠我那狠心的父親,他總算是臨終前做了件好事,認我是胡家子孫了。讓我這片隨處飄零的浮萍總算是找到根了。”

  傅星瀚把一個委婉曲折,辛酸苦楚的故事講述得娓娓動聽,令在場的這些警察和守墓人對他產生了極大的同情。

  “唉,這有錢人家的家務事就是特別亂。”

  “是啊,你看這個胡老爺,雖說生前有五房太太,可最后卻落了個孤家寡人,在這里堆了一座孤墳,平日里也沒人來給他上墳,倒是這個私生子還有點良心,來祭拜他這個狠心的爹。”

  “好了,小兄弟,你也別再傷心了,你爹在地下也知道你和你娘不容易,他會保佑你的。”守墓人寬慰了一下傅星瀚:“哦,對了,小兄弟啊,你剛才有沒有聽到槍聲?”

  “聽到了,剛才有幾個人在這兒附近練習打槍呢,嚇得我心臟砰砰直跳,這些人真是膽大,就不怕驚擾了這里地底下的亡靈,我剛才還安慰我爹讓他老人家別怕。”

  “那你看見這些人去哪兒了嗎?”警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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