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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難以置信

  “你連草上飛是誰都不知道?“老伯望了望身旁的這位黑大個:”你大概是外鄉來的吧?“

  黑大個點了點頭:“我是來走親戚的。“

  “哦,怪不得呢,這個草上飛名叫梁一龍,是這兒方圓百里有名的山賊,不過沒人見過他長什么樣,以前只聽說這個草上飛專門劫富濟貧,跟那些個地主老財過不去,沒想到現在居然也開始打鬼子了,這個草上飛還真是個有血性的漢子。“老伯對這個草上飛甚是推崇。

  “哦?看來這個草上飛還真不簡單。“黑大個連連點頭。

  “我聽說這個草上飛很是了得,這次一晚上殺了五個日本兵。”老伯張開一只手,給黑大個講述他所了解的一些關于草上飛的情況。

  “這么厲害,還真像是七俠五義里的俠士,可這些日本兵也都是荷槍實彈的,這個草上飛居然能一下子干掉五個日本兵?真的有些不可思議。”黑大個覺得這個草上飛簡直就是一個傳奇。

  “草上飛武功高強,一般人不是他的對手。”黑大個身邊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伙也插進來參加兩人的談話。

  “可就算是慈安寺的覺慧大師,一個人對付五個日本兵,恐怕也顧頭不顧尾吧?”一位文縐縐的戴眼鏡的先生插了一句:“而且我覺得這次這個草上飛行事風格跟以往不同,以前草上飛都是跟他手下的弟兄們一塊兒干,事先踩點,隨后埋伏,然后打劫,最后迅速撤離。但不知為何這次卻變成了孤身一人痛殺鬼子?”

  “你對草上飛的行事風格還真是了如指掌,佩服,佩服。”毛頭小伙對身邊的這位文縐縐的先生投來欽佩的目光。

  “哪里哪里,道聽途說而已。”那位戴眼鏡的先生謙虛地笑了笑:而且我還聽說草上飛跟他的手下每次都是只劫財,不奪命。不知為何這次破了這規矩。這次他是只奪命,不劫財。”

  “這還不明擺著嗎,這次草上飛要對付的是殺人不眨眼的日本小鬼子,不是那些為富不仁的地主老財,對那些個小鬼子還客氣個啥,直接咔擦了事,我是沒有草上飛那樣的本事,要是我也像草上飛一樣,武藝超群,我也恨不得殺幾個鬼子,解解我的心頭之恨。”毛頭小伙眼里流露出對日本鬼子的切齒仇恨:“哎,先生以前沒見過,也是來投親靠友的?”

  “做點小買賣,路過寶地,不想正好遇到這事,所以也就被趕了過來。”戴眼鏡的先生朝小伙子點點頭。

  “怪不得先生見多識廣,原來一直走南闖北做生意呢!”老伯朝戴眼鏡的先生笑了笑。

  “唉,小本買賣而已。這年頭做生意不容易,整天提心吊膽,怕被搶,被查沒,還怕炮彈一個不長眼,血本無歸不算,命喪黃泉也未可知啊!”戴眼鏡的先生唉聲嘆氣。

  “是啊,這年頭,能全須全尾得個善終也不容易啊!”老伯也感慨萬千。

  “哎,既然草上飛這么厲害,那他這次怎么會落到日本人手里的呢?”黑大個眨巴著眼睛望了望周圍的幾個爺們。

  “唉,還不是因為寡不敵眾?”老伯嘆了口氣:“這草上飛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他能一個頂十個,一個頂二十個?日本兵人多勢眾,草上飛是孤掌難鳴,孤立無援吶。”

  “不過我聽說這個草上飛是有幫手的。”毛頭小伙故作神秘地說道。

  “他有幫手?”黑大個眼里有些疑惑:“不是說他孤身一人嗎?”

  “我說的這個幫手可不是人。”毛頭小伙朝四周望了望,悄悄地說道:“是幾條毒蛇。”

  “草上飛用毒蛇殺人?”黑大個驚訝地吸了口氣。

  “具體的他親手殺了幾個,毒蛇咬死幾個,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聽說,除了這五個日本兵一命嗚呼以外,還有好幾個日本兵現在還在縣醫院躺著呢,這些天正到處找血清解毒呢。我這個消息可是千真萬確,我姐就在縣醫院當護士,她親口告訴我的。”毛頭小伙得意洋洋地告訴黑大個。

  “哎,聽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三年前我們這兒的日本兵營里不是也發生過毒蛇咬死三個日本兵的事件嗎,那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啊?”老伯忽然問道。

  “哎,老伯,聽你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好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日本人還殺了我們村里六個年輕人,不過,這事后來也就不了了之了,沒有聽說抓住什么兇手,日本人后來認定是附近蛇山上的毒蛇自己鉆進兵營的。”毛頭小伙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難道那次不是巧合?也是有人有意為之?“

  秦守仁站在人群中,聽見周圍的人私底下的竊竊私語,不禁驚出一身冷汗,難道這個草上飛就是他三年未見的胞弟秦守義嗎?

  “孩子他爹,你說他們說的這個草上飛會不會就是二弟啊?”月茹也聽到了身邊人的談話,心里一陣發緊,輕聲地問身邊的秦守仁。

  “不會的,守義怎么可能落草為寇呢,你沒見告示上寫的嗎,那個草上飛叫梁一龍,是青峰嶺的大當家。”秦守仁不愿相信這草上飛就是自己的胞弟,他不斷安慰自己,安慰月茹:“再說了,這天底下會玩蛇的多了去了,哪能這么巧,就是守義了呢。”

  盡管秦守仁心里不停地在打鼓,但他還是強作鎮靜,心里默默祈禱,今天要處決的這個草上飛決不會是他那個愛惹禍的二弟秦守義。

  校場上的人越來越多,大家站在大太陽底下,熱的口干舌燥,而毒日頭把人們曬得汗流浹背,有好幾個體弱的都扛不住了,紛紛中暑倒地,人群也開始煩躁不安起來,開始小聲嘀咕罵娘。

  馮德貴躲在高臺的一側,扇著扇子,他見下面有些躁動不安,便看了看懷表,向身邊的伊藤少佐望了望,伊藤少佐向他使了個眼神,馮德貴點了點頭,隨后拿著一只大喇叭走上高臺。

  “鄉親們,大家靜一靜,靜一靜,大伙兒聽我說幾句。”

  底下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今天把大家集中在這兒,是有一樁特大的事情要公布于眾。”馮德貴停了停:“自打日本皇軍來了之后,我們這里的秩序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日本皇軍來這兒就是為了幫助我們建設繁榮的*****圈,是來造福一方的,但是,就是有些不長眼的偏偏要跟皇軍對著干,甚至還采取非常血腥,非常暴力的手段加害皇軍。就在五天前,賊寇草上飛竟然殘忍地用毒蛇殺害了五個日本皇軍,目前還有七個皇軍受了傷,躺在醫院里。他的這種所作所為是可忍,孰不可忍,對于這種暴徒,我們只有采取鎮壓的手段才能堅決予以遏制。所以,今天我們在這兒對暴徒梁一龍執行公開行刑,以震懾那些與大日本皇軍為敵的抗日分子。下面請伊藤少佐講話,大家熱烈歡迎。”

  馮德貴帶頭鼓掌,茍順在一旁也積極響應,但底下卻無動于衷,依然鴉雀無聲。

  伊藤少佐和胖翻譯走到高臺上。伊藤講一句日語,胖翻譯在旁邊翻譯一句。

  “伊藤少佐說,日本皇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誰要是想和皇軍過不去,那就是自尋死路,自取滅亡。”

  “伊藤少佐說,今后如果有窩藏,包庇抗日分子的,大日本皇軍絕不姑息,一律與抗日分子同罪論處。”

  “伊藤少佐說,今天公開行刑的目的就是要殺雞儆猴,以后若是再有類似事件發生,必將嚴懲不貸,格殺勿論。”

  底下的人雖然不言不語,但每個人的眼里都是充滿著仇恨的目光。

  馮德貴再次拿著大喇叭上臺:“把罪該萬死,死有余辜的抗日分子梁一龍帶上來。”

  底下的人群屏氣凝神,等待草上飛的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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